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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烏金血劍 第十一章─朝廷密使 * * * *************************************      唐劍兒身子一聳,靈巧地從轎頂鑽了出來,一閃身躍上大樹去,直到隊伍遠去, 她才躍了下來。   唐劍兒又驚又喜,四處張望,忽地左邊樹葉輕動,唐劍兒喜叫道:「亦飛!」   一個英俊的男子走了出來,臉神冷峻道:「姑娘找錯了,我並不是風亦飛。」   唐劍兒愕然道:「你也識他?」   那人長笑一聲道:「怎會不識,我未來夫人的情夫又怎會不識。」   唐劍兒臉色一變道:「你在說什麼?你是誰?」   那人一步步向她走來,獰笑道:「在下便是妳的未來夫婿朱君宇,過了今晚,妳 便是我的人。儘管做鬼也是我的人。」   唐劍兒尖叫一聲,抽出小刀。   「鏗」一聲小刀墜地。   朱君宇的劍已在手裡,快得連看也看不清楚。   皇府的大堂內賓客盈庭,附近有頭有臉的官紳巨賈,全都來了。   唐劍兒被點了穴道,在兩個傭婦的扶持下步進大堂,站在朱君宇的身側。唐劍兒 的俏臉隱藏在新娘的鳳冠裡,令賓客沒有看到淚水正不停在眼角溢下。   風亦飛,你在哪裡?   大堂主禮的大聲叫道:「新人交拜天地,請跪下。」   唐劍兒被迫跪了下來,心中的悲憤淒苦是不用說了。   皇爺朱勝北坐在主位,臉上泛起笑容,剛回來的歐陽逆天正坐在他身邊,他的兩 個心腹大患已給送去了見閻王,儘管皇上能另派人手,代替他們的位置,但領兵率將 是要長時間去培養,一時間何懼之有,所以歐陽逆天這次出手不啻助他拿了半壁江山 ,只要婚事過後,再抓到鐵隱迫出烏金鑄造之法,何愁大事不成,想到這裡,笑容更 是燦爛了。   歐陽逆天臉無表情,教人莫測高深。   他下首的是陸祺瑞,這次此來可謂滿載而歸,身上除烏金劍外,還有皇爺朱勝北 託他帶予七皇爺的親筆密函,兼之兩塊絆腳石又給歐陽逆天除去,怎不心情愉快。   「一鞠躬,先拜天。」   「二鞠躬,再拜地。」   唐劍兒在傭婦半扶半持下,與朱君宇同拜起來,要知當時極重禮節,只要拜過天 地,飲過合卮酒,她便是朱家的人,水洗也不清,心中一憤,便欲嚼舌自盡。   「停下!」   暴喝自大廳正門處響起,一個青年大步踏進來,他雖是粗布衣裳,可是臉目英偉 ,肩膊特別寬闊,自有一股富貴不能屈的軒昂氣態。他的衣上還有幾點血跡,顯是經 過激烈的搏鬥。   朱勝北一看已知是怎麼回事,喝道:「來人,給我將這無禮之人亂棍打出去。」   「且慢!」   正欲向前的皇府高手,愕然停下。   叫的是歐陽逆天,這時他眼光罩定風亦飛,淡淡道:「本人心癢,這事交由我辦 。」他正要找尋鐵隱,風亦飛送上門來,教他大喜過望,而且他估到風亦飛便是那天 穿著甲冑之人,身具先天真氣奇功,若讓他打得皇府的人人仰馬翻,在賓客前也不好 看。   唐劍兒乍聞風亦飛喝聲,心中大喜,旋又大驚,心想這還不是送羊入虎口,但再 一想便平靜下來,風亦飛死時,便是她嚼舌自盡的時刻。   風亦飛看著閃身站在面前的歐陽逆天,屹然不懼,一把抽出烏金長劍,斜斜指向 對方的眉心處,一股劍氣直迫而來,歐陽逆天心中一懍,知道此子已進入以氣御劍的 初步境界,假以時日,將成為另一個宋別離,不禁殺機大起,但旋又壓下,這畢竟是 喜慶場面,不宜見血。四周賓客鴉雀無聲,想不到以朱勝北的權勢,居然在這等情形 下,有人敢尋上門來,真是太歲頭上動土。   朱勝北心情輕鬆,知道以歐陽逆天之能,定能以漂亮的手法處理此事。   朱君宇默然不語,心中卻殺機大盛,暗忖不但要將風亦飛凌遲至死,還要虐待身 邊這個賤人,使她生不如死,慕青思一事使他大受刺激,加上近日專志習練魔功,更 發展了性格邪惡的一面。他雖對唐劍兒未有愛念,但妒忌的天性使他痛恨起兩人。   歐陽逆天長笑道:「動手吧!婚宴還要舉行下去。」   風亦飛從容道:「如此領教了。」他自知不敵,決定戰死當場,勝似看著自己心 愛的人兒嫁給自己最痛恨的人。   在這暴風雨來臨前的剎那,「停手!」田仲謀大步踏入。   賓客一齊愕然,這婚禮一波三折,枝節橫生,使人不知葫蘆中所賣何藥。   朱勝北覺得此人有些眼熟,驀地記起對方那天假冒太監,宣讀聖旨,連自己也被 瞞過,心中一動,望向陸祺瑞,後者臉色微變,有點坐立不安。   歐陽逆天道:「誰能阻我?」   田仲謀大笑道:「朱皇爺在上,朝廷欽賜持尚方寶劍御使──方仲田拜見問安。 」他一個轉身,將粗布外衣甩脫地上,登時露出一身黃色綢緞精製的官服,腰上配上 一把珠光寶氣的長劍,他以戲劇化的手法表達身分,以收先聲奪人的效果。   朱勝北站起身來,當先下跪,連叩三個頭,原來持尚方寶劍者有如皇上親臨,朱 勝北尚未謀反,唯有照禮數行事,其他賓客算什麼身分,嚇得依樣行禮。   只有歐陽逆天和風亦飛兩人傲然卓立,動也不動。   參拜後,朱勝北道:「不知方御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就坐。」   田仲謀意氣飛揚地道:「皇爺不必多禮,本官有一事相詢。」跟著眼光轉到陸祺 瑞身上,拱手作禮道:「陸大人果然靈通,竟能在千里之外,趕到這裡喝喜酒。」   陸祺瑞乾咳兩聲道:「好說好說。」   歐陽逆天見這場仗暫時打不成,心想你既入我眼中,那愁你飛上天去,返回朱勝 北身邊坐下。朱勝北笑道:「方御使請直言無礙,本皇光明磊落,何事不可言。」   大廳千多人都豎起耳朵,想聽田仲謀說出他的請教。   田仲謀一洗以往寒酸之態,朗笑道:「剛才鹽場共開出了十二艘船,其中數艘所 裝的鹽,均不記於官冊上,請問皇爺對此事是否有所耳聞?」朱勝北心中一懍,知道 對方把握了己方的虛實,這時船已開出,追之不及,唯有推卸責任,故作驚奇道:「 果有此事?」轉向坐在左下方的知府莫心言道:「莫大人,這應如何處理?」   莫心言裝作惶恐地站起來道:「下官立即派人追查,不過鹽場之事,另有鹽官處 理,知府素不過問。」他在官場打滾多年,一手推得一乾二淨。   田仲謀淡淡一笑道:「截船之事,本官另有專人處理,不用勞心,保你人贓俱獲 。不過聽皇爺口氣,對此事似乎一無所知。但我卻在偷運私鹽的現場,看到皇府的人 從旁協助,這又應作何解?」   皇爺忽地站了起來,走前了兩步,坐著的歐陽逆天自然變成在他身後,只見朱勝 北一隻手放到背後,作了個斬下的手勢,然後大步踏往大廳的另一方,朗笑道:「樹 大有枯枝,皇府人員眾多,若其中偶有與奸徒勾結,何奇之有,還請方御使指點出來 ,本皇必定嚴加查辦。」   歐陽逆天趁眾人注意力集中在朱勝北身上時,幾個閃身,退出廳外,跟著一躍而 起,踏著瓦背,消失在夜空裡。   田仲謀道:「皇爺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要知鹽官和皇爺大有關係,是皇爺的親 家,恐怕皇爺也難以完全避免牽入。」   朱勝北暗讚對方厲害,當今皇上只是要找個藉口來整治自己,唐登榮若真是和自 己結成親家,要其他藩主相信自己是完全清白,確是比登天還難。更重要的是唐登榮 一知道自己謀反的真相,一定把與自己的關係和盤托出,人證物證俱在,他將立時身 陷險境,而且這等不名譽的事,亦對他的聲望大有打擊,幸好早有對策,環顧四周一 遍道:「本皇在此宣布,因唐登榮牽入違反國法的活動裡,故此今夜朱君宇與唐劍兒 婚禮宣告取消,此後各不相干!」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想不到如此結果。   田仲謀長笑道:「皇爺果是高明,亦飛,還不帶走唐小姐。」他今晚暴露身分, 由暗轉明,對他有害無利,不過為了風亦飛,不得不作出重大的犧牲。   風亦飛感激不己,筆直往唐劍兒走去,朱君宇一閃身攔著他的去路。   風亦飛眼中精芒閃動。手握劍柄,他想殺的人,眼前此君名列榜首,歐陽逆天只 能排個第二。   朱君宇眼中舞動著深刻的仇恨,以只有風亦飛能聽到的聲音道:「三日內我要在 你身上千萬倍取回今日這筆你欠我的賬。」   風亦飛淡淡笑道:「我也企盼著那時刻的來臨。」   田仲謀在後高叫道:「風兄弟快一點,我們還有事要辦。」聲音隱帶焦急,他何 等精明,一看不見了歐陽逆天,暗叫不好。   書房門給撞了開來,唐登榮倒在地上,一把小刀插進了腹內,鮮血流滿地上。   唐劍兒撲了進去,搶天呼地哭起來,其他內眷也驚哭起來,喊聲震天。   田仲謀、風亦飛兩人臉臉相覷,唐登榮雖是一副畏罪自殺的格局,但兩人都想到 偷偷離開了大廳的歐陽逆天,這一著給朱勝北險勝了。   唐劍兒驀地抬起頭道:「你們走,我以後也不想見你們。」   風亦飛愕然道:「劍兒……我……」   唐劍兒悲笑一聲道:「我明白了一切,你一直在利用我,故意不接應我,讓我被 人逼婚,又故意在關鍵時闖進來,打擊朱君宇,現在連阿爹都給你們逼死了。」   田仲謀道:「唐姑娘……」   唐劍兒尖叫道:「你更不是好人,故意接近我討好我,只是想指證我阿爹,你們 給我滾。」她陷進歇斯底里的情緒中。   風亦飛還想說話,田仲謀一把拉著他道:「目下她情緒激動,不會聽任何解釋, 讓她冷靜一下吧,朱勝北將全力對付你我,不會來煩她的。」   風亦飛嘆了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傷痛,和田仲謀離開唐府。   府外天上星羅棋布,令他兩人精神稍振。   風亦飛道:「田……噢!究竟我應稱呼你做田老兄還是方老兄?」   田仲謀尷尬一笑道:「方仲田是我在京城的化名,田仲謀才是我的真名字,現在 我身分暴露,辦起事來困難得多,但仍有一線反敗為勝的希望,我去了。」話聲未了 ,人已騰空而去。   風亦飛呆了半晌,也奔進茫茫的黑夜裡去。   皇府內。   陸祺瑞正向朱勝北辭行。   朱勝北道:「陸大人,不如我找幾名高手,和你一同上路。」   陸祺瑞道:「萬萬不可,我現在趁黑趕路,就是要隱蔽行蹤,人多了,反而容易 暴露行藏,況且七皇爺派上我這份差事,正是看上我的輕功,打不了也逃得了,皇爺 放心吧。」   朱勝北知道陸祺瑞外號穿雲鶴,能日走百里,快逾奔馬,點頭道:「如此祝陸大 人一路順風。本皇還有禮物相送。」遞過一個竹籮道:「裡面有信鴿一只,陸兄如遇 上危險,請打開籮蓋,信鴿自會飛回示警。」   陸祺瑞大為佩服,謝禮後,不由正門,逕自越牆去了。   朱勝北轉過來向歐陽逆天和朱君宇道:「楊武的屍體被人發現在鹽場附近,致命 的是咽喉一劍,想不到以楊武之能亦死在對方劍下。」轉向歐陽逆天道:「宗主,現 今首要之務,在於擒下鐵隱,未知有何良策。」   歐陽逆天道:「他已忍了多天沒有潛返雲上村取烏金,本人估計,不出三天之內 ,他一定投進我們的天羅地網去。」   朱君宇道:「不知他以何法開採烏金,因為鑄劍場周圍並無開採的痕跡。」   歐陽逆天神情一動道:「本人想到了。」   陸祺瑞離開皇府,望東而去,本來往七皇爺處的方向應是西南方,他為人小心, 故意繞上一個圈子,教敵人找錯門路。   披星戴月,在杳無一人的官道上疾馳,迅比流星,忽然一股狂烈的掌風從右側撲 來,陸祺瑞大驚失色,不敢接掌,一提氣,橫竄進樹林裡,利用黑夜和樹木的掩遮, 竄高伏低,拚命逃走,他身上有事關重大的密函,不容有失。穿出樹林後,是一個斜 上的山坡,山坡上一個人影孤伶伶站在那裡,在星光下臉含笑意。   陸祺瑞失聲道:「方仲田。」   田仲謀拱手道:「正是在下。」   陸祺瑞自知非是對方的敵手,一咬牙,拉開了籮蓋,信鴿振翅高飛,轉眼成了一 點,望皇府方向飛去。   風亦飛回到窯屋,已是凌晨寅時初。   鐵隱穿上夜行衣,正要出門。   風亦飛愕然道:「大叔,你到哪裡去?蕭老頭呢?」他叫慣了蕭老頭,始終無法 改口。   鐵隱道:「他在房內運功療傷,我有些事去去便回。」臉上閃動著在他身上罕有 發生的興奮神色。   風亦飛心中一動道:「是否鑄造靈劍方面有新的發展?」   鐵隱點頭道:「是的,我已想通了最後成敗的一著,所以要返回村裡,取烏金提 煉。」   風亦飛感到他說到最後一著時,眼裡閃過非常奇怪和複雜的表情,好像興奮與悲 哀揉合在一起,沉吟片刻道:「好!大叔我和你一起去,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   「砰!」「砰!」   風大娘和風玉蓮兩人驚醒過來,事實上這十多天來沒有一晚他們能安睡,皇爺的 半個月期限還有三天便到期,使人心緒不寧。風玉蓮打開門,叫道:「田大哥。」   田仲謀走了進來,向兩母女道:「我得到了極重要的一件東西,要立即上京,現 在不要問,我沒有解釋的時間,記著,明天一早,立刻叫大家收拾一切,離開這裡, 朱勝北陰謀已露,再無任何顧忌,一定會放手大幹。」   風大娘母女駭然點頭。   鐵隱和風亦飛兩人跳進鑄劍場的院落去。   鐵隱道:「你待在這裡,我下去便回來。」   風亦飛一呆道:「下去?」   鐵隱沒有答他,來到院中心的枯井旁,躍了下去。   風亦飛恍然,他一直想不通鐵隱為何開一口沒有水的枯井,可能有暗道之類,通 往地底採金處,此事合情合理,因為烏金見風即化成頑鐵。這些念頭電光火石般在腦 內閃過,驀地井內傳來鐵隱一聲悶哼,又即沉寂下去。   風亦飛大駭,跳到井邊,低叫道:「大叔!大叔!」   井內黑壓壓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長笑在身後響起,突然間四面八方燒起了無數熊熊的火把,剎那間他已陷身重圍 內。   一個人卓立牆頭,狂笑道:「好小子,我早就已說過這三天之內我要和你算賬算 清楚。」風亦飛緩緩抽出長劍,深吸一口氣道:「朱君宇你自命英雄了得,可敢和我 單打獨鬥。」   田仲謀離開風家,剛到村口,一個高大的人影背著他卓立不動。   田仲謀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歐陽逆天。」   歐陽逆天背著他道:「嘗聞方仲田一雙妙掌,打遍京城無敵手,只不知傳言有多 少成乃事實。」   田仲謀心念電轉,他的武功和蕭長醉比可能勝出一籌,但對上這魔君卻怕不是他 十合之將,刻下如何逃命,才是上策。   可是誰能在歐陽逆天的手下逃生。   「鏗」一聲清響,兩劍相交。   給了陸祺瑞的烏金劍又回到朱君宇手裡。   兩把烏金劍擊在一起,金光迸現,連火把的光芒也不能掩去。   風亦飛感到對方劍勁雄強,不由退了一步,此消彼長,朱君宇劍光暴漲,攻勢排 山倒海般捲過來,風亦飛雖竭力反擊,但卻被迫得不住向後退去。   朱君宇圍在四周的百多名手下見主子佔盡上風,一齊發起喊來,聲震整個晚上的 雲上村,不過卻沒有人敢出來一看。   歡喝聲同時傳進田仲謀耳裡,他勁喝一聲,雙掌在胸前一輪亂舞,乍看似狂亂無 章,其中卻自含法度,氣象肅森。   歐陽逆天冷笑一聲,一掌輕而無力地向他拍去。   田仲謀見對方雖是簡單地一掌拍來,可是在這丈許的距離裡,速度卻作過多次變 換,忽快忽慢,令他對掌勢泛起無從捉摸的感覺,不進反退,打橫往林內閃去。   歐陽逆天大為奇怪,對方若是拚死力抗,可能還可支持上十合八合,但若如此逃 走,在氣機牽引下,他乘勢追擊,可能一個照面已了結對方。不過此刻空想無益,運 集功力,閃電迫去,眼看追上,林中忽地閃起劍影刀光,向他擊來。   歐陽逆天怒喝一聲,使出壓箱底本領,將四面八方攻來的一刀、一劍、一矛、一 斧,盡數擋開,可是追勢已盡,無奈落在地上。   那四人分落四方,情況狼狽,口中都溢出了血絲,不過神情堅決,毫不畏怯。   歐陽逆天知道田仲謀已遠遠逸去,心中大怒,表面卻平靜無波,冷冷道:「阻我 者報上名來。」   其中持斧的精壯大漢道:「我四人乃皇上御前風、雷、雨、電四大侍衛……」   歐陽逆天冷哼截斷道:「由今晚開始,昏君的身邊再沒有你們四個人了。」   風亦飛退至牆邊,眼看退無可退,朱君宇劍光大盛,他自拜師之後,專心一志學 習魔功,要知正派內功,最重循序漸進,穩紮根基,但邪派魔功卻剛好相反,講求速 成之道,窮谷猛催,所以朱君宇入門日子雖淺,功力卻大有進展。兼之歐陽逆天損耗 真元,為他打通全身經脈,功力已高於楊武、戴虎之流,這時他節節取勝,不禁大起 輕視之心。   風亦飛再擋一劍,「砰」一聲撞在院落東面的圍牆上,圍牆外是惡獸林。   朱君宇道:「小子,看你逃到哪裡?」長劍一振,化作一道長虹,向風亦飛當胸 刺去。風亦飛面上泛起一個奇怪的笑容,劍光暴漲,以比適才凌厲一倍的氣勢和勁道 反捲而去。   兩道劍光絞在一起。   朱君宇劍光散亂,額上多了三道血痕,踉蹌退後,這時他才知道風亦飛故意示弱 ,引他輕視,才以殺手反擊,幸好他險險避過,否則那三劍劃破的不是額頭,而是雙 目。   風亦飛胸前衣衫碎裂,一道劍痕橫過前胸,外看雖可怖,卻只是皮肉之傷,他一 聲長嘯,翻上牆頭,劍光大漲,牆頭阻攔者東倒西歪,他已凌空躍進惡獸林內,這一 著大出眾人意外,使人對他重新估計起來。   朱君宇待要狂追,歐陽逆天的聲音響起道:「君宇,讓我追他,保證逃不了。」   風亦飛竄進林裡,心下一安,這天下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惡獸林了。   來到逃命樹旁,忽地全身一震,停了下來。   幢幢樹影裡,一個似乎已深化在黑暗裡的人影現了出來。   風亦飛抽出長劍,淡淡道:「這也好,剛才在皇府一戰,還未完成。」   歐陽逆天讚賞地道:「有志氣,這般膽識,確是難得,可惜我們之間仇結難解, 今夜不得不送你歸西,動手吧,我讓你三招。」   風亦飛道:「如此請恕我不客氣了,第一招龍飛九天。」一聳身躍上了逃命樹, 往樹頂攀上。   歐陽逆天心想哪有這種招式,他並不怕對方逃走,以他的武功,追上他易如反掌 。   風亦飛長嘯一聲,抓著一條大樹藤,一盪飛往十丈開外,歐陽逆天冷哼一聲,風 馳電掣直追而去。  風亦飛利用樹藤逃離惡獸林,拚命往山中逃去,他知道歐陽逆天絕不會放他離去 ,不知不覺走到當日摘草藥的高崖上,身後勁風迫至,同時響起歐陽逆天的聲音道: 「小子,納命來。」   風亦飛心下駭然,以他在山中的靈活身手和對山勢地形中熟悉,還是不能逃過歐 陽逆天的魔爪,一咬牙轉身長劍全力向後擊去。   風亦飛長劍給歐陽逆天的手刀掃個正著,虎口爆裂,長劍登時甩手飛開,同時歐 陽逆天搶入中宮,左手一拳向風亦飛當胸打去,這一拳帶起的勁風,使風亦飛口鼻立 時呼吸困難,風亦飛大喝一聲,奮起餘威,亦一拳反擊過去,兩拳相觸,發出「砰」 一聲氣震,歐陽逆天向後退了一步,而風亦飛卻口噴鮮血,斷線風箏般飛往高崖之外 ,向下墜去。   歐陽逆天調息片刻,冷哼一聲,轉身走了。風亦飛先天氣功之強,大出他意料之 外,不過幸好除去此患,沒有人能從那處墜下而不死的。   鐵隱已被擒到,下一步就是奪取雲上村的土地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91.2.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