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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同步影評】
電影與偶戲的矛盾傳奇──《聖石傳說》
－－－－－－－－－－－－－－－－－－－－－－－－－－－－文‧到尾
我們應該把這部片當作動畫電影還是真人電影？
一般電影裏的戲偶，也就是俗稱的動畫電影人物，似乎都非常守本分地做
一個戲偶、一個假人，但是《聖石傳說》裏的素還真他們好像不是很安分
。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都在努力地想學《木偶奇遇記》的皮諾奇一樣，變成
真人。為什麼說戲偶是假人？我們看看，不管是卡通還是戲偶，他們都是
沒有什麼演技可言的，他們的戲劇張力大部分是來自對白、來自劇情的鋪
陳，或者肢體動作。這樣看來，有點像是舞台劇，有點假假的。不，根本
是假的，因為他們是假人。
＊距離的美感與趣味
但是現在要把最舞台劇的舞台劇──也就是布袋戲──搬上電影銀幕了，
這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會使我們看到他們面無表情的木頭臉，面無表情但是──劍如冰對笑傲
紅塵靠了過去，柔聲說：「我愛你。」這不會很好笑嗎？布袋戲的魅力在
哪裏？就在於他們像人，但是又不是人，至少我們知道他們不是人，這樣
，就造成了一種美感的距離。
布袋戲就是要模仿人的，因為有模仿，所以才好玩，這也是為什麼模仿秀
一時可以大行其道那麼久的原因，可是模仿的有趣在於，我們必須把他們
當作假人，當作布袋戲偶，不然，就會有點不倫不類。
那麼，黃文擇先生把素還真來一個眼神大特寫的時候，顯然是把素先生當
作是一個真男子，但我們卻看到一個目光呆滯的、還會反光的假臉，我們
無論如何自我催眠：素還真是真的，素還真是真的……都不能改變我們從
銀幕裏跳出來的事實。
＊布袋戲的本質是什麼？
這有點像用電影來演國劇，你要怎麼演？特寫武生的手臂肌肉？花旦的吊
嗓用杜比音效？到這邊，就不能不承認真有所謂的『本質』存在？電影的
本質就是鏡頭，電影是用鏡頭說故事，而布袋戲呢？我個人認為是用布袋
說故事，或者說，是用手。你看看，布袋戲可以少掉唸白，可以少掉金光
，但可以少掉布袋嗎？或者說，手嗎？
《聖石傳說》這個霹靂布袋戲，我覺得霹靂的成分似乎遠大於布袋，布袋
戲的『布袋』兩字是有一點俗，可能會對躍上國際舞台有一點阻礙，矛盾
的是，我們正是靠著這個所謂傳統技藝簡稱俗的東西躍上去的。
舉個例子，你有沒有發覺，布袋戲偶已經有愈變愈大的趨勢？為的當然是
更像真人，現在技師必須用兩隻手操作，以後搞不好半個身子都進去了，
那，請問：這樣還算布袋戲嗎？以這樣的『布袋戲』躍上國際舞台有什麼
意義嗎？
還是有的，有，在於它的創新。不可否認，《聖石傳說》是有他的可看性
，它的可看性是建立在突破布袋戲的窠臼，使我們改變了觀看布袋戲的方
式。
對啊，誰說不能看面無表情的演出？誰說不能看吊鋼絲的素還真？影片中
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有一幕三教傳人誅殺魔魁，竟然在畫面上像香港漫
畫一樣打上武功名稱，好像是什麼冥功云云的，這又更有趣了。
事實上，《聖石傳說》像這樣有趣的地方、或者說創新的地方很多，譬如
，說國語，其實這不新鮮，很多年前台視的《齊天大聖孫悟空》，《烏龍
院》等，都是說國語的，但是這次更鮮的是它的說國語看來像是刻意弄的
賣點，學好萊塢找大牌來配音。不同的是，好萊塢找的都是演技派的演員
，《聖石傳說》找的比較是以名氣取勝，譬如李宗盛演青陽子，我沒看過
這種國語版，不過聽起來會比專業的布袋戲口技師更有布袋感嗎？也許沒
有，可是相信這已經不是霹靂布袋戲的重點了。相形之下，在電影裏聽八
音才子拉著嗓子學女聲的聲音，真是不對勁。
＊只有九十六分鐘的霹靂......
好了，關於霹靂布袋戲的創新及創得怪怪的部分，就討論到這邊為止。
如果沒看過霹靂系列的人來看這部片，會覺得有點突兀，好像什麼沒交代
、什麼漏看了的感覺。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原長三小時，被剪成九十六分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包括素還真和笑傲紅塵的恩怨，他們幹嘛呢？何必
呢？還有一堆問題，告訴我魔魁跟三教傳人之戰跟整部片有什麼關係？什
麼時候冒出什麼磁鐳導引？又天問石怎麼來的？笑傲紅塵和劍如冰劍上卿
的關係也不清楚，劍衛、青陽子根本就是一個花瓶，雖然他們本來就是一
個傀儡，但我們絕不能因此而原諒他........
這些，就算再加一倍的片長，也未必講得完，開玩笑，原來是五百集的霹
靂系列耶！在原來的錄影帶系列裏，非善類和鬼王棺、蔭屍人一樣，屬於
可有可無的廣告時間人物，看到他們就可以小睡片刻的，不過在這裏卻變
成了很特別的反派，到片尾還為他們講話：江湖中有誰是真正的善類呢？
馬上把這群外星人的壞人宿命反轉回來。
總之，整部片真正要達到好萊塢的水準，還有點距離，至少在敘事方式上
，沒有那樣古典技法的流暢。少了那個，就只剩動作場面的鋪陳，加上電
腦動畫、凌厲剪接的輔助，的確讓人目不暇給，的確值得稱道，但是整個
場景，還是給人模型、或者大小比例不對、打光奇怪的缺點。像是笑傲紅
塵的竹屋，周圍的竹子一看就知道是真的竹子，因為好粗！在外景部分，
如海邊、河邊、大太陽的打光下，自然的景觀和非自然的布偶，那種突兀
感更是明顯。
結論就是，《聖石傳說》應該賣座不錯，這絕對是好事，我們的確該讓國
片有更多不同的類型，無論是商業片還是影展片，而聖片本身，從野台戲
跳上電視、跳進國家戲劇院、再跳到大銀幕，他們的努力是值得讚許的，
可是，也不能高興過頭，很多地方仍然相當粗糙，在改良以及保存布袋戲
原味的同時，如何取得一個平衡，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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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變了...說是成長也不盡然吧
但是可以更自然的奸詐,單就這一點而言
我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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