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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雙龍傳(卷六)第三章─隋帝楊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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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登上馬車,由蕭大姐、香玉山陪他們進城,素素則和雲玉真坐在另
一馬車上,別有安排。
獨孤盛怕宇文閥預知風聲,阻撓兩人入宮,親來迎接。
這在獨孤閥僅次於獨孤峰的高手外貌毫不起眼,只是個五十來歲、矮瘦若猴的小
老頭,但那對似開似閉的眼睛深而亮,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使人知他非等閒之輩。
他對寇、徐兩人客氣而保持距離,反是對蕭環和香玉山相當親切,顯然不大把寇
、徐放在眼裏。
在獨孤盛和百多名禁衛簇擁下,隊伍進入揚州城。
寇仲和徐子陵重回舊地,登時有心癢難搔之感,恨不得立即溜出車外,找兒時的
敵敵友友打個招呼,又或看看言老大是否仍然健在。
香玉山在兩人耳旁道:「我們真夠走運,楊廣今天剛好在宮裏,你們不知道吧!
自從稱帝後,他沒有一天停息過,不是出遊,就是遠征,攪得天怒人怨,神惱鬼愁,
否則不會人人都造反了。」
蕭大姐嘆道:「現在他將西京長安交給孫子代王楊侑,東都洛陽則由另一孫子越
王楊侗管治,自己卻躲到這裏來,怕得連洛陽的十六院夫人都棄而不顧。那知杜伏威
打到歷陽來,李子通又直迫江都,天下再無他的樂土。」
香玉山沒好氣的接著道:「代王、越王,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竟要分別掌管
西東兩京,權柄還不是落在權臣如王世充等人手上嗎?若楊廣有甚麼三長兩短,天下
會比現在亂上十倍。」
寇仲聽得雙目發光,給徐子陵看在眼裏。
馬車忽然停下。
獨孤峰在窗外道:「聖上剛去了臨江宮,我們要改變行程了。」
自楊廣登基後,下旨修築他曾任總管的揚州城,改官名為江都。不但擴城廓,廣
興宮殿,修植園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處,建有歸雁、回流、松林等「蜀岡十宮」。
不過最宏偉的是另行在長江岸邊建設的臨江宮,只要楊廣心血來潮,不管早晚,
都會到那裏觀賞長江的美景。
寇仲和徐子陵進謁這歷史上把家當敗得最急最快的昏君時,他正偕同寵愛的妃子
蕭玉和朱貴兒在可俯覽長江的殿台處飲酒作樂,渾然忘了外邊兵連禍結鬧得的風風雨
雨。
寇仲等在廣場下車,只見守衛森嚴之極,獨孤盛親自搜查過他們沒帶兵器後,才
領他們進宮,香玉山和蕭大姐卻要留在宮門處。
獨孤盛領他們穿廊過道,長江水流澎湃的聲音,隱隱夾著樂曲悠揚之聲從前方宮
闕連綿處傳來。
兩人還是初到這麼雕樑畫棟、花團錦簇、富麗堂皇的地方,一時目不暇給,又是
進退失據。
寇仲低聲道:「這就叫榮華富貴了。」
前面的獨孤盛冷喝道:「不要說話!」
寇仲嚇了一跳,連忙噤聲。
徐子陵心中卻想,鬼才要住在這喧聲吵耳、俗氣煩人的地方,我只要在深山窮谷
中有茅屋作棲身之所,有風月鳥獸相伴,於願已足。
宮內守衛處處,哨樓均有人站崗,若非有獨孤盛帶路,確是寸步難行。
望江台在望時,前面迎來一名官員,截住他們。
此人長得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間,經獨孤盛介紹,原來是現時最得楊廣寵
信的侍臣之一的內侍郎虞世基。
寇仲和徐子陵見他腳步浮浮,知他不但不懂武功,還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故一副
弱不禁風的模樣。
照理內侍郎該是太監頭子,但這人的外貌卻沒有真正太監的陰陽怪氣,教人難解
。
虞世基打量了兩人後,向獨孤盛道:「果就是他們了。」
獨孤盛點頭應是。
寇、徐兩人這才知道有虞世基參與此事;看來楊廣的另一個寵臣御史大夫斐蘊也
該是參與這針對宇文閥行動中的中堅分子。
虞世基再仔細端詳兩人後,道:「先把賬簿給我,你們兩人到偏殿等候,時機到
了,本官自會來帶你們去朝見聖上。」
寇仲與徐子陵交換了個眼色後,不情願地把賬簿掏了出來,送入虞世基手中。
虞世基立即翻看,揭到中間時,哈哈笑道:「盛將軍我們這趟真是得寶了,倒要
看看宇文閥還能風光多久。」
獨孤盛聽得拈鬚微笑。
在望江台旁的一座殿堂裏待了足有兩個時辰,等得太陽快將下山,仍不見虞世基
或獨孤盛來領他們去見楊廣。
殿院四周都有禁衛把守,他們就像囚犯般被押管在殿堂裏。
徐子陵靜坐一角,看著寇仲不安的來回踱步,皺眉道:「多點耐性好嗎?」
寇仲停在他身前,嘆道:「可能我們是來錯了,現在連賬簿都給了人,還不知怎
樣才可離開。」
徐子陵道:「放心吧!只要我們尚有利用價值,他們就要倚靠我們。這些人確是
本末倒置,外邊鬧得天翻地覆不去管,一心只想鬥倒身邊的其他人,難怪義軍聲勢日
盛了。」
頓了頓道:「我最擔心的就是素姐,待會見過那昏君後,我們便設法離開這裏與
素姐會合,立即有那麼遠走那麼遠。無論宇文閥是否被扳倒,此地都不宜久留。」
寇仲在他旁坐下道:「你說得對。宇文閥若被下旨抄家滅族,必會惹起軒然大波
,宇文化及等必會全力反撲,那時江都不亂成一團才怪。」
徐子陵道:「別忘記老爹和那李不通都在對江都虎視眈眈,只要知道江都大亂,
必會揮軍攻來,唉!想想都令人害怕。」
寇仲不知想到甚麼,默然無語時,虞世基來了。與他同來還有個大胖子官兒,眼
細臉寬,又長了個酒糟鼻,一副奸人臉孔的模樣。
虞世基興奮道:「兩位小兄弟來見過御史大人。」
寇仲和徐子陵聽他稱自己小兄弟,頗有點受寵若驚,想到這就是虞世基的拍檔斐
蘊,忙依蕭大姐教過的方法行禮。
斐蘊擺出慈和的樣子,呵呵笑道:「兩位小兄弟立下大功,異日本官必會奏請聖
上,重重有賞。」
虞世基道:「打鐵趁熱,聖上該已看過賬簿,現在就帶兩位小兄弟去晉見聖上,
但千萬不要提及賬簿的事,就算聖上問起,你們也要裝作不知有這回事。」
寇仲與徐子陵面面相覷,同時明白過來,賬簿這大功已給這兩個奸佞小人冒領了
去。
斐蘊笑道:「兩位小兄弟該是明理的人,以後好好跟隨我們,包保你們榮華富貴
享之不盡。來吧!」
兩人對視苦笑,無奈的跟在他們身後。
領路而行的斐蘊忽壓低聲音說話,兩人忙功聚雙耳,立時聽得一字不漏。只聞他
道:「洛陽一天就來了三封告急文書,王世充真個混賬,是否想我們給斬首呢?我把
文書通通燒了。」
虞世基道:「還有頭痛的事呢,剛才禁軍統領司馬德戡不理我阻止,硬闖到望江
台見聖上,說甚麼禁衛軍糧餉被人從中剝削,士卒餐飽餐餓,兼之他們多是來自關中
,知悉李閥起兵作反,擔心家鄉有事,成股成股的逃離江都,要聖上下旨安定軍心呢
。」
斐蘊笑道:「幸好剝削軍糧的人是聖上自己,我們只是代為執行,不會惹禍上身
。嘻!聖上是否命人用棍將司馬德戡那不識時務的傢伙打出去呢?」
虞世基道:「不知聖上是否轉了死性?又或知道禁衛軍中郎將竇賢亦率部下逃了
,故清楚事態嚴重,只責成司馬德戡立即把竇賢追回來,否則就要他以自己的人頭作
抵,真希望竇賢能走快點!」
這時已步上望江台的台階,虞、斐兩人終止談話。
後面的寇仲和徐子陵聽得心中駭然,楊廣確是昏君,否則怎會有虞世基和斐蘊這
種奸臣出現。
「小民寇仲、徐子陵帶到!」
門官唱喏聲中,兩人跟虞世基和斐蘊來到楊廣龍座所在的石階下,三跪九叩,禮
畢時門官又唱:「平身!」
兩人隨虞世基和斐蘊站起來,定神一看,立時呆了眼睛。
只見寬達二十丈的龍台上,坐滿了美麗的妃繽姬娥,少說也有五、六十人,眾星
拱月般圍在高踞龍座、正忙於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大隋皇帝楊廣。
獨狐盛昂然立在台階下,接著就是團團圍守高台的禁衛軍,把楊廣與寇仲、徐子
陵分隔開來。
楊廣摸了身旁妃子的胸脯一把後,往階下瞧來,對寇仲和徐子陵似視若無睹的,
瞪著斐蘊笑道:「斐卿家來了,快助朕解決眼前這問題。」
虞世基恭身諂笑道:「聖上,這兩位……」
楊廣不耐煩地打斷他道:「朕知道了,其他事待會再說。」
在宮燈照耀下,楊廣的臉色比療傷前的香玉山更難看,蒼白得像個死人。年紀看
來只有五十上下,膊頭高聳,雖穿起鮮艷的九龍袍,頭頂高冠,卻給人似穿了壽衣的
頹廢感覺。
任誰都可看出他氣數已盡,時日無多。
斐蘊忙道:「聖上賜示!」
楊廣嘆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甚麼不好?南臨大江,崗巒起伏,風光怡人,
自古便是江淮第一勝地。偏是軍士逃者日眾,連竇賢都私自逃了,卿家評評是何道理
?」
這回連斐蘊和虞世基都無言以對,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怕招來橫禍。
斐蘊不能不說話,乾咳一聲道:「此事必是有人散播謠言,煽動軍心。微臣定會
查個一清二楚,報上聖上。」
楊廣冷笑道:「誰能煽動朕的軍隊,想朕南征北討,平定天下,且三次出征高麗
,軍功蓋世,將士敬服。朕才不信他們會聽信閒言。快給朕徹查此事。」
寇仲忍不住用肘輕撞了徐子陵一下,裝了個吾不欲聽之矣的表情。
楊廣似是沒有焦點的眼睛竟然看到了,怒喝道:「那小兒為何表情古怪,竟對朕
侮慢不敬。」
楊廣和虞世基兩人一齊魂飛魄散,怕的當然是這兩個證人未及作供,已給楊廣令
人推出去斬了。
寇仲暗中向徐子陵打出手勢,表示準備隨時突圍逃生,豁了出去。當下連頭都沒
磕一個,笑嘻嘻道:「可能是聖上本身太高深了,所以只會往高深處想。我們這些簡
單的蟻民,想的事自然簡單得多。剛剛小民就是想不透聖上高深莫測之處,所以才會
皺起自己那塊小臉兒。」
眾人暗裏齊聲叫糟,楊廣最忌人語帶諷刺,今日寇仲真是想找死。
楊廣旁正伺候他吃水果的朱貴兒在這等情況下,也不敢插嘴幫寇仲。
獨孤盛卻是心中暗嘆,要由自己親自處斬兩人,真不知該如何向巴陵幫交待。
一眾期待下,楊廣果然沉下臉來,冷冷道:「甚麼高深與簡單,小子究竟意何所
指?」
寇仲表面從容不迫,暗中則在提聚玄功,淡淡道:「小子想到的是若人人都能像
聖上般在這裏左擁右抱,仍要作逃兵的定非真正的男兒漢。」
這時無人不以看死犯的目光來瞧寇仲,因為他做了在楊廣前最不應該做的事,就
是說了「真話」。
楊廣愕了一愕,接著大力一拍龍座的扶手,笑得前仰後合,像個小孩子般嚷道:
「果然簡單!果然簡單!」
眾人的心都隨他的笑聲急上急下,因知他殺人前最愛狂笑。
徐子陵向寇仲微一點頭,提醒他隨時要溜。
笑聲倏止。
楊廣還多咳兩聲,任由朱貴兒和蕭夫人拭去他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這才對寇仲瞧下來道:「朕等這些做皇帝的,個個都要日理萬機,所以腦筋慢點
都會禍國殃民。為今小子你說出原因,朕立即想到對策。人來!」
眾妃均奉承地咕咕嬌笑。
獨孤盛還以為自己恐懼的事終於發生了,恭身應道:「獨孤盛在!」
楊廣愕然道:「這件事卿家做不來的。人來!」
眾人你眼望我眼,都不明白無論在朝廷還是江湖均有威名的獨孤盛,為何連處死
兩個人這麼簡單的事都會做不來。
斐蘊和虞世基硬著頭皮同聲應道:「聖上賜示!」
楊廣欣然道:「立即派人在此處及周圍徵集所有已寡之婦,待字而未嫁之女,又
或尼姑女道士,適數配與朕的軍士,以安定軍心。」
寇仲和徐子陵登時色變,這回豈非會害死很多人?
豈知斐蘊和虞世基立即叫絕叫好,大讚聖智高明。哄得楊廣拈鬚微笑,聖懷大慰
。
徐子陵忍不住叫道:「聖上!」
楊廣冷哼道:「夠了!今天朕已花了太多時間處理國事,給朕全退下去。」
門官大叫道:「退廷!」
虞世基叫了聲謝天謝地,和斐蘊一人一個硬扯著寇、徐兩人溜出宮來。
離開望江台,寇仲掙開虞世基道:「我們的事還未說,怎可以走呢?」
斐蘊抹了額頭的冷汗,怒道:「差點給你這胡亂說話的奴才害死,哼!」
寇仲雙目一寒道:「你喚我作甚麼?」
斐蘊勃然大怒,卻給虞世基攔著道:「大家是自己人,何必為已過去的事爭執?
」
轉向寇仲道:「你的頭顱仍在頸上,好應酬神作福,還要再多嘴逞強嗎?現在本
官先安排你們用膳休息,揀幾個既標致又善解人意的宮娥來侍候你們。一有機會,我
們再安排你兩位去見聖上。」
徐子陵對這兩名大奸臣實是深痛惡絕,沉聲道:「只憑那本賬簿和兩位三寸不爛
之舌,已足可害死宇文化及,我們兩個留此尚有何作用,我們決定要走了。」
斐蘊仍怒視寇仲,一副想吃人的樣子,只要看著他的大肚腩,確有可吃下半個寇
仲的能耐。
虞世基隔在斐蘊和寇、徐兩人之間,做好做歹道:「只是一點小誤會,兩位小兄
弟千萬別意氣用事。」
寇仲冷冷望了斐蘊一眼,平靜地道:「小陵說得對,我們要走了!若硬要我兩兄
弟留下,那就連我都不知道下趟見聖上時會說些甚麼話。」
斐蘊冷笑道:「竟來威脅我們。」
虞世基狠狠瞪了斐蘊一眼,同時打個眼色,表示要他稍安毋躁,遲點再對付這兩
人。並且換上笑臉,道:「兩位小兄弟有所不知了,賬簿雖給了聖上,但他何時才會
翻閱,卻是連聖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徐子陵愕然道:「虞大人沒告訴聖上嗎?」
虞世基道:「當然說了,但聖上卻像是沒聽到,忙著與蕭妃親嘴狎玩,只命我們
放下來,讓他有閒時再看,所以我們仍要仰仗兩位。嘿!聽玉山說,宇文化及是你們
的大仇人,大家都是同仇敵愾,不要再為這等小事介懷嘛!」
寇仲詢問徐子陵道:「你怎說就怎辦吧!」
徐子陵心知肚明除非反臉動手,否則絕離不開這可怕的地方。若只是他兩個人,
還可來個強闖碰碰運氣。但因要顧慮素素的安全,唯有忍下這口氣。勉強道:「好吧
!不過我們只想好好休息,不用宮女來侍候。」
虞世基吁出一口氣道:「完全沒有問題,一切如你們所求。」
寇仲躺在靠窗的長臥椅上,細聽長江傳來的水流聲,悠然神往道:「做皇帝的真
懂享受。」
坐在一旁的徐子陵正憑窗觀看殘冬的星空,失聲道:「見到楊廣這樣子,你還有
興趣當皇帝嗎?」
寇仲跳了起來,來到徐子陵旁,半跪地上,與他同賞宅外的夜空,道:「趁此宮
內長夜,可否讓我寇仲表露點心聲。」
徐子陵戒備地道:「不准說謊!」
寇仲愕然道:「我以前說過謊嗎?」
徐子陵嘆道:「這至少是第二句謊話。第一句是:我仲少只摸了美人兒師父的纖
纖玉手。」
寇仲老臉一紅道:「你不是去問過那婆娘,老子摸了她甚麼地方這種尷尬的問題
吧?」
徐子陵一步不讓地冷笑道:「終承認曾撒謊了?」
寇仲沒好氣道:「這些男歡女愛的事,我自然不能把細節鉅細無遺的全告訴你。
」
徐子陵淡淡道:「好像從沒聽過仲少說過喜歡她呢?」
寇仲苦笑道:「算我怕了你!好!我是有點不老實,嘻!我從來就不是老實人,
你陵少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徐子陵明白寇仲知道自己看穿了他的用心,暗忖這已足夠。回到原先的話題道:
「你有甚麼心聲須向我發表。」
寇仲捧腹笑著站起來,坐到椅子扶手處,手按徐子陵肩頭,虎目神光閃爍,凝視
窗外園林上的星空,正容道:「話雖是那麼說,但我卻不是真的想做皇帝,而是想加
入爭霸天下這難得的遊戲裏。這是沒有規則的遊戲,在這年頭仁義道德只是用口來說
的,而不是用於實際的行動上。誰的勢力夠強,誰的拳頭夠硬,誰就可稱王。」
徐子陵默然片晌,緩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自少你就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你
需要的是刺激和挑戰;你需要別人尊重你,討好你。你從不怕任何人……」
寇仲打斷他道:「錯了!我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你。若你變成我的敵人,我
會睡不安寢。」
徐子陵淡然道:「那時你會否不擇手段把我除去呢?」
寇仲笑得差點噴飯,喘著氣道:「首先是你絕不會變成我的敵人,最多是不理睬
我吧!我寇仲就算能對任何人無情,但卻難對你狠心。好兄弟,不要胡思亂想了,想
想怎樣脫身去找素姐吧!看那死胖子的神情,我們見完楊廣後,步出殿門時保證每邊
各殺出幾百名刀斧手,將我兩個糊塗蟲搗成肉醬。」
徐子陵向他打個眼色,伸伸懶腰打個呵欠道:「我倦死了,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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