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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覆雨翻雲(卷十六)第十二章─佳人夜訪                 * *                             重校/JAPA * *************************************   韓柏和范良極兩人垂頭喪氣回到莫愁湖旁的外賓館時,范豹趨前道:「三位夫人 和白小姐都等得很心急哩!」   韓柏一時想不起白小姐是誰,愕然道:「什麼白小姐?」   范良極撞他一記,不耐煩道:「你認誠很多白小姐嗎?當然是白芳華,說不定她 是奉鬼王之命來向你提親,半夜三更來找男人,難道鬼王這一輪沒有理睬她,使她變 成了久曠的怨婦嗎?嘻!」   韓柏受過上次教訓,不敢立即去見白芳華,向范豹道:「你告訴她我換過衣服便 去見她。」一手抓著要逃去的范良極,語帶威驕道:「你給我去向三位姊姊解釋臉上 的掌印,若她們不滿意你的解釋,我絕不放過你。」   一番擾讓後,韓柏終換好衣服,到客廳去見白芳華。   她一見韓柏立即滿瞼嗔意,怨道:「你到了那裏去,累人家等了聲個晚上。」   韓柏大訝,以前她不是說過怕再見到自己,以免愈陷愈深嗎?為何現在卻像個沒 事人般向自己賣俏撒嬌。   不過他最見不得美女,看她巧笑倩兮,丰姿楚楚的樣子,骨頭立時酥軟了半截, 說不出門面話見來,笑嘻嘻來到她身旁坐下。   當下有睡眼惺忪,強撐著眼皮的侍女奉上香茗。   韓柏如獲甘露般連喝了兩杯熱茶後,揮退侍從,見到白芳華目光灼灼看著他臉上 的掌印,老臉一紅道:「這只是個意外,白姑娘莫要想歪了。」   白芳華掩嘴笑道:「你最好小心點,採花大盜薛明玉來了京師,現在全城的武林 人物和官府衙差都摩拳擦掌,若被人誤會你就是薛明玉時,那就糟了。」   韓柏並沒有將薛明玉放在心上,乘機又開話題道:「白姑娘來找本大人有何貴幹 。」   白芳華「噗哧」一笑道:「那有人自稱本大人的哩,專使的中文看來仍有點問題 。」   韓柏見她笑得像芍藥花開般妖俏美艷,色心大起,把頭揍到兩人間的茶几上,低 聲道:「沒見這麼久,先親個嘴見行嗎?」   白芳華俏臉泛起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項道:「人家今次來是有正經事哩!」   韓柏見她一語一嗔,莫不帶上萬種風情,涎著臉道:「輕輕地吻一下,讓我嘗嘗 姑娘的胭脂,這樣也吝嗇嗎?」   白芳華橫了他一眼,湊過小嘴蜻蜓點水般碰了他的脣皮一下。   韓柏在事出猝然下,想還招時,她早鳴金收兵,氣得韓柏直瞪眼道:「你聽過『 強來』這兩個字嗎?」   白芳華笑道:「當然聽過,但卻不害怕,唉!我很久未試過這麼開心了。」   韓柏大喜,正要鼓其如簧之舌,引誘她去「尋開心」,白芳華早先一步道:「我 今次來,是代鬼王邀你明天早朝後到鬼王府一行。」   韓柏遍體生寒,慾火登時全都被嚇走了。   假若他帶著巴掌印去見鬼王,不是明著告訴人他就是韓柏嗎?況且以鬼王的眼力 ,一眼便知自己是誰,那時怎麼辦才好?   虛若無可不是好惹的。   這老小子的可怕處,絕不下於龐斑或里赤媚。   幸好回心一想,若范良極所料不差,白芳華早看穿了他們是誰,所以鬼王亦應知 道他們是誰。   鬼王找他們所為何事呢?   天!   假設范良極猜錯了,白芳華真的信他是專使,那明天豈非糟糕至極。   鬼王發起怒來便等若里赤媚發怒,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一回事。   心裏不爭氣地上下忐忑跳動。   白芳華奇道:「專使大人在想什麼?」   韓柏差點答不了這問題,長嘆一聲道:「有人告訴我白姑娘你乃鬼王的人,初時 我尚不信,現在看來……嘿!」   白芳華垂頭幽幽道:「專使若不說清楚『鬼王的人』是什麼,芳華定不肯放過你 。」   韓柏一愕道:「指的當然是男女關係!」   「啪」的一聲脆響,韓柏本來完美無瑕的另一邊臉頗,又多了另一掌印,再不完 美了。   白芳華哭了起來道:「這是對芳華的悔辱,也是對我乾爹的侮辱。」   韓柏摸著被白芳華重刮得火辣辣的臉皮,心中叫苦。   若有什麼比帶著一個掌印上朝更尷尬的事,就是帶著兩個掌印了。   可是當聽到白芳華如此表白時,立時把一個或兩個巴掌印的事置諸腦後,喜動顏 色站了起來,來到白芳華椅旁,單膝下跪,伸出手擾著她膝上的羅裙道:「是本小人 不好,誤信坊間謠言,嘿!原來鬼王是你的乾爹,他老人家和乾女兒應該……嘿!應 該不會吧!」   白芳華瞪著淚眼嬌嗔道:「你在說什麼?」   韓柏嚇得掩著臉頰,以免要帶著第三個巴掌印上朝,嘆道:「恕我孩童無知,我 素來都不明白親戚間之關係。」他從小孑然一身,自是不知。   白芳華受不住他的傻相,化涕為笑道:「你這人哩!平時精明過人,糊塗起來, 比任何人都糊塗;總之芳華和乾爹對得住天和地,噢!痛嗎?」   伸出纖手,愛憐地撫著他被打的臉蛋。   韓柏乘機握著她另一隻柔荑,神魂顛倒般道:「說不痛就是假話,你可要好好賠 償哩。」   白芳華秀目射出萬頃深情,柔聲道:,「這麼賠好嗎?」   俯下螓首,小嘴吻在他脣上。   她吻得很輕,很溫柔,很濕軟。   韓柏靈魂兒立時飄游在九天之外,竟破例沒有乘機動手動腳,只是楞楞地享受著 那蝕骨銷魂,比蜜糖還甜的滋味。   白芳華離開了他的嘴唇,輕輕道:「大人!芳華要走了。夜了!」   韓柏一呆道:「夜?快天光了。」   白芳華推開他長身而起,失笑道:「和你一起時間真快過。」   韓柏想起左詩三女,那裏敢再留她,正想著如何向她們解釋這新鮮熱辣的一個巴 掌印時,耳聽白芳華道:「早朝後鬼王使人駕車在外五龍橋等你,他通知了司禮監, 明天午飯前你不會有別的應酬了。」   想起這火燒眉睫般緊迫的頭痛事,韓柏頹然道:「知道了!」   白芳華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眼神轉柔,輕咬著唇皮低聲道:「不送我到門 外的馬車上去嗎?」   韓柏欣然道:「貴國不是有句什麼『送卿千尺,終須一吻』的話嗎?」   白芳華美得嬌柔不勝地伏在他肩頭花枝亂顫,失笑道:「芳華不行了,快要斷氣 了。」在韓柏吻上她香脣前卻又退了開去,去往大門道:「你若不怕給十多對眼睛看 著,就去吻個飽吧!」   韓柏迫在她身後道:「為何你提都不提那株仙參?」   白芳華邊走邊道:「不用了!本來我是想送給乾爹的,可是皇上今午派人送了一 株給他。你留給自己作賄賂其他人之用吧!嘻!和你一起真開心。」   韓柏陪著她來到賓館前院,一看為之愕然。   等待她的馬車,除了駕車的兩名大漢外,還有近十個全副武裝的勁服衛士,人人 太陽穴高高隆起,顯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這等人物,平時找一個都不容易,現在竟一下子出現了八九個之多,還只是充當 侍衛,可知鬼王手上掌握著多麼強大的實力。   難怪朱元璋如此忌憚他,珍貴的萬年參亦要忍痛送他一株。   同時亦知道沒有機會再吻這風韻迷人而又男女經驗豐富的美女,無奈嘆道:「白 姑娘的架子真大,累得我因等待下一吻今晚又要再患單思症了。」   白芳華抿嘴笑道:「你怎知是單思呢?你能看穿人家的心嗎?」輕提起長裙,下 階朝馬車走去。   眾大漢一齊肅立,向兩人施禮。   白芳華來到馬車旁,自有人開門讓她進去。   韓柏倚在窗旁,大感興趣地看著白芳華坐下來,低聲問道:「明天會見到你嗎? 」   白芳華含笑道:「明天不是便可知道嗎?」接著微嗔道:「不是人家架子大,而 是現在京城裏的女子人人自危,鬼王不放心乾女兒,才派了這麼多人跟在芳華身旁呢 。」再「噗哧」一笑道:「京城的姑娘都矛盾得很哩!既怕薛明玉爬上床來,但又怕 他連門窗都不肯敲!」   韓柏訝道:「怕他上床可以理解,為何又怕他不來串門呢?」   白芳華掩嘴低笑道:「以往能給薛明玉看上眼的,都是出名的美人兒,若他不感 興趣的話,豈非達不到美女的標準。再見了!我的專使大人。」   馬車開出。   眾大漢紛紛上馬,追隨著去了。   韓柏好一會才收拾回聚少離多的三魂七魄,走回賓館內去,心中仍狂叫「妖女厲 害。」   戚長征沿岸疾跑了近兩個時辰後,不得不放緩下來,想道:「這樣直跑到洞庭湖 ,不累死亦沒有餘力和敵人舞刀槍拚命了。」   正沉吟間,上游有一艘大船滿帆放河而下,速度迅佒。   戚長征大感訝然,船上的人定有要事,否則絕不會在夜裏行舟。   想都不想,覷准兩岸地勢,趕到一個山崗上,在一株橫伸出河旁的大樹橫枝處, 撲往大船去。   船兒就送我一程吧!   戚長征安然落往艙頂,一個翻身神不知鬼不覺落到下一層的平台,閃入了暗處, 腳步聲忽由艙內傳出,兩個人推開槍門,走到平台上。   戚長征心中暗奇,這麼晚了,不去睡覺,卻到這空台來幹什麼。   他把呼吸收至若有若無間,從對方足音他聽出了這兩人都是精諳武功之輩,其中 一人內功還相當精純呢。一位聲音聽來似上了年紀的道:「真不好意思,我睡不著, 累得向兄冷落了夫人,陪我喝了整晚酒。」頓了頓嘆道:「我們這樣日夜趕路,應可 在四天內抵達京師,希望皇上不會怪我遲到就好了,早知就不到衡州府去訪友,便不 用趕得這麼心焦,又錯過了在家中接聖旨。」   那姓向的男子微笑道:「韓兄放心,你是我們八派的人,不看僧臉看佛臉,朱元 璋總會賣我們一點面子的,何況我早著人飛報京師的葉素冬,請他先向皇上解釋兩句 ,墊了個底兒,皇上怎還會怪你。」他的聲音溫和悅耳,非常動聽。   韓姓老者嘆道:「這一行不知是凶是吉,你知皇上是多麼難伺候的,一個不好, 打得屁股開花已屬幸運,唉!」   姓向男子道:「韓兄的心情在下非常明白,無論如何,皇上看中了韓兄,下旨韓 兄上京當官,自是要借助韓兄豐富的理財經驗,韓兄乃武昌巨富,誰不知你做生意的 頭腦精明過人?」   暗處的戚長征腦際轟然一震,知道了談話的兩人,一個乃韓天德,另一人則是八 派書香世家的少主向清秋。   天!   他竟來到了韓家的大船上,不知二小姐慧芷是否亦在船上呢?   韓天德的聲音響起哂道:「你當皇上真的看中我的才幹嗎?他看中我的身家才對 ,聽說京師有幾項大工程,都需要大量資金,尤其是正在興建的明陵,更是在在需財 ,今次召我上京當六部的一個小財官,我若不捐獻多少,日子恐怕難過得很呢。」   向清秋失笑道:「韓兄能如此設想,在下真的放心了,因為你學懂了揣摸聖意。 」   天德嘆道:「家兄仍未有任何消息,生死未卜,我那有當官的心情?」   向清秋道:「這事多想無益。上京後,韓兄記著不要和胡惟庸太親密,現在人人 都猜皇上重組六部,提高六部的地位,是在削胡惟庸的權力……」   聽到這裏,戚長征沒有聆聽的心情,無聲無息躍上艙頂,心兒霍霍跳著,不能遏 制起想道:「假若韓慧芷就在船上,現在定是好夢正酣,我老戚進去看她一眼也可以 吧!」內心鬥爭了一會後,終按不下心中的火熱,測度了形勢,施出江湖人慣用的倒 掛金鉤,一個個艙窗看進去。   看到第二個窗時,裏面傳來女子的聲音叫道:「死韓柏!不要嚇我,噢!最多人 家陪你玩玩吧!」   戚長征為之愕然,誰會在夢嘆中都呼喚著韓柏呢?   他心掛韓慧芷,無瑕深究,轉往另一窗門。   茉莉花清香的氣味,撲鼻而來。   正是當日韓府內韓慧芷閨房裏熟悉的香氣。   戚長征大喜,施出江湖手法,打開了窗框翻身進去。   在他那對夜眼中,房內布置,雅致怡情,教人打心底舒服出來。   戚長征自問這一世亦沒有擺出這種布置的眼光和本領,不由湧起自慚形穢的感覺 。   牙床帘悵低垂,內中傳來韓慧芷輕巧卻微促的呼吸聲。   看來她正作著噩夢。   戚長征愛憐之意洪水般迸發開來,移到床頭,手顫顫地揭開了繡帳。   韓慧芷踢開了被鋪,長髮散在枕上,臉上隱見淚濕。   戚長征心神顫蕩,伸手要為她拉好被子,以免秋涼侵體。   韓慧芷忽然低吟道:「戚長征!你好狠心哩!」   戚長征渾身劇震,再遏不下如大石壓胸的強烈情緒,撲上床上去,把她摟緊。   韓慧芷猛地驚醒,糢糊裏未及呼叫,戚長征在她耳旁道:「慧芷!是我!是狠心 人戚長征。」   韓慧芷一震完全清醒過來,不能置信地看著緊壓著自己從未被異性碰過的嬌貴身 體的男子。   令她夢縈魂牽的氣味湧入鼻裏。   當她嬌羞不勝時,戚征已用嘴對著她的香脣。   韓慧芷劇烈顫抖著,拙劣地反應著,任由對方熟練地撩導著香舌。   天地溶化分解,只剩下火熱的接觸和愛戀。   戚長征感到身下芬芳動人的女體灼熱起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她的香唇,低聲懺 悔道:「對不起!戚長征太粗心了!」   韓慧芷美眸異釆連閃,顫聲道:「這是否夢境,你為何會在這裏的?」   戚長征再輕吻香唇後,迅速解釋一番,道:「船上有什麼地方是最易於藏身的, 到了洞庭我便要下船。」   韓慧芷四肢纏了上來,嬌癡道:「長征會否認為慧芷淫蕩呢,因為我不想你離開 這裏,要你藏在這房間裏。」   戚長征一呆道:「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下人進來打掃時豈非糟糕?」   韓慧正道:「不用擔心,我的侍婢小茉莉是我心腹,肯為我做任何事。」   戚長征笑道:「這名字定是你為她改的,若有機會,我定送你一束最大最香的茉 莉花。」   韓慧芷感激得緊擁著他,柔聲道:「吻我吧!教慧芷怎樣去取悅你,慧芷要使你 覺得在這一天或更多一點的時間,是一生人裏最快樂的日子。」   戚長征心中一凜,暗忖自己並非什麼正人君子,和這俏嬌嬈相處一室,加上對方 又是心甘情願,若說能不及於亂,只是一個神話。可是自己此行生死未卜,若一夜風 流,使這位大官之家正正經經的嬌貴小姐珠胎暗結,以後教她如何做人?可是自己又 真的很想佔有她,看她在懷裏婉轉承歡的動人美態。當然更不敢再次像上趟般刺傷她 的心。   矛盾猶豫間,韓慧芷一顫道:「你在想什麼?」   戚長征知道因著上次的事,這美女變得對自己多疑敏感,慌忙痛吻一番,弄得韓 慧芷嬌喘連連時,才在她耳旁道:「我在想如何才可過得你阿爹那一關,明媒正娶把 你要了,讓你替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韓慧芷竟然回吻他,柔情無限道:「慧芷很喜歡你這樣說。但我卻知道這不是你 心中所想著的,你怕回不來了來,所以不敢和我共尋好夢,放心吧!若你死了,我也 不活下去,讓我在黃泉下繼續做夫妻吧!」   戚長征這時對她的深情再無點懷疑,感動地道:「若你有了我的孩子,你怎還能 隨我到下面去?」   韓慧芷顯是從未想過這問題,一呆道:「這樣便會有孩子嗎?我們只是親嘴罷了 !」   戚長征見她天真可人,如她在這方面全無認識,失笑道:「你長得這麼美麗動人 ,親熱起來,我老戚豈會只是親親你的小嘴……,我會,嘿!動手動腳,把你脫…… 」   韓慧芷粉臉通紅,求道:「不要說了,我……我受不起啦。」   「篤!篤!」   一個慈和的女聲在門外道:「慧芷!慧芷!」   韓慧芷色變輕聲道:「是娘親!」   韓夫人的聲音又響:「你整晚說著夢話,唉!本來我只擔心寧芷一個,現在又多 了你。開門讓娘進來吧!天快亮了,我知你早起床了。」   戚長征點了點頭,指著床底向她裝了個俏皮的鬼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