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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完成不了的夢,致一個人。 很奇妙地,十一月中旬到凱恩斯至今四個月,三月都要過去了 ,我還留在這裡,沒走開。說來也容易,不就是『放棄』了一點 東西:西澳、西北澳。『放棄:澳洲。』很遺憾地,我完成不了。 將近23個月的旅行流浪(啊!就讓我保留一點點幻想吧!),最 後,我沒能完成一個版圖,最後幾個月安靜的窩在一個小城市裡 ,躲起來哭泣,而一種該死的『安定』就這樣落在我肩頭上,無 預警地、強迫性地,我硬生生承接起來,帶著不甘。 已經是最後了…… 兩個多禮拜的大雨,應該徹底地沖刷了凱恩斯所有地區了吧! 那我們看不見的,卻還是不停流動的雨絲,轉不停的指針滑行, 指尖輕輕撫上那十餘公分的刀疤,五年的時間是我心理作祟還是 真的,我仍覺得刀疤周圍依然是一片麻木……被麻醉了的麻醉, 似乎還沒全退吧…… 二十四歲那年,我也同此時這樣,悄悄地,就跨了過去。二十 四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去,但我得說,我連它到來了也不曉得。 如今,當時的情景又再次地落在我身上了。是流浪,還是駐足, 或者都都只是記憶裡的一抹混淆。 你明白否?妳看見否? 似乎啊似乎,無論逃到了哪個角落,無論再怎樣的讓自己更堅 強更獨立更勇敢,我永遠都還是輸的那一個,徹底地。四個月來 的審視,那好像更加脆弱了。脆弱的時候,就想起了故友,總是 帶著溫熱的淚水思念的故友,然而再也說不出:『妳好傻。』之 類的話,只是低聲唸著唸著,以良善之姿。 然後我重新拿起了相機,在通往世界中心的道路前虔誠地,四 處奔跑;後來,我還是哭倒在國王峽谷裡,而非世界中心,(原諒 我,夏季太熱,風太大,攀爬至世界頂端的道路被封鎖了,我比 妳想像的還要懊惱千倍。),而我依舊懦弱,什麼也喊不出來,只 能帶著哭音的一聲:『喂~~~』來表示對故友的思念及悲傷。 可能,天氣太熱也是種影響,42度的沙漠高溫;可能,對故友 的思念也佔據了一席之地;可能,這段旅程始終沒有當初想像的 那樣,少了熱情;可能…… 這段旅程,變成只是一段旅程。 偶然間我像從前那樣,走進某一家咖啡店。這邊的咖啡廳永遠 帶點吵雜,人聲鼎沸,有時候我只是想一個人坐在角落,對著書發 呆,對著螢幕發呆;有時候,並不期望接收這邊的熱情文化,跟 鄰桌的客人聊起天來;有時候,並不想聽見滿室滿廳的英文漫天 飛舞。 只是給我單純的爵士樂,那麼簡單。 然而卻那麼困難。 當過去開始朦朧,而未來那樣模糊,我便開始侷促不安了。處 在巨大的時間洪流之下,我不斷地跑,任性地丟下一切出走,追 尋我想追尋的,『妳很任性。』他們說。而我理所當然地接受, 然後轉身跑。五年。一個五年。我不一定說明,端看心情。撐過 了一個五年,那刀疤是分界線,我不曉得我還有幾個五年這樣等 我。 而我從不是個容易甘心的人。 也許旅程將至盡頭,但我不劃上句號。 -- 過去是記憶的存在,所以沒有任何事情是真正被遺忘的。 之所以不會真正被遺忘,乃因為記憶能夠變形。 ~洪凌 http://www.wretch.cc/blog/birdandfish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73.127.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