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翠克:
今天是10號,我想我不用拘泥,
一定要在分手的滿N個月當天寫下些什麼,或說些什麼。
過去我曾自豪能在短時間內走出情傷,也許就只那麼一次,
讓我誤以為自己堅強得像防彈玻璃。一直到遇見了你。
我無法藉著忙碌轉換心情,因為思考機制受某種病毒感染。
記得第一次吃敗仗時,那男孩隔著msn喊話,連通電話都不敢打,
室友陪我兩三個小時,看著我痛哭、疑惑、憤怒,
隔天我迷迷糊糊起床、上課、寫小考考卷、上台報告,
過了三個禮拜,總算找到生活的方式。
那段感情接近三年,但也許是因為後來遇見了好男孩,
也許是當時的我像初生之犢,總之,我復原得很好。
有人曾說,談戀愛受傷的話,需要雙倍的時間去遺忘。
但我看到好多反例,包括我自己。
夠了,五個月的感情,用五個月療傷,對我這種總是喜歡
表現出很強悍的人來說,已經是一種浪費。
還記得,去年夏天,在傍晚的美術館前,風輕輕的吹,
與我年齡相仿情侶在一旁看天空,說說笑笑,無所事事,
穿著隨性的牛仔褲跟微舊的帆布鞋,那麼平凡,
卻又美好得令我嫉妒。我強迫自己轉過頭,
才不會因為呼吸一口幸福周圍的空氣而心痛。
還記得,你閱覽群書,廣結朋友,總有許多可以反駁我的論點,
你曾獲選最佳辯士,而我是一個缺乏邏輯的人。
過去的我也許會自慚形穢,但現在我想對你說,
與其成為辯士,我更服膺蘇格拉底,因為他是「真理的助產士」,
不以辯論的勝利當作目標與結果。
還記得,我說以前剪短髮後就分手了,你說我太迷信,
當我戰戰兢兢的,頂著清爽的短髮,說著我的擔心,
你對我說,應該不至於分手。最後,你引述了父母與算命師的話,
判我驅逐出境,彷若這一切與你無干,你只是無奈的被脅迫者。
你曾說,會永遠在心中留一個位置給我。
如果這是小說,我會說它太老套;
如果這是生活,我會說它是個騙局-
魯鈍如我者,也無法相信這種自由心證的東西啊!
那些日子,我看著你為學業掙扎、焦慮、痛苦,
家人與我皆不忍看你一次次的轉換跑道,又重新開始,
希望能藉著自己的傻勁與執著,助你跳脫無限迴圈,
但你的偏激與沮喪,反注入了我的動脈。
一直到現在,我仍會因為自己的尖銳與批判感到汗顏,
而我也決心不讓這些負面的情緒-這些,
你在愛情裡的遺物,影響我的思考與生活。
早該知道的,在你對我坦白過去對我的偏見時,
我不禁因為你的誤解而受傷,又因你的直率而欣喜。
早該懂的,那些語帶諷刺的B信,其實就是你個性的剖繪。
朋友說我衝動,矇著眼就往下跳,我只有苦笑的份,
因為,不必矇眼,在與你相愛的日子裡,我近乎全盲。
去年夏天,因你的質疑與另類的諷刺的鼓舞方式,
我沒有勇氣報考有挑戰性的考試;
今年夏天,我會披上祝福的戰袍,為自己打一場戰!
想起你時,眼睛裡已經沒有氯化鈉的氣味了,那些情感,
已被封鎖在寫給你的51首詩裡。
我依然留著你不愛的短髮,擦你說有加香料的天然保養品,
練習著你不擅長的語言,一個人就吃路邊攤,
喔!對了,我不會因你而拒吃摩斯漢堡,
或因你而執著美白…..過去的一切,竟痛苦得有些可笑。
願你在遙遠的他方,已找到自己,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仍繼續一個人的旅行與漂泊。
英格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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