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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搬家（1）
葛洛麗亞說：「住過希克禮街之後，我們認為伊麗莎白公園簡直像是泰姬
瑪哈陵。」
伊麗莎白公園社區是個盛況不再的複合式住宅區，若騎摩托車從鄰近八號
公路的橋上望過來，成排的磚屋似乎連綿到天邊。每戶的外觀看起來都一個樣
，不同之處只在晾曬的衣服，可以看出哪戶有幾個孩子、喜歡什麼樣的運動。
這個社區有些開放空間，可供孩子玩耍、大人聊天，至於各戶後院純屬私人。
伊麗莎白公園住著各種年齡和背景的人，多屬於低收入戶，更糟糕的是，
晚上經常看到酗酒的、嗑藥的，而背景音樂是警車飛馳的號笛聲，夾雜著救護
車載運醉酒者、家暴受害者、被槍擊者、幫派鬥毆者時家人的哭聲。
許多住戶是單親媽媽，有的是成天遊手好閒，也有的是工作累得吃不消，
只為了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也有老住戶還記得，當年這個社區還真是扶養孩子
的好地方，只要孩子肯上進，就能光耀門楣。
海芝‧莫頓就是一個這樣的老住戶。當葛洛麗亞和James初到時，她已經
在這個社區住了三十多年，不僅如此，她還在亞克隆住都局擔任義工，雖然知
道這個社區頗糟糕，但仍記得住戶們為了求好所作的努力。
丈夫過世後，海芝成了帶著五個孩子的單親媽媽，因為也認識弗麗塔，所
以很能體會葛洛麗亞的處境。海芝守寡，葛洛麗亞沒結婚，都不甘心向命運低
頭，更希望為自己的孩子謀劃出美好的未來，只不過外人都認為他們沒這個能
力。
海芝有個兒子原先打美式足球職業球隊，後來成為一名律師，有位擔任牙
醫的太太；另一位兒子是職業軍人，服役於國民兵部隊；第三個兒子在亞克隆
一家橡膠廠擔任經理；第四個兒子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唯一的女兒曾是家庭
主婦，因為當時孩子年紀還小。
海芝那些孩子還記得這個社區的美好時光，但葛洛麗亞和James搬來時已
有很大不同，街坊們都以這個社區的往日為傲。
海芝說：「我先生過世後，我時時叮嚀孩子，縱使住在這個社區，也要學
好、努力用功，贏得好名聲。萬萬不能因為住在這裡，就學壞而胡作非為。許
多人認為，只要住在這裡，就很難成功。然而我要說，只要你們有心，肯努力
去做，就必然會有成功的一天。」
「孩子小的時候，我從不擔心這裡的環境，可是他們長大獨立後，此地變
得越來越糟。你看街角，經常站著遊手好閒的年輕人，手中拎著酒瓶。其實，
他們該去找份工作，即使是在麥當勞做漢堡或洗盤子都沒關係，那沒什麼丟人
的。我到今天還常跟人說我以住在這個社區為榮，也感激住都局允許我住了那
麼久。」
葛洛麗亞和James並不是伊麗莎白社區的合法公民，但時斷時續，他們還
是住了有六年之久。那是他們飄無定所的第一站，在James十二歲以前，母子
一直過著這種有如半游牧的生活。
離開希克禮街的老家，葛洛麗亞帶著四歲半的James會搬到伊麗莎白公園
社區，是因為認識那裡的人。那兒有弗麗塔的朋友，也有葛洛麗亞和她兄弟二
人的同學，會讓這對母子暫居一段日子。
他們雖然有了聊以棲身之所，但都住不長，可是葛洛麗亞已經很滿足了。
住的地方雖不大，但也夠孩子們活動的了，何況這裡還有不少像海芝這樣的人
。James可算是有了一個臨時的延伸家庭，協助看管他不致惹出什麼麻煩。
海芝說：「James住在這裡的期間，我從不擔心他會惹出麻煩，也沒聽到
任何這樣的話。我真以葛洛麗亞為榮，也以James為傲，他一點都沒丟我的臉
。」
然而，伊麗莎白公園經常發生暴力犯罪，對孩子的成長有很大影響。就像
是有一天，有個人跟鄰居發生爭執，因而持槍射殺了那個鄰居，警方聞訊隨即
把社區局部封鎖了三個半小時。
James說：「凡是知道伊麗莎白公園的人，都曉得那兒的環境糟，子彈滿天
飛，逼得警車得全天候巡邏。孩子都很害怕，可是我從不會捲進那些是非裡，
因為那不對，我可不想惹麻煩。」
James的成長過程有些可憐，沒有什麼好的東西，例如好房子、好玩具，但
幸虧有葛洛麗亞，不然就很容易像社區其他男孩，屈服於各種壓力下和誘惑中
。
或許是母親的撫育，James內心有種安全感，因而無須向社區中那些大孩子
認同，因為就是這些人在利用小孩子從事非法活動。
在自己的世界裡，James活得更自在，不管是獨處或與其他孩子一起玩。他
會盡力避開會惹出麻煩的事，不管是哪方面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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