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 Brown)
這件事我跟孩子們從來沒有談論過。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不講，之後我們也沒講
。我真不敢相信我現在要講這件事。
Milton 不希望小題大作。最後他叫我打電話叫醫生 -- 在那個時候醫生會出診
到病人家 -- 但那個醫生要去參加一個生日派對，所以第二天才來。等醫生到了
，他說 Milton 應該上醫院去，但醫院說他們沒有病床了。所以我們又多等了
一天。那天下午大概七點左右我送他到醫院。我沒告訴孩子們，他們正在看電影
。Milton 甚至希望我不要到他病房看他。我在他住進病房後離開醫院，回家之
後接到一通電話，說他死了。想像那是怎樣的震撼。是動脈瘤。那時孩子們已經
上床睡覺了。當他們醒來，所有的鏡子都用布蓋著。這是猶太人的傳統。我兄弟
Joe 和姊妹 Edith 那晚從紐約開車來我家。Herb 知道事情不太對勁，但我沒辦
法告訴他。最後是 Joe 告訴他他父親已經死了，Herb 開始槌打他並大聲哭泣。
我要怎麼告訴 Larry？他才六歲。他問我爸爸去了哪裡，我們都說他還在路上。
我們把他送到一個親戚家裡。在喪禮中不能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參加。我們大概
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都沒告訴他實情，我們一直講他父親因為公事外出。他還是因
為被隱瞞實情而不能參加喪禮受到了傷害。
你知道嗎，我到什麼時候還看到他那麼樣的思念父親？我在他結婚後去拜訪他，
他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我說：「Larry，不要抽煙！」他說：「我只是叼在嘴裡
，我沒點著這些煙。」然後他說：「爸以前抽雪茄 -- 不是嗎？」
---
被活塞慘電後兩天，他們在房裡面對面坐著。Allen 雙手環抱著胸口，一副怒火
中燒的樣子。Larry 的頭縮進脖子裡，他不喜歡球隊總裁 Pat Croce 逼他們把
一切攤在桌面上講，他不喜歡這種對峙與衝突。桌上放的，是 Larry 的太太會
叫服務生拿回去煎到半熟再送出來的血淋淋的牛排，她都會叫五分熟。
Croce 很害怕。Larry 希望不是 Allen 交易滾蛋，就是他辭職不幹。Allen 則
希望不是 Larry 被火滾蛋，就是他交易走人。Croce 覺得他的腳下世界正在崩
落。Croce 說：「Allen，我想教練不喜歡你。」
Allen 插嘴對著 Larry 說：「你說我們球隊像一家人一樣，但你卻在報紙上談
我的事情。如果這就是一家人的樣子，那你把這件事留在你家裡！你不能像這樣
輕蔑我。有幾次你在教球，我看著你、試著學習，我知道你認為我他媽的不受教
。你因為我的表情就認為我沒在聽。告訴你我聽進去了，每個字都聽進去了！」
Larry 說：「說夠了嗎？」
Allen 回答：「你跟我說教的時候我有沒有說你說夠了沒？」
Croce 說：「教練，我覺得你對待 Allen 的方式就像是條子，還有那次他從保
齡球館出來後維吉尼亞法庭的態度。」
Larry 驚愕的張大嘴巴。他生命中最偉大的英雄是 Jackie Robinson，他作夢也
沒想到會這樣碰見 Jackie Robinson。
--
活著帶著希望 對這世界失望 管他媽的憂患意識 讓我感到害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218.163.12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