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2008,0623,0354,是我第一次站安官哨的日子。
也是二月二十入伍以來的第一二五天。
也是六月二日下部隊以來第四週的開始。
更是六月七日分手以來的第三週。
星期六去看了《慾望城市》,才發現,或得出,一個重要的結論
,雖然在好久以前,以及最近,我就被這個結論纏繞著,可是直到這
次,才能清楚地用一句話來總結,我們沒有時間聽別人說話。
所以我不知道這些信件,或日記,的收件人應該填上誰的姓名,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與誰對話著。唯獨清楚的是,再不找個方法把我想
說的都說出來,我會死掉……,……會死掉。
大家都很忙,雖然我並不知道親愛的朋友們究竟在忙些什麼,但
願他們知道。所以可能有人很願意聽我說話,但是實在抽不出時間,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花了數分鐘到數小時不等的時間聽我廢話,對於
他們的仁慈,我非常感激。但也有人工作為先,根本沒空也沒心情聽
你囉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結果。
只好自言自語,胡言亂語,瘋言瘋語。
本來不太算日子的,但現在天天算,時時算,刻刻算,彷彿拿著
鞭子奮力地不停抽打頑強的牛,但它還是緩步前進,徐然自若,對於
旁人的聲嘶力竭,絲毫不以為意。我想你應該知道,推著這樣的龐然
巨物會有多辛苦。
時間老是和我們玩著木頭人的遊戲,而且我們永遠是扮鬼的一方
。一、二、三,木頭人,當你回過頭來,仔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想抓出哪怕只是指頭尖抖了一下的細微動作,他卻動也不動一下,不
知是老僧入定,還是沉思不已。好吧,也只得轉過頭去,再一次,一
、二、三,木頭人,這狡黠又矯捷的小子,竟然跑得這麼快,幾乎要
撲到我身上來了,只怕這場遊戲即要終結,而我成了最後的輸家。
這單位也沒什麼不好,自己的時間不算少,可是真要計較起來,
根本也沒有自己的時間,因為受部隊控管,仍然要處處受限。可能也
是受了感情因素的影響,我才過得日益苦悶。
剛受訓完時,我還在高興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個月,一百天,役期
的三分之一。現在已經又過一個月,反而覺得日子難過,這是木頭人
的矛盾。可能有人質疑三個月根本不足一百天,一百天也不到役期的
三分之一,老兄,如果你當過兵,也曾有過度日如年,想要時間過快
點的感覺,你可能會知道,我用了很多方式來計算時間,不同的算法
可能會差個幾天,但這些相近的概數會讓我的主觀心理產生莫大的快
慰。
役期三六五天,折抵役期三十天,老了應該會比較爽,所以取整
數作三百,過了三分之一,光是聽起來就令人欣慰,儘管它不是真的
三分之一。三個月和一百天,也不過就差一個禮拜,熬一下吧,也就
過了。日子可以從前頭數,也可以從尾巴數,只要數起來舒服,也沒
什麼不可。週休二日放假四次還過不完一個月,九+二+七+三+九
+五放了三次假就過了一個月,你想怎麼休(只是在營週期會拉長點
)。
只要再過一個禮拜,就又過完一個月了,六月結束。再兩個禮拜
,達叔就要退伍了(實際是七月十七)。再三天,就當了五個月的兵
了。再如何如何,就如何如何了。我設置一道又一道的關卡,把時間
切成一段又一段的小區塊,比起三六五這個數字,更能讓我負荷。只
有在期待下一個關卡的來臨,我才能稍稍忘卻煎熬的心痛。
今天我發現把學長們的退伍日當作關卡來設置,似乎是個不錯的
主意。就在你看著學長一個一個離開時,有一天你會忽然驚覺,哈哈
,終於輪到我啦!
就快下哨了,今日到此為止。 0623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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