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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覆雨翻雲(卷十九)第八章─鬼王手段                  * *                             重校/JAPA * *************************************   戚長征策著六騎拖拉的馬車,載著乾羅和宋家兄妹,在黑暗的官道憑夜眼飛馳疾 奔。   他們午後由荊州起程,騎了三個時辰馬後,宋家兄妹都大感吃不消,又知他們沒 有黑夜策騎的能力,於是在一個小鎮處重金買來這現成的馬車,連夜趕路。   乾羅的聲音由車內傳來道:「丁才停車,宋小姐受不得車行之苦,想坐到車頭吹 吹冷風。」   戚長征嘆了一口氣,停下車來。   宋媚在乃兄摻扶下,到路旁嘔吐一番後,爬上戚長征旁的御者空座。   馬車開出,速度放緩下來。   顛簸中,兩人肩頭不住碰撞,使這對男女都生出異樣的感覺。   宋媚迎著夜風,好了一點,側頭向他道:「為何你們都不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究竟什麼人在迫害我們?就接受了這項委托。我還和大哥爭辯了一番,可是大哥堅持 對你的信任,現在我都有點相信了。」   戚長征笑道:「為何姑娘忽然改變了對我的看法,是否我的樣子老實可靠。」   宋媚笑道:「不!你絕不似老實的人,但卻給人一種不屑做壞事或小事的感覺。 」   戚長征想不到她觀察如此敏銳,訝然看了她一眼,在迷朦的星光下,發覺她特別 引人,不再作聲,專心駕車。   宋媚怨道:「和我說話好嗎?那會令我忘記了正在坐馬車的痛苦。」   戚長征道:「談什麼好呢?」   宋媚興趣盎然道:「談談你自己好嗎?為何你會當起保鏢來呢?是不是很刺激的 ?遇到比你強的人怎辦哩?」   戚長征看了她一眼:把外衣除了下來,蓋在她身上,柔聲道:「天氣很冷,你要 不要回到車裏去。」   宋媚想不到他這麼細心,瞅了他一眼道:「若你覺得我在這裏礙了你的手腳,我 便回車裏去吧!」   戚長征笑道:「不用多心!不若談你吧!但我知你不會說真話,這就叫江湖經驗 。」   宋媚回頭望回車裏,輕聲道:「他們都睡著了,我們細聲點說話好嗎?噢!好了 !終過了這片黑樹林,看!前面還有燈光。」   戚長征極目望去。   這時他們正在下山的路上,黑沉沉的大地靜悄無聲,遠方的燈光看來是個小村落 。   宋媚忽然湊到他耳旁道:「我忽然有個衝動,想把所有事全告訴你知,但卻有個 條件,你也不可以向人家說假話。」   戚長征被她如蘭吐氣弄得耳朵癢癢的,心中一蕩,旋又克制著自己,水柔晶的死 亡使他對愛情深具戒心,怕累對方捲入漩禍,何況現在是一心到京師對付方夜羽,實 不宜有感情的糾纏。   不過此女的美麗和大膽直接,對他實有無比的誘惑力。   乾羅的聲音忽然在他耳內響起道:「長征!後面有十多騎追來,找個地方引他們 到那裏去,殺他們一個不留,一了百了。」   戚長征向宋媚道:「坐好了!」一揚鞭,抽在馬兒上,馬車立時速度增加,切入 橫路,朝燈火亮處馳去。   韓柏和虛夜月兩人沿著秦淮河朝莫愁湖走去。   虛夜月心情很好,誇獎他道:「你的消息來源真可靠,果然碰上了薛明玉,不知 西寧派的人有否追著他呢?」   韓柏怕她查根問底,道:「你怎麼找到小屋來的。」   虛夜月甜笑道:「關心你嘛!見你到了那紅屋裏,便沒有再出來,還以為莊青霜 躲在那裏,原來是薛明玉躲在那裏。」   韓柏放下心事,輕鬆地道:「我早猜到薛明玉會藏在道場裏,製造混亂,例如放 火燒屋,亂了西寧派的陣腳,才趁亂下手,果然給我找到了他。」   虛夜月忽垂下了俏臉,咬著下脣,一副泫然欲涕的淒涼樣子。   韓柏吃了一驚,顧不得她男裝打扮,摟著她肩頭轉入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心痛地 道:「月兒為何忽然如此不開心呢?」   虛夜月淒然道:「因為你根本不當人家是你的小妻子,不斷用謊話騙人家,人家 很苦哪!告訴月兒,為何你的衣衫全濕透了。」   韓柏才是心中叫苦,知道瞞不過這聰明的嬌妻,停了下來,把她擁入懷裏,誠懇 地道:「我錯了,以後都不敢騙你了。」   虛夜月垂淚道:「你若還騙我,月兒這一生便慘了,卻又離不開你,教月兒怎辦 啊,人家所有心力精神,全用到你身上去了哩。」   韓柏用舌頭舐掉她臉上的淚珠,愛憐地道:「快笑給我看,你哭在臉上,我卻是 痛在心裏。」   虛夜月竟「噗哧」笑了起來,睨了他一眼道:「月兒到現在仍不明白像你般文墨 不通的人,怎能猜中我的謎兒。唉!不過月兒更不明白為何會嫁給你。」   看著她俏臉上的淚跡,韓柏怦然心動道:「來!讓我們回家洞房,肯定你可再次 找到嫁我的理由。」   虛夜月玉頰霞燒,啐道:「今晚若你不交待清楚和莊青霜在浴房幹了什麼見不得 人的事和與秦夢瑤的關係,月兒拚著忍受寂寞之苦,也不隨你回莫愁湖去。」   韓柏至此才知她在大耍手段,以眼淚作武器,最後不過目的在此,大叫中計,但 卻再無反抗之力,嘆道:「招供便招供罷!不過我卻要摟著沒有穿衣服的月兒,才肯 說出來。」   虛夜月低聲道:「不行啊韓柏,今晚若月兒還霸著你,三位好姊姊會惱人家的。 」   韓柏想不到她如此會為人著想,喜道:「那和三位姊姊一起侍候我便成了。」   虛夜月嗔道:「去你這荒淫無道的小專使,月兒怎可在別的女兒家前和你做那種 羞人的事,怎也不行。」   韓柏還想說話,心有所感,發力抱起虛夜月躍往牆頭,掠進牆後的花園。   火把在四方亮起,兩人落足草地上時,已陷入重圍裏。   一聲冷哼,年憐丹由兩人躍入處的牆頭現身出來,紫紗女和黃紗女緊傍兩旁。   絕天、滅地,日月星三煞和金土木三將八個人從舉著火把的大漢後走了出來,把 兩人圍個密不透風。   韓柏暗叫不妙,從虛夜月背上抽出長劍,轉身望往年憐丹道:「原來扮薛明玉的 人就是你。」接著裂嘴笑道:「原來兩位美人兒是年憐丹的花妃,難怪身材這麼好。 」   年憐丹淡淡一笑,掃過氣得嬌軀抖顫的兩位花妃,從容道:「小子死到臨頭仍逞 口舌,讓本仙把你擒下,再當著你臉前把虛小姐弄得欲仙欲死,你才明白什麼叫生不 如死。」   虛夜月大怒道:「死淫賊,看我勾了你的舌頭出來。」   年憐丹哈哈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但美人兒只可用你的小香舌來勾本仙的舌頭 。」   虛夜月跺足道:「看招!」一揚手,一團黑忽忽的東西照著年憐丹打去,鬼王鞭 同時由腰間飛出,幻起層層鞭影,向最接近的絕天滅地罩去,傳音向韓柏道:「快逃 !」   馬車轉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座破落的寺院,除了殿堂還有燈火外。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戚長征連喚兩聲,都不見有人應話,索性跳下車來,打開後院的木門,把馬車駛 了進去。   宋楠兄妹驚疑不定,卻不敢作聲。   乾羅暗忖再無隱藏身份的必要,佝僂的身體挺直起來,回復一代梟雄的氣度,淡 然道:「貴兄妹不用慌張,只因追兵已至,所以我們到這裏躲一會,摸清敵人的底細 。」   兩人見到乾羅像忽然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都目定口呆。   這時戚長征由廟裏走出來,道:「我找到了廟主,點了他睡穴,明天他起床時, 將會發現床旁多了五兩黃金,那足夠重建這荒廟了。」   乾羅哂道:「廟未必起得成,不過這廟主肯定再不用捱窮。」   這時蹄聲遂漸增強,然後又逐漸消去,竟路過不入。   宋家兄妹都鬆了一口氣。   戚長征和乾羅交換了個眼色,暗忖原來這批在晚間趕路的騎上與宋家兄妹無關。 否則怎會疏忽了地上車輪的新痕,不知他們到了這裏。   乾羅道:「橫豎來了這裏,賢兄妹不如到寺內睡上兩個時辰,才再上路好嗎?」   戚長征接口道:「寺後有幾間客房,被褥仍算潔淨,兩位就到那裏休息吧!」   宋媚有點擔心道:「兩位不會撇下我們在這裏吧!」   宋楠忙責道:「二妹!」   乾羅笑道:「要撇下你們,何須多費脣舌。你們兄妹都算合我眼緣,快去睡吧! 」   宋楠這時已知兩人護送他們,絕非為了金錢,又不迫問底細,更是感激,千恩萬 謝後,才攜妹去了。   乾羅向戚長征笑道:「征兒該知我的心意。」   戚長征笑道:「剛才追兵經過路口時,速度放緩下來,當然是發現我們躲到這裏 來,現在詐作遠去,只是要在前路伏擊我們。」   乾羅冷哼道:「這批人必是查到他們兄妹有人護送,才如此小心。只憑這點,便 知他們若非官府的人,就是與本地黑幫有聯係,否則怎能這麼精確掌握我們的情況和 路線。」   戚長征笑道:「義父的推斷,十不離八九,這些人若等得不耐煩,自會尋來。哼 !義父儘管去清靜一會,由長征一人守夜便成了。」   年憐丹定神一看,瞧穿虛夜月擲來的黑球,乃煙霧彈一類東西,遇力即爆開來, 怕裏面藏有尖針鐵肩一類東西,一手扯下紫紗妃的面紗,捲起黑球,包個結實,送往 後方遠處,輕易化解了虛夜月的逃命玩意,凌空躍起,往正力圖突圍的韓虛兩人撲去 ,重劍來到手上,顯示出對韓柏的重視。   絕天滅地一刀一劍,守得密不通風,硬是接著了虛夜月詭變莫測的攻勢,教她難 越雷池平步,靜候她銳氣一退,便即發動反攻。   韓柏曾在黃州府和金木土三將交過手,深悉路數,甫接觸便把三人殺得手忙腳亂 ,可是多了日、月、星三枝長矛,一時亦無法可施,只好護著虛夜月的後方,讓他能 放手而為,突破絕天滅地的封鎖。   年憐丹喝道:「讓開!」手中重劍化作一道厲芒,向韓柏激射而去,竟是一上來 便全力出手,毫不留情。可見他對韓柏確是恨之刺骨。   劍未至,劍氣已破空而來。   韓柏領教過他的厲害,換了平時早橫移閃避,可是虛夜月正和他背貼著背,若自 己逃開,虛夜月腹背受敵,那還有命,猛咬牙根,一聲長嘯,衝前一步,便劍絞往對 方重劍。   「鏘!」   兩劍交擊。   年憐丹一聲長笑,落到地上。   韓柏慘哼一聲,退了半步,嘴角遍出血絲。   眼前寒芒再起,玄鐵重劍由遠而近,緩緩由外檔彎來。   森寒的劍氣似若實物,重劍排山倒海向他湧來。   韓柏大小各戰,除龐斑和里赤媚外,從未碰過這麼可怕的高手,魔種自然生出感 應,在這生死關頭提升至能臻達的最高境界,長劍一顫,發出「嗤嗤」嘯叫,化作一 球劍芒,後發先至,撞在對方劍尖處。   「蓬!」   氣勁爆響。   韓柏一步不退,怕撞傷後面心愛的玉人兒,一口鮮血噴出,化去了對方侵體的真 氣。   年憐丹喝道:「好小子!再接本仙一劍。」重劍幻作千重劍影,向韓柏撒去。   韓柏吃虧在不能退避,故招招正面交錯硬拚,但亦激起了魔種的潛能,只覺體內 真氣源源不息,冷喝一聲,使劍橫掃而出,充滿了壯上一去不復還的慘烈氣概。   這時其他六煞轉往加入絕天滅地對付虛夜月的攻擊裏,殺得虛夜月嬌叱連聲,香 汗淋漓,眼看不保。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傳來,鬼王的聲音喝道:「誰敢欺我女兒!」聽到最後一字 時,鬼王倏地出現在虛夜月和圍攻者的中間,人煞的兵器變成全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噹!」   年憐丹千變萬化,教人無從觸摸來勢的一劍,竟在刺上韓柏前,給他一劍掃個正 著。   多變者力道必然及不上沉實樸拙的劍法,此乃天然之理,所以年憐丹內功雖勝過 韓柏,仍給他把劍硬擋了開去。   只憑韓柏能連接年憐丹三劍,便足使他名揚宇內。   虛夜月見乃父來到,有了靠山,身子一軟,靠在韓柏背上,同時叫道:「爹要給 女兒出氣啊!」   鬼王哈哈大笑,兩袖連揮,把絕天滅地連人帶著刀劍,震得踉蹌跌退,然後兩手 閃電抓著木將右側擊來的木牌,上將從左方攻來的鐵塔,再凌空一個翻身,先一腳掃 在日月星三煞的長矛處,另一腳點出,正中金將的眉心,速度動作之快捷和詭異,真 像幽冥來的鬼王。   他抓著木牌和鐵塔的手緊握不放,到他翻身落地時,剛好硬在木土兩將虎口內轉 了一個圈,兩人虎口震裂,不但兵器被奪,胸前還如受雷擊,鮮血狂噴,往後跌退, 坐倒地上。   金將卻是應腳飛跌,「蓬」一聲仰躺地上,立斃當場。   至此八煞攻勢全消,潰不成軍。   鬼王出手,果有驚天動地之威。   年憐丹亦為之色變,便躍回牆頭,來到兩妃之間。   同時箭矢聲響,持火把者紛紛中箭倒地,火把跌到地上,繼續燃燒。   附近各建築物現出無數黑衣大漢,圍個水洩不通。   鐵青衣現身在年憐丹身後房子的瓦背頂上,長笑道:「京畿之地,那輪得到你年 憐丹來撒野!」身旁還有「惡訟棍」霍欲淚和「母夜叉」金梅。   年憐丹仍是神色從容,盯著鬼王道:「好!便讓本仙領教鬼王絕學。」   鬼王虛若無負著雙手,來到摟著虛夜月小蠻腰的韓柏身旁,微笑道:「看你剛才 明知不敵,仍拚死護著月兒,我虛若無便知道沒有把月兒交錯給你。」   韓柏愕然道:「岳丈原來早來了!」   虛若無哈哈一笑道:「當然!年兄公然在街上遊蕩,若我們還懵然不知,豈非笑 掉了年兄的大牙。」   年憐丹聽他冷嘲熱諷,心中大怒,知道一戰難免,躍下牆來,喝道:「動手!」 這時絕天滅地等扶起二重傷的木土兩將,退到兩妃站立的牆下,組成戰陣,卻無復初 時聲勢。   虛若無冷冷看著年憐丹,好一會後微笑道:「年兄表現得如此氣概凜然。不外看 準本人在與里赤媚決戰前,要保持實力,所以才擺出不惜一戰的格局。」接著啞然失 笑道:「年兄實在太高估我虛若無了,愧不敢當。本人從來便不是英雄人物,否則當 年亦不會坐看朱元璋活活淹死小明王,致與真正的英雄上官飛決裂,成大事者豈區小 節。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乃虛某做人的格言,我這就下令女兒女婿和全部手下,與本人 聯手,不惜一切把你等全都殺死,一個不留。你那兩個花妃則廢去武功,賣入妓寨, 讓嫖客都永遠懷念年兄。」   跟著把手搭在韓柏肩上,笑道:「賢婿看來亦非什麼想充英雄的人,適當時候便 不會格守什麼一個對一個的臭規矩,虛某有看錯人嗎?」   韓柏先是聽得目定口呆,接著捧腹失笑道:「當然沒有看錯我,既省力又可趁熱 鬧,我喜出望外才對。」   虛夜月「噗哧」一笑,橫了這兩個世上最親密的男人一眼。笑吟吟喃喃道:「一 老一少兩個不要臉的!」   年憐丹氣得臉色陣紅陣白,但又隱隱感到其中似有轉機,壓下怒火,冷冷道:「 虛兄有什麼條件便開出來吧!」   鬼王含笑看了他一會後,悠然道:「若非看在紅日躲在一旁,準備隨時出手援救 你這自身難保的採花神仙,我也沒有興趣要你立下誓言,再不准碰京城內任何女子, 年兄肯答應嗎?虛某只要是或否的簡單答案。」   韓柏等眾人大感愕然,眼睛往四周幽暗處搜索。   年憐丹心中嘆了一口氣,暗忖縱得內傷未痊的紅日之助,可是鬼王府高手如雲, 又有韓柏助陣,加上鬼王,自己和紅日可突圍而去,已是萬幸,其他人必戰死當場, 若兩位花妃真給賣入妓寨,那自己還能在中原和域外抬起頭做人嗎?   年憐丹想念至此,搖頭苦笑道:「難怪朱元璋能得天下了,有虛兄這等人物輔助 ,何事不成?」話畢當眾立下誓言。   虛若無大笑道:「能屈能伸大丈夫也。遲些再和你算賬,請!」   年憐丹喝道:「走!」領著敗將傷兵,由鐵青衣等人退開處撤走。   鬼王虛若無的聲音遠遠往四外送去道:「紅日小子,鷹刀就在敝府之內,本人給 你三天時間來取刀,切勿錯失,否則你將永遠都尋不回此刀,保重了。」   紅日的長笑從東北角傳來道:「好傢伙!我現在立刻趕去取刀,看你狼狽趕回府 去的樣子亦是有趣。」   虛若無失笑道:「聽你聲音,便知雙修府一戰的內傷仍未痊癒,最少還需一晚功 夫才有望復元,要去請自便,虛某早安排了人手歡迎法王大駕。」   紅日似怕鬼王追去般,聲音由另一方傳來道:「好傢伙,衝著你這耳力,本法王 便忍手遲些才來找你玩兒。請了!」一聲狂笑,退往遠方。   鬼王舉手在空中打出手勢,鐵青衣等人無聲無息消失在屋瓦之後。   虛夜月一肘撞在韓柏脅下,笑道:「現在你應知爹為何歡喜你,因為你和他是同 類人。什麼規矩都不講。」   虛若無哈哈一笑。道:「你們兩個陪我走走,我怕有十多年沒有逛過街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