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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尋秦記(卷十四)第二章─夜探青樓                   * *                                   * *************************************   項少龍靈巧地翻過高牆,落到醉風樓的花園裡。   這時剛過了二更天,醉風樓主樓之後的七、八座院落,仍是燈火通明,笙歌處處 。   項少龍好一會才辨認出管中邪剛才招呼他的那座雅院,只見仍是燈光燦然,不禁 叫起苦來,同時亦心中奇怪,難道他走後,又用了來招呼另一批貴客嗎﹖   好奇心大起下,他借著夜色和花草樹木的掩蔽,無聲無息地竄了過去,到了近處 時,駭然伏下,心兒忐忑狂跳。   原來正門處有一批大漢在守護著,其中幾個赫然是呂不韋的親隨。   難道是呂不韋來了嗎﹖   留心細看去,只見院落四周都有人在巡逡守衛,嚴密之極。   這當然難不倒他這懂得飛簷走壁的特種戰士。   察看了形勢後,他選了院落旁的一棵大樹,迅速攀了上去,再射出索鉤,橫度往 院落人字形的一邊瓦面上,才小心翼翼,沿索滑到了簷邊,探頭由近簷頂的通風口朝 內望去。   一瞥下立時魂飛魄散,手足冰寒,差點由屋頂掉了下來。   只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站了管中邪、莫傲、醉風樓的樓主伍孚,歸燕和單美美 五個人,正在研究被移開了長几下地蓆上的酒漬。   伍孚嘆道﹕「莫先生確是奇謀妙算,先教我贈項少龍以寶物,好教他不起提防之 心,又使他以為下手的是我們的好美美,誰知要他命的卻是我們的歸燕姑娘。」   管中邪道﹕「對莫兄的高明,我管中邪是沒話說的了。最妙是這小子還以為自己 逃過大難,再不起防範之心,確是精采絕倫。」   這時大門洞開,呂不韋春風滿臉,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   在項少龍瞠目結舌,全身血液差點冰凝之下,單美美乳燕投懷的撲入了呂不韋懷 內去,嬌聲道﹕「美美為呂相立了大功,呂相該怎麼賞人家哩!」   呂不韋的手由她的纖腰落到了她的隆臀上,大力拍了兩記,邪笑道﹕「那就讓我 今晚好好酬勞你吧!」   莫傲則伸手摟著歸燕道﹕「呂相莫忘了我們的好歸燕,若非靠她那條香舌,項少 龍怎會中計。」   上面的項少龍全身發麻,差點要撲下去給呂不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天啊!   自己的肚內竟有了隨時可取自己一命的毒囊,這時代又沒有開刀的手術,他項少 龍豈非死定了。   呂不韋此時摟著單美美,到了那片酒漬旁,俯頭細看了一回後,哈哈大笑道﹕「 任你項少龍智比天高,也要著了我呂不韋的道兒﹔卻還以為反算了我們一著,到喉嚨 被藥液蝕開了個口兒時,還不知是甚麼一回事呢。」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動,燃起了希望。   若藥囊只是黏在喉嚨處,便有取出來的機會了。   管中邪道﹕「美美姑娘的表演才精采哩,連我都差點給她騙過了。」   呂不韋俯頭吻在單美美的香脣上,弄得她咿唔作聲,春意撩人。   管中邪伸手按在伍孚的肩頭上,笑道﹕「此事成功後,伍樓主當的這個官,必定 非同小可哩!」   伍孚欣然道謝後,又有點擔心地道﹕「那東西會不會無意間給他吐出來呢﹖」   倚著莫傲的歸燕嬌笑道﹕「樓主放心好了,那東西不知黏得多麼緊,若非給他的 舌頭捲了過去,奴家還不知怎辦才好呢。」   莫傲接口道﹕「這東西最不好就是會黏在杯底,否則我的小燕子就不用犧牲她的 香舌,給這傢伙大佔便宜了。」   管中邪笑道﹕「只是佔了點小便宜吧!大便宜當然還是留給莫兄了。」   一時男的淫笑,女的不依嬌嗔。   項少龍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離開,想方法把那毒囊弄掉。   這一著妙計確是厲害,當時舌頭交纏,意亂情迷,那想得到竟是死亡之吻。   自己亦確是大意,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識穿了單美美是他們的人,還一番造作, 真要教人笑穿了肚皮。   呂不韋笑道﹕「春宵苦短,莫先生該到小燕的香閨,好好答謝美人了。」   轉向伍孚道﹕「伍樓主今趟做得很好,我呂不韋必不會薄待你。」   哈哈一笑,擁著單美美去了。   項少龍知道再不會聽到甚麼秘密,悄悄走了。   項少龍慘哼一聲。   滕翼由他張開的大口裡,把   曲了的幼銅枝抽了出來,尾端的小圓片上黏著一粒烏黑色的葯丸,只有蒼蠅般大 小。   旁邊的陶方、荊俊、蒲布、劉巢等人齊鬆了一口氣,抹掉額上的冷汗。   項少龍咽著被刮損了的嚥喉,說不出話來。   滕翼把毒丸移到眼前,眾人都俯近研看。   荊俊狠狠道﹕「有甚麼方法把這毒丸送進莫傲的喉嚨裡去呢﹖」   項少龍清了清喉嚨,沙啞著聲音道﹕「這毒丸若是混在酒裡,便會黏在杯底,可 是在毒死孝文那碗藥湯裡,卻沒有這種情況。」   陶方大喜道﹕「那即是說,只要我們得到那條葯方,當可找到其中某種藥物,可 以中和它的黏性,到進入喉內才會黏著,如此一來,要毒殺莫傲再非難事了。這藥方 必然會留下紀錄來的。」   滕翼一震下望往項少龍,兩人同時想起了圖先,旋又搖頭。   若圖先可輕易向莫傲下毒,早把他毒死了。   蒲布頹然道﹕「就算找到那可中和這毒丸黏性的方法也沒有用,難道捧碗藥湯去 哄他喝下去嗎﹖」   項少龍道﹕「這事大可隨機應變,毒丸由我隨身攜帶,再相機行事。夜了!我們 盡量睡一覺好的,否則明天恐沒有精神去應付莫傲另一些陰謀詭計,二哥和小俊更要 打醒十二個精神。」   眾人無不同意,各自回房休息。   項少龍回到後堂時,不由想起了紀嫣然等眾嬌妻,神思恍惚間,嬌聲嚦嚦在耳旁 響起道﹕「大爺回來了!」   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見周薇和衣躺在一角地蓆處待他回來,看樣子是剛給他吵醒 過來的,看她釵橫鬢亂的海棠春睡後的神態,心中大叫不妙。   自趙倩和春盈諸女去世後,他飽受折磨,整整一年有如活在噩夢裡,英雄氣短, 偏又步步落在下風。使他再不願有男女間新的責任和感情上的承擔。   對琴清如是,對嬴盈也如是。   他雖答應昌平君兄弟對嬴盈勉力而為,但卻是敷衍的成分居多,絕不熱心,亦自 知未必鬥得過管中邪。   不過都及不上眼前的周薇使他頭痛。   看她行事作風,顯是自尊心極重和死心眼的人,敢愛敢恨。   幸好現在和她關係尚淺,還有轉圜的餘地,乾咳一聲道﹕「這麼夜了,還不回去 睡嗎﹖」   周薇起身施禮後,溫柔地為他脫下外袍,欣然道﹕「早睡過了,現在不知多麼精 神,陶公安排了最尾後那間房子給我,現在讓小婢侍候大爺沐浴好嗎﹖」話完雙頰早 紅透了。   項少龍心中叫糟,自己已多晚沒有妻婢相陪,今晚又曾偎紅倚翠,挑起了情慾, 若說不想女人,只是在欺騙自己,給她這麼以身相陪,後果實不敢想像。但如若斷然 拒絕,她受得了嗎﹖   幸好周薇要為他寬衣時,腳步聲響。   項少龍回頭望去,見來的是荊俊,大訝道﹕「小俊!有甚麼事嗎﹖」   荊俊仍以為周薇是周良的妻子,奇怪地瞪著她。   項少龍低聲吩咐周薇退避入房後,才道﹕「甚麼事呢﹖」   荊俊看著周薇消失處,奇道﹕「她怎會在這裡的﹖」   項少龍解釋了她和周良的兄妹關係後,荊俊雙目立時亮了起來,嘿然道﹕「三哥 真好艷福,這周薇若非荊釵布裙,不施脂粉,艷色絕不會遜於田鳳和田貞。」   項少龍心中一動,著他在一旁坐下後,笑道﹕「小俊對她似乎有點意思哩﹖」   荊俊赧然道﹕「三哥說笑了,小俊怎敢來和三哥爭女人。」   項少龍欣然道﹕「她並非我的女人,假設你有意思的話,不礙用點功夫,三哥我 絕不介意,還非常感激你哩!」   荊俊大喜道﹕「嘿!讓我試試看吧!說到哄女孩,我比以前進步多了。」   項少龍道﹕「此事就這麼決定,你不去休息卻來找我,究竟為了甚麼事﹖」   荊俊道﹕「三哥的腿還可以再出動嗎﹖」   項少龍道﹕「只要不是動手過招,便沒有問題。你有甚麼好主意﹖」   荊俊道﹕「現在離天明尚有兩個多時辰,要殺死莫傲,這是唯一的機會。」   項少龍皺眉道﹕「莫傲身旁能人眾多,呂不韋又在那裡,怎麼下手﹖」   荊俊道﹕「硬來當然不成,不過我對醉風樓的環境非常清楚,更知道單美美和那 歸燕的閨房在那裡,只要我們能摸到那裡去,就有辦法把那顆毒丸餵入莫傲的喉嚨裡 ,然後再輕輕鬆鬆等待他毒發身亡,豈非大快人心嗎﹖」   項少龍喜道﹕「計將安出﹖」   荊俊攤開手掌,現出一截三寸許黑色樹枝似的東西,得意洋洋道﹕「這是由迷魂 樹採來的香枝,燃點後的煙只要吸入少許,立即昏昏欲睡,若在熟睡時吸入,保證掌 摑也醒不過來,三哥明白了吧!」   項少龍沉吟片晌後,斷然道﹕「你最好通知二哥,若這麼令人快慰的事少了他, 我們兩個都要挨罵的。」   憑著勾索,三兄弟悄無聲息地潛入醉風樓東,躲在花叢暗處。   樹木掩映中,隱見燈光。   荊俊這識途老馬道﹕「竹林內有四座小樓,分別住著醉風樓的四位大阿姐,就是 單美美、楊豫、歸燕和白蕾,合稱醉風四花,歸燕的小樓位於左方後座,只要能過得 竹林這一關,就有機會摸入樓內去,若我沒有記錯,每座樓旁都種有香桂樹,躲躲藏 藏應是易如反掌。」   滕翼皺眉道﹕「既有呂不韋在內,防守必然非常嚴密,竹樹更是難以攀椽,只要 有人守著竹林間的出入口,我們怎進得去﹖」   項少龍道﹕「另一邊是甚麼形勢﹖」   荊俊苦笑道﹕「仍是竹林,所以這地方有個名字,叫『竹林藏幽』,只要過得這 關,莫傲就死定了。」   腳步聲響,兩名武士提著燈籠走了過來,邊走邊談笑著。   三人屏息靜氣,傾耳細聽。   其中一人道﹕「這四個妞兒確是花容月貌,又夠騷勁,連我們的管大爺也動了心 ,留宿在那楊豫的小樓裡。」   另一人道﹕「聽說還有個白蕾,不知她今晚是否也要陪人,若沒有的話,就由我 兩兄弟招呼她好了。」   先前的大嘆道﹕「你付得起渡夜資嗎﹖何況聽說縱有銀,她都未必肯瞅睬你哩! 」   直至他們去遠,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白蕾陪的該是韓闖,說不定會有機會。」   話猶未已,人聲由前院方向傳來,其中一個隱隱認得是老朋友韓闖,還有女子的 嬌笑聲,不用說該是白蕾了。   滕翼大急道﹕「怎樣瞞過那白蕾呢﹖」   此時一群人已轉入了這條花間小徑裡,領路的是兩個提著燈籠的美婢,接著是四 名韓闖的近衛,然後是摟摟抱抱的韓闖和白蕾,最後是另八名親兵。   看到這種陣勢,項少龍亦是一籌莫展。   荊俊忽地湊近滕翼道﹕「白蕾並不認得二哥的!」   項少龍靈機一觸道﹕「二哥可冒充太子丹的人,韓闖剛和他喝完酒。」   這時韓闖等剛路過他們藏身處,轉上直路,朝竹林方向走去。   滕翼先解下佩劍,硬著頭皮竄了出去,低嚷道﹕「侯爺留步,丹太子命小人來有 要事相告。」   韓闖等整隊人停了下來,近衛都露出戒備神色。   滕翼大步走去,眾人雖見到他沒有佩劍,仍是虎視眈眈,手握劍柄。   韓闖放開了白蕾,冷冷道﹕「丹太子有甚麼說話。」   滕翼心知韓闖的手下絕不會任自己靠近他們主子的,遠遠立定,施禮道﹕「小人 龍善,乃丹太子駕前右鋒將,韓侯這麼快就忘了小人嗎﹖」   龍善是當日滕翼在邯鄲時用的假名字。   韓闖呆了一呆,醒覺過來,哈哈笑道﹕「記起了記起了!右鋒將請恕本侯黑夜視 力不佳。」   轉身向白蕾道﹕「小蕾兒先回房去,本侯立即就來。」   白蕾那會疑心,叮嚀了韓闖莫要教她苦候,偕兩個丫環先去了。   在韓闖的掩護下,三人換上他手下的外裳,無驚無險地進入了守衛森嚴的竹林裡 ,到了與歸燕閨樓只隔了一棵香桂樹的白蕾居所處。   韓闖向三人打了個眼色,逕自登上樓上去。   白蕾的四名貼身美婢,分了兩人來招呼他們。   項少龍、荊俊和滕翼怕給小婢認了出來,早向韓闖的手下關照了,其中兩人匆匆 把兩婢拖了到房內去,不片晌已是嬌吟陣陣,滿樓春聲。   在韓闖布在樓外的親衛放哨把風下,三人先後攀上桂樹,到了歸燕的小樓瓦頂處 。   房內傳來鼾聲。   若論飛簷走壁的身手,項滕兩人都及不上荊俊,由他覷準機會穿窗進房,頃刻後 莫傲的鼾聲變成了沉重的呼吸。   項少龍示意滕翼留在屋頂,自己翻了進去。   荊俊正蹲在榻旁,向他打出一切順利的手勢。   項少龍心中大喜,竄了過去。   在几頭的油燈映照下,荊俊已捏開了莫傲的大口,項少龍忙取出毒丸,以銅枝送 入他的喉嘴裡,肯定黏個結實後,正要離去時,足音在門外響起。   項少龍和荊俊大吃一驚,同時跨過榻上兩人,躲在榻子另一端暗黑的牆角裡。   敲門聲響,有人在外面道﹕「莫爺!呂相有急事找你。」   莫傲和歸燕當然全無反應。   項少龍人急智生,伸手重重在莫傲腳板處捏了一記。   幸好荊俊的迷暈香只夠讓莫傲昏上一陣子,莫傲吃痛下,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那人又喚道﹕「莫爺!」   莫傲剛醒過來,頭腦昏沉地道﹕「甚麼事﹖」   叫門的手下道﹕「呂相剛接到了緊急消息,刻下正在樓下等候莫爺。噢!呂相和 管爺來了。」   項少龍和荊俊暗叫不妙,卻苦在莫傲已坐了起來,想冒險逃走都辦不到。   幸好呂不韋的聲音在門外道﹕「我們在外廳等你。」   莫傲推了推歸燕,見她毫無反應,在她雪白的胸脯捏了一把,才起身穿衣,腳步 不穩地推門外出。   今次輪到項少龍和荊俊兩人喜出望外,忙蛇行鼠步到了房門處,貼耳偷聽。   呂不韋首先道﹕「剛接到消息,短命鬼項少龍竟去了找徐先,商量了整個時辰, 才返回烏府去。哼!莫先生認為他們會弄些甚麼陰謀出來呢﹖」   莫傲顯然因曾受迷魂香的影響,腦筋遠及不上平時靈活,呻吟道﹕「不知是否因 太高興下多喝了點酒,我頭有些痛。」   管中邪道﹕「莫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沒事的了。」   接著是斟茶遞水的聲音,聽聲息,外面應只有呂不韋、莫傲和管中邪三人。   好一會後,呂不韋道﹕「莫先生能否肯定那狗雜種會在最後一天晚獵時才毒發呢 ﹖沒有了高陵君襲營的掩飾,則誰都會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了。」   莫傲舒了一口氣,道﹕「呂相放心,我曾找了十多個人來作實驗,保證時間上不 會出差錯。」   管中邪笑道﹕「沒有了項少龍,他們必然陣腳大亂,而我們則是準備充足,到時 我們先護著儲君和太后渡河,等輪到鹿公和徐先時,就弄翻木橋,再在水底把他們刺 殺,乾手淨腳,誰會懷疑我們呢﹖」   呂不韋道﹕「最怕是徐先和項少龍等先發制人,提前在這兩天內動手,我們就要 吃大虧了。」   莫傲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一天沒有弄清楚高陵君的虛實,他們那敢動手, 以免徒便宜了高陵君。諒他們的膽子仍沒有這麼大。」   呂不韋道﹕「現在最頭痛就是政兒,他似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乃是我呂不韋的親 生骨肉。唉!都是朱姬那賤人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政兒說個清楚,她都一口拒絕了 。又不肯接受封我為攝政大臣的提議,哼!嫪毒恁地沒用,連這些小事都辦不到。」   管中邪道﹕「我看關鍵處仍是項少龍,有了他,太后就不用完全倚賴呂相了。」   莫傲啞然失笑道﹕「我忽然想出一計,既可討太后歡心,使她接受封呂相為攝政 大臣,又可掩人耳目。」   正在門內偷聽的荊項兩人好奇心大起,暗忖這莫傲果是詭計多端。   呂不韋大喜追問。   莫傲笑道﹕「只要讓太后知道呂相和項少龍再無嫌隙,就可消除了她心中疑慮。 所以只要化解了她這個心結,她對呂相自會言聽計從了。」   管中邪微帶不悅道﹕「莫兄不是又要娘蓉佯作嫁給項少龍吧!」   莫傲失笑道﹕「管兄不是要和一個只有三天命的人爭風呷醋吧!」   接著壓低聲音道﹕「呂相明天可請太后親自宣布三小姐和項少龍的婚事,同時把 呂相封為攝政大臣﹔把這兩事合而為一,等若明示太后只要肯讓呂相坐上此位,就拿 最疼愛的女兒出來作為保證項少龍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太后為了項少龍,自然會 讓步的,當然還要著嫪毒下點工夫。」   室內的項少龍到這刻仍未弄得清楚攝政大臣和宰相有何分別,但照想該是進一步 削去小盤的自主權了。   管中邪再沒有出言反對。   呂不韋欣然道﹕「這確是妙計,中邪!由你對娘蓉做點工夫吧!這妮子最聽你的 話,上趟你教她來大鬧一場,她的表演真是精采絕倫了。」   室內的項少龍這才知道呂娘蓉進來大吵大鬧,破壞婚議,竟是有預謀的行動,不 由心中大恨。   呂娘蓉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也不用再對她有憐惜之心了。   正如荊俊所說,玩玩她也好,等若向呂不韋和管中邪各捅一刀。   呂不韋道﹕「事情就這麼決定,快天光了!」   項少龍兩人那敢再聽下去,慌忙離去。   想不到神推鬼使下,竟得到了這麼關鍵性的情報。   整個局勢立時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