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勝院士談歷史學
一、是什麼吸引您去唸歷史學的？
什麼吸引我唸歷史？是性向，還是客觀環境，或是某些特殊機緣？我看是說不清楚的，也
許都有些關係吧。我在國小四、五年級的時候，那是四、五十年前了，常聽一位賣藥先生
說書，他講︽東周列國志︾，晚上聽了，隔天早上到學校就說給同學聽(聽說書都是用台
語)。我爸爸也看過一些演義故事，但他很少講，我記得比較清楚的是有幾回講︽三國演
義︾(當然也是台語)，所以現在自然浮現的徐庶、諸葛亮、司馬徽這些形象，都是十歲以
前印在腦海裡的，與我現在的歷史認識不相干。
我真正讀史書應該是初中時代，我向一位江蘇籍的國文先生郭雲中老師請教課外問題
，幾次以後，他借︽戰國策︾讓我唸，之後，又借︽史記︾給我。
這些生活情境和機緣，對我之所以走上歷史研究這條路應有不小的關係，不過我比較清楚
地意識到要唸歷史，是高中。我不是唸普通高中，我唸師範，不在學校升學設計中，可以
自由地自我教育，讀了一些胡適、錢穆等學者的論著，心嚮往之，所以大學聯考填志願(
我們那時是報名時就先填志願)我只填六個，大概五個歷史系，從台大、師大這樣排下來
，到這時，應該說我要唸歷史的意志是很堅定了。
二、過去有哪位偉大的歷史學者對你的啟發最多？有哪位人物對你的思想及生涯有最大的
影響？
所謂啟發或影響應該都是階段性的，是你在成長的過程特別喜歡那個過去或現在的人，或
是因為機緣而受教。我學習的習慣不作興奉行某種學說，比較傾向於用自己的體驗去印證
。如果舉歷史上的人物，我比較心儀司馬遷，他的名著我初中時就接觸，但這並不意味我
們現在的史學研究還要去說故事。我比較看重的是，在司馬遷的世界中，歷史就是人生，
就是生活，他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我相信一個偉大的歷史家應該也是一個偉大的
旅行家。中國史學之父司馬遷如此，西方史學之父希羅多德也如此，這是基於歷史即人生
，即生活，這觀點出發的。
所以在我看來，啟發也是有層次的，在我的學習生涯中，肯定受過很多人的影響，但
從識見來說，我應該受到我的老師沈剛伯先生不少啟發。識見在史學領域一般稱作﹁史識
﹂，這是做為一個史家很基本的東西，往往也是分判史家之高下的根本依據。識見無從教
起，也無從學起，只能說是體會。我是沈先生晚年的學生，與他相處的時日不算久，但很
親近，很自由，很自然，所以我很幸運地有一個無拘無束忘年交的環境，如沐春風一般涵
泳我的智慧。在這裡我要強調的一點，也就是上面說過的，把學習歷史當做一種人生，一
種生活。
三、您認為歷史學在二十世紀是否仍然是值得主修的領域？有歷史學學位的人可以做些什
麼呢？
常言道：﹁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歷史學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值得列為主修的領域，只要
人類還有明天，便會回顧過去，不必讓我來替它誇耀。當然我們要問的是歷史知識在人類
的知識體系裡佔什麼地位，這因每人對歷史學的不同看法而異，比較共通的意見是，歷史
學是人文社會各種學科的交叉點或基礎。
歷史學能提供什麼樣知識？這個問題當然不要把它﹁平價﹂到歷史學有什麼用？我想現代
學術因為追求尖端而日益精密化，要精密便非細分不可，正如有些人批評的，支離破碎。
但人文社會科學所研究的人或人群(社會)是一個整體，雖然一粒沙可見無數大千世界，但
大千世界總不可能等於一粒沙，這是學術思潮的一大難題，我不會樂觀到相信歷史學可以
解決這個大難題，但從這門學科的特性來看，它是比較重視全貌整體的，我想未來人類的
知識體系中，歷史學將保持其不可取代的地位。
四、高中生要如何發現自己具有研讀歷史學的天賦或特質？高中生若對歷史學有興趣，您
會建議他們先讀哪些書？
研讀歷史是不是需要特殊的天賦或特質，我自己也不太敢確定，而那種可以稱之為﹁歷史
細胞﹂的天賦是什麼，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因為基本上我做為一個歷史學家，並沒有意識
到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天賦，或有什麼顯著的特質。勉強說吧，大概一種是通觀全局的統合
性向，一種是設身處地投入另一情境的能力。舉例說，您研讀孔子或鄭成功，能不能進入
孔子的世界，能不能投射為鄭成功或其時代的人，如同他們一般地觀照那個時代、社會，
體會他們的情感，這說來有點玄，但那種氣氛對我而言是真實的存在。至於是不是真實的
反應當時的氣氛，就是史家要研究的課題，但你事先不能不進入一種情境中。
至於要先讀那些書，我不想開書單，只提醒兩點，第一，自己去找有興趣的、或是自
己好奇的，不知內容從書名看也不妨。第二，不限於一般認定的所謂歷史的書。我想讀書
不能沒有自己，高中生亦不例外。
五、請您為高中生略述一下歷史學的內涵究竟為何？
歷史不能沒有故事，但不會只限於故事。
歷史雖然是﹁過去﹂的人與事，但只有透過﹁現在﹂的觀照，﹁過去﹂才變得有意思
，有意義。
我們現在各種知識和工具還很粗淺，也許尚無法了解真歷史，但我們總努力要去了解
歷史的真，不甘心活在虛幻的想像中。
多關心你的社會與時代，你會逐漸了解什麼是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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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http://hsc.social.ntu.edu.tw/speech/history.htm
這是杜大大大大大局長在當院士的時候，
接受訪談時的講稿。
有興趒的人，可以看看他的講法跟現在的說法差了多少…，
順道數一數他用了多少所謂「教育失敗」的【成語】
心嚮往之、分判高下、如沐春風、無拘無束、忘年之交、如沐春風、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
支離破碎、大千世界、通觀全局、設身處地…
大約是這些。
看來杜院士接受的「失敗教育」水準也頗高的。
不過看來他現在很有心要改的樣子
「音容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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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果然不能太鐵齒，杜大部長，
不用歷史來評斷你的言論，你自已就把自已打槍打到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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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誠實又猥褻的劣質青年(指)
chirex：歹勢、歹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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