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蘭道:「不錯,這『食鹿神君』正是『十二星相』中最陰毒、最狡猾的一人,他
的老窩就在青海……唉我本該早巳想到他要向我下手的。」小魚儿道:「為什么你早
就該想到?」
鐵心蘭道:「『十二星相』唯一失手的一次,據說就是栽在燕南天手上,他們若知道
燕南天有藏劍譜留下,又怎肯放過」小魚儿眨著眼睛笑道:「不想你年紀雖小,知道
的事卻不少。」
鐵心蘭幽幽道:「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來闖蕩江湖,知道的江湖秘聞,自然比別人多
些,你將來在江湖走動,便會知道的。」
小魚儿笑道:「知道的越多,就害怕的越多,倒不如索性什么都不知道:無論遇著什
么人,都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他拼了再說。」
鐵心蘭笑道:「但我們現任既然知道了,又該怎么辦呢?」小魚儿道:「咱們此刻既
拼不過他,自然唯有走。」鐵心蘭喃喃道:「走?……能走得了么?」
兩人一騎,策馬狂奔,兩人懼是滿頭大汗,都已將面具取了下來,小魚儿輕輕道:「
小白菜,辛苦你了,抱歉抱歉!」
只見前面有個小小的山村,此刻雖然只不過曙色初露,但這山村的屋頂上,卻已是裊
裊起了炊姻。青灰色的炊煙,在乳白色的蒼穹下裊娜四散,就像是一幅絕美的圖畫。
但任何丹青妙手也休想描繪得出。這裡已迫近青海、四川的邊境,漢人已多。只見一
個身穿青佈短褂的老漢,站在一家門口,嘴裡刁著管旱煙,瞧著天色,喃喃道:「看
來今天又是個好天氣,該把棉被拿出來曬曬了。」小魚儿翻身下馬,走過去唱了個喏
,笑道:「老丈可有什么吃喝的賞給我兄妹一些。」
那老者上下瞧了他幾眼,又瞧了瞧馬上的鐵心蘭,呵呵笑道:「小官人說話真客氣,
只要不嫌老漢家裡茶飯粗陋,就快請進來。」一面說著話,面已含笑揖客。
小魚儿笑著謝過,扶鐵心蘭下馬,悄聲道:「不想這裡的鄉下人倒好客得很。」鐵心
蘭笑道:「瞧見你這么可愛的孩子,話又說得這么甜,無論你要什么,只怕沒人能狠
得下心拒絕你。」說到這裡,臉突然一紅,垂下了頭。小魚儿瞧著她嫣紅的臉。笑道
:「只怕別人是瞧在你這病美人的面子,他雖是個老頭子。但卻沒有瞎眼。」
鐵心蘭嫣然一笑,扶著他的肩走了進去。只見那老漢已擦幹淨了桌子,擺上了四副碗
筷,笑道:「兩位稍坐,老漢去瞧瞧老婆子飯可煮好了沒有。」
他人走進去,飯香就一陣陣傳了出來,小魚儿肚子嘰哩咕嚕直叫。眼睛睜得大大的瞪
著廚房的門,廚房裡碗勺叮當直響。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子終于走了出來,一手棒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糙米飯,上面還擺
著一塊威肉幾條鹹菜。
她蹣跚著將飯送到桌上,彎腰笑道:「兩位小客人先用吧,莫客氣,飯涼了就不好吃
了。」小魚儿笑道:「既是如此,我兄妹就不客氣。」
他還沒等到這老婆子定出門,巳拿起了碗筷,就要往嘴裡扒飯。突聽「噹」的一聲,
鐵心蘭剛端起了碗,立刻又鬆下了手,笑道:「真燙。」
小魚儿目光一閃,突然出手如風,用筷子在鐵心蘭手上一敲,鐵心蘭筷子落地瞪大了
眼睛道:「你這是幹什么?」
小魚儿也不說話,卻將那碗飯倒在桌上,又幹又硬的糙米飯撒了一桌子,卻有條小小
的青蛇從飯粒中蠕動著鑽了出來。鐵心蘭失聲驚呼,道:「蛇……『十二星相』小魚
儿已飛身衝進了廚房,鐵心蘭跟著衝進去,只見方才那老漢抑天倒在地上,一張臉已
變成黑的還有個老婆子倒在灶旁,臉也是又黑又青,但頭發卻也是黑的,看得出不是
方才送飯進去的那老婆子。那白發蒼蒼的老婆子已不見了!鐵心蘭顫聲道:「好狠…
…好毒,唉,好險。」
小魚儿咬著牙恨聲道:「這些人看來竟比我還坏十倍,竟連這老人家都不肯放過。」
鐵心蘭道:「我……我早就知道咱們跑不了的」
小魚儿取出塊金子,拋在地上,又用塊焦柴,在牆上寫了十個大宇「厚殮兩人,否則
必追你」突聽門外馬嘶,小魚儿立刻衝出去,一條小蛇已沿著馬腿在往上爬,小魚儿
撕下條衣襟,將蛇撣在地上,踩得稀爛,摸著馬鬃道:「小白菜,莫要怕,這些惡人
害不死你的也休想害得死我。」拉著鐵心蘭上馬,打馬飛奔而去。
那白馬似也知道兇險,跑得更是賣力,眨眼間便穿過那小小的村莊,鐵心蘭身子還在
發抖,不住喃喃道:「好險!…。好險,咱們只要吃進一粒飯就活不到現在了。」
小魚儿大笑道:「但咱們現在還是好好的活著!」鐵心蘭道:「你…你是怎么發覺的
。」小魚儿道:「你端起飯碗,還燙得不能留手,那老婆子卻安安穩穩從廚房裡一路
捧出來,這雙手沒有練過毒砂掌一類的功夫才怪。」鐵心蘭歎道:「真是什么事都逃
不過你這雙眼睛。」突見前面路上,一塊綠草如茵,仔細一瞧,這塊草竟不住蠕動赫
然是百余條青色的小蛇。鐵心蘭失聲驚呼,小魚儿已調轉馬頭,往旁邊一條岔路衝了
過去,這條路雖然窄小,但兩旁竟有林蔭夾道:小魚儿一路上從未見過如此幹淨幽美
的道路,心裡方自有些驚疑,突然一條蛇自樹上倒掛下來這條蛇雖仍是碧綠色,但卻
不小,綠油油的蛇身,粗細儿臂,赫然正掛在鐵心蘭的眼前。白馬驚呼人立,鐵心蘭
嚇得魂都飛了。小魚儿喝道:「莫慌,捉蛇打狗的本事我最在行。」喝聲中出手如電,捏住蛇的七寸
,往樹上摔了過去,這一抓一摔果然是迅急美妙,蛇果然已被摔暈。
鐵心蘭這才鬆式口氣,道:「倖好你不是女人,女人可都是怕蛇的。」小魚儿道:「
你那柄匕首拿來。」鐵心蘭遞過匕道:道:「小心些殺,莫要被蛇血濺在身上。」小
魚儿道:「哼!…」
只見他鐵青著臉,突然一刀往自己手臂上割下!鐵心蘭吃驚道:「你……你這是……
」一句話未說完,已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甚至連呼吸都已呼吸不
出。
自小魚儿臂上刀口流出來的血,竟是黑的。小魚儿臉色慘白,嘶聲道:「我終于還是
上當了」緩緩攤開手掌,掌心凝結著幾滴血珠,竟是黑的冉瞧那條蛇雖已暈死但蛇身
卻仍筆直,七寸處隱隱竟似有光芒闊動,鐵心蘭變色道:「原……原來這條蛇早巳死
了,那惡魔竟在蛇身裡藏著一柄軟劍,劍上有劇毒,你一捏蛇身,裡面的劍鋒就割傷
了你。」
小魚儿慢笑道:「你真聰明,真是天才儿童。」鐵心蘭道:「倖……倖好你……你發
覺得早,已將毒血放出‧只怕已沒,沒事了吧。」
小魚儿道:「沒漢事了,半個時辰後,什么都沒了!」鐵心蘭身子一震,從馬上跌了
下去,顫聲道:「你……你胡說」
小魚儿道:「這毒是沒有救的,我若不放血此刻已要去見那老頭子了縱然放了務,也
拖不過半個時辰。」鐵心蘭撲到他身上,淚流滿面,道:「這毒有救的,你根本不知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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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right in my left b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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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ost From: 140.129.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