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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柏愕然望向范良極道:「原來你才是真正的老淫蟲,希望你不是一面聽著我和 嬌妻們在巫山銷魂時,一邊在看這些春宮畫。」   范良極怒刮他的大頭一記,惡兮兮道:「不要胡亂猜想,我剛才特地走了近百里 路,到我分佈天下的二十個寶庫之一取來了這春畫藝術的極品,拿來給你暫用,你不 但毫不感激,還以淫棍之心,度我聖人之腹,小心你的小命。」   韓柏連忙賠個不是,好奇心大起,翻了幾頁,立時慾火大盛,「啊!」一聲叫了 起來,臉紅過耳。   范良極道:「不要感到不好意思,當日我看這畫冊時,情況只比你好了一點點。 唉!這真是天下極品,稀世之珍,只不知出於前代那個丹青妙手的筆下,不過這人定 是對男女情慾有極高的體會和品味,否則怎能給得如此具挑逗性,又不流於半點淫褻 或低下的味兒。」   韓柏著了迷般一幅幅翻下去。   這十八幅彩畫全是男女秘戲圖,畫中女的美艷無倫,男的壯健俊偉,尤其厲害的 是其連續性發展,由男女相遇開始,把整個過程以無上妙筆栩栩如生地描繪出來。   更引人入勝處是始終看不到那男人的正面,更強調了畫中艷女的眉眼和肉體洋洋 大觀的各種欲仙欲死的浪態春情。   兼之顏色鮮艷奪目,予人視覺上極度的刺激。   韓柏看完後閉目定了一會神,才張開眼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冊子由今夜 起歸我所有,你若要讓雲清看,我可忍痛借你一會兒。」   范良極色變道:「這算是強搶嗎?」   韓柏珍而重之地把冊頁藏入懷裡,哂道:「誰可搶你的東西,莫忘記我成功使你 多了個瑤妹,你還未向我斟茶道謝哩!你把這冊頁送我,我們間的壞賬亦算扯平了。 」言罷站了起來,不理瞪著他的范良極,推門而去。   韓柏來到走廊裡,拍拍懷中那冊寶貝,暗忖天下間竟有如此妙品,肯定連秦夢瑤 這仙子亦要吃不消,現在她正靜室潛修,不知又想不想出什麼方法來對付他的魔功? 對這點他卻非常放心,正如浪翻雲所言,只要她對自己情根深種,任她智慧通天,仍 將逃不出他的「魔爪」之外。趁現在有點時間,不如先和三位美姊姊鬧鬧,亦是人生 快事。   當下再不遲疑,功聚雙耳,找到三女的房間,推門面入。   三女在柔柔房內正心焦苦候,見他來到,喜不自勝地圍了上來。   左詩怨道:「你為何到現在才來?」   柔柔嗔道:「以後你若離開我們,必須親白告訴我們,你當我們是什麼呢?」   朝霞道:「聽說你受了傷,現在好了點嗎?」   韓柏慌忙賠罪,跟著又哄又騙,憑他口甜舌滑,才把三女安撫下來,陪著他坐到 床上去。   韓柏從懷裡恭恭敬取出錦盒,平放床心。   三女好奇地瞧著。   韓柏嘻嘻一笑道:「你們猜猜裡面是什麼好寶貝。」   左詩猜道:「定是我們女兒家胭脂水粉那類東西。」   柔柔搖頭道:「不!柏郎從沒有對人家這種心事,他自己這麼饞嘴,應是可以吃 的東西。」   朝霞遲疑道:「不是偷來的寶物吧!」   韓柏笑道:「是十八張精繪的圖畫。」   三女齊感愕然,她們這夫君一向都對詩書字畫全無興趣,為何忽然拿了本畫冊來 和她們共賞?」   朝霞伸手打開錦盒,一看冊頁上面標籤上的八個字,立即俏臉霞升,啐道:「你 這頭號大壞蛋。」   左詩還是首次接觸到春宮畫,一時間不明所以,向朝霞奇道:「為什麼要說他壞 ?」   柔柔跟隨莫意閒時不知看過多少這類畫冊,若無其事道:「讓我看看畫工好不好 ?」揭開了第一頁。   這一頁男女均是衣著整齊,圖中美女神態端莊,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三女 齊聲讚嘆。   朝霞還以為自己誤會了韓柏,不好意思地道﹕「我還錯怪了柏郎,這幅畫真夠生 動,顏色又美。」   左詩愛不釋手道:「你們看,連衣服上的刺繡和摺紋都一點不漏繪了出來,這樣 精美的彩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柔柔道:「臉上的表情才生動哩,夢瑤很多時都是那種神情的,亦只有她的美麗 才能勝過圖中這美女。」   韓柏道:「不!三位姊姊都比她美。」   三女得他稱讚,興奮起來,爭著去揭開第二頁。   這頁和先前變化不大,只是男的去拉女的纖手,而那美女則是欲拒還迎,無論表 情和體態都清楚呈現出那種反應,確是巧奪天功。   三女看得呆了,俏臉開始紅了起來,也開始明白「連環」的意思,但已深被吸引 ,明知另外那十六頁會愈來愈不堪入目,亦捨不得放棄不看。   韓柏雖是第二次看,仍禁不住心旌搖蕩,揭到第三頁去。   畫內的男子到了美女身後,頭埋在她頸後,看不到容貌,只見他一手緊摟美女的 小蠻腰,另一手探進了女子襟袍裡,連在袍內那手指活動的情況,也借衣服隆起的皺 摺呈示出來,教人嘆為觀止。   三女看得臉紅耳赤,偏是移不開目光,可知這秘戲圖是如何具有吸引力。   左詩嬌吟一聲,倒入韓柏懷裡。   韓柏哈哈一笑,道:「今晚看三頁,若你們乖乖聽話,明天再給你們看下三頁。 」蓋好畫冊,放在檯旁几上。   當他再鑽進帳內時,三女主動向他投懷送抱,個中美景,即使妙絕天下的筆,亦 難以盡述。   韓柏本想和三女歡好一番之後,便去撩撥秦夢瑤,豈知三女意興高漲下,直纏著 他不放,臨天明時,范良極又來拍門。   三女睡得像三堆軟泥,連韓柏爬起身來亦不發覺。   韓柏摸出門外,范良極神色凝重道:「盈妖女和秀色來找你!」   韓柏駭然道:「什麼?」   戚長征和寒碧翠在一所大宅裡見到湘水幫的第一號人物尚亭。   這尚亭作文士打扮,身材瘦削,神氣穩重,一對眼神光內蘊,顯是內外兼修之士 ,難怪湘水幫能成為洞庭湖附近僅次於怒蛟幫的另一大幫。   尚亭只足孤身迎接兩人,其他手下都被揮退廳外,教兩人大感奇怪。   他和兩人禮貌地說了幾句客氣話後,領著兩人往內堂走去,最後到達一間幽雅的 房子裡,他的夫人褚紅玉躺在床上,容色平靜,像熟睡不醒的樣子。   尚亭把服侍褚紅玉的兩個丫環遣走,仔細看著戚長征的表情。   戚長征眼中射出憐惜歉疚的神色,嘆道:「是我累了她!」   尚亭平靜地道:「我祇想要戚兄一句話,這是否你幹的?」   戚長征坦然望向他道:「不是!」   尚亭毫不驚異道:「我早知答案。紅玉明顯有著被姦污的痕跡,而制著她穴道的 手法卻非常怪異,不類中原家派的手法,我會請了各地名家到來給她解穴,竟無一人 敢謬然出手,怕弄巧反拙。今次請戚兄來,就是想問戚兄,這究竟是那個淫徒的惡行 。」   寒碧翠大感意外道:「尚幫主絕不會只因制貴夫人者的手法奇怪,就不懷疑戚長 征,說不定他機緣巧合下,又或憑出已的才智,練成這種手法亦說不定。」   尚亭眼中射出悲痛憤怨之色,點頭道:「當然!不過人總不會突然轉變的,戚兄 雖是風流,但江湖上誰不知他是情深義重的好漢子,只是為了怒蛟幫的清譽,就不肯 做這種事。況且若他真的如此做了,只是浪翻雲和凌戰天就不肯放過他,所以我絕不 信戚長征會這樣做。」   寒碧翠坐到床沿,伸手搭到褚紅玉的腕脈上,默然沉思。   戚長征冷哼一聲道:「幫主既對我幫有如此評價,為何又助朝廷和方夜羽來對付 我們,難道不知狡兔死走狗烹之理。」   尚亭兩眼射出寒光,冷然道:「若換了往日,戚兄暗諷尚某為走狗,我定會和你 見個真章。」忽默然下來,望往褚紅玉,沉聲道:「但現在我忽然失去了爭霸江湖的 雄心,祇想和紅玉好好地過這下半世就算了。」   戚長征愕然道:「幫主又不是未曾遇過風浪的人,為何如此意氣消沉。」   尚亭喚道:「實不相瞞,今次尚某肯應楞嚴之邀出手,賞因楞嚴保證能殲滅浪翻 雲,可是雙修府一戰後,浪翻雲聲勢更盛,直追龐斑,起始答應對付貴幫的人,誰不 在打退堂鼓。說實在的,除了魔師宮外,誰惹得起浪翻雲?尚某仍有這點自知之明, 所以才禮請戚兄到此一會,問明姦污紅玉的究是何人後,立即退出這是非之地。」   戚長征哂道:「二百多人聲勢洶洶將我圍著,算什麼禮請?」   尚亭道:「戚兄見諒,當時我藏在暗處,暗中觀察戚兄的反應,見戚兄怨憤填膺 ,更證實了我的看法。若真動上手時,我自會出來阻止。」   戚長征心中暗凜,想不到尚亭亦是個人物,看來自己是低估他了。   寒碧翠向他們望來道:「這點穴的人肯定是第一流的高手,竟能以秘不可測的手 法,改變了經脈流動的情狀,本來人身內經氣的循環都是上應天時,盛衰開闔,氣血 隨著時辰,在十二經內隨著某一節韻,週期性地流動:寅時至肺經、卯時大腸經、辰 時胃經、已時脾經、午時心經、未時小腸經、中時膀胱經、酉時腎經、戌時心包經、 亥時三焦經、子時愴經、丑時肝經、循環往復。這人的厲害處,就是減慢了這速度, 所以尚夫人才會沉睡不醒,非經二十八天之數,待經流再次上到正軌,才可甦醒過來 ,手法之妙,教人深感嘆服。」   尚亭動容道:「寒掌門不愧穴學名家,你還是第一個看穿對方的手法的人。」   戚長征苦笑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寒掌門點穴手法的厲害了,只不知寒掌門有 否解救之法。」   寒碧翠白了他一眼,才道:「這手法對尚夫人沒有大害,醒來後只會感到疲倦一 點,幾天後可完全復元,但若冒險救她,則可能會弄出岔子,這人的確厲害之極,算 準即管有人能破解他的手法,亦因這理由不願冒險出手。」   戚長征自知穴學上的認識,遠及不上寒碧翠,惱恨地道:「鷹飛這混蛋如此費功 夫,其中定有陰謀。」   尚亭眼中厲芒一閃道:「鷹飛?」   戚長征趁機把鷹飛的事如盤托出,然後道:「雖然我知道不應這樣說,還是要勸 幫主忍這一口最難忍的鳥氣,起碼待夫人醒來後,才決定怎樣去對付他。」   尚亭臉色難看之極,好一會後忽地像蒼老了十多年,頹然道:「戚兄說得對,我 們現在仍惹不起方夜羽,不過辱妻之仇,豈能不報,惟望貴幫終能可得勝,浪翻雲能 擊敗龐斑,那時我會看看能否報這深仇。」頓了一頓道:「由今天起,本幫將全力助 戚兄對付鷹飛,務使戚兄能逃出他的魔掌,我亦算間接出了一口氣。」   戚長征大喜道:「尚兄只須在情報上匡助小弟,老戚已心滿意足。」   兩人當下交換了聯絡方法,又商議了一會後,戚寒兩人才告辭離去。   他們離開時,天已大亮。   戚長征用肩頭碰碰寒碧翠道:「寒掌門!我們該到那間旅館去風流快活,你對這 裡比我熟一點。」   寒碧翠若無其事道:「大白天到旅館幹嘛?」   戚長征失聲道:「當然是做你答應了做的事。」   寒碧翠「哦」一聲道:「我只是答應陪你過夜,卻沒有說『過日』,最好弄清楚 這一點。」   這時街上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充滿了晨早的朝氣。   戚長征霍地立定,苦澀一笑,轉過來看著寒碧翠道:「我也絕不會怪你,勉強亦 沒有意思,不過自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各不相干。」   寒碧翠垂頭低聲道:「說出這樣的絕情話來,還說不怪碧翠嗎?」   戚長征忽地捧腹大笑起來,惹得行人駐足側目。   寒碧翠嗔道:「有什麼好笑的哩!」   戚長征瀟灑地轉身大步前行,不再理她。   寒碧翠憤然追到他身旁,大發嬌嗔道:「戚長征,你若再以這種態度對我,碧翠 會惱你一輩子的。」   戚長征微笑停下,忽地伸手抓著她香肩,凝視著她道:「坦白點吧!你根本是愛 上了我,喜歡和我在一起,且不惜爭風呷醋,為何仍要騙自己。」   寒碧翠雙頰昇起動人心魄的玫瑰紅霞,垂下頭去,輕輕道:「罷了!這裡轉入橫 街,最後的一間小屋是我的秘密物業,帶我到那裡去!你要怎樣便怎樣吧!」   范良極和陳令方兩人進入專使房旁的鄰房裡,另一邊就是柔柔的房間。   陳令方看著范良極取出一枝錐子,在板牆鑽了個小洞後,忙移到小洞前,試著對 小洞說了一句話後,回頭向范良極懷疑地道:「要不要大聲一點?」   范良極道:「低聲點才對。」伸掌按在陳令方背上,內力源源輸出。   陳令方的耳目,甚至皮膚都靈敏起來,聽到三個人的步聲由遠而近,接著隔鄰專 使房的門被推了開來。   范豹的聲音道:「兩位小姐請坐一會,專使立即來了。」   接著他便關門離去。   房中響起一女坐進椅內的聲音,另一人則步至窗前。   陳令方大感有趣,雖說是借了范良極的功力,仍是能一嘗當上高手的滋味,完成 了畢生人憧憬著的其中一個夢想。   韓柏這時推門而入。   秀色回復女裝,垂著頭坐在靠窗的椅子裡,艷麗無倫,竟一點不比盈散花遜色。   盈散花則曲著一膝跪在椅上,兩手按著椅背,背著他凝視窗外岸旁的景色。   韓柏的心忐忑跳了起來,硬著頭皮來到兩女之前,先低頭審視秀色,嘻嘻一笑道 :「原來你不扮男人時是這麼漂亮的。」   秀色俏臉一紅,卻沒有抬頭看他。   韓柏心中叫糟,看情況定是自己出了漏子,給秀色看穿了昨夜強姦她的人就是自 己。   盈散花回過身來,發出銀鈴般悅耳勁聽的笑聲,好一會後才道:「專使為何不在 樓下的大廳接見我們,卻要我們到這裡來會你?是否想殺人滅口呢?」   韓柏聳肩適:「姑奶奶要見我,自然要犧性色相,讓我佔佔便宜,在大廳怎及房 內方便,這處起碼多了張大床。」言罷走到床旁,坐了下來,身後正是那個小洞。   盈散花笑吟吟坐了下來,看了垂著頭的秀色一眼,淡淡道:「韓公子打算怎樣安 置我們姐妹?」   韓柏差點嚇得跳了起來,幸好表面仍能不動聲色,愕然道:「你喚我什麼?」   盈散花裊裊婷婷,來至他旁按著他親熱地坐下,兩手交疊按在他的寬肩上,又把 嬌俏的下頷枕在手背上,脈脈含情看著他道:「韓柏不用騙散花了,那天和你在一起 的絕色美女定是秦夢瑤,昨晚的淫禿亦必是你這無情浪子,散花心悅誠服你裝神扮鬼 的本領,不過你卻犯了個最大的錯誤,就是借秀色來療傷,天下間只有身具魔種的人 才有征服秀色的能力,何況你不覺得在這時間找上我們是太巧了點嗎?幾方面拼起上 來,你還不承認是韓柏嗎?」   韓柏暗暗叫苦,若讓這妖女坐在這位置,空有陳令方亦發揮不出作用了。轉臉往 盈散花望去,兩人的嘴相隔不及一寸,氣息可聞,那種引誘力差點使他不克自持。   他皺眉道:「我真不知你在弄什麼鬼?誰是韓柏?」   盈散花其實並非那麼肯定他是韓柏,尤其知道秦夢瑤乃深有道行的人,應不會和 韓柏那麼毫不避男女之嫌,只是在秀色堅持下,才姑且一試,但當然亦不會如此輕易 死心,淺笑道:「好!既然你不認,那你是誰?不要告訴我你是來自高句麗但又不懂 高句麗話的專使。」   韓柏嘆了一口氣道:「姑奶奶有所不知了,當日我們來中原前,我王曾有嚴令, 要我們入鄉隨俗,不准說敝國的話,所以才使姑奶奶誤會了。」   盈散花一陣嬌笑,忽地說了一輪高句麗話,然後笑道:「你雖不可說高句麗話, 但本地話總可以說吧,來!翻譯給我聽,我剛才說了什麼話?」   韓柏嘆道:「你先到椅子處坐好,我才告訴你。否則我會受不住你的身子引誘, 把你按在床上吻個痛快了。」   盈散花眼中閃過驚懼之色,嚇得跳了起來,乖乖走到仍垂著頭的秀色身旁站好。   韓柏故作驚奇地瞧著她道:「你又喚我作什麼文正我郎,原來竟然害怕被我吻你 。」   盈散花給看穿了秘密,玉臉一寒道:「不要胡扯,快翻譯給我聽。」   韓柏一陣長笑,掩飾從小洞傳過來陳令方的聲音,悠然道:「那有何難?你在罵 我是混蛋,根本不值得秀色愛我,還說我是個臭不可聞的大淫蟲,見一個女人喜歡一 個。媽的!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最後三句卻與翻譯無關,是他出自肺腑的有 感之言。   盈散花和秀色同時一震,不能置信地往他望來。   秀色和他目光一觸,射出無限幽怨之色,又橫他一眼,才再垂下頭去。   韓柏心中狂震,知道破綻出在那裡了!就是他的眼神。   當他和秀色交合時,那還能保持「出家人」的心境,登時露出了底子。   不過他仍隱隱感到秀色不會出賣他,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是秀色的眼睛告 訴他的。   盈散花呆望著他,好一會後不忿地又說了一番高句麗話。   韓柏聽著後面陳令方的提示,自是應付裕餘,答完後,攤手道:「盈小姐既說出 了對我這臭男人的真正心意,我們亦無謂瞎纏在一起,從今以後,你我恩消義絕,各 不相干,若給我再見到你,定必脫光你衣服大打屁股,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盈散花俏臉陣紅陣白,忽地一跺腳,招呼都沒向秀色打一個,旋風般推門去了。   秀色站了起來,緩緩來到韓柏身前,看著他道:「告訴秀色,你是否也要和我恩 消義絕,以後各不相干呢?」   韓柏幾乎要大叫救命,本來他一直沾沾自喜,佔了這美女的大便宜又不需負責, 實是最愜意的事,豈知仍是天網難逃。他怎忍心向秀色說出絕情的話呢。   忙站了起來,把秀色擁入懷裡,先來一個長吻,才道:「我怎麼捨得,那兩句話 只送給盈散花,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秀色馴若羔羊地道:「韓柏!秀色以後都是你的了,再不會和別的男人鬼混,唉 !我要走了,希望再見時,你並沒有變心,就算是騙秀色,亦要一直騙下去。」   韓柏待要說話,給秀色按著了他的嘴,幽幽道:「不要說話,秀色要靜靜離開, 你若說話,我定忍不住留下來,那花姐就看穿你是誰了。」   說畢緩緩離開了他。   韓柏一把又將她抱緊,感激地道:「你沒有怪我昨晚那樣不經你同意便佔有了你 嗎?」   秀色俏然道:「當然怪你,看不到人家連眼也哭腫了嗎?」   韓柏奇道:「你的眼一點也沒有哭過的樣子啊?」   秀色忽地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與剛才那樣兒真是判若兩人。   韓柏大感不妥。   「砰!」   房門打開。   盈散花去而復返,兩手各提著一件行李,笑道:「柏郎啊!我們姊妹睡在那裡呢 ?」   韓柏愕然望向秀色,心內亂成一片。   秀色反手把他摟緊,不讓他離開,笑嘻嘻地道:「放心吧!若花姐想害你,我也 不肯放過她,有了我們,對你們京師之行實是有利無害。」   盈散花喘著氣笑道:「柏郎啊!你有你的張良計,姑奶奶亦自有她的過牆梯,大 家互騙一次,兩下扯平。」   韓柏首次感到自己成了這世上最大的笨蛋。   范良極的傳音進入他耳內道:「認輸吧!我早說過她厲害的了。」   盈散花掩嘴笑道:「隔鄰的是否大賊頭范良極,我在這裡也可以嗅到他從那小洞 傳過來的臭煙味。」   范良極的憤怒聲音傳來道:「莫忘了你是在我的船上,看我把你這女妖賊治個半 死。」   盈散花哈哈笑道:「同行三分親,包保你很快便對我愛護也惟恐不及,說不定還 會愛上我呢!」   范良極怪叫一聲:「氣死我了!」「砰!」一聲撞門而出,不知到那去了。   盈散花向秀色皺眉道:「你還要抱他多久!」   秀色的吻雨點般落到韓柏臉上,道:「柏郎不要惱我,秀色會好好賠償你。」   韓柏忽地覺得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只希望現在只是一個噩夢。   很快便會醒過來。   那時一切或會回復正常了。   《覆雨翻雲》卷十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