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37）
生命的出路（三）
「那是什麼聲音？」密斯特問導遊.
「這...」導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亞爾皺眉.「好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莉莉絲一抖.「有怪物跑出來了！？」
導遊忙道：「不會的,不會的.」
密斯特說：「你去瞧瞧？」
導遊嘴巴半開,既不敢去,又不敢說不.
忽聞庫洛洛說：「瑪奇,俠客,你們去看看.」
兩人答應了,並肩往回路走去.
密斯特很訝異.原來這便裝的遊客也是庫洛洛的部下？
又想,這兩人一個女流,一個斯文,看起來沒什麼本事,怎麼庫洛洛會叫她們去？
密斯特不知道俠客實力高強,而學了念的瑪奇戰鬥力更在其上.信長和窩金‘看起來’比較
有實力,庫洛洛總不能當著老闆的面叫看起來比較‘有用’的去調查（免得有稍微漠視布
魯克斯兄弟安危之嫌）.
反正瑪奇和俠客為人仔細,由她們調查也比較適合.
庫洛洛對達斯特說：「老闆,我們趕快參觀完吧？」
達斯特對庫洛洛的話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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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奇和俠客走回第二水底通道.
「俠客,」瑪奇問.「那玻璃碎裂的聲音很大吧？」
「嗯,要不然不會這麼遠卻連一般人都聽得見.」
「那...是什麼東西用那麼大的力道...」
俠客聳肩.
「不會是海底生物區的玻璃.」
他們經過雙尾人魚的房間.那人魚用她冷冷的眼神目送兩人.瑪奇開始覺得那人魚很礙眼.
「因為這一頭的水很多,所以如果玻璃破了抗水閘門會關上.」
「我猜是兩棲類區.」
他們到了連接兩棲區與水底區的第一通道.
俠客往兩側觀望.
「？」
本來在通道外游泳的人魚等生物都不見了？
整個水域只剩下一些氣泡在動.
叭...叭...
嘖...嘖...
兩人同時止步.
有聲音.
而這個聲音...？
像是黏液分裂跟嚼食的聲音.
瑪奇皺眉.「那是...？」
她語句剛停,那聲音登時停止.
死寂.
不久,取而代之的是拖拉的聲音.
瑪奇和俠客一齊奔走,在門邊止住.
瑪奇手指捻了兩枚針,稍稍探頭.
房間沒人.
有些水漬.
瑪奇向俠客招手,兩人進入房間.
當他們看到房間底另一角時,不禁呆住.
本來是平滑的水槽玻璃已經不見了.
只有玻璃的邊還連接在牆上,而從剩下的玻璃龜裂看來,似乎適才是有一股力量擊在玻璃的
中心,粉碎了整片玻璃.
水槽是空的.
碎玻璃散在水槽‘外’.
玻璃竟是從水槽裡頭打碎的！
瑪奇和俠客原本就料到了這個情景.
只是他們尚未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有了犧牲者.
地上有三窪紅色的液體,在水與碎玻璃的混合下閃閃發光,流動.附近的牆上也都灑滿這類
液體.
可是沒有人.
俠客蹲在液體前檢視.
「是血.」
「誰的？」
「不知道.」他回答.「只是...這麼多血,一定是傷到要害.」
「說不定是致命傷.」瑪奇接口.
地上還有一道殷紅的痕跡,像是拖把,毛筆,還是布沾了血在地上拖拉的痕跡,一直連到房間
另一邊,一扇虛掩的門內.
俠客往水槽裡張望.「這裡關的好像是半魚人.」他頓了頓.「六隻.」
「溜了嗎？還傷了人.」紫髮女孩說.「我們要不要追？」
金髮男孩不答,撥手機.
「老闆,」他簡要地說.「半人魚溜了,有人死了.」
庫洛洛沒有馬上回話.
「知道了,你們繼續調查,我先帶老闆離開.」
俠客答應了,中止通話.
「老闆要我們繼續調查.」
這命令正合瑪奇的意.
兩人一起往那扇虛掩的門走去.
嘰嘰...
門發出難聽的聲音,緩緩地打開.
裡面是一個漆成綠色的房間.牆壁和天花板都有不少管子,房間中央是一個馬達之類的大型
機械.看來這裡是機房了.
這裡也有血腥味.
地上的血跡繞了馬達一周.
瑪奇走向馬達左邊的通道,俠客則是走向右邊.
兩人的神經都繃得極緊
瑪奇走到通道底端,右轉.
有一雙腳‘躺’在地上.
穿著男人的鞋子
「俠客！」
兩人集合.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倒在地上,脖子血肉糢糊,肉被挖掉了大半,脊椎清晰可見.那男子眼
睛圓睜,臉上有著驚恐的表情.
躺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也是傷在脖子.
「是他們.」瑪奇說.
俠客皺眉.「是什麼攻擊能造成這種傷害？」
瑪奇檢察那女子的傷口.
四道傷口,像是被銳利物割開.
俠客問：「是刀子？」
「不.」瑪奇回答.「這些傷口不平行,四條線往一點集中.」
「倒像是動物的手爪長在人類靈活的手指上.」
「那男子得傷口糢糊,好像是被牙齒之類的半銳利物所傷.」
俠客看著死者的手.
「他們有帶戒指.」
「夫妻吧.所以？」
俠客搖頭.
「我是想,他們或許還有個孩子跟來.」他說.「那孩子呢？」
瑪奇看著身後的另一扇門.
嘰嘰...
狹小,昏暗的走道...
叭...叭...
嘖...嘖...
兩人跟著那聲音走.
走道的盡頭又是個半掩著的門.
聲音停止.
嘰嘰...
另一間房是個較小的機房,有線路配備和三個櫃子.
答...
答...
旁邊的地上有另一灘血跡.一滴滴的紅色液體,從天花板落下.
兩人抬頭.
水滴是從天花板的管子上滴下來的.
瑪奇躍起,攀附在水管上.
一個小孩的身體.
比他父母的屍首更加殘缺不全.
瑪奇低頭對俠客點點頭.
俠客會意,取出手機,撥號.
瑪奇視線隨處觀望.
呼吸停止.
俠客對庫洛洛說：「老闆,我們...」
「小心！！！」
俠客怔住.只見瑪奇從水管上躍下,抱住她朋友,往旁滾倒.俠客在倒地以前看見一隻全身覆
蓋了綠色鱗甲的生物擊破櫃門飛出,發出嘶啞的叫聲,用鋒銳的爪子劃過他適才站著的地點
.
什...
俠客大吃一驚.這怪物是哪來的！？怎麼他會沒有察覺！？
那怪物一擊不中,轉身面向著兩個人類,脖子旁的皮甲一上一下的起落.
俠客恍然大悟.原來這怪物用鰓之類的器官,難怪沒聽到一般的呼吸聲.
又想,這混蛋把吃剩的肉放在管子上,引兩人分心再施以偷襲.要不是瑪奇由上而下的視野
較清楚,自己早就被分屍了.
那半魚人怪物一腳踏在俠客的手機上,把手機踩碎.
俠客很惱怒,斂去笑容,而那半魚人不等兩人有機會發洩怒氣,又攻了上來,瞬霎間移到了兩
人身前.
好快的速度！
兩人趕緊閃開.
半魚人腳在地上一撐,直角轉向,往俠客追去.
俠客沒想到這傢伙動作這麼迅捷.他不敢空手硬接,拉下消防栓的鐵門,擋住了半魚人的爪
子.
兩方相交,俠客身子一震,往牆壁飛去,鐵門被抓裂,不成形狀.
好大的力氣！
俠客腳在牆上借力反跳,躲開半魚人第二下攻擊,飛過了牠的頭頂.
半魚人沒放過他,繼續追擊.這一次俠客把成了一團廢鐵的鐵門往半魚人砸去,趁牠把鐵塊
擋開時往後躍出門外.
可是當俠客的腳尖剛落地時,一股凌厲的勁風逼近了他的後腦！
俠客沒有轉頭,憑感覺往旁邊一閃,雙手探出抓住了來敵的手,用過肩摔把敵人摔到地面,竟
是另一隻半魚人！
第二隻半魚人馬上跳起攻擊,把俠客逼得節節退後.
瑪奇想要出去幫忙,原先的那隻半魚人立刻堵死門口.
瑪奇低罵了一聲,反手一掌向半魚人拍去.
那半魚人卻不擋不格,任由瑪奇的手掌觸到牠的身軀.一聲‘頓’的沉悶聲音,半魚人一點
事都沒有,反而是瑪奇的手隱隱作痛.那半魚人借著鱗甲的優勢,手一揮,把瑪奇彈開.
瑪奇不由自主的倒退,背重重的撞上牆壁,坐倒在地.那半魚人追上,手爪滑向瑪奇的頭.
就在牠快要觸到目標時,那半魚人狂叫一聲,手流出鮮血,趕緊收回.
原來瑪奇在爪子接近時從針囊裡抽出一枚針,尖端朝外,擺在半魚人的手掌必經之處,讓牠
自行把手送到針頭上.那枚針貫注了念,硬度勝過剛鐵,穿透了半魚人的鱗甲,掌心的血肉,
讓牠痛入骨髓.
瑪奇可沒讓那半魚人閑著.她一旋身,左腳跟槌中半魚人的左頸動脈.
半魚人吼叫.瑪奇不等左腳落地,右足飛起,腳尖踢中半魚人的左太陽穴.
半魚人身子一彎,眼睛緊閉,險些摔倒.當牠睜開眼睛時,看見瑪奇腳沒有著地,雙手往後在
地上一撐,身體浮空,兩腳併攏,同時後縮,同時發勁向前踢出,踹中牠頸椎的左側.這一擊好
厲害,半魚人整個身體被這一招的力道推的往牆壁飛去,重重的撞倒在牆邊..
瑪奇後翻,姿態悠然的站穩.
她知道這種生物的肌肉鱗片十分強韌,普通的攻擊只怕不會造成效果,所以這三次都是攻擊
頭的左面,以打擊腦部為目的.
豈料那半魚人躺了沒多久,又緩緩地爬了起來,用帶著怒意的眼光燒灼著瑪奇.
瑪奇駭愕.她剛才的攻勢就算用在毫不防備的同伴身上只怕也能打成重傷,而這雜種竟然還
站的起來？
只見那半魚人轉動脖子,順時鐘繞了幾圈,又逆時鐘繞了幾圈.
牠的脖子就像長彈簧一般,柔軟之極,受到重擊,一擺動就把力道化解了大半.
半魚人不像瑪奇一樣受過實戰的洗禮,但是牠有野獸的軀體與本能.
「你的脖子很柔軟嘛？」瑪奇笑讚.「是你青蛙爸爸的遺傳,還是魚媽媽的？」
那半魚人眼睛暴睜,怒吼一聲,舉起雙爪向瑪奇奔馳.
瑪奇趕緊躲閃,暗暗奇怪,怎麼這雜種好像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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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閃爍.
坦克爾斯的濃眉聚在額心.
他到管理室.
「怎麼了？」
一個管理員說：「列車好像卡住了.」
坦克爾斯抬頭看著監控螢幕.列車上的遊客面面相覷,略見驚慌.
管理員打開對講機,安撫眾人.「各位先生女士,列車目前暫時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請不用
擔心.請稍坐一下,我們工作人員馬上就會修好.」
遊客們果然安心了許多,坐下後又開始有說有笑.
管理員用對講機聯絡了維修人員,轉頭對坦克爾斯學說：「沒事了.」
坦克爾斯點點頭,離開管理室.
不知為何,他不能安心.
今天的氣...有點混亂.
他耳朵動了一下,往列車軌道看去.
叫聲？
同一時刻,管理室也發出了一聲充滿恐懼的慘叫.
坦克爾斯沒有理睬管理室,跑到列車軌道上.
又是一聲慘叫.
坦克爾斯馬上奔往列車.
「隊長！隊長！」
一個跟坦克爾斯一樣穿著紅色制服的人從屋頂上跳下.
「剛剛那是！？」
坦克爾斯不理他,逕自奔走.
那人跟上他.兩人動作很快,十數秒後已看見了列車.
一隻獅頭鷲身的怪獸棲在列車頂上.列車的頂端已被牠銳利的鐵爪撕開.牠不斷探頭進去,
每一次都會濺起血花,廣大的翅膀興奮的不住擺動.
坦克爾斯身子如箭,一躍而上,手掌搭在那獅鷲的頭骨上.在獅鷲反應過來以前,牠的視線已
被自己的腦漿和碎骨遮住.
坦克爾斯躍入車內,看到遊客們都縮到車廂的角落.蒼白,恐惶的臉孔配著不住發抖的手腳,
許多人甚至已經被嚇得屎尿齊流.
坦克爾斯走到車門口,手按在門板上一分,撬開了車門.
他走出列車,指著出口的方向.「你們快走！從緊急出口離開！」
他對那一個禁衛軍隊員說：「博博,你帶他們走！」
那隊員答應了,招手帶領互相扶持的遊客們離開.
幾聲悽厲的叫聲,三隻人面鳥從上空飛下襲擊.
在遊客們的驚叫聲中,坦克爾斯從車門上拉下一根細鋼板,揮手投出,將三隻怪物由頭串成
一串.他不跟遊客離開,自己往入口大廳跑去.
到入口大廳時,一位禁衛軍隊員正表情嚴重的和對講機說話.他看到坦克爾斯時愁眉伸展.
「拿波姆隊長！」
坦克爾斯問他：「外面怎麼樣了？」
「園裡的動物都跑出來了！」他大聲報告,語氣緊張.「平原,沙漠,叢林區都...！」
坦克爾斯表情不變,只是眼光閃爍著.
「‘都’跑出來了？報告一下.」
「是！每一個園區的生物忽然像是集體發狂了一樣,合力把牠們的柵欄毀掉.」那隊員強自
鎮定的說.「不僅如此,牠們還隊遊客展開了攻擊.不少遊客已經死傷...」
話說到一半,他發現他的隊長沒有在聽.
坦克爾斯的眼睛盯著那隊員的後方.
那隊員轉頭一看.
地面在震動.
在軌道的盡頭,一個約六公尺高,全身長滿白色長毛的巨型亞人生物正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
.牠的眼睛是白色的,扁鼻闊口,長臂垂到地上,手掌大的像是金龜車.牠每一步都帶來了震
動.
雪人麼？坦克爾斯想.
「隊長,我們一起對付...」
「你去聯絡其他隊員」坦克爾斯插口.「疏散民眾.」
那隊員一怔.
坦克爾斯又重複了一次.
那隊員忙說：「我們可以...」
「我們流星禁衛軍必須以民眾的安全為優先！」坦克爾斯沉聲說,眼光不離逼進的雪人.「
今天有不少學生在,快去疏散民眾！」
那隊員答應了.「隊長,那你呢？」
「我留下,阻止這些生物離開.」
那隊員吃了一驚.「隊長！」
坦克爾斯手一揮.
那隊員不敢再說,馬上離開.
坦克爾斯臉上鎮靜,心裡卻有難以抑制的擔憂.
這一次似乎是沒有比流星街傳說中的生化念能力者暴動來的凶惡,但也更加的虛幻不實.
震動越來越強.
雪人走過了轉角,拖著腳步進入了出口大廳.
人類活生生地被自己創造的惡夢攻擊...
坦克爾斯撥他的手機.
「星夜,」他對另一頭說.「叫大家回到中區的豆腐自然生態園,有麻煩了.」
他掛掉.
可惡,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讓煞斯借用我的小隊到外區辦事.
那雪人聽到了坦克爾斯的聲音,轉身看他,很好奇為什麼這一個人類看到牠卻沒有逃走.
牠張嘴狂吼.從大廳天花板垂下的旗子被聲波震得不住飄動.
坦克爾斯哼了一聲,左腳退往後一擺,右掌心朝上,向那雪人招手.
「C'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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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達斯特問.
庫洛洛中止手機的對話.「出事了,我們最好趕快離開.」
「出了什麼事？」密斯特問.
庫洛洛瞪了導遊一眼.「黑幫得負責的事.」
那導遊大吃一驚.「展...展覽品怎麼了！？」
庫洛洛不理他,逕自在前面帶路.達斯特只得跟著.
除了庫洛洛外,沒人正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猜想的到,卻不敢多問.
通道外的鯊魚忽然間帶來了重大威脅.
他們馬不停蹄,不一會離出口只剩五個通道.
庫洛洛的手機響起.
信長和窩金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其他人也自動停步.
庫洛洛接了電話.
「俠客嗎？」
俠客說：「老闆,我們...」
瑪奇突然叫道：「小心！！！」
接著,身體滾地聲,手機落地聲,還有一個奇怪難聽的叫聲.
喀啦.
手機傳來沙沙的斷訊聲.
「俠客！？」
沒有人回答.
亞爾覺得很奇怪,問：「怎麼了,魯西魯先生？」
庫洛洛轉身看著原路.
「敵人！」
亞爾嚇了一跳.「敵人！？」
庫洛洛沒有回答,臉色慎重的撥了手機.
「派克,妳趕快來.」他下命令.「我們在深海區.」
他掛電話,不等達斯特發問：「老闆,另一邊出事了.」庫洛洛往出口一指.「請您帶家人馬
上離開.」
達斯特聽了更是驚慌.「到底怎麼了！？」
「請趕快離開！」庫洛洛說完自己往原路走去.
密斯特喝問：「庫洛洛,你去哪！？」
庫洛洛微微回頭看著密斯特.
「我去查看一下.」
莉莉絲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那太危險了！」
達斯特也叫道：「你也一起來罷！」
庫洛洛搖頭拒絕.
他不能丟下同伴.
「信長,窩金,你們聽布魯克斯先生的指示,用性命保護他們.」他對兩人說.「不論如何,別
來救我.」
兩人嘴唇微動,但是沒有說話,只咬牙點了頭.
庫洛洛不再拖延,全速往回奔去,身影一瞬間縮小.
除了信長和窩金外,大家都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庫洛洛身手竟然這麼好.
密斯特更想,魯西魯這一夥人只怕都有類同的實力,不輸流星禁衛軍的一般成員.
現在雖然危機四伏,密斯特卻無法放開某些念頭.
庫洛洛...最好是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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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奇防多攻少,讓半魚人手爪飛舞.
揮空拳比被擊中耗費力氣,瑪奇想等待這怪物力氣用盡時再施予致命的一擊.
不過這怪物好像氣力悠長,絲毫不覺疲累.
瑪奇不想讓俠客單獨應敵,決定行險.
那半魚人雙爪一伸,攻向瑪奇的太陽穴.
瑪奇計算了手爪速度,預測了位置與力道,也是雙手齊出,擒住了半魚人的手臂.
來勢很猛,瑪奇退了一步,穩住身子.
雙方陷入僵持.
那半魚人吃驚的看著這個人類.
瑪奇手有點抖,但是沒有再退後.
「想比腕力？」她笑問,手掌收緊,用半魚人的手做支點,身子後翻,雙腳往牠的下巴踹去.
半魚人上半身被撞開,但是瑪奇緊抓的手把牠們連在一起,身子又彈了回來.
瑪奇雙腳再次出往牠的下巴踹去.
半魚人的上半身往後飛,回彈,瑪奇又狠狠地踹了牠第三腳.
那半魚人怒不可遏,在瑪奇又要攻擊時張開滿嘴利牙的口往她的腳咬去.
瑪奇料到這招,兩腿一縮,半魚人便落了空.瑪奇趁機用兩腳繞過半魚人的脖子,箍住,鬆開
雙手,從針囊中取出一枚針.
貫注了念的針可以戳穿牠的手,那...
瑪奇用嘴叼著針,腿借半魚人的脖子使力,腰一扭,身子旋到半魚人背後,頭下腳上.
瑪奇手在地上一按,腿和膝蓋同時後扳.半魚人的身軀拔離地面,飛過她的頭,腦門直直與地
面衝撞,嵌入水泥地.
「去死.」
瑪奇捻了叼在嘴邊的針,戳入了半魚人後腦與脊骨的連結處.
那半魚人身體顫了幾下,就不動了.
瑪奇噓了口氣,離開機房.
另一方面俠客沒那麼輕鬆,只能閃躲.在狹小的走道裡他的靈活難以發揮,半魚人的力量卻
占了絕大優勢.
俠客打算把引敵人到大一點的空間去.
他轉身逃跑.半魚人如影隨形.
俠客到了關半魚人的展示室,利用空間和半魚人周旋.
他忽然想,庫洛洛有沒有聽到剛才從手機傳過去的聲音？他們會不會來？
俠客低頭避開一擊.
瑪奇呢？她有沒有困難？
那半魚人想要把俠客逼到通道,卻不能如願.
牠停下攻勢,轉身往深海生物區奔去.
俠客一怔.
...老闆他們！
他隨即起步追那半魚人,暗罵這雜種好狡猾.這怪物沒有法子用武力逼俠客就範,就打算轉
移目標襲擊庫洛洛一行人,這樣一來反客為主,俠客反而得跟著牠跑.
那半魚人穿過了第一通道,而俠客也緊跟著.
當半魚人來到海龍的展示室時,忽然腳定住,回身跳躍攻擊俠客.
俠客吃了一驚,往旁邊閃躲.在半魚人又攻擊時,他往後跳躍翻身,手抓緊了展示室牆上的燈
.
一個名字從第一通道傳來.
「俠客！」
俠客一聽是瑪奇的聲音,知道她沒事,也歡叫：「瑪奇！」
半魚人在這時飛身攻擊.
俠客一不注意,讓敵人過於靠近.危機當前,俠客只能手借著展示室牆上的燈往旁躲開.
那半魚人卻不是攻擊俠客.牠手爪揮向俠客搭著的燈,‘喀啦！’,燈具被打離牆壁.
俠客身子往下落,在空中無所使力,而那半魚人爪子向下猛擊,轟中了俠客手上的燈.那燈往
回飛,連同俠客的手一起撞擊在他頭上.俠客被這一擊打昏,'鏘啷！',穿過了玻璃地板,沉
入了海龍的巨顎裡,而整片地板也跟著崩裂.
瑪奇驚叫：「俠客！」
警報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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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特這一群已到了倒數第二個通道.
出口就在下一個通道後！
嗡...嗡...嗡...
密斯特抬頭看著旋轉,發出紅色閃光的警笛.
「那是！？」
扎扎...
一扇沉重的厚門從連接通道與出口之間的天花板墜下,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導遊驚叫：「抗水閘門！」
話聲剛落,眼前的閘門也墜下.
跟著,身後通道的閘門也...
庫洛洛這一邊也看到了發生了什麼事.
第六個通道的閘門關上.
第五個通道的閘門關上.
糟糕！
庫洛洛加速穿過個個房間,通道.
他快,閘門關得更快！
一扇扇厚門,本來是為了保護遊客的機關,現在卻有如致命的陷阱,不但打斷了庫洛洛的退
路,也企圖打斷庫洛洛的前途！
第四個通道的閘門關上.
第三個通道的閘門關上.
當庫洛洛到達雙尾人魚房間前的通道,身後的閘門已關上,而通道另一邊得閘門也跟著落下
！
離門只差了數公尺！
庫洛洛一咬牙,腳離地,身子一低,像滑壘一般,從狹小的門隙裡穿過.
磅！門在頭的後方關上.
而房間的另一個出口也關上了.
庫洛洛爬起身,使勁用肩膀撞另一扇門,可是牢固的閘門擋得住水壓,也擋得住他的力量.
可惡！就差那麼一點！
「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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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奇在海龍的展覽室聽到了庫洛洛的叫喚,也叫道：「庫洛洛！」
她想要脫身,可是那隻半魚人纏住了她,讓她無法別有行動.
得先救俠客！
瑪奇對在牆邊的半魚人踢出一腳.在半魚人閃避時她順勢用那一腳之力在牆上一踩,借力往
後飛躍,落入了水中.
瑪奇不敢在藥水裡張眼,只能憑記憶和直覺行動.
她游得很快,也進入了海龍的嘴.
但是就在瑪奇潛入水裡時,她聽到另一個落水聲.
她暗叫不好,感覺到敵人已經瞬間逼進.
半魚人的行動,在水裡比在陸上更快！
攻擊也是！
瑪奇不必張眼也能察覺半魚人的銳利手爪已對準了她的喉嚨,激烈的水流刺痛了她的脖子.
瑪奇縮起身子翻了跟斗,躲開了致命的一擊,半人魚的身體從她背後衝過,劃破了她的衣衫
和皮膚,染紅了水槽.
傷口和藥水起了反應,引起劇痛.
瑪奇不敢多待,往水面游去.
那半魚人掉頭追捕,再次出手,這回瞄準瑪奇的腹部.
瑪奇靠著直覺,旋轉她的身體,躲開！
半魚人的收不住攻勢,一爪劃上固定海龍的頭的鋼纜.
瑪奇沒有注意到鋼纜的變化,腳用力在半魚人身上一踢,借力往水面衝去.
半魚人緊追在後.
瑪奇浮出水面,先深深的呼吸,抹臉,睜眼,看準了牆邊一片玻璃,游上去.
她腳才剛踏上實地,半魚人飛出水面,手爪探向瑪奇的後腦.
瑪奇哼了一聲,腳在牆上一點,身子上升數公尺,手搭住一盞燈罩.那半魚人來不及煞車,手
爪整個嵌入水泥牆,一時無法拔出.
瑪奇想趁這機會反擊,但是水槽底的變化卻抓住了她的眼睛.
連接海龍的鋼纜被截斷,巨獸的頭失去平衡,向旁倒下,上下頭骨緩緩關閉,將昏迷的俠客囚
禁在體內.
瑪奇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好！
瑪奇想要跳入藥水裡救俠客,心中卻有聲音大叫不可.在水中她不可能是半魚人的對手,只
怕會多送一條命.
瑪奇惱火的看著掙脫了束縛的敵人.
一定要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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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黑...
俠客他覺得臉部很清涼.
...是了.
我剛才被打進海龍的水槽裡.
那我現在一定是浮在藥水裡了？
不能張開眼睛,真沒辦法.
...真的很黑.
我大概在很深的地方吧？分不出上下左右.
俠客沒有潛水的經驗,但是他在書裡讀過,當一個人潛水至深處時,由於光到不了水底,而水
中又是無重力狀態,許多人會分不出自己的所在而被恐懼逼瘋.
更可怕的是,有些人想要游水逃生,卻因為分不出上下,反而往更深處游去,造成惡性循環,
又或上浮過急,使血管崩裂.
俠客開始游水.
得慢慢地移動.
這樣不管往哪裡走都不會有事.
好在這只是個水槽,有邊界和底部.
只要碰到任何一邊就多少能確認自己的位置,然後再行動.
慢慢地游.
不一會,他碰到了一個軟軟的固體.
大概就是海龍的頭吧？真噁心.
那...順著這頭走.
只要感到水壓減輕,就是正路.
慢慢地游.
不一會,他碰到一個軟軟的牆角.
？
牆角？
怎麼會？
難道...我在海龍的嘴裡？
那換個方向,找牠的嘴巴.
從印象中觀看,海龍的嘴離水面很近,水壓一定較小.
慢慢地游.
不一會,他碰到一個硬硬滑滑的固體.
是牙齒？太好了.
俠客開始找出路.
摸索了不久,他開始覺得不對.
兩排牙齒...是緊靠在一起的！
海龍的嘴巴是閉上的！？
怎麼會！？
俠客使盡力氣想要扳開牙齒,卻毫無用處.
不行！出不去！
那他豈不是要被活生生的製成標本了！？
想到這,俠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焦慮擁入他的心臟.
他手腳發麻,反應地喘氣.
一口混了腥臭的防腐藥水侵入了他的嘴,使他忍不住大嘔.
我...我要呼吸！
他抓緊胸口的皮膚.
不行！
越急,氧氣耗減的更快.
我要鎮靜！我要鎮靜！我要鎮靜！我要鎮靜！我要鎮靜！
可是這種情況下,怎能不急？
俠客的胸口鬱塞,意識漸漸地糢糊.
我...
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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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又用力撞了閘門幾下.
門卻絲毫沒有退讓的跡象.
庫洛洛微微喘氣.
得想想其他方法.
正想著,他忽然發覺了一件事.
地上有水跡.
庫洛洛沿著水跡移動視線,一直連到水槽.
碎玻璃撒在地上.
水槽的生物...不見了？
庫洛洛閉上眼睛.
左後方的牆角...
呼吸聲！
庫洛洛迅疾地轉身,飛向角落,將一根剛針抵在那人的喉頭上.
那人輕輕地驚呼.
庫洛洛卻呆了.
那人...是個女子！
海藍色的頭髮與鱗片,淡紫色的皮膚,手指間有蹼,脖子邊有鰓.西方白人的面孔,略高的鼻
子,和碧綠色的眼眸.
她沒有穿衣服,將美好的身材全程展現.
還有兩隻腳.
兩隻腳？
她應該是水底的生物.
人魚怎麼會有腳？
除了膚色和鱗片外,那是一對人類的腳,像是脫了蛙鞋的人.
庫洛洛越看越奇.他微微抬頭,看到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才發現自己不該對那女子赤
裸的下半身盯那麼久.他本來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那女子異常的美貌竟然讓他有點不好
意思.
他把視線移到了那女子的臉.
她...是在瑪奇經過後,我來以前,才從水槽裡出來的吧？要不然瑪奇不會不說,自己也不會
沒聽到.
不過自己大概太專心了,否則即使這女人站在死角他也能早點發覺.
站在死角...
庫洛洛很不悅.
這女人敢偷窺我.
「...我還以為你了解我的眼色啊！」
庫洛洛一怔.
那女子輕聲嘆氣.
「你真的這麼在乎同伴？」
「妳...會說話！？」庫洛洛聲音稍高的問.
「說話？」那女子微笑.「任何生物都有自己的說話方式,我會溝通很希奇嗎？」
庫洛洛不禁語塞.
「人類的語言...很好學...」那女子說.「花了我六個月的時光.」
「妳很聰明嘛？」庫洛洛掩藏驚異的說.
「不只是我.」那女子淡淡的回答.「這生態園的每一隻生物都有這個本事,只不過大都缺
乏正確的聲帶發聲.」
庫洛洛忍不住叫：「什麼！？」
那女子重複.
庫洛洛問：「妳怎麼知道？」
「我的耳朵可以接收腦波,也可以發出訊號.」她解釋.「我為了不讓人類發現這本領,故意
裝作無法溝通.」
她澀然一笑.
「這是從我死於實驗的同類身上學到的教訓.」
庫洛洛對這人魚的高智慧感到訝異.
他還想再問,可是他的話停在嘴裡.
因為他聽見了瑪奇充滿驚慌的深呼吸.
庫洛洛大叫：「瑪奇！」
他又奔回門邊.
他手握緊,發動了念.
那人魚張大了眼.
庫洛洛手伸到門縫下,使用所有的力氣往上扳.
門往上移動了幾公分,又落下.
不行.
即使用念,他的力氣還是不夠！
撞的沒用,抬的也沒用！
可惡！
窩金,我需要你！
那女子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庫洛洛,你這樣弄幾天也不會有結果的.」
庫洛洛一呆.
這女人知道他的名字？
庫洛洛隨即明瞭.這人魚的耳力超強,她自然是剛才政客們經過時聽到的.
庫洛洛走近一步.「你知道別的出路？」
那女子苦澀的說：「出路？出路真的這麼好找？」
庫洛洛皺眉.
「我沒時間和你打啞謎.回答我的問題！」
「要是我不說呢？」那女子挑釁.
庫洛洛一手抓住那女子的左手,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手一送,砰！把那女子重重壓在牆上.
那女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庫洛洛一點也不同情她.「告訴我別的出路.」
手上加力.
那女子痛得說不出話,但是她的眼神極為堅決,毫不退讓.
庫洛洛發覺來硬的他不會得到答案,略略放鬆手力.
那女子艱難的呼吸,輕咬下唇.
「你以為死對我能造成威脅麼？」她緩緩地說.「你道我還有多久可以活？」
庫洛洛不明白她的意思.
「在這個展結束後,我只能再活五天.」那女子續道.「這是照顧我的科學家說的.他們不知
道我聽得懂.」
庫洛洛不言,放開了那女子的喉嚨.
那女子深深地吸氣,眼裡不見哀傷,語氣卻是充滿了無奈與不解.
「無法準確的延續生命,卻能準確的結束生命,這就是你們人類的科學麼？」
庫洛洛放開了手.
「算妳倒楣.」
他回到厚門,仔細的檢查門口附近的牆壁.
既然來硬的不行,只好從電線著手了.
線路在哪？
「我知道一條路.」那女子說.
庫洛洛馬上回頭.「妳知道？」
那人魚點點頭.
「我的水槽上方...是他們將我放入的控室.」
「這房間是專門展最受重視的生物,所以這控室直通主控制室.」
「鎖很弱,我想你可以...」
庫洛洛不等她說完,馬上衝向人魚的水槽,順手在地上揀起一片玻璃.
他進入水槽,往上一看.
是鏡子.
...魔術玻璃？
手裡碎片飛出,同時身體往後飛.
鏘！鏡影化作無數個庫洛洛,散落在地.
鏡子的對面是一個空闊的空間,各種管子在深綠色的房間裡構成迷宮.
庫洛洛不再猶豫,一躍而上.
有兩個門.
「喂.」
庫洛洛往下看.那女子也進入了水槽.
「拉我一把？」她問.
「妳幹麼？」
「我也要去.」
庫洛洛哼了一聲.「我不需要累贅.」
那女子用狡猾的語氣說：「我可以告訴你該走哪個門.」
庫洛洛嘆息,伸手把那女子拉了上來.「妳怎麼知道路？」
「我上去過好幾次了.」她指著水槽沒解的鎖.「隔著玻璃,這細鎖也是一推就斷.他們每次
都以為是人為的.」
庫洛洛問：「妳知道這裡有出口,為什麼不逃？」
那女子嘆氣.
「庫洛洛,你擔心朋友的安危,什麼也想不到了.」
魯西魯臉上微微一紅.
的確,她逃也沒用.
只要是生命,就會結束.
庫洛洛忽然想,人人都會死,那像他這樣的積極追求名利權力,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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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耳語：明天回臺灣呦,希望地震少一點.
我不想洩漏故事結局,不過我可以跟你們說：庫洛洛一行人沒死（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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