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38)
生命的出路(四)
“呀啊~~~~！”
一個女學生看到逃出的鼠人尖叫。
喀啦！
那女學生止了叫聲，吃驚的看著折斷鼠人脖子的小滴。
只聽小滴說：“妳應該用尖叫的力氣來保護自己。”
她的同學都嚇得說不出話。
差點忘了，他們這邊也有一隻怪物。
小滴一擺手。“你們先走，礙手礙腳的。”
許多同學不服氣，都鼓譟了起來。
“妳什麼意思啊？瞧不起人嗎？”
小滴皮肉不動，只問：“哪一位勇敢的同學要留下來？”說著，把一隻蠍子的頭踩碎。
同學都面面相覷。
“這個…安全第一。”
“要留可以。但我不想陪外者死。”
“老師大概不會准。”
“妳憑什麼命令我們啊？”
史瓦爾暗罵：“嘖，膽小鬼。”
柴三郎叫道：“我留下！”
漪詩也叫：“我也要！”
錦榕搖頭說：“我走不了。”
棕橡校長高聲說：“誰都別留下！”
她回頭對小滴說：“這包括妳在內，小滴。”
小滴拒絕：“我殿後，妳們先走。”
棕橡校長不理會學生們高興的表情。“我有保護學生的責任，妳這樣讓我很為難。”
“我就算死了也沒人會恨妳，害妳。”
“我會。”棕橡校長說。”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
小滴低下頭。
“走吧？”
小滴安靜了一會，點點頭。
棕橡校長請導遊指揮著學生離開。
她悄悄對歐伯朗說：“麻煩你一下。”
傑瑞德笑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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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派克關了手機。
“有問題了，我們快去！”
芬克斯忍住笑，三人一齊向生態園奔去。
還不到門口，三人已經可以聽到一陣陣遊客的驚叫聲混著校腳步聲，推撞聲，和哭號聲。
飛坦問派克：“到底怎麼了？”
這問題馬上獲得解答。生態園的入口湧出一波波的遊客，十之八九都帶傷。
許多遊客，小孩，和工作人員在推擠之中被踐踏至死。在遊客身後追殺的則是多隻芬克斯
等從未見過的生物，而十數位身穿紅衣的流星禁衛軍隊員擋在兩頭之間阻止怪物的攻擊。
芬克斯和飛坦本來對流星禁衛軍沒什麼好感，看到他們遇險很有幸災樂禍的快意。但是一
會後便發現流星禁衛軍其實是以少應多。除了少數卡車大小的怪物須要三、四人外，對約
人身大小的如狼人等都能夠一人單挑或同時對付兩隻。
人潮擁擠，三人躍起，從路燈頂端繞過遊客。
一個禁衛軍成員看見三人，身子一晃，移到三人前面，說：“對不起，上面有令，現在這
裡禁止進入。”
芬克斯不停步，森然道：“讓開！”伸手向那人推去。
那人沒有避開，右手飛出，後發先至，指向芬克斯的喉嚨。
由於芬克斯不打算傷人，這一推自然沒用全力，但是看那人來勢迅捷，不禁‘咦’了一聲
，左手切向那人手肘，右手繼續向前推。
那人仍不讓路，左手舉起護胸，右手往外揮，下沉，五指成爪，抓住了芬克斯的左手腕。
芬克斯如法炮製，右手逮住了那人的左手。
兩人的身體定住。
派克見這人實力不弱，雖然芬克斯大可收拾，但是在中區行動還是盡量不要得罪流星禁衛
軍的人較好。便說：“我們是魯西魯政客的保鑣，接到支援的命令。情況緊急，還請您讓
我們通過。”
那人一聽，馬上鬆開自己的手。“得罪！”讓開了路。
三人不再耽擱，全速疾走。
“本想揍他一頓的！”芬克斯餘怒未消的說。
“最好不要。”派克客觀的說。
“妳難道認為我打不過他？”芬克斯怒道。“我可沒用全力！”
“他也沒有。”派克答道，心下尋思，那人身手不差，卻只是一個一般成員。流星禁衛軍
的潛力實在不容小看
正想著，旁邊叢林區衝出一隻巴士大小的肥胖生物，血盆大口，滿嘴利牙。
飛坦皺眉說：“我沒見過河馬，但是我也沒聽說過有這麼大隻的。”
“那不是河馬。”派克退一步。“那大概是亞美密陀，埃及神話中的怪物。別忘了今天這
裡沒有正常生物。”
“正好！”芬克斯獰笑。“我想宰人。”
派克勸阻他：“沒時間了！我們先走！”
三人從旁邊跳過亞美密陀趕路。後來遇到其他生物也是盡量逃走，只動手修理了較小的敵
人。
芬克斯不禁說：“奇怪，為什麼這些怪物這麼團結，盡管在不同的區，卻同時行動？”
“我猜這是所謂的共鳴。”飛坦答道。“去過演唱會嗎？”
“沒有。
“一個人在球場，不管是不是歌迷，往往都會一齊起哄，因為心理狀態和其他歌迷起了共
鳴。”
“這心理往往會呈惡性循環。越來越熱烈的激情，引發偏激行為的機率也是越大。”
“這些生物或許也是如此。”
“我聽說這類共鳴都有個起始點。”派克補充。“一定有一隻生物情緒不穩定，發出了聲
音或行為之類的刺激，造成了骨牌效應。”
芬克斯問：“是哪一隻生物？”
派克搖頭。
三人說話，腳底不停，不一會他們到了高山區。
派克‘咦’了一聲，指著前方。“你們看！”
高山區的入口前躺臥了兩隻生物。一隻是全身雪白的巨大猿人，另一隻是渾身真紅的巨大
蜥蝪
飛坦檢視那個巨型怪物。“這不是雪人嗎？”
派克指著旁邊那隻。“這好像是火蜥(Salamander)。怎麼死的？”
芬克斯看見兩隻生物的頸部都有一塊大如桌面，血肉糢糊的焦黑傷口，疑似被爆炸物傷到
。“好像是被火器給殺死的？”他不確定的說。
就在這時，三人聽到‘咻’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被點燃的聲音。
忽然間高山區的入口大廳爆出眩目的激烈光波，一聲轟然巨響，噴出一道黑雲。四散的衝
擊波把入口大廳附近的樹木，椅子，垃圾桶等物弄得倒的倒，飛的飛，連芬克斯等都被推
動好幾步。
三人大吃一驚，眼光望著入口大廳離不開。
等光線歛去後，三人才看清楚，入口大廳裡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派克認了出來，那是流星禁衛軍的坦克爾斯。
坦克爾斯一撇眼，看到庫洛洛的保鑣，露出訝異的表情。“派克？”
“是我。”派克諾妲說。“剛才那是什麼？”
坦克爾斯指著派克的後方。“幫我看一下死了沒。”
“這兩隻？死了。”
“不是啦，我剛剛打出去的那隻。”
三人回頭，才發現原來適才飛出的那團黑雲裡包裹著一隻有三個頭，一對翅，和一條尾的
異獅(Chimera)。牠三根頸骨都就跟雪人和火蜥一樣被似爆裂物般的衝擊給擊碎。
剛剛打出去的？
派克回頭對走出入口大廳的坦克爾斯問：“這難道就是…念嗎？”
“是啊，我的念能力。妳們怎麼在這？老闆叫妳們來嗎？”
“是，我們…”
入口大廳裡傳出野獸的吼叫。
坦克爾斯嘖了一聲。“還有啊？”
“那是什麼？”
“不知道，不過是什麼都無所謂。”坦克爾斯不在乎的說。“還好最可怕的那一隻還沒出
現…”
派克皺眉問：“你在這裡擋住牠們？”
“不然誰擋？我的小隊還沒到。”
“沒問題嗎？”
坦克爾斯揮揮手。“我沒問題，妳們快去！”
派克有點遲疑。
坦克爾斯橫了她一眼。“妳們的任務應該是保護老闆吧？”
派克驚醒。
“你說的對！”她向飛坦和芬克斯一點頭，三人一起趕路。
在路上，芬克斯說：“嘖，那傢伙的態度可真屌啊！”
派克回他：“人家可是有本事的。你能一拳解決那幾個怪物嗎？”
飛坦瞪了派克一眼。“我不是叫妳不要跟外人講話？”
派克不看他。
瑪奇用衣物包紮傷口。
主動進攻，爭取時間！
半魚人不理會瑪奇的劈掌，五指抓向她的手臂。
可是瑪奇這掌不是攻擊，而是誘敵。她迅速的縮回手掌，躲開半魚人的攻擊，腳用力將身
子彈起，翻到半魚人背後，拉倒牠。她用雙腳固定住半魚人的手腕，用雙手固定半魚人的
脖子。
“你的鰓實在太明顯了。”
瑪奇拿出兩根針，在半魚人紅色的鰓裡各插了一根，登時鮮血如注。
半魚人感到劇痛，馬上出力掙扎。瑪奇不再理牠，立即爬起，跳入藥水中。
她本來應該趁制住半魚人得時候慢慢等牠窒息，但是俠客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好混。
咚一聲，半魚人追下水。
突然，半魚人的身體僵住，手痛苦的握住脖子。
反正如果敵人也追了下來，在藥水裡只有死的更快。
半魚人趕緊游回岸邊。
笨蛋。
瑪奇游到海龍的嘴前用力扳動，卻沒有效果。
她回到水面呼吸，又潛下，試了幾次。
不行！她力氣不夠！
瑪奇的腦海浮現窩金的臉。
她平常有點瞧不起這傻大個，但她現在不得不承認她需要窩金的幫忙。
唯一的出路被抗水閘門堵住，達斯特一行人幾乎陷入歇斯底里的恐慌。除了密斯特、信長
和窩金以外，包括保鑣在內的人都如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亂動。
信長的注意力卻是在庫洛洛回去的路上。他肩膀用力撞擊阻塞回路的閘門，卻毫無用處。
他心急如焚，知道老闆的處境不良，回頭呼喚：“窩金！你來！”
他朋友遲疑了一下。
信長罵道：“快啦！”
窩金低頭想了一下，對信長搖頭。
信長愣住。“幹麼不？”
窩金答道：“我們不能走那條路！”
“什麼！？”信長不可置信的吼叫，一時忘了旁人的存在，過去揪住窩金的衣服。
窩金只是搖頭。“信長，你忘了老闆的命令嗎？”
“我…”信長話未出口，發現窩金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
窩金咬牙。
“老闆的命令優先！”
信長又是一呆。“什麼？”
“我們得照他的話做！”窩金大聲說。“老闆既然要我們待著，他一定知道自己一個人可
以處理這個難題，要不就是信任我們能遵守命令，保護達斯特他們。”一個保鑣直呼達斯
特的名字本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但這時也無人有心情理會。
“你…你…他媽的…”信長忍不住口出污言。“庫洛洛如果死了，那命令難道還有意義嗎
！？”
“如果他死了，那他的命令就是遺言，我們自然更須要遵守。”窩金理所當然的說，不過
也讓信長啞口無言。“安啦！庫洛洛在外區都活過來了，什麼時候遇過解決不了的兇險？
”
信長不能否認。
他朋友不像他一樣，會有這麼多顧慮。
窩金知道自己不聰明，所以只要照命令做就好了！
信長暗暗嘆氣，想不到這次竟是窩金阻止了他。慚愧之餘，對窩金的理智也感到高興，但
他害怕庫洛洛不能如窩金所說的成功脫逃，又對身旁的累贅們感到忿怒。
窩金走到閘門前蹲下，手指抓住閘門上的溝紋。
一個遊客忍不住說：“喂，你不會是想抬起這門罷？”
“沒錯！”
“這門重的很，別閃到腰…”
信長一眼把那遊客的話瞪回肚子裡去。
鏮！
通道震盪。
鏮！
所有人都腳底虛浮。幾人摔到玻璃牆上。
達斯特又驚又懼。“…那聲音？”
鏮喇！
接著是水流和啵啵啵的聲音。
窩金急忙發動念，大喝一聲，手一抬，將沉重的閘門一把掀起。
眾人皆是又驚又喜，之前那遊客更是張大了嘴闔不上。驚的是窩金竟有將抗水閘門輕易抬
起的蠻力。喜的是出口就在眼前
眾人的喜悅只待了一秒。一秒後一條小溪澗湧入通道，將每一人的腳浸濕。
導遊驚叫：“出口…淹水了！？”
窩金把閘門抬高過頭，眾人才看見通道的玻璃已破了一個直徑約半公尺的洞！破洞周圍的
玻璃竟有越碎越大的趨勢！
密斯特急忙下令：“我們…”
鏮喇！整個通道的玻璃耐不住水壓，垮了下來。玻璃碎裂聲和激流聲把密斯特的話阻住。
海水像一堵高牆，排山倒海的往眾人壓來。
窩金不等命令，手放開，抗水閘門落下，擋住了洪水。
驚呼聲中，通道暗了下來。
眾人一齊往燈看去。
然而讓他們張大了嘴的不是還閃爍著的燈光，而是數個在玻璃通道上方打轉的巨大影子。
莉莉絲不安的問：“牠們…為什麼這樣游？”
稍知道鯊魚習性的人都知道，鯊魚在想某種事時會打轉。
古鯊魚的習性大概和後代子孫差不多。
一條古鯊魚往下潛，在眾人所在的通道外徘徊。白色的眼睛與牙齒和巨嘴讓人毛骨悚然。
更嚇人的是，牠的眼光竟然在眾人身上打轉。
密斯特罵道：“這畜生！”
那古鯊剛游過頭，聽到這句話，返身向通道玻璃撞去。
鏮！
眾人身子失去平衡，幾人登時摔倒，而玻璃牆也在這一撞知下龜裂了。
密斯特忽然想起一事，對導遊說：“你不是有猛毒的開關麼？快按啊！”
那導遊身子一震，手抖著抬起，讓大家看到已按下的開關。
“我…我五分鐘前就按下了…”
眾人的臉都變白了。
“沒有效！？”密斯特忍不住吼道：“是開關壞了！？是毒沒有生效！？”
導遊的身體縮成一團。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我不敢說啊！我怕你們會問起！我…我怕你們會怪我！我剛剛希望你們忘記這開關
，忘記我！”那導遊簡直是在哀叫。“我怕你們會恨我！”
密斯特用針一樣的眼光看著那導遊。
“如果生效的話呢？你是不是會馬上說出來炫耀，賺取我們的感激與誇獎？”
那導遊低下了頭；他連承認的勇氣都喪失了。
古鯊不停，又撞了一次。
鏮！
玻璃牆出現了一個小孔，水開始噴進通道。
窩金立刻反應，跑到前一個閘門前，手一探，一抬，把閘門舉了起來。
“你們！快過來！”
眾人如獲大赦，爭先恐後的奔跑，而古鯊做了最後的攻擊。
鏮喇！
玻璃垮下，海水湧入。
信長提起手腳發軟的導遊逃過閘門。“窩金！放手！”
窩金如言放手，用閘門阻擋水流。
其他的古鯊魚見狀，紛紛游到眾人現在所在的通道，一齊撞擊。
信長罵了一句；鯊魚真的有這麼聰明？要是他們被趕到水裡，有多少條命都送不夠。
想到這，他和窩金跑到另一個閘門前行動。達斯特等也不用再教，跟上兩人。
眾人的行動快，古鯊們的動作也是同步加速，通道一個個粉碎。
好不容易達斯特一行人混到了雙尾人魚房間前的通道，古鯊們已超前半步將通道玻璃打碎
。眾人努力涉水而行。
就在窩金趕到最後的閘門時，鏮喇！整個通道崩潰，幾隻古鯊順著激流竄入。
眾人一齊驚叫。
信長拔刀，躍過所有人的頭頂，刀子向下一捅，戮過了頭一隻古鯊的頭部，橫劈，把第二
隻古鯊的頭削開。
窩金撐起門。“信長！”
信長收刀與眾人逃過出口。
一行人通過了人魚的房間，然後通過了巨型烏賊的房間。
危機遠去。
許多人忽然想，怎麼沒見到庫洛洛？
達斯特第一個說：“庫洛洛呢？”
密斯特沒好氣的說：“天曉得？說不定自己逃走了。”
窩金濃眉一抬，便要發作。這一回是信長打眼色阻止。
眾人來到海龍的房間，見到現場一片混亂，死掉的半魚人漂浮在水上，原先安置好好的海
龍頭也倒下了，都是駭然。
信長眼尖，發現水底有物體在動。他打手勢停住眾人的腳步，觀察那物體。
那物體漸漸接近水面，唰一陣水花，一個紫髮女子浮出水面，喘氣。
信長和窩金同時大叫：“瑪奇！？”
那女子回頭，也是叫道：“信長！窩金！”
信長問：“俠客呢？”
“俠客在那裡面！”瑪奇說著向海龍頭一指。“窩金，幫我把那頭扳開！”
窩金二話不說，縱身跳入水裡。他一開始不知道這池子裡是防腐藥水，眼睛睜著入水，結
果眼睛劇痛，趕緊閉上，靠感覺摸索到海龍的嘴前，雙手一分，把上下顎扳開。
當海龍的巨口開啟時，一個人從內部緩緩漂出。
窩金感覺到水流，順手一探，把那人抱住，游回水面。
窩金浮出水面，先用一隻手抹了臉，低頭一看，果然是俠客。他眼睛嘴巴都緊閉著，意識
不明。
窩金探了俠客的呼吸，卻完全感覺不到，暗叫不好，游到瑪奇那邊。“瑪奇，妳看看！”
瑪奇抱了俠客上岸，手伸入他上衣裡，所幸還感覺到一點微弱的心跳。
“還活著。”他安慰同伴，背負俠客到了半魚人的展覽室(窩金開路)。
信長問：“剛才妳們被攻擊了？”
“嗯，被兩隻半魚人攻擊。”
信長望了破裂的水槽一眼，問：“我記得這裡好像有不止兩隻？”
“一共六隻。”瑪奇解開俠客的上衣。“我得替他進行急救，你們先走。”
“老…”
問題還沒問出口，旁邊的門忽然轟的一聲飛開，兩隻半魚人從機房躍出，發出尖銳的叫聲
。
達斯特等見狀都不禁躲到信長和窩金身後。
半魚人手爪握緊，鬆開，撲向站在前方的兩個保鑣。
信長和窩金斜睨著敵人。
轟！
唰！
兩隻半魚人飛了出去。一個身體直直從中斷成兩半，一個腦袋成了一團爛泥。
戰鬥…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不強嘛！”信長用紙淨了刀刃，歸還入鞘。“瑪奇，這種貨色怎麼會讓妳這麼辛苦？”
瑪奇不答。她知道信長學習念與刀術已久，而窩金則是見效最快的強化系念能力者，在戰
鬥能力上自然是勝過尚未修煉‘發’的變化系能力者一籌。
旁人都看呆了；這兩個保鑣比怪物還強！
密斯特皺起眉頭，好像察覺了某事。
瑪奇按摩俠客的胸口，用人工呼吸急救。
俠客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是緊閉著口不讓有害藥水進入嘴裡。要不是這外者的求生意志幫了
他，瑪奇也不會有機會急救了。
窩金到了下一扇閘門前，準備再次開路。
可是當他提起厚門時，一股水流卻瀉了進來。
窩金忙放下門。“這一頭也淹水了！”
眾人都吃了一驚。
出口，入口都…
怎麼辦？
達斯特無助的看著弟弟。
庫洛洛和那雙尾人魚爬出水槽。
“往…”庫洛洛剛說了一個字，想起一件事，把外套脫下，披在那人魚身上。“穿上了。
”
那人魚好奇滿點的對外套左看右看，摸索著口袋。“我穿這幹麼？”
庫洛洛有點語塞。“免得著涼。”
“你說謊。”
庫洛洛一怔。
那人魚用手指整好衣服.。“你忘了嗎？我有解讀腦波的能力，可以知道一人是否說謊。
真是的，怕羞就說嘛！”
庫洛洛臉有點紅，心想怎麼來到中區老是遇到能窺見人心的怪物？
那人魚嘟嘴，顯然知道庫洛洛在想什麼。
其實還蠻有意思的。庫洛洛想。
牛皮糖，麻煩鬼，賤女人。
那人魚頓足。“你別得寸進尺啊!”
庫洛洛哈哈一笑，稍有了報復的快意。“往哪走？”
那人魚指著右手邊的門。
兩人一起行動。
那人魚問庫洛洛：“你剛才為什麼要臉紅？”
庫洛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人類真奇怪，居然這麼需要衣服？”那人魚自言自語。“庫洛洛，人類為什麼不冷也要
穿衣服？”
庫洛洛想不出個好理由，只說：“上古時服裝本來是用來表達禮儀與敬意的，隨著時代的
變遷服裝變成一種地位、防衛的象徵，所以不穿衣服反而變成格格不入。”
那人魚想了一下。
那門後是一個狹窄的直通走道，天花板離地板很遠。庫洛洛不敢偷懶，不再理會那人魚，
順著通道跑。
跑到一半，庫洛洛感覺不對，馬上停步。
他抬頭。
天花板上的水管上攀附著兩隻覆蓋著綠色鱗甲的生物，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庫洛洛和那人魚
。
那人魚很有趣味的看著她的人類夥伴。“你怎麼發現牠們的？我本來還想提醒你啊！”
庫洛洛不答，全心戒備著從天花板躍下的半魚人。
那人魚還在說：“真不知道牠們是怎麼爬到那麼高的地方…”話還沒講完，一隻半魚人飛
身攻擊庫洛洛，另一隻則躍過庫洛洛攻擊她。
庫洛洛馬上低身向前閃過，而那人魚也往後躲開，速度也挺快的。
庫洛洛正要從外套口袋裡拿出鋼針，才發現他已經把外套披在那人魚身上，所幸手邊還有
一根剛剛對付那人魚時取出的。他食指姆指擰著針的中心，側站，兩眼注視著敵人。
半魚人似乎也發覺庫洛洛難對付，不敢怠慢，緩緩前進。
五公尺。
四公尺。
三公尺。
庫洛洛還是一動也不動。
那半魚人忍不住了，嘶叫一聲，跳起，五根如鋼手爪插向庫洛洛的腦門。
庫洛洛身子反而向前移動。
他看準角度，持著鋼針的手瞬息間奔出，插入了半魚人的眼睛，餘力不衰，穿過頭骨，直
入牠的腦漿。
那半魚人一陣暈眩，意識離開了身體。
另一方面，那人魚甚至沒有動手，只是對那半魚人笑。
那半魚人被她笑的有點莫名其妙。
那人魚微笑著，兩腳起了變化。魚鱗浮現，腳慢慢地變的像是沒了骨頭。
那半魚人看呆了，而那人魚的腳脛漸漸改變成兩條尾巴，身子軟軟倒下。
那人魚笑說：“我和你是同類，不必互相殘殺。”
那半魚人一愣，轉身奔向庫洛洛。
庫洛洛剛把鋼針從死掉的半魚人的眼眶拔出，另一隻已經快速逼近，向後翻身躲避。
那半魚人追擊。庫洛洛身子向左一側，右手臂也向左伸展，順時鐘一轉，將半魚人來犯的
右手擒在腋下，左手向半魚人的右肩一推，右足在半魚人右腳下一絆，把半魚人壓制在地
上。
庫洛洛把半魚人的手臂往背部用力一扳，啪的一聲，將牠的手給折斷。
半魚人痛得厲聲慘叫，而牠的痛楚馬上隨著插入眼裡的鋼針而解脫。
庫洛洛拔出鋼針，準備繼續趕路。
那人魚招手。“庫洛洛，你不扶我一把？”
庫洛洛不理她，往主控室跑去。
那人魚高聲叫道：“主控室的電腦有鎖，我可以告訴你密碼喔！”
庫洛洛無奈，只好回頭背起那人魚。“妳幹麼不用腳走？”
“抱歉，我的尾巴變成腳比從腳變到尾巴需要更多的時間。”她嘴裡道歉，臉上卻都是頑
皮之色。
庫洛洛很不悅。他還是頭一次被人‘要脅’。。
那人魚乖覺的說：“你要殺我，要等我沒有利用價值時再說。”
庫洛洛冷冷地答：“我會的。”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我當然也不會告訴你。”
庫洛洛又好氣又好笑。“妳這麼刁鑽古怪是誰的遺傳？”
那人魚默然了一下。
“我…沒有父母。”她說。“我不知道是誰的遺傳。”
“幹麼？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那人魚有點難過的說：“可是，我想要有父母啊！我只是個雜種，沒有朋友，也沒人疼愛
的展覽品…”她越說越悲哀，伏在庫洛洛的肩膀上低聲啜泣。
庫洛洛哼了一聲。
“這有什麼好哭的？我也是個孤兒。”
那人魚止了哭聲，抬頭問：“你也是？”
“嗯。”庫洛洛回想。“我從小被丟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靠著他人的死才能活過來
。”
那人魚側頭想了想。“你幾歲？”
“十八。”
那人魚忽然破涕為笑。“你當了十八年的孤兒都沒哭，我才六歲卻哭成這樣，真丟人。前
面有兩條路，你走右邊那條。”
庫洛洛有點不知如何應付這感情像水一樣易變的女人，只有乖乖照她的話做。
走道的左側是一扇扇的門，看名字都是通往兩棲區的生物水槽。
他們到了兩棲區的上方嗎？
還未到通道的底端，‘主控室’已在右側出現。
庫洛洛手握住門把。
他驚覺。
半魚人逃生時，為什麼警報沒有響？
他推開門，入耳的是電子儀器發出的幾個微弱聲音。
滿房都是螢幕和機械，而坐在東面牆前的兩個管理員眼睛緊閉倒在電腦上。
庫洛洛走近探了鼻息。
兩人還活著，只是睡著了。
在這種時候？
忽然間，他看到其中一位管理員的脖子後有個小東西在動，伸出手，把那東西抓到眼前。
赫然是一個像小妖精的小巧人類！
那小妖精滿臉鬍子，背上背著一個小袋子，黃色像沙子一樣的藥粉從袋口落出。那小(老
？)妖精不住掙扎想要逃跑，卻不敵庫洛洛的力氣。
那人魚抿嘴偷笑。“庫洛洛，讓他走吧？”
庫洛洛手鬆動，那妖精落到地上，摔得四腳朝天。他起身揉揉臀部，瞪了庫洛洛一眼，飛
也似的逃得不知蹤影。
庫洛洛問那人魚：“那是什麼？”
“沙人(Sandman)，傳說中會在人眼皮上撒沙(眼屎)讓人沉睡的小妖精。”那人魚解釋，
離開了庫洛洛的背。“本來是要展在平原區的生物之一。由於不知道如何持續表現他的催
眠能力，目前是關在籠子裡。”
庫洛洛奇道：“平原區？怎麼…”
他有個不好的念頭。
難道其他區也…！？
他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那人魚。
她點了頭。“沒錯，其他區的生物都跑出來了，我聽得到牠們激烈得的腦波。”她緊緊抱
住自己的胸口。“有不少同伴都死了。”
庫洛洛本來不會理會死了多少人和生物，但是現在他不禁對這些‘展覽品’有了很微妙的
感覺。
那人魚不等庫洛洛開口，自己走到電腦前輸入密碼。
IloveErica
庫洛洛看了很好笑。“這是啥？老婆的名字？”
“密碼啊！”
螢幕都亮起。
庫洛洛眼尖，馬上看到無助的達斯特一行人在半魚人的房間。
他們為什麼不逃？
庫洛洛眼光移動，看到下一個通道已經淹滿水。
下一個也是，下下個也是。
必須用幫浦…
庫洛洛對電腦輸入指示，讓幫浦緩緩的把水抽走。
他看了牆上的電話表，提起話筒撥了內線。
“老闆？”
達斯特一行人聽見廣播，都抬頭向擴音器望去。
“庫洛洛！？”
“是我。您沒事吧？”
“我很好。”達斯特說。“你在哪裡？”
“我現在在主控室。我已經用幫浦替隔壁的幾個通道抽水，再等一會便好。”
窩金等不了那麼久，把閘門抬高幫助排水。
信長叫道：“老闆，你也來吧！”
“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他掛上聽筒。
那人魚指著她們進來的門。“你從這個門出去往右走，到底再左轉，會有一個樓梯連接入
口大廳的咨詢處。快一點的話應該可以和你老闆會合。
庫洛洛點點頭。“謝了。”
“庫洛洛…”
那人魚微笑。
“你可以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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