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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星戰英雄(卷六)第二十六章─地底喋血                 * *                                   * *************************************   貝斯威、蘇維定、蔣師龐三人,馬上圍住了留下的三人,貝斯威大隊長同時叫: 「陳信小隊長,留下她。」   陳信聞聲,一方面不動不行,另一方面是陳信也實在恨透這些人,一個加勁由側 面攔住嚴碧雪。   嚴碧雪眼角望見陳信身法大吃一驚,尖聲叫:「天禽身法!聯邦哪有這玩意?」 身法加速,飄逸不定的左閃右閃,但就是不能一面避過陳信的刀鋒,一面逃脫,不禁 火上心頭,大聲怒罵:「不跑就不跑,老娘今天拿你墊背。」轉了個方向,劍招一引 ,同著陳信點點的刺來。   這時陳信反而覺得難以攻擊,對方招招都是點點刺擊,雖然變化不多,但卻異常 迅速,陳信剛閃過一招要攻,對方的下一招卻又來了,他這才發覺,對方的身法實在 比自己還要迅捷。   不過這不是因為天禽身法不行,實在是對方的身法不弱於自己,而且飄忽不定更 為熟練。難道這就是三大身法之一的雪舞身法?   陳信猜的沒錯,在身法上,連黃祥大領導也未必能勝過這位嚴碧雪,何況是陳信 ?剛剛蔣師龐中隊長與嚴碧雪對戰的時候,也是以勁力補身法之不足,而這時陳信在 逼不得已的時候,為了不讓對方逃走,也只好用掌力攔截。   嚴碧雪見狀更是罵聲不絕,不過對陳信來說,正是找到一個練習身法的絕佳對象 ,數百招過去,陳信越來越熟練,兩人的戰團簡直是一團閃影,外人根本看不清楚, 這時貝斯威等人以三打三,終於將童古定等三人收拾了,在陳信四周圍了過來。   陳信的內勁,經過這些天的修練,畢竟較嚴碧雪為高,雖然之前為了攔下對方, 耗掉了不少內息,至少還是沒讓嚴碧雪闖出去,而當陳信越來越活用天禽身法後,終 於因為內息較高,使嚴碧雪越來越難躲閃,這時嚴碧雪也自然沒空再罵了。   貝斯威大隊長見狀,知道對方終究逃不了,不再注意戰局,與兩位中隊長走到一 旁,同鍾明月問話。   場中的陳信與嚴碧雪又戰百招,兩人的勁力一直並未相觸,都以快捷的身法較量 ,陳信越形熟練後,出招時所帶的勁力也越提昇,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嚴碧雪也因此 越來越難閃過陳信的勁力。   又過了一會兒,倆人刀劍終於逐漸的交擊了起來,從第一次的相擊之後,叮叮咚 咚的撞擊聲就一連串的響了起來,算都算不清楚到底多少下。陳信知道,當兩人身法 都極高明、以快打快的時候,由毫不撞擊轉為撞擊聲不絕,這是意味著嚴碧雪逐漸閃 不過自己的攻勢,所以只好藉助武器格擋。   但是陳信的內息這時已經較嚴碧雪為高,是以每一次的刀劍相擊,嚴碧雪的內腑 不斷的受創,感覺到體內的內息有逐漸不足的感覺。都使嚴碧雪一面勉力的閃避,一 面心想,特殊部隊怎麼會鑽出一個學會黃祥天禽身法的人物?而攻擊的招式又是天馬 行空、無跡可尋,似乎比黃祥還要高明?   陳信與嚴碧雪繼續對戰,眼見老婦嚴碧雪越來越難以支撐,看著對方白髮飄揚, 心裡忽然有些許不忍,不想就這樣將對方擊敗,於是將勁力降低少許,不過在特殊部 隊的圍困之下,陳信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是好。   但是嚴碧雪這時卻是有苦自己知,因為內腑連接受震,內息已經逐漸衰竭,雖然 對方實在不像特殊部隊,居然似乎有心網開一面,降低了兩成的功力,不過對方卻似 乎經驗不夠,不知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想逃也沒有辦法了。再撐過十數招,嚴 碧雪終於在閃過陳信掃過右側的一刀之後,內息一竭,再也無法支撐,身形一緩,被 陳信左掌揮出的勁力擊中。   陳信這一掌忽然能擊中,也十分意外,但是掌力足足有八成勁,只見嚴碧雪立時 向後一飛,落到數十公尺外,眼看再無生理,而陳信與對方攻防千數招,心中對嚴碧 雪也不禁佩服,這時見對方倒地不起,命在旦夕,心中忽有一絲歉意,默默的向嚴碧 雪飄了過去。   老婦嚴碧雪本來還在喃喃的罵,這時注意到陳信眼中流露出的歉意,想起對方剛 剛已經留手,忽然住了嘴,對陳信輕輕招了招手。   陳信心下提防,慢慢走過去,嚴碧雪低聲說: 「我可不是身法輸給你……」   陳信默然,自己又不能點頭,只好眨眨眼。   嚴碧雪一見確定陳信神智未失,嘴角忽現微笑,手探入自己懷中說:「這個拜託 你……不能由我而絕……」   陳信一看,卻是一本書,見對方將死,不忍拒絕,見四下無人注意,將書收入懷 中,嚴碧雪再無牽掛,一笑氣散,溘然而逝。   陳信回過身來,望向貝斯威大隊長,大隊長似乎與鍾明月取得什麼共識,不但替 他止血,還替他裹傷,讓他躺在一邊,陳信看的莫名其妙,但是自己裝作冷酷,又不 能發問,只好悶不作聲。   這時貝斯威大隊長忽然出聲說: 「集合!計數。」   隊伍忽然移動了起來,陳信依著規矩,站在兩位中隊長的下首,列進了部隊。   貝斯威大隊長一點之下,這場戰役又損失了將近八、九十人,連隊長級在內,現 尚存四百一十七人,貝斯威大隊長又說: 「看著俘虜,就地休息,隊長跟我來。」   陳信與兩位中隊長,隨著貝斯威大隊長往前走了數十步。   貝斯威大隊長說:「一小時後,部隊將由鍾明月引導,進攻地底城,既然敵方都 已經中毒,應該沒問題。所以蘇中隊長,你連受傷的隊員算在內,先帶一百名隊員先 回基地,聯絡中型卓卡降落,據鍾明月說,往返約需四個小時,清除叛軍後,預估我 們回到基地大概是十二小時之後,也就是大概二十二點的時候,我們該已經回到基地 ,要是二十三點我還沒回去,代表任務失敗,蘇中隊長,你就搭卓卡離開,報告棄守 鳳凰星。」   陳信一聽,這還得了,早知道就宰了這個貪生怕死的鍾明月!但只單是貝斯威大 隊長自己就對付不了,現在又不能發作,看來只好等一下在地道中一個個暗算了。這 時慈悲不得,能殺掉一個是一個,自己也只能替鳳凰星上的朋友做這件事了。   於是四人回到部隊休息處,蘇中隊長先帶了一百人離開,餘下的部隊休息一小時 後,讓一位隊員背著鍾明月,在前方指引著方向,全隊二百餘人,同時飛起,同著東 方而去。   陳信一面飛,一面計劃著等一下自己該如何下手,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好方法。 沒多久,領先的隊員已經向地面落了下來,鍾明月一指引,貝斯威隊長單掌一揮,只 聽地面轟的一聲,炸開了一個大洞,底下正是黑沉沉的地道。   陳信望下去,雖然仍有螢光閃動,但在恆星的光芒下,地道仍然似乎完全無光, 貝斯威大隊長一領眾人,與背著鍾明月的隊員,同時跳落地道之中。   地道中曲曲折折,還需上下飛騰,與陳信之前所走過的又有不同,貝斯威大隊長 讓隊員沿路作下記號,這樣出來時就不致迷途。不過陳信知道,這地道最後也會同樣 匯到三個主要的出入口,卻不知這一條路是到哪個出入口,眼看眾人轉折許久,進入 地道中也該有一小時了。   陳信沿路飛騰,心中想著決不能讓這些兇手闖入地底城,既然黃祥大領導等人都 已遇害,自己不出手也不行了。於是心裏決定了計劃,在這一小時中慢慢的減速,故 意落在隊伍的後方,這個部隊雖然泯不畏死,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對同隊的人絕無 防範,不過也是陳信僥倖擺脫控制,不然特殊部隊實在無所畏懼。   陳信就這樣慢慢落到最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關心一下,階級較高的貝斯威大 隊長與蔣師龐中隊長,兩人都在隊伍前方,其他的隊員更不會問問陳信往後落幹嘛。   陳信成功的返到後方,眼看前方的特殊部隊二百餘人,沒有一個回頭看的,於是 陳信目光一凝,無聲的抽出了綠柳刀。   這時雖然地道越來越寬,但是前方並未發令,隊形也一直沒有改,依然是兩個兩 個的排列著,於是他悄然掩上最後兩位隊員,右手綠柳刀向前一繞,迅速的將右邊那 位隊員的脖子劃開,只大約留下指寬,免的腦袋滾到地上發出聲音。眼看這位隊員的 腦袋,果然馬上向後一翻,掛在背後,血咕嚕嚕的由頸子冒了出來,身形同時向下一 墜,而陳信左掌這時同時一伸,直接按上左邊那位的腦袋,十成陰勁一發,在陳信全 力施為且猝不及防之下,對方就算有氣勁護身,大腦也馬上變成一團漿糊。   於是最後的兩位隊員,同時無聲無息,一聲不出的死去,陳信雙臂一接,將兩具 屍體緩緩放到地下,加速追上下面兩組,依法施行。   照說,陳信兩手都用掌力,該是更為方便,但是陳信一方面想節省勁力,一方面 想萬一被發現時,應付圍攻用刀還是比較划算。只是被切斷頭的屍體,血液大量的流 出,而陳信還必須將屍體抱著放下,所以也難免全身是血。   過了許久,陳信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雖然看不到數個轉折前的貝斯威等人 ,但是眼前的工作,仍然必須繼續下去。這時他又殺了兩人,眼看前方約兩人已經一 個轉折,又繞過了一個彎道,於是不再遲疑飛身追過去,一轉過岩壁,卻發現前方已 是盡頭,正隱隱透出光芒,一百多人正在整隊,而大隊長正冷冷的瞪著自己。   原來貝斯威大隊長剛剛眼看到達,命令整隊,回頭望著隊伍,眼光瞄向鍾明月, 正想下令殺了鍾明月的時候,忽然發現隊伍似乎中斷了,這種事從沒發生過,貝斯威 才覺得奇怪時,一身血的陳信已經轉了出來。   貝斯威大隊長心中還是沒想到陳信會反叛,低聲說: 陳信,後面的隊伍呢?」一 面轉頭對蔣師龐中隊長說: 「去看看。」   陳信這時欲避不及,但是對方似乎還沒懷疑自己,乾脆向前迎上說:「大隊長… …後面出事了……」一面慢慢向貝斯威大隊長飄去。   鍾明月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才剛逃過一劫,看著全身是血的陳信大叫:「大隊長 ,後面的人一定都被他殺了。」   陳信充耳不聞,依然面色陰沉的前飄,但這時貝斯威大隊長終於懷疑了,厲聲說 :「陳信,停住回話!」   而這時向後方探去的蔣中隊長,已經出現在轉角,大聲說:「人全死了!」   陳信眼看不能再瞞,綠柳刀望空一劃,全力向貝斯威撲去,貝斯威一震之下,迅 速抽出腰間軟刀,往陳信劈來的刀擋了上去,這時其他的隊員還來不及反應,兩人的 刀已經接觸,噹的一聲,沿著地道遠遠傳了出去,陳信功力畢竟不及貝斯威,被震的 向後一翻,氣血翻騰。這還是貝斯威猝不及防,要不然陳信吃的苦頭會更大。   貝斯威大隊長猛的一喝:「拿下陳信!」   剩下的一百多人同時抽刀往陳信湧了過去,陳信這時不再客氣,天禽身法全力展 開,綠柳刀尋瑕搗隙的連傷多人,但是只要還能再戰的隊員,依然不怕死的撲上來。   陳信雖然功力深厚,但是對方至少也是接近方彭將軍那種級數的功力,有些還不 輸黃吉等人,所以身上仍然受了一些傷,這時貝斯威眼看拿不下陳信,又大喝一聲: 「散開!圍住!蔣中隊長,我們上。」自己抽刀撲了過來。   陳信眼見壓力忽小,但是貝斯威的功夫早已見識過了,自己絕非對手,何況還加 上個不弱於自己的蔣師龐?   陳信這時不再藏私,右手綠柳刀揮舞,左手忽然探出,同著先飛到的蔣師龐一伸 ,「極樂」化成刀形竄出手心,陳信全力一催勁,刀芒一閃向外延伸,直往十公尺外 的蔣師龐胸口插去。   蔣師龐見狀一驚,連忙後翻,哪裡躲的過去,胸口霎時裂出一道血痕,差點開膛 破肚。   貝斯威這時已經接到,陳信知道綠柳刀對付不了貝斯威,將極樂揮回,迎上貝斯 威,兩刀相擊,一震之下,轟然大響,洞壁岩石簌簌而落。貝斯威退後兩步,不可置 信的瞪著陳信,陳信心中微定,知道畢竟增幅功能還是有用,但是周圍還有近百名的 敵人,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這條地道。   貝斯威見陳信居然功力比自己還高,也不再遲疑,返到圈旁叫:「掌力合攻。」   陳信一愣之下,眼見所有的隊員在自己十公尺外,天上地下的將自己團團圍住, 正好像是一個半球,將陳信罩在裡面:除了地下之外,陳信的四面八方加頭頂,已沒 有一絲空隙,連胸部受傷的蔣師龐也忍痛排在其中。   陳信心知對方的掌力,馬上就會一起湧到,不再遲疑,立刻往其中一個方向衝去 。這時整個半球,一面發掌,一面隨著陳信的移動而移動,想讓陳信一個人也打不到 ,卻又會被四面八方擊來的掌力所傷。   還好陳信的速度不是對方所能比擬,極樂刀刀芒延伸七公尺,當場將一邊氣勁劃 開,將七、八個人砍的斷手傷足。陳信正想衝出,可是上方的掌力雖然閃掉,後方的 掌力已到,即使已經離開勁力集中處,還是難以承受,當場被轟的翻了個身,全身巨 震之下,陳信心裡明白,自己內腑已經受創了。   陳信強忍創痛,還是馬上翻起,但是對方也已經將陣勢的縫隙補起,連連發掌轟 來,陳信知道,要是非要中掌,還不如先宰掉貝斯威,於是不顧對方擊來的掌力,往 貝斯威方向迅速的衝去。   貝斯威知道陳信衝著自己來,將刀一扔,兩掌一推,居然推出陰陽旋勁,陳信知 道自己不能盲目衝過去,這一招的威力自己十分清楚,只是從沒想到會攻到自己身上 ,於是不再考慮後方的敵人,將雙腿一沉,穩穩定住自己,眼中望著陰陽兩勁的夾縫 ,全力將極樂刀往中間穿了過去。   果然,陰陽兩勁雖受影響,開始旋動,但是因為陳信的刀芒長達七公尺,一時還 無法將陳信旋動,而這時陳信的極樂刀芒,卻已經到了貝斯威眼前。   貝斯威一驚之下,連忙向後一閃,但是胸前也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但這時身後的勁力也已經襲到,陳信理也不理,專心應付身前的旋轉掌勁,後面 掌勁爆雷般劈來,陳信內腑欲裂,喉頭一熱,鮮血由嘴旁流出,而且這時前方的掌勁 已旋至極限,轟然一聲爆了開來,陳信又受一擊,還好這種爆擊主要是對四面爆開, 陳信距離較遠,加上又是正面,受力並不甚大。   不過附近的敵人,反而受到波及的不少,將陣勢炸開了一個大洞。陳信一看,不 能再讓對方佈成陣勢,當下強忍住身體的創痛,衝出陣勢,揮起左右兩把利刃,先拿 那些功夫較低的開刀。   這時陳信身形在已經混亂的敵軍中閃動,刀刀出手絕情,極樂刀的三倍增幅能力 ,除了貝斯威之外,還有誰能抗拒,沒多久,陳信又將三、四十人分成七、八十塊。   貝斯威心中從來沒有保全部隊的想法,只是一直追著陳信的身影,但是貝斯威的 功力雖較陳信為高,但身法哪有陳信迅捷,加上現在洞內處處塵煙飛舞,貝斯威發出 的掌力,反而誤傷了不少的特殊部隊隊員。   洞內本就陰暗,近百人掌力轟擊下,更是泥沙飛揚,塵霧瀰漫。   而陳信在泥沙飛揚中卻更是如魚得水,反正己方只有自己一人,只要是人影就全 部是敵人,更不客氣的見人就砍,貝斯威憤怒欲狂,追著陳信的極樂刀芒,掌力亂發 ,使得許多勉強閃過陳信刀下的人,卻躲不過貝斯威的掌力。   過了一陣子,煙霧更重,貝斯威終於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不斷盲目發掌,內息越 來越虛,於是停下了掌力。   而陳信一時間也找不到敵人,加上感覺四周的掌力風聲逐漸消失,也終於靠著岩 壁停了下來,開始運行內息療傷,於是地道中忽然之間靜默了下來。   片刻後煙塵漸漸飄落,人物又隱約可見,陳信望見貝斯威的同時,貝斯威也見到 了陳信。   兩人四面一望,四面屍塊、碎肉、斷手殘肢散落一地,特殊部隊除了貝斯威之外 ,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連鍾明月、蔣師龐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貝斯威心中沒有恐懼,沒有擔心,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掉陳信,當下兩掌一 揮,陰陽兩勁交纏著而出,飛身向陳信接去。   陳信的傷勢其實已經極為沉重,還好剛剛有機會略作療傷,將移位的內腑各各歸 位,並迅速的補充內息,這時眼見貝斯威衝了過來,既然不用再防禦後方,陳信將綠 柳刀一扔,兩手握住極樂刀把,全身勁力向前直送,再也不作保留。   對方既然用陰陽旋勁,本來陳信只想到自己也出陰陽旋勁方可能擋的住,但是不 用極樂刀,又不是對方敵手,何況自己恐怕也沒體力再閃個幾掌。   於是陳信心中一橫,將陰陽兩勁佈於刀的兩面,人刀合一向著對方旋勁的中心衝 去。   陳信的刀勁,與貝斯威的掌勁,眨眼間就相遇了,這時刀上的陰陽兩勁忽然向外 泛出,似乎是受到了對方旋勁的吸引,反而由內增加了對方的旋勁,向外一旋,但中 間卻被破出了使約半公尺的圓洞。恰巧陳信對於勁力流動特別有感應,眼見如此,陳 信一咬牙,立刻運人帶刀,往勁力縫隙鑽去。   說時遲那時快,陳信鑽入後仍然只能隨著旋勁轉動,不過因為陳信尋到了中心點 ,身體雖旋,但是仍然直直向著貝斯威直捅過去。   沒想到兩股勁力一加,使得勁力爆發更快,轟然一聲,大小碎石四處亂飛,煙塵 再度揚起,陳信恰好在旋勁的中心,被轟的四肢衣衫碎裂,片片飛舞,雖然胸腹間護 身勁力較強,陳信尚能勉強保全部分衣衫,不過還是內腑劇震,全身勁力一散,極樂 失去勁力,自動向胸腹間收了回去,陳信也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塵沙與血泊混合成的泥 漿中,難以動彈。眼看貝斯威還站在前方瞪視著自己,陳信只好閉上眼睛,任其宰割 。   倒下之際,陳信傷勢極重,加上剛剛陳信受到強烈的震盪,全身氣息一時大亂, 完全動彈不得,但是最奇怪的是貝斯威居然不言不動,也不來害了陳信。   過了一會兒,陳信體內內息依然不斷的運行,慢慢的恢復大半,不過全身自然還 是疼癢難當。   陳信終於勉強抬起頭,望向貝斯威,只見貝斯威依然站著,雙目圓睜,胸口卻有 一道穿過心口的刀傷,血已經流乾,看來是極樂刀的刀芒終於在陳信中招前,穿過了 貝斯威心臟。   貝斯威雖然已死,居然還能站著不倒,反倒嚇了陳信一跳。   陳信搖搖頭,心想不知道地底城現在變成怎麼樣了,自己雖然內息補充大半,不 過一運內勁,只怕各處傷口又要迸裂,這些刀傷不先包住還是不行。   陳信略略的胡亂扯了數塊布包紮一下,巍顫顫的起身拖著腳步取回綠柳刀,一動 之下,全身各處關節似乎將要斷裂。陳信將內勁微灌入綠柳刀,綠柳刀一豎,支撐著 陳信身體,慢慢拖著腳步向前走去。   陳信心中一面在想,當時方彭將軍告訴自己,沿路會有各種關卡和哨站,防禦著 外敵侵入,今天隨著特殊部隊進入,居然完全沒有人攔截,地底城只怕已毀,但是自 己不看看卻又不甘心,眼看光源就在眼前,陳信一步一頓蹣跚的向前走去。   又過了一個轉角,陳信望見前方就是洞口,不過奇怪的是,這裡的地道十分寬大 ,洞口卻變得十分小,而且洞口四周有點不像岩壁,但是在強烈的光源下,洞口四周 的陰暗處反而看不清楚。   陳信也沒心情研究,不再細思,勉強提起內勁一飄,往洞口穿出。   誰知他身體剛穿出洞口,光芒一亮,眼前還看不清楚時,忽然一支鋼棍,帶著強 烈的勁風,狂飆似的向他攻來,其中蘊含的勁力,似乎比貝斯威的掌力遠大上數倍。   這時已無處閃躲,想施出極樂刀又已不及,陳信心中想著,世上還有人具有這種 功力?自己這次死定了,就算僥倖接下一招,也接不下第二招。不過心中雖這樣想, 手上還是不肯認命,青龍一閃,綠柳刀向前全力一揮,期望能擋上一擋,總不能連敵 人的面都沒看清楚,就要死在對方的棍下。   兩勁一接,綠柳刀再也承受不住,吋吋碎裂飄落,陳信也被傳來的勁力震的全身 傷口迸裂,內腑移位,不過陳信終於看清,對方是個威猛的老頭……後面似乎還有一 些人,不知道哪裡傳來遠遠的叫聲,陳信再也支持不了,目光一散,神智一失,向下 直摔了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陳信慢慢的甦醒,眼睛還沒睜開,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 居然沒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落到誰的手裡。等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眼前赫然出現十來 張臉,團團圍住了他,一見陳信醒來,不知由誰開始,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陳信眼 中的焦距還沒對準,這股聲浪,吵的陳信眼睛一閉眉頭皺了起來,歡呼聲似乎慢慢的 越傳越遠,身邊的歡呼聲已經安靜下來,外面似乎正在歡聲不絕。   陳信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百中忽然聽到熟悉的叫聲:「兄弟,兄弟。」   這是大哥孟火明的聲音,陳信連忙睜開眼睛,還沒看清哪張臉是孟火明,嘴中微 弱的說:「大哥……大領導他們……中毒……」   孟火明紅著眼眶大聲的說: 「兄弟,你看看這是誰?」   陳信眼中焦距慢慢調準,站在眼前不正是大領導黃祥?旁邊的是風書雄領導、李 如鐵領導、還有黃吉,其他的人,陳信就不認得了,陳信心中疑惑,這些人不像中毐 的樣子,勉強說:「你們……沒……中毒?」   黃祥大領導柔聲說:「好孩子,先別操心這些事了,你先休息,我們會慢慢告訴 你的。」   陳信忽然想起撤守的事,連忙說:「現在……幾點?」眾人一愣,孟火明說:「 十七點。」   陳信鬆了一口氣說:「還……來的及,二十……三點前……部隊會通知……地球 撤守,要攔住他們……」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陳信一急,連忙說:「要快……不然 ……」   黃吉一看陳信這般急法,連忙說: 「陳信,你昏了兩天了。」   陳信一聽,心裡一急,又昏了過去。     鳳凰三十八年第七十週週一   經過了數日,每天都有人來為陳信治療,大哥孟火明、黃吉、方彭將軍、風領導 等人輪流來顧著陳信,陳信有話想問,每一個人的回答都是一樣,說醫師指示,他現 在情緒不可波動,所以不適合說話、聽話,有話慢點再說。陳信拗不過他們,只好認 命等下去。   不過這樣子,果然恢復的速度較快,陳信受創的內腑終於調養的差不多了,之後 復原的速度就會更快了,現在陳信要是起身,也能勉強走路,可是大家就是不准他起 身下床。   終於,今天這位白髮蒼蒼的老醫師,以內勁測試完陳信的狀況後,一面將陳信扶 起斜坐在床頭,一面宣佈說:「可以請大家來了。」   這時在一旁守著的剛好是黃吉,聽到叫了一聲:「陳信可以說話了!」連忙咻的 一聲往外衝出去。   我早就可以說話了,陳信心中暗罵,還不是你們不跟我說話?一邊對老醫師說: 「醫師,這些天謝謝你。」   「別客氣。」老醫師說:「你幫我們的更多。」陳信莫名其妙,自己什麼時候幫 過這位老先生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醫師接著說:「雖然你的內息十分強勁,不過畢竟身體還沒復原,等一下還是 多聽少說。」   「沒關係的。」陳信說:「我覺得好多了。」   醫師搖搖頭,向後退了兩步,找到張椅子坐了下來,擺明不跟陳信說話,陳信也 拿他沒辦法,乖乖的住嘴。   過了片刻,四人走了進來,陳信有兩位不認識,可是似乎都有十分高深的功夫, 尤其當時把自己打昏的威猛老者,也是其中之一。陳信不禁多看了那人兩眼,那人似 乎已注意到了,對陳信苦笑的搖搖頭,一聲不響的坐了下來。   黃吉這時在門外探了探頭,還是沒敢進來,看來還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來。   陳信認識的是黃祥大領導和風書雄領導,陳信見連風領導都沒座位,只有黃祥大 領導、老醫師、那個威猛老者和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四人有座位,全想難道這三位 的身分地位,與黃祥大領導相當?難道他們就是北半球其他勢力的領導人物?   可是北半球不是只有三大勢力嗎?陳信種種問題難以索解,心想這種陣仗,八成 是由風領導發言,於是將目光望定風領導,等他開口。   果然是風領導先說:「陳信,先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葉宇開先生,之前神雷基 地附近的領導人,他已經許久未親自替人治傷了,這次特別為你診療。」再指著威猛 老者和慈祥老婦說:「這兩位是原來在猛雷附近的藍任先生和藍夫人。」   陳信這才了解,難怪只有猛雷的勢力能獨自對抗驚電、銀電兩個勢力,原來是有 兩大高手,那個威猛老者的功力更是高深莫測。陳信還記得當時心中的印象,點頭說 :「這些日子多虧葉先生了,而藍先生的功夫果然高強。」   威猛老者藍任老臉一紅說:「陳小兄弟,你別糗我了。」   這話怎麼說?陳信覺得奇怪,風書雄在一旁說:「還是我慢慢說給你聽。」   陳信點點頭不再做聲。   「陳信,你還記得火龍肝嗎?」陳信點點頭,怎麼忘的掉?   風領導繼續說:「其實當時不只黃祥先生中毒,連葉先生、藍先生夫妻倆都同時 中了火毒。而當時你雖拿回火龍肝,但這件事我並未聲張,因為我心知不但每個組織 都有內奸,而且火毒還是由我們這裡流出去的。我想起在三十五年前,負責處理火龍 屍體的,只有幾個人有嫌疑。」   陳信心中奇怪,風領導怎麼叫黃祥大領導為黃祥先生,但是仍然點點頭說:「鍾 明月。」   「沒錯。」風書雄說:「但當時不敢確定,於是你拿回大數倍的火龍肝的事情, 我並沒說,只告訴他們火龍肝為了救這四位已經用完了。果然,這次鍾明月又用火毒 將我們全部毒倒,而且還的得意的說要去找特殊部隊投降。」   黃祥大領導接口說:「當時我與小風私下決定將計就計,因為以特殊部隊的個性 ,絕不會放過他們。」   「大領導,那你們沒中毒?」陳信問。   大領導搖搖頭說:「其實還是有,不過我們也還留著火龍肝製成的解藥。對了, 陳信,以後不要叫我大領導了,現在的鳳凰星只有這個地方還能算的上城市,我們四 個首領,客氣一點就稱呼個先生就是了,不過下面的體制還是不變。」   陳信這才了解,風書雄領導為什麼說黃祥先生了。   「當時我們想,既然南半球與我們始終不合,現在立刻打起來也沒意義,還不如 讓他們與聯邦碰碰,我們再另想辦法。」風書雄領導繼續說:「所以當他們一走,我 們馬上解毒,並派出探子,觀看詳情。」   「這就是我們的錯了。」威猛老者藍任接口說:「我們派去的人剛好不認識陳信 老弟,回來一報告,特殊部隊功夫較六十年前進步多了,居然只耗掉一百多人就殺光 南半球的精銳,還有四個高手能跟四位領導人單打獨鬥,其中還有兩人勝過他們,現 在想來其中一個就是老弟你了,而那時探子眼看還有二百多人,要由鍾明月帶路攻向 地底城,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報訊。」   「我們也沒想到,你居然能成功的混入特殊部隊。」風書雄說:「南半球的精銳 ,與我們其實所差不遠,也就是說我們危險了。因為我們猜特殊部隊的大隊長應該走 第一個,所以趁那一小時的時間,我們將他們進入的地道,封成小口,然後將大家串 成一串,借方導力,將勁力傳到了藍任先生的身上,期望能一舉擊殺對方的大隊長, 不過還是十分危險。」   陳信這才了解,難怪會有這麼大的勁力,點了點頭。   風書雄搖搖頭說: 「豈知我們左等右等,估計的時間已過,對方仍然不見蹤影 ,兩地道中,正傳來隱隱的聲響。」   陳信心想,那時我們打的正熱鬧,不禁搖搖頭。   「我們以為對方想封住道路,雖然不可理解,但是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是你在裡面 。」風書雄繼續說:「這時有一些人已經不能持續的串聯勁力,向下落了下去,只留 下八九個人,繼績等著洞口出來的人。」   一直沒說話的葉宇開老醫師,這時點頭說:「也還好因此才沒鑄成大錯。」   風領導點點頭說:「終於聲音停了下來,眾人打起了精神,刀出了鞘、拉緊了弓 ,等著敵人出現。」   黃祥接著說:「我們在空中串聯勁力的,更是提起了精神,卻沒想到洞中居然鑽 了你出來。」   風領導說:「我們那時當然沒有想到,洞中會跑出一個渾身血污、衣衫凌亂、還 到處亂綁著布條的人。但是既然出現了,藍任先生當然匯集勁力,一棍劈了下去。」   藍夫人微皺著眉頭,看著藍任說:「他就是太急躁了,實在是對不起人。」   藍任尷尬的說: 「不好意思……」   黃祥替他解圍說:「那時我們也沒人看的出是你,直到你為了擋住那一刀,刀上 的青龍忽然顯現,原來在地底城的一些部隊,見過你的武器,當場驚叫了起來,我們 也才看出是你。」   藍任抓了抓如刺般的頭髮,苦著臉說:「卻把你的刀也毀了。」   陳信連忙說:「沒關係。」藍任還是苦著臉。   「後來我們進地穴中查看,才知道二百多名特殊部隊不知怎麼被你一個人滅了, 另外有些還有一口氣的,我們當然不客氣的順便宰了,你真的算得上是地底城的救星 。」風領導說:「所以當你終於清醒的時候,大家忍不住歡呼,消息傳出室外,全城 歡聲大作,一起為你高興,過幾天,等你好了後,我們再細細問你是怎麼辦到的,實 在是太驚人了。」   陳信看著眾人投來感激的目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當時自己醒來的事 ,忙問:「後來呢?」   眾人這時相望了片刻,風書雄才搖了搖頭說:「兩天後你醒來,我們才知道聯邦 打算拋棄鳳凰星,我們趕過去狂雷基地看,當然已經來不及,所以……恐怕我們是回 不了地球了。」室中一時寂然。   陳信對自己可能回不去地球,心裡也有準備,倒沒有多難過。這時黃祥忽然想到 一件事,說:「對了,陳信,這本書是你懷中放著的,這不是嚴碧雪的嗎?」一面將 書交給了陳信。   陳信也是見到書才想起這事,將草原上的事也說了一遍,雖然眾人早聽探子報告 過,但是陳信說的當然更是清楚,眾人聽到與自己對峙了四十年的南半球對手,竟然 是這樣的死去,都不經為之唏噓不已。   黃祥感慨的說:「嚴碧雪其實為惡也不多,不過善惡不太分明,總是做錯事又不 承認,越做越錯,弄得迅雷基地的海域上,處處都是民怨,她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死在 一個年輕人手上。」   這時老醫師葉宇開,在一旁乾咳了一聲說: 「該讓病人休息了。」   眾人連忙告退,讓陳信靜靜的修養,葉宇開臨走時對陳信說:「你的身體,現在 不適合移動,但是內息運作都無妨了,可以細思一下內息運行、或發勁的方法,這些 對身體痊癒無害。」說完才轉身離開。   眾人一走,一時之間,房中又回復了寂靜,陳信想起地球上的親友,也不經有些 惆悵,趙可馨和許麗芙等人,更是從此不能相見,當時為了感情的事如此糾葛,是不 是十分好笑?   陳信心想,自己雖然與許麗芙約定為兄妹,但是反而在無所顧忌之下,兩人的距 離更是親密,除了沒有肌膚之親外,心靈上似乎比與趙可馨還能交流。陳信以往不敢 細想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自己是不是真的深愛趙可馨,還是只是在情在理上,自己 不得不與她在一起?   而許麗芙卻真有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也許對自己沒什麼幫助,但是當心中 受了創痛,她會靜靜的聽自己傾吐,以溫柔替自己療傷,當心中充滿欣喜,她會全心 的與自己分享,陪著自己高興,陳信忽然十分懷念起她。   過了片刻,陳信心想,再想也是無用,才將心神放到了其他的地方。 -- -== 蘊展無限時空 ◇ star.twbbs.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