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一次駕著輕舟從我的眼畔滑過，輕輕、靜靜、默默，親愛的十一月。
癱軟在電腦螢幕之前，我不願意承認但已然成型的蒼老大剌剌地在疲憊中展現，
十一月，我去年錯過的、重新架好身上的器官與筋骨，以為可以安然度過的。
這是一種深沉難以形容的絕望，也許怎麼說也不會有誰明白，我現在做的不過是
垂死的掙扎，喊，
然後找到ㄧ個更深的黑暗去墜入或者從此不語長眠。
挾帶著歡愉的氣氛走來伴隨著我慣有的憂鬱，愛與恨的交疊放大著，風吹過冷的樹葉
在街道旁的一棵老松樹旁起舞迴旋然後灌入大衣領口，我禁不住顫抖然後感覺左邊骨
架像長滿紅褐色鐵銹的鐵架隨時都會崩塌，痛是其次，真正教人害怕的是這個恐懼的
過程，當腦子裡轉過成千上萬、各式各樣關於印象中「不良於行、久病不起、宿疾纏
身」的人們慣有的模樣時，害怕加深著我的沉重讓憂鬱更是藍、藍、藍。
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慣性的併發「十一月腦波快動期」。不願意入睡的腦波刺激著神
經緊繃過我無意識的齒顎在夢裡咬緊著我的痛楚，醒來滿嘴鮮血。無法解釋，穿著白
袍帶著聽診器的老醫生不紋不火地說著「你該適度調解壓力，我會開些肌肉鬆弛劑和
含有鎮定成分的藥物給妳，最好還是妳學會自己排除壓力」然後聽診燈的燈響了，我
又被丟回無解的十一月面對不知道哪來的沉重的精神壓力。丟下車，我漫步走在醫院
周邊的人行道上，坐著輪椅的、杵著柺杖的、綁著繃帶、穿著鐵衣的各種這樣的人們
環坐在周圍不語的望著天、注視著空氣中不明的某個小點、發呆？沉思？不得而知，
這樣的靜默與靜止很難不讓人聯想起廢棄物閒置的資源回收廠。我為這樣的念頭感到
自責卻也找不出什麼方法去抹除這樣的聯想。
低頭，我遁入莫名的哀傷「人生的意義沒有被明確標立之前也許我就已然是個巨大的
廢棄物，也許這麼深深的悲哀的背面是因為我逐漸了解，人生也許除了經歷生、老、
病、死、悲、歡、離、合之外並沒有別的更偉大的理由去展開或結束生命，而我到底
怎麼分配著自己這場時常看見終點的生命？我又是怎麼樣讓自己真正想要的人、事、
物打我眼前走過，撐出堅強揮手卻沒有勇氣挽留、、、。」
「為什麼我不能要了這個又要那個？為什麼不能愛了他又愛他？
如果那些是我真的都想要的、、如果那些真的都是我想要的。」
多幼稚的結論問句出現在心裡，像青春期的小女孩般陷入一種成人世界不該有卻其實
從未曾有人解說過除了道德律以外的答案。即使是蒼老了、世故了，這些原始的問題
還是無可避免的出現在我生命的停頓裡，我們愛了誰但因著更多其他人的各種不得以
而不得不放棄，安慰自己一切都會過去卻在時間越是拉長越是充滿智慧的心底發現，
那個年輕時久久割捨不下的人兒並沒有被遺忘而是被彰顯成一個特別重要的地位；我
們不去做任何事情、不去挽救、不去勇敢說愛、不去解釋誤會或者不敢給出擁抱並不
是像小說裡向晚的老人般因為一切都已經風輕雲淡，更不是因為記憶的磨損讓一切都
被遺忘，而是因為我們終於有了「自知之明」，終於了解了年老的其中一個定義就是
「再也沒有力量與能力去改變事實」，所以多半，總是檢視自己人生的人們，往往帶
著輕微痛苦地活在囚籠裡。精神意志的自由擺脫不了肉體沉重的腐朽，是吳爾芙結束
自己生命的癥結？！
我的巨大的週期性的異常清醒動眼期，十一月。
不很清楚這一切有什麼道理，也許陳述也充滿混亂，
十一月，弔詭。
容我以
、、、、、、、、、。
作為結尾。
親愛的十一月，請予我寧靜。
dayend 20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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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我的葬禮上微笑！請安靜接受我的離開.....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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