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級生二前夜
第一話 命運的出會
1991年冬 八十八車站
我和父親走出車站大廳---其實也稱不上大廳,這只是個小鎮的小車
站,和剛才經過的如月町比起來,站前的商家規模實在遜色不少,但
也有另一種樸實的美感。
父親拿著一張地址在出口的地圖上比來比去,我卻不耐煩地提起行
李往外面走。
父親:「一郎,你知道怎麼走嗎?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你才五歲而
已。」
「老爹﹍﹍雖然我們是父子,這些年來我跟著你到處漂泊,但是﹍﹍」
父親:「太郎﹍﹍」
「﹍﹍請不要連兒子的名字都記錯!我叫誠,近藤誠。媽媽過世對你
的打擊真的那麼大嗎?」
父親淚眼盈框:「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然後帶著眼
淚走到一個陌生女孩旁邊:「妳長的好像我死去多年的女兒﹍﹍ (上一句話只是說說而已嗎?搭訕的惡習還是不改!)
父親:「學校的作業時間快結束了,我們先去辦入學手續再到美佐子
家。」
「走吧!」
學校離車站相當近,八十八町畢竟是個小鎮,一下子就到了。
是個漂亮的學校,矮牆、綠樹,門口嵌的牌子寫著偌大的漢字:
「八十八學園」
「第幾次轉學了?」父親問。
「不知道,不過已經比那個幻之轉校生幸福多了。」
「你十年前待過這裡,應該還會遇到一些熟人吧?」
「如果還有人記得我的話﹍﹍」
「﹍﹍」
「以後找到房子,還是會繼續讀這裡吧?」
「暫時應該找不到房子,這一帶的房東大概都已經知道我們是『不幸
房客』了。」
「說的也是,每次租房子都是以大火收場,難怪沒人敢租給我們。不
過,我們也會帶給美佐子阿姨不幸嗎?」
「不知道﹍﹍好像連我們都自認為是掃把星了。」
到了教務處外面,父親進去辦手續,誠卻在外面等。畢竟不是少女
漫畫或鋼彈W裡的那種貴族學校,只有一張板凳讓人休息。
「一直轉學,誰會有關於我的記憶?那有以前的女同學會寄匿名情
書給我?」我說著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記憶?」那是一張父親、
美佐子、自己與一個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名字忘了,都十年前的
事了﹍﹍
表面上說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內心深處卻一直在想這個女孩的記
憶。在遙遠的過去裡,我曾經和她有什麼牽連?我曾經和她說過什麼
話?我曾經喜歡過她還是討厭過她?糟糕的是,這一段記憶似乎被封
印在很深很深的地方,要從一張照片衍生出那麼多事是不可能的。也
許我曾經和她一起洗過澡,也許我吻過她﹍﹍也許她就是每年新年寄
一張「殺人者」賀卡給我的那個傢伙(汗)
「啊~~~~~~~~~~」走廊上傳來一聲尖叫。
我順著聲音方向轉過頭去,一個球型的物體端著照相機滾過來,後
面一個女孩追著「它」跑。「把底片交出來,又偷拍我的下著了,變
態!」
「又是邪惡工業西御寺做的邪惡機器!可惡,我絕對不饒你!不過
話說回來,這次做出來的『寫真君』可真難看。」我已經習慣握起右
拳講這句話了。
我站起來張開雙手,準備以肉身擋住這個邪惡機器。「我以別人的
祖父夏目久住之名發誓,一定要擋住這個怪機器,絕不讓邪惡工業西
御寺的野心得逞!」
怪機械沒有減速,直直地向我衝來。地面上的震動越來越大,正在
思考該↓↘→+K還是←↓↙+P時,怪機械已經在我面前。這怪機械還
真是醜,擠成一團的五官加上一副眼鏡﹍﹍不過我大概沒機會對它提
出顧客意見了。
我微笑地看了一下後面的女孩。「再見了,唯。」
唯?
在一片黑暗中,一直浮現著白色的特明體。
唯是誰 我記憶中的東西 一個女孩
我記憶中不可移除的女孩
我是誰 我是取名近藤誠的東西
靠一群Otaku存在的東西 Otaku在這個世界的化身
Otaku是什麼 Otaku就是我 和我共生的東西
我的記憶在那裡 我的記憶在電腦裡
記憶是什麼 0與1組成的記憶 好感度與重要事件構成的記憶
記憶裡有什麼 0與1組成的唯 好感度與重要事件構成的唯
0是冰冷的 1是冰冷的 好感度是虛偽的 重要事件是虛偽的
什麼是溫暖的 什麼是真實的
Girls' Room是溫暖的 唯是真實的 愛是真實的
真的有愛嗎 真的
沒有愛就沒有近藤誠 沒有愛就沒有恨
恨是存在的 愛是存在的
愛是存在於我心中的
我是誰 我就是近藤誠 被大家恨死的近藤誠
黑暗漸漸消失,代替的是陌生的天井,冷冷的日光燈照在視網膜
裡。轉過頭去,一個女孩的臉蛋就在眼前,八重齒反射著光輝,大大
的髮帶隨著空調的冷風飄動。熟悉的臉蛋,和照片裡一模一樣的臉蛋。
「醒來了,你剛才好神勇喔!」
「我?神勇?我不是昏迷了嗎?」
「躺在另一邊的是芳樹,就是你打倒的呀!」
轉頭過去,一顆纏著繃帶的球。由血痕的形狀看來,好像是中了八
稚女。
「這是﹍﹍我做的?」
「請看VCR!」
畫面中一個男子被撞倒在地,一會兒卻失神地站起來,先是前衝防
禦崩,然後接八稚女拆了怪機械。那個男子,是我?暴走?
「啊~~~~~~~」我抱著頭慘叫。
「不要自責,總之你打倒了光畫社頭號不良社員長岡芳樹,還是謝
謝你。不過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叫唯?」
「還認得這張照片嗎?」
「誠﹍﹍近藤﹍﹍誠?」唯的大眼睛閃動著。
父親辦完手續就帶著我到了鳴澤家。到了晚上,我和唯面對面地進
餐,還是沒有把白天發生的事說出來。也許,這又是另一個記憶,或
許該說是另一個記憶的開始。
第二天,父親因為無法面對自己內心對美佐子的感受,留下一張紙
條,又離開了這個家。我--近藤誠,小唯,與美佐子,開始了另一種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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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部分要接觸過其他作品才能體會
看不懂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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