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一段永遠無法抹滅的記憶

[koyo (娜娜)]

從我有記憶以來，從來不認為家庭是溫暖的。

直到和同學們聊天、出了社會，

才知道，家庭，原來該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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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應該說是一對冤家，

在我童年的記憶裡，他們總是不斷地吵架、爭執。

我有一個大哥、三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

大姐是我爸爸和他前妻生的，

大哥、二姐是我媽媽和他前夫生的孩子，

只有剩下的兩個沒用的女兒，還有他們所謂的寶貝兒子，才是他們共同的孩子。



從小父親對我和三姐都很嚴格，

他不能對我哥哥兇、也不能對我二姐兇，因為他們不是他的孩子。

也不可能對遠在大媽家的姐姐兇，因為他沒資格管她。

更不用說他那唯一個親生兒子，疼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兇他呢？



我和三姐每天回家除了要做功課外，還要擦地板、整理廚房，

爸爸以前經商常常遇到不順，

所以一回家只要抓到一點小錯誤（地板沒擦乾淨），

就會往我們身上猛打，最嚴重打到進醫院逢針......。

如果他心情很不好地回來，但是我們又沒有缺點給他發洩，

他就會把我們抓過去，狠狠地對我們說：

「幹你娘的！你們兩個雜種，看了就不順眼！」

然後呢？當然就是又狠狠地扁了我們一次，

但是爸爸，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他對我們倆的功課非常要求，

考不到98分，就是少一分打一下，

國小五年級有一次一個社會老師變態，

出了一個莫名奇妙的考卷，全校平均不到60，

全校最高分也不過80幾，那個人就是我，

但是，我放學後只敢躲在教室的一角哭泣，不敢回家......。

因為我知道，回家後，他一定不會管我什麼理由，

他就是會很開心的又打我一頓，哪有時間理會是老師的問題呢？



但是肉體的傷，怎麼能及心靈上的創痛......。

在我很小很小的童年記憶裡，爸爸會對二姐進行性侵，

除了真正的插進去之外，其他能做的，那個人幾乎都做了...，

我一直以為爸爸會這樣對她，可能是因為她不是我爸親生的吧，

小學5年級的某一天晚上，爸爸把我拉進了房間，

他脫去了我的衣服，開始對我進行和他對我二姐一樣的事，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為什麼，我是他親生的女兒，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以後，每當我媽媽不在的那個晚上，

他就會趁我睡著的時候，對我......。



有好幾次我都哭著求他，

爸...我不要...這樣好痛...我不要......。

他看著我淚流滿面，只是虛應著幾句：好好好...這是最後一次...。

他每次都說最後一次，從來沒有實現過諾言。

直到我高一的某一天晚上，

一樣的情形，一樣的場景，他摸進了我的床上。

我立刻跳了起來，我哭著對他說：

「你是我爸爸耶...親爸爸耶....你這樣對我你不會慚愧嗎！

　我好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我又不敢跟媽媽說...因為我很怕他跟你吵了起來...你們會離婚...」

那時他很抱歉的對我說，他再也不會犯.....。

雖然他這麼說，他之後幾個月內，還是會摸進我的房間，

但每一次都會被我拒絕，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我。



就算是上了大學，努力地考上112的學校，

他對我的態度終究沒有改善，

一樣地瞧不起我，一樣地認為我很沒用，

認定我離開了他，一定會活不下去，到最後還是會回來。

上到第九節的課回家（下課都6點了），趕在7點前回家還會被狠狠地罵，

假日不能出去，要在家裡做家事，

知道我當時有男友，就處處挑剔對方，處處阻撓......。



直到大二某一次爭執，

我終於鼓起勇氣把整件事情告訴了我媽媽，

因為我只希望媽媽能讓我離家，讓我離開這個男人，狠毒的男人。

媽媽知道了，淚流不止，抱著我一起痛哭，

媽媽懇求我，別離開她，她以後會保護我，會站在我這裡。



整個故事很長，要說，真的說不完。

其他也有很恨的事情，很恨的遭遇。



我畢業兩年了，自己出來工作後，

有養活自己的本領，也不用看父母的臉色，

他，也不會唸著我離開他一定會餓死的話，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我現在還恨不恨他？

說真的，那種恨，被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淹沒著，

要恨？很難。

他現在只是一個糖尿病末期的病人，

腎臟衰竭，每個禮拜要洗腎三次，

以往碩壯的身體，到現在虛弱的模樣，看了，都令人不捨。



現在，家裡的孩子只有我會主動關心他的健康，

他也喜歡跟我聊天，不會三不五時給我難看的臉色，

出來工作一年多，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一對父女的真正該有的互動是什麼。

不管如何，這一份看不見的親情羈絆，

是我沒辦法永遠恨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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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應是「長恨歌」，

但是講到後來，好像變成「由恨昇華到另一種境界」，

不行不行，這裡是恨版，還是小小的恨一下，

打得好長...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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