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開心果核桃 生財藍寶石
記者楊青／採訪、攝影
December 20, 2012 09:05 AM
加州堅果，是全球響噹噹的美國「藍寶石農產品」。全球80-85%的杏仁（almond）、全美
99%的核桃（walnut ）和98.5%的開心果（pistachio），均是加州土地出產。
中加州地區得天獨厚的地中海型氣候，加上各路精英資金及科技投入，使加州堅果種植如
魚得水。在健康飲食風尚下，近年中國和歐洲市場供不應求，加州堅果發展更如快馬加鞭
。
2011/2012年度，全美各類堅果總產250億磅，其中加州僅杏仁、核桃和開心果三種，種植
面積已超過110萬畝，產量高占全美總產93%。
華裔當周末農人 玩票變賺大錢
來自台灣的朱海若，70年代中期留學來美國，畢業後在加州交通處擔任道路設計工程師，
轉眼已是44年的「老美國」。90 年代初，朱先生和太太商量，花了8萬元，在佛瑞斯諾離
自家開車不到十分鐘車程的地方買了十畝地，當起開心果園的小農場主，「我管自己叫『
周末農人』，算是玩票，因為只有20畝以上才算真正的專業」。
「最初的計畫是占地為王，因為當時交通處內部消息說，貫穿加州南北的子彈快車很快開
通，一旦工程過來徵地，可以小掙一筆」，半輩子的公路設計工程師性格爽朗，「沒想轉
眼十年過去，工程沒有過來，農場前場主種下的1800株開心果樹，卻年年開花結果，錢就
這麼一年一年「白白送上門來」。
前人1975年種下的開心果，到朱家手中已是20年的果樹，風華正茂。朱先生說，買下果園
第三年，他家就還清6 萬元貸款，還有節餘。這些年加州開心果供不應求，價格也跟著三
級跳，收購價從當年的每磅1.2元上升到今年2.25元，除去天災損失、雇人管理和水電、
肥料、殺蟲的成本，十畝地平均年可入賬1萬5000元，「足夠每年和太太出趟遠門」。
像朱家這樣的「周末農人」，加州農產區一抓就有一大把。從早年帕拉蒙Sted Resmt家族
在佛瑞斯諾大手筆投資了5000多畝葡萄園，當成周末度假去處，近年不少手邊有點餘錢的
人家，更紛紛投資開心果園、杏仁農場或英國核桃種植場，當地居民更是近水樓台，不少
農場從小到大，加州的堅果短短二、三十年中成倍數成長。
白人夫婦Paul和Judy Sobaje在佛雷斯諾市擁有一家地產公司，平常幫人買賣房子，管理
物業，七年前買下38畝的杏仁種植園，從此不再閒著。
加州農業廳統計，2011年，加州主要堅果種植面積超過110萬畝，僅杏子果樹種植園就已
有6000戶，成為全球最大的杏仁生產基地；而開心果比例最小，確實是發展勢頭最猛的堅
果。
每年數十產值 靠租蜜蜂授粉
出產加州96%農產品的聖荷昆（San Joaquin）谷地，也是全美和加州最大的堅果產區，出
產加州86%的杏仁、45%的核桃和95%以上的開心果。其中寇恩、佛瑞斯諾和Stanislaus三
縣年產值達數十億元。
終年陽光，加上典型的地中海型氣候，各種堅果生長如魚得水。不過選擇生產哪種堅果，
卻是蘿蔔青菜，各有所好，甘苦只有農人自知。
「三元一株杏仁小苗，三年以後可以收成，頭一年每畝可收400磅左右，現在每畝產量已
有1100至1200磅」，七年前買下杏仁農場的佛瑞斯諾地產經紀Paul Sobaje表示，他家的
40畝杏仁園，每年光是灌溉用水用電，就得花掉9萬元。
作為「全球杏仁王國」，加州杏仁全球矚目，2010年收穫超過15億磅，占全球產量八成。
不過對農人來說，供不應求和錢真正進入口袋，還是兩碼事。
「美國大盤市場上，杏仁零售價每磅五元左右，樹上收購價常常連半價不到」，Paul說，
早些年杏仁價位低，從杏樹上新鮮採收下來的杏子，剝出杏子後每磅收購只有1.5至1.8元
，這兩年價錢好一些，已漲到每磅2元、2.2元，雖然只有漲20至40 分錢，但已足以讓農
人笑逐顏開。
「我去澳大利亞看兒子出發前，收購商第一次給我報價每磅1.65元，路上聽到報價提高到
2.19元，地裡的4萬4000磅杏仁，一下子多賺不少錢，這一旅程的雙程機票錢都回來了」
，Paul說，對農人來說，辛苦一年，看著錢多一點進來，就很開心。
杏仁好吃，種植可有不少操心事。為杏仁樹授粉，是中加州地區每年早春2月必定上演的
「全球最壯觀的農業生產畫面」。來自全國49州至少100萬個蜂箱匯集中加州，成千上萬
蜜蜂幫助杏樹授粉。
「這些年每年都要擔心是不是能租到足夠的蜜蜂」，Paul說，他每年早早就要去科羅拉多
接洽州租蜜蜂，因為杏仁樹是加州所有堅果中最早開花的一種，中加州早春2月通常只有
華氏26至27度，離蜜蜂最喜歡的60度左右相差甚遠，加上這些年天候變化，導致蜜蜂數量
急劇減少，「蜜蜂不夠，杏仁收成損失當年就立竿見影」。
伊朗引進開心果 壽命長達100年
相對杏仁種植的操心事，選擇開心果園的朱先生一家則要省心得多，「開心果每年5、6月
開花，天氣穩定，園中的一株公樹，就可滿足周圍25株母樹授粉需要」。
不過加州開心果的真正幕後功臣，是美國農業專家William Whitehouse。原產伊朗和伊拉
克的開心果，一度引進到鄰近的敘利亞、黎巴嫩、土耳其、希臘、突尼斯、阿富汗、印度
、巴基斯坦和義大利，但目前成為國際品質龍頭的，卻是加州。
開心果早在1805年，就由聯邦政府新品種開發部門從伊朗引進，1880年前後開始在猶他州
南部試種，但不成規模。直到20世紀初期，美國農業部經濟作物研究中心將其移植到加州
溪口（Chico）種植，並開始培育零星種樹。同期，農業部專門派出種子專家William
Whitehouse前往伊朗，最後選定「Kerman」種帶回加州。這種開心果樹通常第六年成熟，
公樹和母樹同園授粉。如果照顧得當，壽命可長達100年。
1979年，美國對伊朗實施禁運，真正啟動加州開心果種植的馬達。加州農人捷足先登，用
整整十年培育出加州第一批開心果樹。2010/2011年，加州開心果產量為5億2800萬磅，僅
按現有果樹成熟度計算，加州開心果預計未來五年成倍增長。
「每年開心果收成的季節，最操心的是要賣多少錢？」朱先生說，這些年加州開心果幾乎
是「皇帝女兒不愁嫁」，大半出口中國和歐洲，收穫前夕就有大盤商來出價錢，成片收購
，由於供不應求，價錢常常「有得談」。
滿地果子滿地金 機械採收降成本
每年9月開始，是加州堅果收穫季節。從農產區最南邊的貝克斯菲（Bakerfield）開始，
一路北上，到10月中下旬秋風起時，加州所有各堅果全部進到加工廠。
「通常收購商會提前一周通知我們，最後三天確定採收時間」，農場主說，由於南北氣溫
不同，堅果收穫季節也南北有差異。許多擁有幾十畝地的「種植票友」，全年雇人管理種
植場，收穫季節則是統一加入其他同等規模的種植戶，以便利用機械、整片土地一起採收
，各家價錢也是「大鍋飯」，比照辦理。
加州的堅果，包括開心果、杏仁、核桃等，都採用機械搖動果樹幹、讓自然抖落採收。每
年9月中旬，由綠變黃的杏子開始在枝頭上裂殼，掛滿枝頭的開心果開始由淺粉黃變成鮮
粉黃色。裝有機械手和裝載大盛斗的採收機，沿著果園的夔龍一棵樹、一棵樹搖過去。隨
著震天動地的轟響，滿樹的杏子果、開心果如暴雨般散落地上，或散落到大盛斗車上。
「杏果子搖落地上之後，要自然曬乾七、八天，一周之後，工人再來收拾，並進行除土分
離，然後。運到加工廠脫殼處理」。朱先生說，開心果則在採摘後，馬上送加工廠過水脫
皮，沒有成熟的開心果會漂在水上，自然淘汰，成熟的果實遇水脫皮，自然乾燥後，通過
雷射機根據大小和有無斑點等分級，最後氣體殺菌，高溫爐調味。「放置超過24小時的開
心果，外殼會萎縮粘在內殼上，不但後期處理人工增加，賣相更會因起斑點而降級」。
「加州開心果40%自然開口，加上機器幫忙，開心率高達95%，其餘「不開心」的果子，只
能做製作糕點的配料，以朱先生的經驗，又白又胖的開心果為上品，如果開心果被染成紅
色或做成咖哩或怪味豆，價格反而便宜。
通常機器只能搖下75%的果實，二度採收使用人工不划算，只能留在樹上。朱先生說，有
一年他請同事朋友到自家果園二度採摘，「沒想到第二年再無人願意來，因為摘下的開心
果不及時處理，很快變黑」。
中國胃口大 為加州錦上添花
「1962年，我父親帶我們全家從舊金山灣區遷來佛瑞斯諾，30畝地加上地頭一棟房子和農
用工具，總共4萬5000元」，Paul說，自己做房地產經紀這些年，眼看著加州的農產區地
價年年上漲，「七年前買地每畝2500元，當時朋友都搖頭，說虧了，但現在，雙倍價錢都
買不到」。他說，尤其數百上千畝可供機械化整片作業的大塊土地，幾乎是有價無市。
據加州農業廳統計，近年加州堅果最大買家，正是經濟迅速崛起的中國。比如加州六成以
上的核桃是出口外國，中國為最大買家，高達八成的新鮮杏仁，外銷中國和歐洲，過去五
年內，中國從加州進口的開心果猛增十倍，成為單一國家進口冠軍。
一批有眼光的華人，也開始做起中美堅果貿易。不僅在加州堅果產區連片收購果園，堅果
出口中國，一些華人還在中加州農產區買地、買果園或建堅果加工廠，當起了直接出口商
。
加州農業人士表示，來自中國的農業訪客每年源源不斷。每年春季在貝克斯菲的全美農業
博覽會，來自台海兩岸的華人和投資商，熱情一年高過一年，從當年的單純參觀訪問、技
術學習，已發展到買地、買果園、買農場、買農產加工廠。最近就有來自大陸雲南地區的
商家，買下佛瑞斯諾一家開心果加工廠，每年秋季直接收購產地新鮮開心果，加工後直接
運往中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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