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uthless ()
看板C_Chat
標題Re: [綴歌] 死海系列-黑洞
時間Sun Feb 7 22:45:57 2021
！警告事項！
本系列極鹽
閱讀前請慎重審視精神狀況
https://i.imgur.com/iE9zqbR.jpg
感謝t大賜圖，同時也深感抱歉。
我由衷的討厭寫下這篇故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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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破敗的磚瓦散亂一地，碎裂的玻璃混雜在礫石之中閃閃發光。
若非是從廢墟中陡然伸出的歪曲鐵軌，以及破損龜裂的鐘塔，
任憑誰都不會相信，風光氣派的王十字車站曾經盤據此地。
兩個疲憊不堪的男人依靠著彼此，癱坐在廢墟之中。
一名有著斑白的灰髮，另一名則早已白髮蒼蒼；
但兩人有著一樣翠綠的瞳孔，以及額間閃電形狀的疤痕。
斷垣殘壁之中，一顆巨大森然的頭顱坐落其中，
數十隻自額頭張開的狹長眼睛已然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兩人盯著眼前巨大、蒼白的頭顱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灰飛煙滅，
氣若游絲地低聲交談，在寂靜的空間中仿若雷鳴般嘈切轟然。
「……也就是說，在某個更遙遠的世界線裡，你我都不過是某個人筆下的虛構角色？
只存在於文字和墨水之中？」
「是啊……而且在那個故事裡，綴歌還是個男孩子呢……很難接受嗎？」
「……不，這倒是解釋了很多事情。那些『必然發生』的事……
命運的絲線什麼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老人將魔杖變形成了一支精巧的義手，安裝在空蕩蕩的右臂上。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男人看著老人右手上不斷轉動的球狀關節。
「啊啊…這一次…是佛地魔的後裔幹的…」
「蝶緋嗎？」
「…原來她叫這個名字呀…你的世界還真是非常和平呢…」
「為什麼她會…」
「…我已經被她擊敗三次了…要不是為了尋找更高深的魔法…
我也不會在這次迴圈中待這麼久…」
「你…」
地鳴聲響起，兩人腳邊的地板不自然的陷落，
兩人站起身子，警戒著四方，
佛地魔神沈重的頭顱破壞了地面，墜入深邃的黑暗之中。
「…看來這個地方也要撐不住了…有辦法回去嗎？」
「可以，你別想再對我使用記憶咒。」
男人操作著懷中的金屬板，數百隻無人機迅速集合，
逐漸組裝成一艘能承載兩人的飛行器。
「…晚點來我家吃晚餐吧，我太太今晚準備了炸魚薯條。」
「……」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想些辦法幫助你……」
「……還是盡快忘掉我吧。」
右指輕彈。年輕的自己再度消失了。
「……再見了，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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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哈利快忘了最後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
是第五回？還是第十五回？
儘管每次重啟迴圈身體都會恢復年輕，
但其中盛裝的靈魂始終不變，
近百年的記憶與情緒混合沈澱，像詛咒、像怨魂般緊緊的纏繞在哈利的腦海之中。
這多少混亂了哈利的記憶，也扭曲了他的情緒。
儘管眼淚早已乾涸，但每回走到這裡的時候，
內心的痛楚還是會撕裂哈利的心肺。
鮮血自哈利斷裂的右腕滑下，濕潤了他的褲腳，
沈重的步伐陷入了秋末的皚皚初雪。
數十名手腳寸斷的食死人躺臥在雪地中，自喉頭發出乾枯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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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
披散的白髮在狂風中甩動，鮮紅的瞳孔焚燒著惡火，
少女稚嫩的笑容被癲狂扭曲，直指著自己的魔杖閃耀著紫綠色的光芒。
『你要為我父親的死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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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個踉蹌，跪倒在雪地之中，
殷紅的血融化了面前的白雪，擴散成了不知名的符號。
他掙扎著從雪地中爬起，但等待在前方的事物只讓他的手腳更加沈重。
～～～～～～～～～～～
『哈利波特！』
儘管身受重傷，儘管被兩名食死人扛在肩上，護送離去。
少女瘋狂的笑聲還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哈利的耳中。
『你生生世世，永永遠遠也得不到幸福！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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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她們了，就在前方凍結的湖畔旁邊。
他踩著顫抖的步伐，緩步向前。
妻子懷抱著養女，躺倒在酒紅色的天鵝絨布上，雙目緊閉。
若非她們兩人的胸口都不再起伏，哈利還以為只要輕聲叫喚，兩人就會自安眠中清醒，躍
入他的懷抱。
他跪倒在雪地之中，滑落雙頰的液體並非熱淚，
而是黏稠的鮮血。
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怨火將大腦祝融，接著向下沈淪，燒燙了哈利的心。
「這一次，我一定會……」
銀色的鑰匙在哈利的手上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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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輕柔的覆蓋在倫敦郊區錯綜復雜的巷道之上，
皎潔的月光將空無一人的街道照得清澈透亮。
正值盛夏的深夜，悶燥的空氣中沒有一絲微風，
這讓羅葳家門牌突如其來的晃動，顯得格外異常。
屋簷遮蔽了月光，暗影在玄關處匯集，
一隻抓著接骨木魔杖的右手，自空無一物中突然伸出。
微光閃爍，深鎖的大門突然彈開，形成了一條正好容許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隙縫。
某人伴隨著夏夜的燥熱，入侵了歐妃米雅．羅葳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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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大的房間裡，白色長髮的少女正側躺熟睡。
僅管房間寬敞，卻明顯缺少了女孩的氣息。
床頭櫃上擺放的不是玩偶娃娃，而是陳舊的化妝品空罐；
衣櫃內掛著幾件廉價的衣物，其餘的空間都被紙箱和木盒塞滿。
與其說是少女的閨房，這裏更像是個堆放雜物的倉庫。
但隱藏在虛無之後的來訪者明顯對這一切毫無興趣，
他用充斥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躺在床上的少女。
斗篷輕柔的翻落，顯露了來訪者蒼白、僵硬的臉孔，
閃電的疤痕在狼狽蓬亂的瀏海底下若隱若現。
顫抖至指尖襲來，讓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魔杖，
混亂的思緒在他的腦中左右游移，他死命屏住過度的喘息。
妻子與女兒的笑靨在黑暗中閃耀，
而她們一遍又一遍死去時的悲苦也在此同時沸騰了他的大腦。
這就是最後的阻礙了…
他的指節泛白，被緊咬的下唇流出了絲絲鮮血。
他回憶起了與未來的少女無數次的爭戰，她無數次誅殺自己深愛之人的情景。
就算要撕裂靈魂……我也……
唇齒震顫，憤怒爬上指尖。
『啊哇……』
少女醒了，她揉了揉漆黑的眼框，惺忪的睡眼看見了站在床尾的模糊身影。
妖異詭譎的綠光在魔杖頂端逐漸凝聚……
「呾喀……」
少女暗紅色的迷茫雙眼微睜，輕啟的雙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魔杖頂端傳來的絕望情緒遮蔽了目光，他繃緊全身，只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
『呾……』
「……爸爸？」
綠光消散了。
月光自窗簾側邊的縫隙透入，照亮了窗邊的穿衣鏡。
哈利在裡面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慘白猙獰的臉孔上，有著一雙血絲遍佈的猩紅雙眼。
就和自己童年夢魘中的怪物如出一徹。
瘋狂、回憶、悲痛、憤恨、羞愧、疼痛、失落、懊喪、羞恥……
哈利的大腦潰堤了。
接骨木魔杖墜落。他轉身欲逃，卻被落在地上的隱形斗篷絆倒在地。
躺臥床上的少女終於從迷離中驚醒，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巨大的噪音驚動了屋內的人們，不斷突發的狀況摧殘著他幾近繃斷的神經。
慌亂之中，他抓起了掛在脖子上的鑰匙。
開鎖的聲音響起，狹長的門扉自空虛中敞開，
冷咧的風自門縫邊溢散而出，凍結了盛夏悶熱的空氣。
無暇細思，哈利拉開了大門，縱身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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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飄落在哈利的臉上。
他看著白茫茫的天空，雙眼無神。
直到寒意侵襲了他的背脊，才發覺自己正躺倒在雪地之中。
他坐起身子，蜷曲身體。回頭一瞥，便驚覺自己身處何方。
一塊塊整齊森然的墓石聳立在側，
神情驕傲的蛇蠍魔獸雕刻其上，團團簇擁著寫著M的華美徽章；
這裡是馬份家的墓園。
哈利掙扎起身，抖去了身上的雪花，
不由自主的邁開腳步，踏上了他這輩子最漫長的歸途。
左拐、右彎，碩大的墓園仿若迷宮般錯綜複雜，
哈利憑藉著身體的記憶，緩步向前。
慶幸自己不會深陷其中的同時，又忐忑著即將進入視線的景色……
終於，他抵達了旅途的終點；
一塊樸素，嶄新的墓石。
沒有過度鋪張的裝飾，只有一隻神色哀戚的奇美拉，和一行短短的墓誌銘。
『綴歌．波特的軀體安眠於此。願她的靈魂早日回歸。』
哈利認得自己的筆跡，也不會忘記這段銘文，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埋葬妻子時，親手刻下的字句。
「…我竟然……回來了……」
哈利雙膝跪下，張開雙手，溫柔的抱住了綴歌的墓石，
可惜回應這個深情擁抱的，只有自堅石表面傳來的陣陣寒氣。
熱淚自雙頰緩緩滑落，燒燙了他的下顎，也濕溽了他的領口。
喉間鼓動，緊縮的胸口將他吐出的話語壓縮蹂躪，
最後變成了一絲絲若有似無的哀嘆。
「綴歌……我好想妳……」
「我真的……好想妳……」
冬日的寒風刮過身畔，在耳邊發出呼呼囂響。
哈利倚靠著妻子的墓塚，盯著手中的鑰匙出神。
銀色的小蛇在鑰匙上微微扭動，滿是利齒的嘴巴依舊緊咬著自己的尾巴不放。
『願您在全新的世界裡，獲得您的內心真正的渴望。』
柔和的聲音在冷風中若隱若現，似乎曾經有個人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究竟是誰呢？混亂的記憶之中已然失去了聲音主人的樣貌……
指尖顫抖，哈利再度舉起鑰匙，銀色的光芒在指縫間微微發亮。
「……我希望…我真的希望……」
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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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被火車的汽笛聲喚醒。
他慌張地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打了個瞌睡。
眼前的座位上，
才剛認識不久的紅髮少年依舊滔滔不絕，
用盡渾身解術闡述著他對某個競技運動的炙熱迷戀。
顧不得禮節，男孩伸手揉了揉眼睛。
列車過於規律的噪音和這幾天下來的舟車勞頓使他的大腦微微脹痛。
但不知為何，他隱約覺察自己過度的疲憊來自於心底更深層的事物。
他混亂的左顧右盼，才發現身旁鐵籠內的白色雪鴞，
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緊握的右拳。
攤開右手，一隻銀色的鑰匙在手中閃閃發光。
濃霧散去，哈利波特突然明白了一切。
「…呃，抱歉，說了這麼多你不感興趣的事情…」
聽到眼前的紅髮男孩囁嚅的聲音，
哈利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放空了好一段時間了。
「不，不是……」哈利企圖解釋，卻發現自己的思緒亂成一團，
只好吱吱嗚嗚的含糊其辭。
「抱歉啊，那個…我…就是……」
車門被粗魯的拉開。包廂門外站著的，是兩個高壯的男孩……
還有一個有著一頭燦金色頭髮、眉清目秀卻滿臉傲氣的少年。
「那是真的嗎？」少年睥睨著自己，「整輛火車都在吵吵嚷嚷的討論，
說那個哈利波特就坐在這節包廂裡。那麼就是你囉？對不對？」
看著那雙熟悉的銀灰色雙眼，哈利無法言語，也沒辦法思考，
只是順應著他的話，點頭回應。
「是的。」
「喔，這是克拉，這是高爾。」少年漫不經心的介紹了自己身後的兩個男孩，
接著用更驕傲的語氣說道，
「我的名字是馬份，跩哥．馬份。」
哈利眼神恍惚，聽著榮恩與少年再度進行了爭執，
突然回想起了自己最後一次許下的願望。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跟那些差勁的傢伙做朋友的，這點我可以幫助你……波特？……波特？」
少年挑起了細長的眉毛，狐疑的看著始終不發一語的哈利。
為了不讓自己的聲音哽咽的太明顯，
哈利刻意的咧開了顫抖的嘴唇，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想我可以分辨出，誰才是真正差勁的傢伙。」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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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故事。」
空蕩蕩的房間裡頭，有一面巨大的鏡子。
整個談話的過程中，男孩始終沒有轉開視線，只是呆呆的望著鏡子深處；
而在他身後白髮蒼蒼的長鬚老人，也沒有斥責他的意思，
只是靜靜的聆聽他所說的一字一句。
「…親愛的孩子，你希望我怎麼協助你呢？」
老人輕輕抹去濕潤鬍鬚的眼淚。
「我想將這個交給你。」
男孩終於轉頭，將掛在脖子上的銀色鑰匙交給老人，
「……我想，現在的我不配擁有任何聖物。」
翠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與老人深藍色的雙眼四目相交。
「……然後，我想我應該要繼續前進了。」
老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接著拿出了懷中的魔杖。
「……還有什麼遺憾嗎？
至少變出個美夢這種粗淺的魔法，我這個糟老頭還是能做到的…」
男孩搖了搖頭，轉過身，留戀地撫摸了一下光滑的鏡面。
「……最後還能像這樣再見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樣就夠了。」
老人點了點頭，魔杖的頂端微微發亮，
「…容許我這個嘮叨老人再說一句話，」
「嗯。」
「哈利，你果然是葛來分多的學生。」
「……謝謝您，教授。」
「空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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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看到這裡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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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d53321: 哈利最後還是選擇接受了... 02/07 23:00
推 z101924512: 哈利終於承受不了.... 02/07 23:34
推 z101924512: 所以老年哈利的世界線必定收束到綴歌死亡? 02/07 23:37
→ z101924512: 老年哈利乾脆跳躍到綴歌不存在的世界線上 02/07 23:37
→ z101924512: 這樣就再也不用讓綴歌死去了? 02/07 23:37
推 lelo7410: 推推 02/07 23:39
推 cs2208209: 太鹹了QQ，但是從根本上讓事實改變，這樣真的好嗎 02/07 23:45
推 jojoshoe: 所以是把百年輪迴的記憶都洗掉嗎? 02/08 04:01
→ jojoshoe: 如果靈魂一樣蒼老，這個哈利又會遇到什麼事呢? 02/08 04:02
→ jojoshoe: 記得無嘴一開始說預計五篇...考慮到作者本人的精神狀況 02/08 04:03
→ jojoshoe: 接下來還會繼續鹽吧? 02/08 04:04
推 alanalg: z大的魔神和蛇哈！ 02/08 08:52
推 alanalg: 果然是無限跳線 無嘴大辛苦了 02/08 08:59
推 alanalg: 希望哈利能找到解法傳給過去的自己 02/08 09:04
推 z101924512: al大，這邊的魔神與蛇哈是無嘴大的，不是我的xddd 02/08 18:02
推 jugularnotch: 這個結尾...無嘴大會繼續寫嗎還是這是最後一篇了？ 02/08 19:20
推 jugularnotch: 我實在想不到怎樣才能更鹹了，跟跩哥對決失手殺了 02/08 19:23
→ jugularnotch: 他之後，關於綴歌的記憶回來了之類的？ 02/08 19:23
推 alanalg: 記錯了! (跪 02/08 20:18
推 ken40220a: 從α跳到γ線了，β線還在等你啊哈利 02/08 20:33
推 Rfaternal: 推推 所以最後還是選擇離開了阿... 02/08 23:50
推 Kagami3421: 鹹到已經麻痺了 黑洞代表後面沒有了? 02/10 18:34
推 acer5738G: 看到這邊 不曉得後續會怎麼發展了 02/13 11:10
修訂一個文意不清的點。
※ 編輯: Mouthless (36.229.239.83 臺灣), 03/02/2021 09:4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