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 換顆心臟，一個人就變好嗎？

[shorty19435 (藍莓救星)]

走進成大加護病房隔離區

到了病房門口

遠遠看著我媽穿著隔離衣站在病床前跟醫生講話



我默默的看著我爸在床上很無奈的躺著

旁邊架著心臟偵測機，那條線一上一下的跳著....





想起以前他的數次離家出走

甚至是撂下狠話

數次跟我媽或是我們小孩子要錢去賭博



等到還債的前一天，他半夜就離開了

隔天，就有債主跑來我們家門口砸車砸玻璃

印象中在國中的我，是帶著哭紅的眼睛坐校車去上學的



始終，我媽的寬宏原諒

以及吃力的扶持這個不太完整的家


以一個女生的微薄力量要養兩個小孩以及婆婆還要付貸款

我媽還能夠為他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呢？




我曾經不希望他回家，我曾經不願意喊他爸爸，我曾經暗暗的詛咒他

為什麼要讓我們的生活過成這樣？



回家了之後，沒有工作算了

連我媽辛苦幫我們存的就學貸款也在打主意




前陣子，我奶奶住院

意識很不清楚，完全認不出人來，甚至以為我是我弟的女朋友

他們兄弟還可以開家族會議說奶奶死後遺產要怎麼分的話





我已經完全不想理會了

那時候只覺得厭惡，你們這些人的臉真的很醜陋....





過沒有多久，我媽從加護病房走出來

把隔離衣給我跟我弟穿上，換我們進去看他

醫生說他的心臟只剩下正常人百分之二十運作的功能

太多地方血管萎縮了，再觀察什麼時候需要開心臟動手術

需要作心血管繞管手術，如果不成功可能需要換顆心臟




只見他在床上很無奈的裝著若無其事的跟我們講話

護士小姐問他要吃什麼？

他還說：有排骨飯嗎



看著連著他心臟跳動的那台機器

我跟他說：爸，要是這條線變成直線了，你就沒了耶....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然後，我們離開

還要去市立醫院看我奶奶


呆滯的臉，讓我很難想像以前她的咄咄逼人

很難想像她以前拿著棍子追著我跑的畫面

很難想像她對我媽說刻薄話的嘴臉


剩下的陪伴的有誰？

大小便跟洗澡都需要那張椅子

因為她已經毫無力氣了




待了一會兒

我去握握她的手，跟她說我們要先回家了


她傻傻的說：好，你們先回家，我明天就返去了（台語）

我征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爸住進加護病房

只是我們告訴她，她也沒有意識吧



騎回家途中，忽然想到我媽可能會需要用錢

於是去７提了一筆錢準備給她應急


當我拿給她的時候

剛開始她不收，要我自己存著

後來我說妳用不到再還給我拉

她才收下

然後，我把自己關進房門

狠狠的哭了起來.....



看到我媽因為奔波而感冒的疲憊身體，沙啞的聲音

我發現，除了拿一點錢給她之外，我完全無法幫上她的忙



她很怕我爸怎麼了

很怕忽然發生什麼事了

那麼，這個家就再也不能完整



看我媽這樣，我真的超難過的

也沒有準備好如果真的怎麼了，我該怎麼面對？


對我爸，愛卻又恨之入骨

只是我現在真的希望他可以好起來

讓我媽能夠快樂一點...





我很不孝，讓我媽還沒辦法過好日子...

我很無力，無法改變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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