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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覆雨翻雲(卷二十七)第六章─秘道之謎                 * *                             重校/JAPA * *************************************   「的!」眾女隨著發出一陣驚呼叫嘆。   范良極千辛萬苦,出盡開鎖的工具和本領:終打開了最上的一個鎖。立即洋洋自 得道:「本大哥還當北勝天如何了得,還不是讓我手到鎖開。」   谷倩蓮哂道:「弄了足有三刻鐘,這叫手到鎖開嗎?」   虛夜月怨道:「開了其他兩個鎖才好吹大氣吧!」   谷姿仙皺眉道:「不要打擾范大哥好嗎?」   范良極哈哈笑道:「第一把鎖總是最難開的,來!欣賞一下你們大哥稱雄盜界的 絕技。」   兩條銅線探進中間那把鎖裏,在眾女的期待下「的!」一聲又給他開了。   眾女熱烈鼓掌歡呼。   谷姿仙心感愛郎,幽幽嘆了一口氣。   旁觀的陳令方道:「姿仙放心吧!燕王和那三個小兄弟都是褔緣深厚的吉相,老 夫敢包保沒事,不信就問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吧!」   莊青霜、寒碧翠等同時一怔,齊聲問道:「誰是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   虛夜月乃唯一知情的人,抿嘴偷笑。   范良極這時正對最後一把鎖努力。聞言喝罵道:「不要騷擾你老子我!」   「的!」一聲再次響起,不過卻比以前那兩聲響多了,似乎是三把鎖同時作響。   眾女歡呼才起,見范良極面如死灰,均立即收聲,齊叫道:「什麼事?」   范良極道:「這叫」三鎖同心「,當我開啟第三把鎖時,觸動機括,其他兩把又 立即再鎖上了。唉!這北滕天真是世上最討厭的人。」   虛夜月吃驚道:「那怎辦才好呢?你不是稱雄盜界的開鎖大王嗎?」   范良極額頭滲出熱汗,叫道:「月兒!來!做大哥的助手。」   虛夜月擺手道:「不!我們第一次合作偷東西就失敗了,還是找第二個吧!」   谷倩蓮捋高衣袖道:「讓本姑娘來!」   中殿處莊節和沙天放正運功調息,準備逃走,向蒼松復原了大半,與薄昭如和兒 媳留意著外面的戰況。   雲清、雲素則陪著躺在長几上氣若遊絲的忘情師太,神情默然。   允炆撤退的號角聲傳來,眾人都大是奇怪,不明白為何可擊退實力比他們雄厚百 倍的敵人。   莊節猛地睜眼,不能相信地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向清秋道:「讓我去看看!」   雲裳那放心他。忙追著去了。   忘情師太一聲呻吟,張開眼睛。   逢雲素把她抱回來後,她還是第一次回復神智。   雲素、雲清同時撲到她身旁,淒然叫道:「師傅!」   莊節和向蒼松都移步過去,察看她的情況。   忘情師太雙目清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貴尼終報了深仇,那奸賊中了我一 掌,開始時或者沒有什麼,但每過一天,他的傷勢都會加深,誰也救他不了,我死了 也要化作厲鬼,迫在他旁,看他慢慢死掉。」   雲素呆了起來,想不到多年清心修行的師傅,對解符竟有這麼深刻的怨毒。   忘情師太紅光泛臉,望向兩位愛徒,柔聲道:「雲清知否為何師傅不干涉你和范 良極的事,因為他是真的愛你,這事師傅一直知道,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雲清雙眼一紅,忍不住伏在她身上失聲痛哭。   忘情師太望向雲素,輕輕嘆了一口氣,勉力道:「若素兒不想當出雲庵庵主,便 由雲淨師姊當吧!師傅絕不會怪你為韓柏動了凡心。一切都隨緣好了。」   有莊節和向蒼松在旁,雲素又羞又傷痛,熱淚泉湧,伏到她身上,悲泣不已,不 住搖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忘情師太再沒有任何動靜。   莊節與向蒼松對望一眼後,淒然道:「兩位小師傅莫要悲痛,師太求仁得仁。應 為她高興才對。來!讓我們把她包紮妥當,設法將她運走安葬。」   雲清雲素哭得更厲害了,哭聲由那洞開的殿頂直送往黃昏前淒聲的天空。   單玉如一對玉環,夾著奇異的嘯響,同秦夢瑤展開一次又一次的狂暴攻勢。   秦夢瑤改採守勢,在環影袖風中,仍是自由自在,全無罣礙。   容色寧恬如常,美目澄澈似水,每劍擊出,均若漫不經意,輕描淡寫,但總能封 死單玉如所有後著,教她不能將名著天下的翠袖玉環,淋漓盡致地把威力發揮出來。   再攻三環後,單玉如一陣氣餒,感到眼前此女,實是她永遠無法擊倒的劍道大宗 師。   她的劍法臻達仙道之境,去留無跡,教人完全無法捉摸應付。   此消彼長,秦夢瑤生出感應,劍芒忽盛,一連三劍,殺得單玉如只有招架之功, 再無還手之力。   單玉如發覺自己全被秦夢瑤控制著,要她往左她就不能往右,要她移前便怎也沒 法退後,這時不要說取勝,連想以天魔遁逃走亦是有所不能。   秦夢瑤忽地劍招一變。   單玉如大喜若狂,因為就在對方變招之際,她察覺到秦夢瑤絲毫不著形跡的劍法 竟隱隱露出了給她可以逃遁的影跡。   單玉如乃魔門近百年來除赤尊信外最出類拔萃的高手。眼力高明之極,驀地嬌叱 一聲,全力擊出兩環。   「噹噹!」兩響,單玉如終找到脫身的機會,閃電往後方僧房林立的古剎南端掠 去。   秦夢瑤嘴角逸出笑意,如影附形,緊躡在她身後。   單玉如剎那間掠過古剎外圍高牆,到了附近房屋之頂,可是秦夢鳿驚人的劍氣, 仍緊罩著她,就若有條無形之線,將兩人縛在一起那樣。   單玉如知道苦不施展天魔遁,休想把她甩掉,猛一咬牙,咬破舌尖,噴出一天血 霧。   像奇蹟出現般,單玉如猛然加速,筆直往遠方流星般飛去。   秦夢瑤的速度相應增加,竟仍迫在她身後。   單玉如保持直線,體內潛能逐分釋放出來,把秦夢瑤稍拋在後方。   這天魔道法極為霸道,否則也不會損耗真元,而且未夠百里,絕不可以停下來, 逃追且須依循直線形式,否則真元一窒,立即倒地暴斃。   秦夢瑤倏然而止,悄立一座小樓之頂,極目遠眺單玉如迅速變小的背影,輕嘆道 :「冤有頭債有主,多行不義必自斃,教主好自為之,恕夢瑤不送了。」   春和殿前兩進躺滿傷兵,由精通醫術的影子太監、御醫和虛夜月諸女加以施救包 紮。   剛才交戰不足兩刻鐘,陣亡的人數高達二百人,傷了二百多人。若把輕傷的計算 在內,雖帶傷而仍有作戰能力者的略多於五百人。可反映戰況之烈。   韓柏、風行烈、戚長征等高手,自行止血療傷,略一調息便回復了七八成功力, 來到中殿與燕王商議。   這時帥念祖和直破天已驗明了朱元璋的死因,又聽過了他死前的詳情,疑心盡去 ,奮死為燕王效命。   若非此二人突然倒戈。不但不能暫時迫退了允炆,韓柏等可能亦沒有一個人能回 來。   不過現在形勢仍險惡萬分。敵人源源不絕開入宮來,把春和殿圍個水洩不通。   朱元璋的龍體塗上了藥物,包紮起來,準備若能突圍,就把他運回順天府去。   戚長征道:「他們在等什麼呢?」   燕王棣沉聲道:「在等耿炳文精銳的南兵和火煙。帥卿和直卿兩人的陣前倒戈, 已嚇寒了允炆的膽子,誰說得定禁衛和錦衣衛中再沒有倒戈投誠的人。」   眾人聽到他的分析,都點頭同意。   韓柏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燕王棣忽然變成了朱元璋,繼承了他的冷靜 和雄材大略,把一切全控制在他的手裏。   嚴無懼道:「寶庫的鎖仍未能開啟,裏面是否另有秘道仍是未知之數,借此時機 ,不若再想突圍之法,趁南兵抵達前強闖出去,勝過坐以待斃。」   燕王棣搖頭道:「父皇既在臨死前都不忘提出秘道一事,可知定有此事。本王亦 同意范良極所說的,若有秘道,必在寶庫之內。本王就押他一注,大不了再作困獸之 鬥,總比作那全無生望的突圍強得多了。」   韓柏插入道:「我對老賊頭最有信心,若給他時間,定能把鎖打開。」   燕王棣下令道:「把傷者全都移入中殿,若能逃走,先把他們運送出去,本王若 見不到所有人安全離去,怎也不肯先自逃走的。」   眾人大為感動,暗忖燕王棣比朱元璋有義氣得多了。   當下有領命的去了。   最後一線夕陽的光線,終消失在這戰雲密佈的古城之下,殿外昏暗下來。   殿內殿外均黑沉沉一片,雙方都沒有亮起燈火。   遠處忽然傳來隆隆之聲。   陳令方駭然道:「這是什麼聲音?」   一直靜立一旁的了盡禪主淡淡道:「這是火炮移動的聲音。」   陳令方駭得面青脣白,說不出話來。   燕王棣的頭號大將張玉道:「敵人要在四方八面架起大炮,大約須要一個時辰, 若我們不能在這時間內進入秘道,天下就是允炆的了。」   燕王棣喝道:「生死有命,本王才不信鬼王的眼光會看錯本王和那個小子。」   陳令方的臉立時重見血色,不住點頭,若非不敢騷擾范良極,早扯著要他再加證 實。   殿外忽又傳來喊殺之聲。   陳令方登時又臉無人色。   僧道衍微笑道:「這只是騷擾性的佯攻,使我們不得安寧,待道衍出去看看。」   嚴無懼、葉素冬、帥念祖等均是謹慎的人,各自往不同的戰線奮師。   戚長征最是好鬧。也扯著風行烈去了,陳令方則往地下室看范良極的任務進行得 如何,最後只剩下老公公、了盡禪主和韓柏三人伴著燕王棣。   一向影子般陪著朱元璋。現在則改為形影不離保護燕王棣的老公公,告了一聲罪 ,與了盡到了一角說話。   燕王棣輕嘆一聲道:「韓兄弟!陪我走走。」   韓柏默默隨他由側門步到院外。只見高牆外火把的光燄照得明如白晝,攻防戰正 激烈地開展著。   燕王棣道:「幸好父皇早在宮內預備了大批兵器箭矢,否則早不敷應用了。」   韓柏聽他語氣感觸甚深,也嘆了一口氣。   燕王棣負手身後,仰望夜空,喟然道:「本王一生最敬重的人,就是父皇!但最 痛恨卑視的,卻也是他,這是否非常矛盾呢?」   韓柏細心一想,點頭道:「我明白燕王的意思。」   燕王棣目泛淚光,淒然道:「可是當他在我懷內死去的一刻,我卻發覺自己變得 一無所有,以前我總有個歡喜和痛恨的目標,但現在卻感到無比的空虛,所以若不能 安安全全地逃離京師,本王情願轟烈戰死,也勝似做那落荒之犬,東躲西藏。」   韓柏明白他的意思,若硬闖突圍,能有幾個人逃得出去已是僥天之倖,那時定會 給允炆大舉搜捕,遲早都要給擒著。但若是由地道全師離去,就可保存實力。而且朱 元璋既點明秘道可讓燕王離京,那條秘道的出口必然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說不定 可直通城外。「燕王棣道:「只要到達揚州府,那處的守將是我的人,我們就安全了 。」   韓柏道:「我有信心燕王可安返順天。」   燕王棣淡淡道:「我也有那個信心。剛才本王還以為你死定了,那知帥直兩人會 忽然倒戈,這就叫命運,誰也不能推翻。」   韓柏暗忖人在絕境時特別相信鬼神命運,燕王也不例外。朱元璋駕崩的一刻,所 有人的信心都被摧毀了,現在初戰得利,才逐漸回復過來。   燕王沉默起來。   韓柏識趣告退,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裏對著夜空沉思。   韓柏回到中殿,四周躺滿了傷重難行的人,虛夜月和莊青霜剛忙碌完畢,見到他 來。都急不及待把他纏著。   韓柏道:「師太怎樣了?」   兩女神情一暗,沒有答他。   韓柏雖心中不舒服,但卻沒有很大的悲痛,心想人總是要死的,只是遲早的問題 罷了!擁著兩女,走入地下室去。   忘情師太和朱元璋的遺體都停放在一角,雲素見他下來,垂下了俏臉,神情木然 ,韓柏走了過去,向遺體恭敬地叩了三個頭,才站起身來。   莊節已可隨便行走,正和向蒼松及向清秋夫婦說話。   范良極滿頭大汗地在弄那把「三鎖同心」的怪鎖,谷倩蓮站在一旁卻幫不上忙。   韓柏哈哈一笑道:「老賊頭又自誇什麼天下妙手,原來對著區區三把鎖都一籌莫 展,看來也該歸隱耕田了。」   旁邊的寒碧翠待要責怪韓柏,谷姿仙使個眼色,把她拉開。   范良極罵了一輪粗話後,喝道:「韓柏小子快滾過來!」   韓柏移往他旁,蹲下嘻嘻笑道:「什麼」三鎖同心「這麼文縐縐的,我看只是一 個鎖三個洞,你分開處理,自然摸不著頭緒哩!」   范良極渾身一震,像給人點了大穴凝然不動。   谷倩蓮兩手分按他兩人肩頭,把頭湊到兩人之間,嬌哼道:「韓小子你這人有破 壞沒有建設。少說一句行嗎?」   韓柏別過臉來,大嘴湊到谷倩蓮的耳旁嘻嘻笑道:「小蓮姐!我們好像從未試過 這麼親熱的,不怕小風呷醋嗎?」   谷倩蓮悄臉飛紅,啐罵一聲,退了開去。   范良極忽地發出一聲怪叫,六七枝銅針閃電般分別插進三個匙孔裏,大笑道:「 你這小子真是傻得有理,一個鎖他奶奶的三個洞,看老子我破你北勝天的鬼把戲。」   兩手在幾枝銅針上忙個不了,又鑽又搖,「的的的」三聲連續響起後,接著是「 咯」的一聲清響。   谷倩蓮忘形地捧著臉蛋尖叫道:「天啊!打開了!」在場諸人一起湧過來。   范良極抓著門把,用力扭了三個圈,輕輕一推,厚銅門立時往內滑去。   寶庫只有十個櫃子,盤龍掩月杯赫然出現在其中一個單獨的櫃子內。   眾女鼓掌歡呼。   范良極深吸了一口氣道:「假設裏面沒有秘道入口,我們怎辦呢?」   眾人立即鴉雀無聲。   韓柏大笑舉步入庫,瀟灑笑道:「那有什麼假如或如果,快用你的賊眼看看入口 在那裏,」莊節等推著范良極進入寶庫,迫他立即探查。   范良極先在寶庫粗略找了一遍,才逐寸逐寸推敲思索。   眾人高漲的情緒隨著他的愈來愈難看的面色不住下降,當他頹然坐下時,沒有人 再有半點歡容。   范良極轉手哭喪著臉道:「今次完了,這裏根本沒有秘道,老朱指的可能只是那 些普通的地道。」   這時戚長征和風行烈匆匆趕至,見庫門大開,狂喜奔來,等見到各人的表情,均 駭然大驚。   韓柏苦著臉道:「外面的情況怎樣了?」   風行烈苦笑道:「今次完了,耿炳文的大軍已至,火炮都架了起來。隨時會向我 們發動攻擊。」   戚長征焦急道:「你查看清楚了所有地方沒有?」   范良極嘆道:「這四面牆壁和地板我都不知摸過多少遍,每個爐都搬開來看過, 就是沒有地道。」   虛夜月心中一動,往上望去,然後發出一聲尖叫,指著「承塵」道:「你們看! 」   眾人抬頭仰望,都不覺得有異樣之處。   薄昭如一震道:「我明白了,這室頂比外面至少矮了五尺,地道定是在上面。」   范良極彈了起來,以手掌吸著室頂,迅速移動,不一刻怪叫道:「找到了!找到 了!」   「隆!」一陣地動天搖。范良極給震得掉了下來。   敵人終於發動猛攻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