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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在HoopChina·尼克斯專區 麥克·德安東尼:紐約的救星 二月初,湖人造訪麥迪遜廣場花園,面對座無虛席的紐約球迷,科比·布萊恩特用一系列 的轉身和後仰投籃在麥克·德安東尼和他的尼克斯面前毫不留情的狂攬61分,讓主場球迷 也不禁要為身為客隊的湖人喝彩。就在第二天早上,德安東尼給我講了以下這個故事,據 他說,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在球場燈光轉暗,準備進行賽前球員介紹之前的幾分鐘,德安東尼走進球場,在接近場地 中央的地方與布萊恩特擦身而過,「嘿,科比,最近怎樣?」他說道。 德安東尼的語氣就好像你的母親在門口招呼親朋好友到家裡來坐一會兒一樣,西弗吉尼亞 人就是這樣來和朋友打招呼的。 在意大利長大的科比把德安東尼當成他兒時的偶像之一,而那時的德安東尼正是意大利職 業聯賽中的當紅球星。科比剛剛成為湖人一份子的時候穿的就是德安東尼的8號球衣。在 美國國家隊共事的三年時間裡,他倆成了生死相交的兄弟,並一起贏得了金牌。 「他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德安東尼說,雙眉揚起。 沒有「你最近怎麼樣,麥克?」這樣的回應,也沒有點頭示意,更沒有雙眉揚起,這些都 沒有。只有嘟起的嘴、如拳擊手般晃動的肩膀,和鋼鐵一般的遠遠的凝視。 德安東尼笑了,晃了晃頭,就好像是說,這就是我想說的,那就是科比·科比布萊恩特, 他太他媽的出色了。 「在我們被蹂躪的時候我們已經領教到了。」 Mike D'Antoni AP Photo/Mary Altaffer 麥克·德安東尼已經將不服輸的態度帶到了紐約,但是並非每個夜晚,都能讓尼克斯的年 輕人們美夢成真。 誠實至上,不分貴賤 我立馬認識到德安東尼就是那種我想要一起把酒言歡的人,在我看來他或許是現下僅有的 誠實的教頭了,或許他就是那個讓尼克斯重回正軌的完美人選。 辛納屈的《山丘之王》(注①)讓我們發現一個人類也可以席捲整個紐約。或許用另一部 有些年頭的卡通片來表達會更為靠譜:一名旅者走向一個街角的紐約警察,他說:「對不 起,先生,你能告訴我自由女神像怎麼走麼?又或者我能OOXX麼?」 也就是說,如果你想要在大蘋果(注②)待下去,直到功成名就的那天到來的話,你最好 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這個城市需要一點粗俗和些微恰到好處的羞赧。紐約的本地人就喜 歡那些普通人,有點點聰明,又或是——如他們通常所認為的——有些草根。 德安東尼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咄咄逼人、不頤指氣使、也沒有尼克·薩班(注③)式的 驕傲自滿。他願意自嘲。他讓你清楚的看到車輪的轉動,從不假裝自己已經算無遺策。當 他遇到困難時,他這麼做。當萬事順利,他依然如此。 我們紐約人把我們的教練當做天才,他可以當得起這個稱號——他寫了兩本書。會說兩種 語言,他用艾靈頓公爵(注④)在樂隊中大膽嘗試各種可能的思想來看待籃球這種由5個 人共同完成的比賽中的各種組合——但是他時常又能去冗存精,把你們看作是熱愛比賽的 球迷,並把他自己也當作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份子。 Mike D'Antoni, Steve Nash Barry Gossage/NBAE/Getty Images 由史蒂夫·納什掌控的比賽,讓菲尼克斯「7秒或是更少」的時代給沙漠球迷帶來了多少 歡笑 時刻銘記魔幻時刻 德安東尼還記得在2004-05賽季太陽以31勝4負開局之後他召集了一次球隊會議。 他不常開會,他自己的解釋是:他總是把自己藏在麥迪遜廣場花園五樓辦公室的門後面, 在一塊掛在牆上的白板上制訂一套高位掩護擋拆的戰術。他穿著乾淨簡約的工作衫,領口 處的鈕子則是敞開的,領帶鬆散的帶在脖子上。只有等到比賽當晚接受當地媒體採訪之前 的幾分鐘,他才會把領帶打好。 「我只是想告訴他們,『這很特別,』」他在05年的那次會議上說。「不論以後又發生了 什麼,我認為我們時下的紀錄已經擺在這兒了,我們已經是其中的一部分了。」 當管理層和球迷對數個賽季在常規賽取得了60+勝利,卻仍然沒能在季後賽拿回一座冠軍 獎盃的事實感到沮喪之後,菲尼克斯的工作不再一如既往。制服組開始調整陣容。新的總 經理史蒂夫·科爾上任後公開宣稱球隊需要更多防守。分歧漸漸產生。 「我們失去了我們的精華,」德安東尼說,一想到最後的結局他還是忍不住有所微詞。「 我們本該對行進中的一切感到滿意才對。我們本該對球場上一起經歷的種種感到驕傲才對 。」 他用籃筆在中圈的右側三分線外一點點的地方畫了一個X,用來代表尼克斯的組織後衛克 里斯·杜洪,另一個位于禁區頂上的X則用來表示前鋒/中鋒大衛·李,第三個X則用來表 示前鋒威爾森·錢德勒,位置在右側底角。 他用曲線和箭頭來模擬X的運動。虛構的李將把自己置於防守球員的下側。杜洪運球將自 己的防守球員帶到李外側肩膀一邊,李擋住這名防守球員,然後轉身空切到籃下。杜洪則 在一瞬間處於兩名防守球員的防守範圍之外,他可以有多種選擇:迅速分球給李,停下來 反切出去、突入籃下,或是回傳給錢德勒,這時的錢德勒應該正趁著杜洪和李深入籃下的 時機從底線向罰球線做橫向移動, 這就是「籃球101」(注⑤),教科書中最古老的戰術。一旦其得到正確的執行將不可阻 擋。但是這需要每個環節及時、堅決,而這並不容易,或許其中還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東西 。 「你無論是過於放鬆或是過於緊張都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德安東尼說到,他拿筆蓋把 筆給重新蓋好。「但是只要你正確的做到位了,一切就自然而然了。」 Mike D'Antoni, Nate Robinson, Chris Duhon Icon SMI photos (3) 與內特·羅賓遜和克里斯·杜洪這樣的年輕後衛們一起共事的德安東尼希望讓尼克斯的進 攻走入正軌 讓小夥子們知道你就在那兒支持著他們 曼哈頓以北大約半小時車程的泰瑞城,尼克斯訓練基地的練習場上,紐約尼克斯的球員們 沿著遠端的邊線站成一排。這地方就算是當地的計程車司機也不見得熟稔,從外表看來, 球館就好像是一個輕工業工廠:藍色金屬薄板、無窗、長滿草的小路通向緊鎖的門,人跡 罕至。內部,燈火輝煌,回聲四起,人聲被籃球的擊地聲所淹沒。 球員們在做著伸展運動。李的右腳踩在一個小球上,盡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平衡。德安東尼 走到他身邊低聲的跟他說了些什麼,雖然我坐在場地的另一端,無法聽清。我卻看到了李 在笑聲中失去了平衡。 數分鐘之後,球隊被分成了兩組——大個子一邊,小個子則在另一邊——每個人都要在跑 動中接住來自助理教練的傳球,然後在底角快速出手投籃。 德安東尼把後衛內特·羅賓遜叫到場地中央來講解一個防守的技術動作。他希望羅賓遜快 速插入到他所防守的球員和持球者之間,然後再轉身回防自己的人,這樣就能在不使用雙 人包夾的情況下達到防守效果,即讓持球隊員在突入禁區之前不得不進行兩次思考,從而 影響到對方進攻的流暢性。 羅賓遜是球隊中運動能力最強的進攻球員,然而他的創造力有時卻會讓他脫出正軌。對陣 湖人的比賽中,當有一次他浪費掉了被科比打快攻後的反擊機會之後。他和德安東尼起了 爭執,兩人嘰嘰喳喳的對著對方大吼。而現在,德安東尼低下身子,半蹲著,雙手張開, 左右左右努力的做著滑步。羅賓遜在旁邊看著,然後也低下身子,伸展雙臂,照著教練的 樣子做起了相同的動作。 不久之後,因為和醫生有約而遲到的前鋒艾爾·哈林頓來到了場館中。他迅速的走進球場 ,抬眼張望,尋找著德安東尼的身影,以求對自己的遲到做出解釋。德安東尼從球場的另 一端走向他。站到他身邊低頭傾聽。「一切正常?」他問。哈林頓點頭,手搭在教練的右 肩之上。 就是這樣,由德安東尼照看一切。輕拍肩膀。快速問答。鼎力支持。 報到。習以為常。讓他們知道你在。讓他們說出所需。 「我在意大利的教練曾跟我說:『30秒,每個球員,每一天。』他隨後跟我說,『你渴望 交流。』」 Mike D'Antoni on sidelines Anthony J. Causi/Icon SMI 助教Dan·德安東尼(左)、Herb Williams和 Phil Weber(右)在主教練大吼大叫時仍 然很平靜 說出去,開誠布公,順其自然 德安東尼在泰瑞城的辦公室中,每天早上的8:30電視會議都會準時開始。德安東尼背靠 在他的辦公椅上,腳放在辦公桌上,他的面前散放著一頁頁的數據統計表、+/-值表,以 及一份攤開的《今日美國》。其餘的教練們則拎著板凳圍坐在會議桌旁,其中的一些人還 在吃著從樓下自助商店中購買的薯片。 如果說白板上的X和箭頭是比賽思想的理想呈現,那麼電視會議就可以說是球隊實際執行 力到底如何的殘酷的現實的反映。 Mike D'Antoni outside MSG AP Photo/Richard Drew 教練身上還得背負整個城市的厚望 在這個三月的早晨,教練組正在觀看頭天晚上26分輸給新澤西的比賽錄像。除了在場邊即 時的觀看了一遍以外,德安東尼還會在家和他的老婆Laurel一道在就寢前再看一遍。在早 上的會議之前,所有的教練都應該各自重看了一遍錄像了。 就好像文學獎學金總是搜尋自詩歌的字裡行間,教練們總能從錄像中看到那些我從未想過 會看到的東西。我只關注球的軌跡和最終的結局:投中、投失、失誤、傳球。這些他們都 會看,拿著一包薯條,記錄下球員的身體語言、辨認出那些本該進行的掩護,挑出那些在 節奏和位置上的細微變化,正是這些細微的變化將決定你最後的投籃是空位還是迫不得已 的倉促出手。 他們今天早上所看到的錄像讓他們發狂。隨著DVD播放器開始播放,他們也就放鬆了下來 。這名球員的動作太慢,根本反應不過來;那個球員待在禁區裡把禁區都塞滿了;為什麼 這人不攻擊籃筐?那個混蛋怎麼不知道在快攻中把球往回傳?我們打的不夠努力;我們沒 有輪轉——輪轉在哪?我們的球員之間沒有交流;我們還沒恢復;你就不能立馬突進來? 你就不能把他擋在外面?誰人向我解釋,現下我們想的是什麼? 沒有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給他翻個底朝天,在光天化日之下,球隊的瑕疵和不足無所遁形 。德安東尼用手摸著自己的臉和眼,就好像他無法在看下去了一般。他的弟弟,同時也是 尼克斯的助教之一的Dan沮喪的拍打著他面前的會議桌。另一個助教Herb Williams搖著頭 ,就好像隊員們在這場美妙的比賽中所做的是那麼的丟臉。 我不知道如何表達。他們真的這麼多缺點?他們真的這麼糟糕?德安東尼到底是冷靜的交 流者還是失去信仰的人? 然後,就好像他們揮去了糟糕的情緒,又好像坦誠和爭執都是每個人的自然表現,他們的 理性終究還是能讓他們重回正題,辦公室內的氣氛開始轉變。 他們開始討論就算在這樣一個糟糕的晚上,還有哪些是得到正確的執行了的。我們好的地 方有:這個球我們打的很強硬,迫使他們投歪了;他們注意到這球努力了;他跑到場外去 救球了。他們在尋找值得一講的時刻:我想如果他意識到了,他會那麼做的,今天我們就 可以練練。他們大聲的說出他們的想法和期望:我們要把這個片段放給他們看然後在討論 一下?我們是不是在這方面對他要求過多?他們也展開自我批評:我需要帶來更多的能量 ——這還得靠我。 最後,會議的內容轉向了當天訓練的計劃、轉向了他們放給球隊看的那些球員們做到和沒 有做到的錄像剪輯、轉向了他們想要和球員們交流的四到五個核心問題。 在經歷了過山車式的錄像觀看時間後,我已經精疲力竭,然而到了晨會開始的時候,德安 東尼看起來就像重新煥發了活力,就好像那些練瑜伽的人的深呼吸一樣,他讓自己瞬間就 變得精力充沛。 教練們總是在說,把失敗丟到腦後,只記住最近的事情,然而我總是認為控制壓力的秘訣 就在於先讓他們受到痛徹心扉的打擊,然後在通過某種程度而言的地獄式訓練讓球員們一 股氣發洩出來。鮑勃·奈特(注⑥)所謂的他的球員會將失敗拋諸腦後大概或許就是這麼 個意思吧。感覺不一樣,對我來說,這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我真的信仰的一種宗教儀式。 「我們需要那樣的空間,」德安東尼在走向訓練場時說。「我們需要順其自然,然後再說 :『好了,讓我們出發吧!』」 Mike D'Antoni on sidelines Chris McGrath/Getty Images 儘管多數時間在場邊都是波瀾不驚的,德安東尼還是會偶爾尋求更上位者的幫助 保持冷靜,特別是在你周圍的人都迷失了的時候 我坐在場邊,看著德安東尼在比賽中站在尼克斯替補席前的邊線上,雙手交叉放於胸前, 他的肩膀向前微彎,他的眼睛快速的隨球而動,但是他的臉上始終保持平靜。 比賽在他的面前飛速進行著,而他卻幾乎一動不動。羅賓遜投入了一些讓人瘋狂的球,四 周的人群山呼海嘯,德安東尼卻依然冷冷的。哈林頓漏掉了背後,讓人從後門切入,安東 尼還是不為所動。 就如同那狂風暴雨中的避雷針,風暴都被他靜靜的吸收。他的安靜就是他的存在。場上狂 亂的能量,年輕的小夥子,廣場花園外飢渴的大城市的喧鬧都由他來掌控,他就是中心。 而當他擺出這個姿勢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你會感到狂野不再。 有些教練就這麼坐在後面,傲然的,就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與他們毫無關係。德安東尼卻 站在風浪之巔。 有些教練喜歡在每次都有不同的表現,踱步、揮手、懇求、狡猾。他也不以為意。 Mike D'Antoni on sidelines Elsa/Getty Images 有時這樣的撲克臉不經意的洩露了德安東尼隱藏於內的純真感情 對你無法控制的事情抱持謙遜的態度······換句話說,對一切事情都要保持謙遜 午餐時間教練們談論的話題是機會在成功中所扮演的角色。助教Phil Weber剛剛的結論是 「局外人,」這本馬爾科姆·格萊德威爾的書(注⑦)向人們闡述了不懈的努力和好運氣 的結合才是成功的核心。隨後,話題轉到了太陽近年來在季後賽中的最近幾次失利。 2005年的時候,喬·約翰遜眼骨破裂,他們在西部決賽中輸給了馬刺。2006年,拉加·貝 爾腿部受傷,他們在西部決賽中輸給了小牛。2007年,史蒂夫·納什在一場比賽的關鍵時 刻鼻子被切到流血,另一場比賽中阿馬爾·斯塔德邁爾和伯瑞斯·迪奧則被驅逐出場,太 陽在分區半決賽對陣馬刺的系列賽中處於下風。而在2008年——德安東尼在菲尼克斯的最 後一個賽季——第一場比賽就被馬刺填坑成功,又依靠蒂姆·鄧肯的3分球(可以說是上 帝附身)在加時賽緊緊咬住,最終馬刺從第一輪出現。 教練們回憶起這些時刻時就好像虔誠的教徒在一字不漏的引述教義,就好像資深的高爾夫 球手對球杆和距離一般熟稔。那些時刻不是他們記憶中的,那些時刻是他們理解的、是他 們背負的是深入他們骨髓的。其中的某些片段,比如喬·約翰遜高效的外線防守,他們會 一再的提及。而還有一些,比如斯塔德邁爾和迪奧的被罰出場,則被列入了封口名單。 然而,這並非一個回憶和抱怨的集合。這是椅中的哲人在思考比賽的真諦以及對自以為掌 控一切的不屑一顧。他們回顧歷史細節的方式就好像伊希梅爾在回憶白鯨(注⑧)(唯一 的區別是教練們笑得更好而已),用來證明他們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中顯得多麼的無力 。 「如果喬沒有受傷,有他來盯防帕克的話,如果鄧肯投失了那個3分的話,如果那件事( 斯塔德邁爾和迪奧)向另一個方向發展,我會是個更精明的教頭,」德安東尼說。「而且 ,如果蒂姆·托馬斯在06年首輪對陣湖人的比賽中那個還剩幾秒鐘的投籃沒有命中的話— —那個投籃不是我讓他投的——我就是個大笨蛋。」 「教練是沒辦法贏得比賽的,」他的弟弟,同時也是太陽助教之一的Dan說。「他只會讓 事情更糟。」 「這就是生活的節奏,」麥克說。「當你恰好遇上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 「多虧那樣,你的自負尚控制在正常範圍之內,」Dan說。 「就是那(不可控制的事情),還有我這個討人厭的弟弟總是趕都趕不走。」麥克立刻展 開了回擊,他們都笑了起來。 Mike D'Antoni and Suns vs. Spurs (clockwise from left): Barry Gossage/NBAE/Getty Images, AP Photo/Eric Gay, D. Clarke Evans/NBAE/Getty Images, D. Clarke Evans/NBAE/Getty Images 德安東尼在菲尼克斯獲得了一些獎盃,但是最後的那個卻總是對他避而不見,所以不要再 問他發生在聖安東尼奧的那次離開替補席事件了 勝利並非唯一。真的 德安東尼坐下來準備接受一個現場直播的電視採訪,他別好了微麥,笑著問到:「你們想 要知道我7年級的事情,對麼?」 當他還在西弗吉尼亞的毛勒斯成長,就讀7年級的時候,他記得那時雨整天下個不停,最 後Guyandotte河的河水漫過了堤防,淹沒了整個小鎮。 對整個社區而言,那是一個困難時期,但是對於孩子們來說,這無疑是個上天的恩賜。毛 勒斯中學因此休課了一個月。 「或許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四個禮拜,」德安東尼說。「每天都有球打,一打就一整天。」 第二好的時期,無論如何都是球員時期,來到了米蘭,在那裡他從1978年到1990年都在為 米蘭奧林匹亞隊效力。在比賽結束之後,比賽雙方的球員會一起出去吃飯,一直都是如此 。 在米蘭的時候,聚餐的地點是Il Torchietto,位於老城區,那兒有他們的預留地。比賽 是激烈的。你要麼這樣——要麼那樣——利用規則來獲得勝利。但是比賽本身並非最重要 的部分。比賽只是一部分。在球場上的時候你對對方球隊的球員無比憎恨,然後,當你們 舉起酒杯,分享故事的時候,你就會像兄弟般的愛他。你是球隊的一部分,是的。但是你 同時也是兄弟之一,你也是大家庭的一份子。 「我記得有天晚上,我們一分惜敗給一個俱樂部,那就好像是我們已經連續8場以一分之 差輸掉比賽一樣,反正就是類似的糟糕的事情,」德安東尼說。「我們走下球場時難受的 不得了。都難以呼吸了。但是仍然的,我們在那天晚上的晚些時候我們還是都到了 Torchietto,付賬的是他們,這同樣很不錯······他們我們都是組成其中的一部分 。」 Mike D'Antoni in the huddle Jesse D. Garrabrant/NBAE/Getty Images 儘管除他之外的紐約人都在盯著2010年,德安東尼還是想要照自己的意願來塑造這批球員 一切為了明天,但拯救從今天開始 騎士來訪的那天晚上,與麥迪遜廣場花園一街之隔的一家鞋店遮蓬之上的廣告牌上,80英 呎的距離,勒布朗·詹姆斯逼近第七大道。球隊未來的預演。城市渴望的絕對具象表達。 在為了清理球隊工資空間而交易掉先發的賈瑪爾·克勞福德和扎克·蘭多夫後,尼克斯清 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意願,將逐鹿2010年夏天了不起的自由球員市場。在2010年夏天,包括 詹姆斯、德懷恩·韋德、克里斯·波什、德克·諾維斯基和斯塔德邁爾在內的一干球星都 將試水自由球員市場。 來觀看騎士比賽的孩子們身穿背後印有「James」字樣的尼克斯球衣,體育廣播中的話題 ,已經不是怎樣釣到一條大魚,而是怎樣能在2010年一次弄來兩名球星。 在現在的紐約,一切都是將來時。十年輸球歷史和伊賽斯·托馬斯瘋狂的終結,以及被稱 之夢想開始的時刻,就是這一年半載了。 Mike D'Antoni playing in Italy Andrew D. Bernstein/NBAE/Getty Images 在意大利的12年球員生涯,讓德安東尼發現了比賽中最單純的樂趣 德安東尼接下這份工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不得不面向未來,他也知道工資和合同——從 克勞福德和蘭多夫被交易,到斯蒂芬·馬布里被要求打替補(因為球隊認為他們的年輕後 衛杜洪和羅賓遜能夠勝任)——會對球隊的運作產生巨大而實際的影響。他知道他的任務 是打好基礎,改變氛圍,讓球隊在2010年到來的時候能有拿得出手的價碼來吸引市場上的 頂級球星。 但是,他工作的方式就好像球隊沒有退路,只拼現在一般。他遠離報紙和廣播,也很少外 出。大部分時間都和Laurel以及14歲的兒子Michael一起度過。「我活在自己的繭裡,」 他說。 在球隊以5分輸給克利夫蘭之前的那個早晨,訓練開始之初,德安東尼將他的球員們召集 到球場中央進行訓話: 「我們不能放棄,我們必須保持能量充足。球迷們今晚將會熱情高漲,他們會站起來說, 『2010,勒布朗!』,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只要我們不放棄,我們就會打的好。我不知道 我是否能讓你們打心底裡真實、真正的相信我們能打好,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在球隊在下賽季做出改變之前,是現在這個機會讓德安東尼能夠來執教比賽、和球員在賽 場上共事、讓他們為接下來的一切做好準備。在菲尼克斯的時候,球隊有納什這樣的舵手 ,有斯塔德邁爾和肖恩·馬里昂這樣兩翼的終結者,大部分時間教練的工作就是小修小補 ,保持球隊的正常運作。在菲尼克斯,球員們會在每次上場時都認為自己能贏下比賽。這 裡則不同。這裡,一切都要教了又教;在這裡需要通過某種方法讓從未贏過的小夥子們意 識到勝利是可能的,讓他們相信並帶著信心去戰鬥。這是一個難熬的過程,失敗將會比勝 利來的多得多,只有承擔下來,明天再來一遍。 「我不知道2010年會發生些什麼,我不能規劃它,」德安東尼說。「我只知道我現在和這 些小夥子們生活在一起。我的中心就是他們。我希望球隊在2010年脫胎換骨,而現在我們 擁有的這批球員中會有那麼一兩個變成我們所確實想要得到的那種球員。」 下面全部是關於這次紐約之旅的。好吧,我是說幾乎全部。 就在全明星週末開始之前,我們在洛杉磯西邊的一家名叫Piccolo Paradiso的意大利餐廳 共進午餐,而這個能說一口流利意大利語的人卻記不住他想要點的菜名。 「莫扎雷拉、羅勒······」 「卡普列賽?」女服務員問。 「就是它。」 西部客場之旅,賽季中的第二個六連敗讓他們交了學費。 而德安東尼才剛開始——還帶著他在菲尼克斯時每季54+勝場的光環,尚未完全感受到在 紐約這個地方所需承受的全部期望的重壓——現在的一切,和在未來不遠處等著他的壓力 相比還算不上什麼。 我們現在談論的可是紐約,在這個地方,體育運動的教練員都是挑了又挑。在這個地方, 人們都在等著救世主的出現。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了Joe Torre,大都會隊(注⑨)這兩年 裡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在紐約這個地方,英雄被升上80英呎高的街道上空,冠軍被懸掛 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的頂上。 德安東尼準備好這些了麼?他會是又一個山丘之王麼? 他會告訴你們,他也不確定。 他會告訴你們,自從小時候他的母親將家庭強手棋的得分貼在冰箱門上之後,他就開始面 對壓力。他會告訴你們,他對通過正常渠道登上頭條的渴望並未因來到這裡而改變,就像 在菲尼克斯和小城鎮衣阿華時一樣。但是,他也會告訴你他不確定。 他會告訴你們當他決定關鍵時刻由誰上場而由誰坐板凳的時候,他的決定可能是錯誤的。 他會告訴你們就算現在離賽季結束僅剩兩週,他仍然會尋求找到合適的關鍵時刻的上場陣 容。 他會告訴你們,他已經學會了感激在菲尼克斯的好,在菲尼克斯的壞和在菲尼克斯那該死 的糟糕結局。他還會告訴你們,對倫巴蒂(注⑩)和他的「勝利不是一切,但勝利卻是唯 一」過分著迷會讓我們無法感受到比賽的樂趣,無法感受到偉大時刻帶給我們的衝擊。 他會告訴你們,你打比賽時的能量和精神狀態才是比賽勝負的關鍵,他還會告訴你們,比 賽的勝負不取決於詹姆斯或是其他的什麼人。 然後他就會往他的卡普列賽上再澆上一些橄欖油,然後就這麼直白的對你說: 「吹牛,我也可以,我的紐約之旅,保持球隊的穩定等等。但是,等我們達不到的時候呢 ,我就只能蜷縮在我的辦公椅之內了。問我,上次我們輸給聖安東尼奧的時候我是怎麼幹 的······」 Mike D'Antoni at lottery Jennifer Pottheiser/NBAE/Getty Images 這個春天,尼克斯最終可能還是會回到樂透區,但是德安東尼的長期規劃都是圍繞著6月 份的比賽而制訂的 事實勝於雄辯 二月初對陣騎士的比賽開球前兩小時,德安東尼坐在他廣場花園的辦公室裡一邊看著球探 報告一邊吃著爆米花。這時的場景總是這樣:兩盒子爆米花(就是在體育館走道里上上下 下的小販賣的那種)、兩小包費格·紐頓、兩罐無糖可樂,如同等待拔掉的釘子般一順的 擺在他的辦公桌上。 我們在談論菲尼克斯那檔子事是如何走向結局的,那時科爾進入了管理層,然後迫切的要 求球隊加強防守。我們還談到了太陽的防守是如何在實際上一直在限制對手命中率方面處 於西部中上的水平。我們還談到了他和其他助教是如何讓斯塔德邁爾在比賽仍然活生生的 印在腦海中時,在從客場飛回主場的飛機上讓他觀看當場的比賽錄像以試圖讓他思考改進 其防守技術的方法。 我問德安東尼他是否想念菲尼克斯,他說他懷念那兒二月份72°F的溫度——想念他原球 隊中的朋友,尤其是,納什。 我問他,從爭奪分區冠軍,把自己當作季後賽的種子球隊,就像你在菲尼克斯所做的那樣 ,轉變成現在你在這兒所做的,為了球員的成長、為了驕傲、為了未來的一兩年而戰,這 樣的轉變是否艱難。而他說,這就像是和女朋友分手,剛分手的時候,你很傷心,但是你 不得不相信自己會在其他地方找到另一個好女孩。 我問他是否想過改變自己的戰術模式,從菲尼克斯式變成紐約式。他說他不得不一條路走 到底,他知道他這套是有效的。 我問他是否對關於防守的批評感到厭倦,他卻打斷我,提醒我說還有對只打7人輪換的批 評(不是真的),還有對不培養新秀的批評(顯然忽視了斯塔德邁爾、萊昂德羅·巴爾博 薩、杜洪、李和錢德勒) 接著我又問他是否打算建立一個新東西以證明自己在菲尼克斯的成功並非僥倖,用來證明 每個人在他的體系中都能切實有效的發揮自己,讓那些反對者一次性都噤聲,當然也要人 所有人都看到。而他卻說,除非他贏得了一切,否則他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他是不會 和他們打嘴仗的。 我說,好吧,但是你是否已經燃燒起來要讓讓他們通通閉嘴了呢? 他說,那影響不到他。 我說,我瞭解了,但是你也不以此為樂麼? 他從椅子上坐起來了一點,然後用左手將散落在桌面上的爆米花殘渣擦乾淨。 他的右手將碎殼捧起,隨手將它們仍到了旁邊的垃圾籃中,然後他抬起頭來對我狡猾的一 笑,說:「你在問我是不是人嗎?」 Eric Neel is a senior writer for ESPN.com and ESPN The Magazine. Join the conversation about "Gotham's Savior." ①出自「白人爵士舞王」弗蘭克·辛納屈的暢銷金曲《紐約·紐約》 紐約·紐約 法蘭克·辛納屈 開始放出風聲 我今天就要離開 我想成為它的一部份 就是紐約 紐約啊 這雙瀟灑的鞋子 渴望去流浪 完全對它有這樣的決心 就是紐約 紐約啊! 我要在這個不夜城中醒來 然後發現我就是山丘之王 在那隆起的最高點 這個憂傷的小城市正在融化 我要讓它有嶄新的開始 在這老舊的紐約 如果我做的到 我會在任何地方完成 這都要看你了 紐約 紐約啊 紐約 紐約啊 我要在這個不夜城中醒來 然後發現我是最頂尖的,有史以來最棒的 山丘之王 最頂尖的 這個憂傷的小城市正在融化 我要讓它有嶄新的開始 在這老舊的紐約 如果我做的到 我會在任何地方完成 這都要看你了 紐約 紐約啊 ②此處的Big Apple和下文的Gotham都是紐約的別稱。 ③尼克·薩班:現任亞拉巴馬大學橄欖球隊主教練,也執教過NFL,是體育界中最具權威 的教練之一,在取得出眾成就的同時,他的大嘴也讓人又恨又愛。 ④艾靈頓公爵:艾靈頓公爵是爵士樂史上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作曲時用整個樂團的角 度來思考的,他能夠充分地運用各種樂器不同的音色,來組織成一首整體演奏時富有和諧 感,獨奏部分卻又非常傑出的曲子,在排練的過程中,艾靈頓公爵會針對不同樂手演奏時 的特性,給予他們特殊的指示,或為他們譜寫能夠讓他們充分發揮特長的樂段 ⑤籃球101:101在美國的課程代碼中表示學科中最基礎的課程,籃球101即籃球最基礎的 部分。 ⑥鮑勃·奈特:宗師級別的大學名帥,在去年拿到了他第900場勝利,是大學勝場最多的 教練,想要更多瞭解請點[C計劃]Bob Knight: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 ⑦很多人的慣常思維是,那些人的成功都是靠努力奮鬥換來的。Malcolm Gladwell在《局 外人》一書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認為,所有這些『超級明星』的誕生都事出有因,並 不一定是因為他們的天賦,而很可能因為他們擁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優勢,曾經獲得過難得 的機遇,或者得益於其成長的文化環境,使得他們能夠努力學習、辛勤工作,以不同於他 人的方式感知世界、適應世界、改造世界。 ⑧《白鯨》是梅爾維爾最傑出的作品,是美國文學中的一部經典性著作。小說敘述一位名 叫埃哈帕的捕鯨船船長率領全體船員,追捕一條叫做莫比.迪克的白鯨。最後兩敗俱傷, 船沉人亡,只有船員伊希梅爾生還,向我們講述這個悲壯的故事。它所描述的乃是一場人 同自然和命運相抗衡的惡夢。它旨在表明,人雖然可以觀察世界、或竟對世界具有一定的 影響力量,但是,從根本上說不能左右或征服自然。 ⑨Joe Torre:紐約本地人,球員時代就效力於紐約大都會隊,37歲就成為了大都會隊的 主教練。1996年開始出任紐約洋基隊的主教練,並率隊於96,98,99,2000年奪得MLB冠 軍。2007年底,因2000年後一直未能再度奪冠,Joe Torre被老闆以降薪逼走,結束了他 在紐約洋基10年的統治。 大都會隊:該隊2007-2008年曆經變革,卻兩度無緣季後賽,於是文中有此一說。 ⑩文斯·倫巴蒂:文思·倫巴蒂是NFL的一個永恆的傳奇,被ESPN奉為「世紀最佳教練」 。他作為球隊主教練帶領的季後賽比賽曾創造出9勝1負的佳績,倫巴蒂痛恨失敗,他對于 衡量成功與失敗曾經發表過無數發人深省的言論。Winning isn't everything, it's the only thing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還有If it doesn't matter who wins or loses, then why do they keep score?(如果勝負不重要的話,那麼記分有什麼意義?)等)。 憑藉著對於勝利的渴望,他帶領球隊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達到一個個新的完美的高度。 在他英年早逝後,NFL以他的名字命名聯盟的最高榮譽——超級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