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特] 斷了的弦

[daystar6966 (愛德利)]

　只是，斷了而已。
　雨聲，諷刺的彈奏著我斷弦的心。
　「……。」
　「……。」
　「……再這樣下去好嗎？」
　「……。」
　「……。」
　「……。」
　「說點甚麼吧？」我說。
　「你還希望我說甚麼……。」她開口，但是她的聲音沒有溫度。
　「……。」
　「那我走了，除了吉他，其它的東西我明天就搬走。」她起身，走到門口。
　我微笑，但我覺得我的臉好緊繃。
　「妳真的要走了？」我問。
　「……我已經決定了……」她苦笑，接著大力的甩上門。
　「…………。」甩門的聲音迴盪在我的屋子裡。
　我把桌上的咖啡喝盡，起身拿起那隻吉他。
  ──────
　她是一個很完美的女孩子。
　她不算是那種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人如癡如醉的美女。
　她像一首日本的流行歌，沒有一般流行歌的快節奏或很憂鬱很憂鬱、令人想吐的哀愁旋
  律，反而在快和慢之間，找到一種屬於自己的柔美和俏皮。
　和她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她那「曖曖內含光」的氣質足以吸引所有男人。
　我和她在一起是在大二開學的時候。
　那天，我坐在吉他社的社辦為了營隊在做準備…….。
　「我突然釋懷的笑~笑聲盤旋半山腰~隨風在飄搖啊搖~來到妳的──鏗！」
　我一驚，不是因為吉他斷了絃，而是因為有人忽然拍了我的肩。
　「對不起！學長，對不起.……，那個……，我可不可以加入吉他社……。」
　然後，我們四目相接。
　「……。」就這樣，一段歌詞，一句話，一支斷絃的吉他，一個四目相接的狀況，催化
  了原本不會發生反應的我們兩人，反應成為一對情侶。
  ──────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會吧」的事。
　很多事情，就是因為你覺得不會吧，它就偏偏發生在你眼前。
  ──────
　兩年後，情人節，天空晴朗的不像話，我買了巧克力和禮物，想約她到社辦共度這個情
  人專屬的節日。
　當我滿心期待的推開她教室的門時，我似乎看見了上帝在蹂躪我的吉他，還對著我奸笑
  。
　她在和另一個學弟擁吻。
　……。
　後來發生什麼是我已經沒有印象了，當我回過神，我只發現自己和她站在我家門口。
　「……，好……。」我開始深呼吸，「妳，要不要，把事情，告訴我？」每一個逗號，
  就是我一次深呼吸。
　「……。」她沒說話，只是眼角開始泛淚。
　「妳別哭啊！哭怎麼解決問題呢？」
　「我……。」
　「我們之間有甚麼問題嗎？妳要不要現在說？」
　「……。」她又沒說話，並且開始?泣，我感覺得到，她快要控制不住她的淚。
　「我們談完了，妳要走也不遲，至少讓我知道死因吧？」我已經把尊嚴丟進焚化爐了。
　「……對不起……。」她很努力的說出這三個讓我心碎的字。
　「幹你娘的不要妳的對不起啦！」我的情緒徹底崩潰，開始對它嘶吼「什麼對不起！什
  麼對不起！我去他媽的不要妳的對不起！妳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
　然後是好久好久的沉默……，我們之間，只有她的哭聲，和我的呼吸聲……。
　可惜，那天天空像是在吐嘈我一樣，依舊晴朗的讓人覺得很欠打。
  ──────
　釋懷的笑……，是的，我笑。
　妳的美給了誰？也罷，我不想追。
　也許，離開樹的葉，真得屬於地上的世界。
　答案，其實很明顯，就不過是在兩人之間，不再愛戀。
  ──────
「斷了的絃~再怎麼練~我的感覺，妳已聽不見，我的世界，像斷掉的──鏗！」
　一陣摔門聲，嚇斷了吉他的絃，也撞出了，我眼中的淚。
　「……。」
　「……。」
　「……。」
　「又是這一首？」她問。
　「不然我該彈什麼呢？」我苦笑。
　「……。」
　「……。」
　「……。」
　「……。」
　「……這樣的沉默真的令人很難受……。」她說。
　「是啊！妳就走吧！我不想讓妳看見我哭的樣子。」
　「……，吉他也還給我吧……。」她低頭。
　「……妳把我送給妳的心還給我先。」
　「……。」她沉默。
　我走向陽台，打開窗戶，老天爺這時才很體面的下起午後雷陣雨。
　我站在雨中，期待著自已被狠狠的淋溼，心裡，卻想念雨過天晴時。
　「……別感冒了……。」她說。
　「放心，我壯得很。」我忽然分辨不出在我臉頰上走路的是雨還是淚。
　「……我走了…。」她轉身就走。
　「慢走，不送。希望她能給妳幸福。」我目視著她離開，摔門的聲音又迴盪在我的屋子
  裡。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狂
  笑，是的，我狂笑。
　淅淅瀝瀝的雨聲和著我的笑聲：
　我似乎聽得出今天的台北市，像極的用一支斷絃的吉他彈出的那首「斷了的絃」。
  ──────
　　是啊，斷了的絃，
　　在怎麼接音都不對，
　　再見本來就不該如此無奈的離開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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