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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雖已站起但卻搖搖慾倒小魚儿道:「我現在就偏偏又要管你了。」突然飛快地 伸出手,一探她的額角,她額角竟燙得像是火。鐵心蘭拼命攔開他的手,顫聲道:「 我不要你碰我。」 小魚儿道:「我偏要碰你。」突然飛快地抱起了她。鐵心蘭大叫道:「你敢碰我…… ……你放手,你滾。」她一面掙紮一面叫,但掙紮既掙不脫,叫也沒力氣,她拳頭打 在小魚儿身上,也是軟綿綿的。小魚儿道你已病得要死了,再不乖乖的聽話,我…。 我就又要脫下你的褲子打屁股了,你信不信?」 鐵心蘭嘶聲叫道:「你……你…」突然埋頭在小魚儿懷裡,又放聲痛哭起來。鐵心蘭 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到了海晏,小魚儿就找了家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屋子,這屋子本已有人住著,但他拿 出塊金子,大聲道:「你搬走,金子就給你。」他一共只說了八個字,那人已走得比 馬都快─金子雖然不會說話,但卻比任何人說幾百句都有用得多。焦急、失情、險難 、打擊、傷心,再加上草原夜裡的風寒,竟使得鐵心蘭在高熱中暈迷了一天多。 她醒來的時候,小魚儿正在煎藥,她掙紮著想爬起,小魚儿卻將她按下去。她只呻吟 著道「你……你為什么……」小魚儿卻大聲道:「不準開口。」 她瞧見小魚儿眼圈已陷了下去‧好像是為了照顧她已有許多夜沒睡了她眼淚不禁又流 下面頰。小魚儿將藥碗端過來,道:「不準哭,吃藥,這是最好的藥方,最好的藥, 你吃下去後,立刻就會好了,若像小孩子似的好哭,就又要打屁股了。」鐵心蘭道: 「這……這是誰開的藥方?」小魚儿闆著臉道:「我。」鐵心蘭道:「原來你還會看 病,你難道什么都會」 小魚儿道:「不準開口,吃藥。」鐵心蘭輕輕一笑,雖在病中,笑得仍是那么嫵媚。 她嫣然笑道:「你不準我開口,我怎么吃藥呀?」 小魚儿也笑了,他突然髮現女孩子有時也是很可愛的,尤其是她在對你很溫柔地笑著 的時候:黃昏,鐵心蘭又睡了。 小魚儿踱到簷下,喃喃道:「江魚呀江魚,你切莫忘記,女孩子這樣對你笑的時候, 就是想害你,就是想弄條繩子套住你的頭,她對你越溫柔,你就越危險,只要一個不 小心,你這一輩子就算完了。」那白馬正在那邊馬棚嚼著草。小魚儿走過去,撫著牠 的頭,道:「小白菜,你放心,別人縱會上當,但我卻不會上當的,等她病一好,我 立刻就走」突聽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停在客棧外,這客棧痲雀雖小,五髒俱全,外面 還附帶家酒鋪。小魚儿聽得這蹄聲來得這么急,忍不住想出去瞧瞧。 遠遠就瞧見四五條大漢衝進店來,一言不髮,尋了張桌子坐下,店家也不敢問,立刻 擺上了酒,但這些人卻獃了似的坐在那裡,動也不動。他們的衣著鮮明,腰珮長劍, 氣派看來倒也不小,但一張張臉卻都是又紅又腫,竟像是被人打了幾十個耳括子。過 了半晌,又有兩個人走進來,這兩人更慘,非但臉是腫的,而且耳朵也像是不見了一 只,血淋淋地包著佈。先來的五個人瞧見這兩個人,眼睛都瞪圓了,後來的瞧見先來 的,腳一縮,就想往後退,卻已來不及。 小魚儿瞧得有趣,索性躲在外面,瞧個仔細。這兩批人莫非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面, 說不定立刻就要動起子來。小魚儿可不願進去淌這趟渾水!哪知這兩批人卻全沒有動 手的意思,只是先來的瞪著後來的,後來的瞪著先來的,像是在鬥公鴉! 先來的五人中有個痲面大漢,臉上已腫得幾乎連滿臉的金錢痲子都辨不清了,他瞧著 瞧著,突然大笑道:「鏢銀入安西,太平送到底…。安西鏢侷的大鏢師豈不是從來不 丟東西的么,怎地連自己耳朵都丟!,這倒是奇案。」他這一笑,臉就疼得要命,但 卻又實在忍不住要笑,到後來只是咧著嘴,也分不出是哭是還是笑,後來的兩人連眼 睛都氣紅了,左面一條臉帶刀瘤的大漢,突也冷笑道:「若是被人打腫了臉,還是莫 要笑的好,笑起來疼得狠的。」痲面大漢一拍桌子,大聲道:「你說什么?」 刀疤大漢冷冷笑道:「大哥莫說二哥,大家都是差不多。」痲面大漢跳了起來,就要 衝過去刀疤大漢也冷笑著站起身子,小魚儿暗道:「這下可總算要打起來了。」 哪知兩人還未動手,手已被身旁的人拉住。拉住痲面大漢手的,是個頷下鬍子已不短 的老者年紀看來最大臉上也被打得最輕,此刻搖手強笑道:「安西鏢侷和定遠鏢侷, 平日雖然難免互相爭生意、搶買賣,但那也不過只是生意買賣而已,大家究竟還都是 從中原來的江湖兄弟,千万不可真的動起手來,傷了兄弟間的和氣。」拉住刀疤大漢 的一條瘦長漢子,也強笑道:「歐陽大哥說的不錯咱們這些人被總侷派到這種窮地方 來,已是倒了霉了,大家都是失意人,又何必再嘔這閑氣。」那老者歐陽歎道:「何 況,咱們今曰這跟鬥,還像是栽在同一人的手上,大家中該同仇敵愾才是,怎么能窩 裡翻,卻讓別人笑那瘦長漢子失聲道:「各位莫非也是被她……」 老者歐陽苦笑道:「不是她是誰?除了她,還有誰會莫名其妙地下如此毒手,唉咱們 兄弟今天可真算栽了。」他說了這句話,七個人全都長歎著坐了下去。這七人臉上雖 已腫得瞧不出什么俵情,但一雙雙圓睜的眼睛裡,卻充滿了懷恨怨毒之意。 那痲面大漢又一拍桌子,恨聲道:「若真是為著什么,咱們被那丫頭欺負,那倒也罷 了,只恨什么事也不為,那丫頭就出手了!」 老者歐陽長歎道:「江湖之中,本是弱肉強食,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咱們武功實在連 人家十成中的─成都趕不上,縱然受氣,也只得認了。」 那瘦長漢子突然笑道;「但瞧那丫頭的模樣,也像是在別處受了欺負,非但眼睛紅紅 的,像是痛哭了場,就連她那匹寶貝馬都不見了,只怪咱們倒霉恰巧撞在她火頭上她 就將一腦子氣都出在咱們身上了。」痲面大漢拍掌笑道:「徐老大說的不錯,那丫頭 想必是遇上了比她更厲害的,也說不定遇著個漂亮的小伙子,非但人被騙去了,就連 馬也被人騙走了。」幾個人一起大笑起來,雖然一面笑,一面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笑 得極為開心,像是總算出了口氣。 聽到這裡,小魚儿早已猜出這些人必定是遇著小仙女了,小仙女打耳光的手段,他是 早巳領教過的!但小仙女這次出手,可比打他時重得多,她在那井邊想必受了一夜活 罪,這口氣正好出在這群倒霉蛋身上。小魚儿越想越好笑,但突然間,外面七個人全 都頓住了笑聲,齜牙的齜牙,咧嘴的咧嘴,歪鼻子的歪鼻子,所有奇形怪狀的模樣, 全都像中了魔般凍結在臉上,雙雙眼睛瞪著門口,頭上往外直冒冷汗。 -- Nothing right in my left brain. Nothing left in my right brain. -- , 秘密情人 (bbs.cse.ttit.edu.tw) ~\ Post From: 140.129.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