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誌] 妖怪學如何研究？
作者：銀色快手 joey.chao@msa.hinet.net
出處：膽小者勿試！新聞台
網址：http://mypaper1.ttimes.com.tw/user/harror
——第一章‧妖怪是什麼？
(200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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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妖怪傳說的演變，造成「恐懼」的對象、║
║面對「恐懼」採取的態度及其因應的對策正好║
║可以替日本人書寫一部黑暗心靈的民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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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的數量
日本境內據說有四百到六百種妖怪。有些是從自然界出現的妖怪
有些是人們杜撰出來的妖怪，以及人變成了妖怪，形形色色的妖怪，
構成了日本文化豐富的內涵。就精神層面來說，妖怪的存在也反映了
日本人的「恐懼」心理，隨著妖怪傳說的演變，造成「恐懼」的對象
、面對「恐懼」採取的態度及其因應的對策，正好可以替日本人書寫
一部黑暗心靈的民族史。
◇外部的預警系統
妖怪雖然恐怖，但是會奪取人性命的妖怪，在日本的妖怪傳說當中
倒是很少見。妖怪作祟往往只有擾亂了百姓們的生活，對人們產生一
定程度的「驚嚇」或「嚇阻」的作用，妖怪作祟可以視為侵入其地盤
的一種示警，或是天災來臨前的徵兆。所以「國之將亡，妖孽必出」
的說法才會在中國廣為流傳。關於超自然現象與妖怪作興的記載，多
半都可以在中國歷代正史的〈五行志〉中找到。妖怪可以視為人類面
對環境威脅時，來自外部的預警系統，另一種觀點指出妖怪就等同於
災禍本身，因為妖怪的出現總是伴隨著災禍來臨。
在先民的觀念裡，自然界的災禍都起因自神的憤怒，以颱風為例：
突如其來的颱風，帶來強風和豪雨，使得百姓的住家環境遭受威脅，
也許這正是神在發怒的行為表現，先民們相信唯有透過祭祀、犧性，
才能平息神的憤怒。到了現代，透過科學的研究，人們才知道颱風不
過是一種特殊的自然現象，與地理位置，氣象環境等大氣科學有關，
不再囿限於神的憤怒這種說法，颱風才逐漸被揭開它神秘的面紗。但
是，人們依然對於颱風、地震等天災感到恐懼，這是根源於生存條件
受到威脅的原始恐懼，即使知道了成因還是依然會害怕或是焦慮。
◇妖怪與謫仙說
先民們對於「天狗吃月」的自然現象，也會感覺到恐懼，而今日全
食、月全食已經是眾所皆知的天文現象，甚至可以用肉眼觀測日全食
、月全食的地方，成為觀光勝地，大概是先民們所無法想像的。
根據日本民俗學的創始者柳田國男的說法，妖怪是被貶到凡間的神
明，這點與中國道家的「謫仙說」以及西方基督教文化中的「天使與
魔鬼」二元論，其實道理是一樣的。
而傳說中的「天狗」，據說就是因為犯了罪被貶到人間成為妖怪，
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印證了「謫仙說」的想法，而民間故事裡的河
童，最初也是被先民奉為河神，如中國古代的河伯之說，但是經過了
時代的演進，民間故事中的河童傳說也有了巨大的改變，不僅容貌有
了改變，而且從神的地位降格為妖怪，芥川龍之介的小說〈河童〉也
反映了這個現實面。
◇妖怪的定義
關於妖怪要如何定義的問題，事實上是依據每個人心中對於妖怪的
形象，產生了對妖怪各種不同的定義。原本妖怪在歷史上也是一個創
新的詞彙，或許「妖怪」一詞是從中國傳到日本，但手邊目前資料不
足，對於這種推測的說法，無法加以驗證。在日本江戶時代以前，人
們對於現今常用的「妖怪」多以（化物）稱呼之。更正式的稱謂則是
（物怪）。妖怪在古代的民間並沒有統一的稱謂，就好像也許我們會
把妖怪叫做「毛毛」或者是「嘎嘎」一樣，看當時誰取的名字，妖怪
就叫做那個名字。
另外在學術界，所謂民俗學上的妖怪，通常來說和妖怪傳說出現的
地名有著微妙的互動，比如說如果地名有了改變，妖怪傳說的內容也
往往跟著改變，這其中隱含了傳承的意味，讓人感覺到相當不可思議
。文獻學上，為了將妖怪人格化，給予「妖怪」這個固定的稱謂，而
今出現了都市民俗學，像是討論到「學校怪談」如電影《鬼娃花子》
、漫畫《裂嘴女傳說》）則稱作現代妖怪。
總而言之，「妖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形成固定用語的共識，因此
不管是既存的妖怪傳說，或是不可思議的現象或怪物，一般都叫做妖
怪。此外，一些流傳下來的妖怪繪卷或者是妖怪話本，也可以提供研
究上的參考。
◇傳承妖怪與創作妖怪
在妖怪民俗學當中，「傳承妖怪」是包含了具體的地名、人名以及
確切的時間，並且至少傳流了兩個世代以上的，就研究上的方便加以
定義之，但或許以後這樣的定義也會被推翻，進行更精確的定義，不
過本書的內容裡，暫時以「傳承妖怪」來區分傳統妖怪和杜撰妖怪的
不同。
經由文學的技巧，以故事或是小說的形式書寫，公開發表的作品中
杜撰出來提供文本閱讀趣味的妖怪，稱之為「創作妖怪」（像是鼠男
、貓娘、貓眼小僧、龍貓等）這些妖怪是受到著作權所保護。暫且不
在民俗學的研究範疇裡，倒是西方的比較文學當中，經常把西方小說
及電影創作的妖怪（像是吸血鬼、狼人、科學怪人）拿來進行文本論
述或者是文化論述的研究與探討。
此外，其它的妖怪研究家，也會因為興趣創造出新的妖怪，或是隨
著電玩大行其道，各式各樣的遊戲內容包括角色扮演或即時對戰遊戲
中都出現了許多新的妖怪，例如模擬古代傳說的妖物，或是像惡靈古
堡系列出現的生化怪物。有些是基於創作的理由，出現在妖怪談之中
的妖怪；有些是研究者或作家自行為未定名的妖怪命名；還有些是因
為研究者的筆誤或是判斷錯誤，無意識創造出來的妖怪；而有些是畫
家創作出來，為了諷刺當代人物產生的妖怪，以上這些皆屬於「創作
妖怪」的範疇。
還有一種妖怪，很難定義為「傳承妖怪」，那就是現代的妖怪。例
如學校怪談系列的鬼娃花子、裂口女、人面犬等，是透過口語傳播出
現的妖怪，這些妖有時候會拿來和「傳承妖怪」作比較。往往是在傳
播學理論當中用來當作研究傳播現象與傳播途徑的例子。但是目前對
於這些傳說的現代妖怪，迄今仍未有定論，說不定將來這些現代妖怪
也會成為「傳承妖怪」系譜中的一支，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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