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我掏心、掏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突然意識到,
我就是慣性地對這個狀態決口不提。
直到發現,決口不提中藏有兩個極端的因子;一是極在乎只能深藏成私藏絕密,
二是自我感覺混亂根本難以言述也壓根沒想過要怎麼去向別人傾訴於是就以沉默代
替行成一個話題上的神秘黑洞。(原來製造黑洞這麼簡單。)
我醒來,出現了短暫的瀰留、不確定時間的空白,恢復意識的剎那快閃似的響起了
昨夜睡前與妳的對話結束之前那句在妳屏息之後九秒才說出口的話:「妳的心還好
吧?」我玩笑似的回應著:『接下來妳該不會要一一問候我的肝、脾、胃、腎吧?
』然後又一陣空白。
於是我知道妳是認真的又問了那件事,妳關心的器官是住在我橫膈膜架出獨特空間
的心和肺。不是故意的但妳知道嗎?每每在同一個時間裡提及這兩個腑臟總是讓我
很直覺地想到「狼心狗肺」;我無法理解狼的心、狗的肺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被拿來
當作負面意義的辭彙,當然,當然,我知道那是更"心靈"層面的隱喻只是,這難道
不是個被物化的世界?我們怎麼如此迂迴?(當然,相信我,迂迴總是好的。)
(我今天的OS異常的多,sorry!)
是,妳發現了,我也發現了,關於那兩個存在我身上卻被定義為佛地魔般地位不敢
直稱其名諱由許多單細胞與神經元加上肌肉組成從一出生就從未停止工作的(至少
絕大多數人是這樣的)器官們我會使用一串雷同於"那個人"的話語滑過雖然為達到
的效果是轉移話題,那是很不一樣的。
(我很疑惑人類自欺欺人的能力,從《哈利波特》這本書問世之後達到了巔峰,
不忍或不願或不敢直呼佛地魔所以以"那個人"代替,
可是當"那個人"成為佛地魔的一個全然的指稱,不也就是一個佛地魔?
雖然後來我將之解釋為:人類對於文字的情感認同已經演化到與真實存在接近同步的
狀態,
所以,
文字的迂迴幾乎等同於現實的迂迴,那總讓人感覺有喘息的空間。
歐!天!這一切都是我腦袋裡的鬼扯,自言自語般的鬼扯!)
我說到哪了!
妳看,親愛的,這個話題讓我緊張,緊張得不斷地從潛意識裡蹦出莫名其妙的想法
來填補那個我想要衍藏住的黑洞。
(不如先讓我將所有的抱怨都溫和的提完,再進入切題的項目探討?!
妳知道,這就是迂迴的好處,雖然偶而太矯情,但至少這給予了人們一些空間去緩
衝些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的、、什麼。)
與妳的對話總是開啟我腦袋裡那個好也不好的開關,那個轉啊!轉啊!我始終沒有
找到方法控制的" "(還沒想到到詞彙去形容。)然後記憶又開始飄散、重疊,我
開始出現快閃記憶體般的磁碟重組,然後將所有的人、事、物與其發生過的雷同的
或矛盾的情事切割成許許多多可以分析的字元,排列、定義、歸那然後產生疑問,
最後嘗試解答。
(我很害怕這個,因為有許許多多、許許多多、許許多多不同的人事物在經由那個
" "之後分析的終點得到的是一個極、極、極、極、極相近的解答,
這讓我痛苦,妳知道的,我害怕自己腦袋理解析出的結論導向一個我心靈不願意承
認的現象存在,宿命。
我不信宿命,宿命對我仍只是一切我們對於生活中發生的悲劇欲找尋自我安慰而創
造的托辭罷了!)
有些事情始終沒有解答,但有些得到了差強人意的解釋;像是我們說起「空白」時
,那代表什麼?我很認真的想過,其實多數我們「空白」身體層面呈現的是「灰黑
或黑的」的意向(至少我是。)我們之所以拿兩個壁壘分明的色彩來闡述現象是因為
,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連結有其自訂的陳述方式而由第一個原始人演化至今我們仍
然在這個特定的框架中,我們知道白與黑的界線不如想像中模糊但是我們必須知道
他們壁、壘、分、明好自我安慰。
(好,我偶而就是這麼跳躍妳知道的,切入主題。)
對我來說我的心,死去了。(或者泡在哪一個醫院的福馬林水裡變成奇怪的顏色了,
也許。其實妳問候的不是我的心,妳知道的。)所以,我該回答妳的是「還不錯啊!
」這樣的答案。可是" "(那是咒罵)我覺得不完整、我覺得很怪、我變得覺得我
整個人活著的每一秒鐘都很假,我開始懷疑這個我還是不是我,妳說呢?嘿!所有
人都在關心我的身體上面物質存在的東西但知不知道?我的心靈有一種快被外星生
物攻陷的巨大恐懼;我知道這很無厘頭、很荒謬、很幼稚,但我就是、就是這麼感
覺了。究竟該說我的"心"她好不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很肯定的是,我的肺,長期以來跟我的心成為鄰居的那兩片軟綿綿在自己身上掛
滿氣球幻想飛翔喜歡唱歌的肺,很明顯地,她因為我換了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而開始
死亡;這是多殘忍的事情,我們做了什麼?像財大器粗的馬家為了自己的高興拆散
梁山伯與祝英台,結局可想而知。
(事實上不是可想而知,而是必須是那樣的結局我們才能夠深深或者說更深的受到
鼓舞與感動。)
所以,妳說呢?親愛的,對我這個一輩子都在找尋身、心平衡的人來說,當我的肺
沉浸於想念我的心的悲傷中而"我的心"的位置存在的是一個複製人般的存在。
天!這就像《冬季戀歌》(事實上,我沒有看過這部戲,只是很不湊巧的某天我轉著
電視看到了這麼一幕)裡女主角對男主角說的『你不是他,你根本不是他;他是一個
沉默、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的人,他跟你不 一樣.....』然後女主角泣不成聲。
誰知道,但親愛的,我想我的肺現在就處在那種泣不成聲的狀態下,我想,很認真地
我親愛的肺她愛的就是那個比較軟弱、懦弱、孤僻然後要跳不跳、要死不活的那顆我
的心,真正的我的心。
妳可以說,當然妳有權認為我只是突然心血來潮想要跟妳鬼扯一大篇,但妳若是無法
適應上這樣的我,那麼妳不也壓根沒有習慣這個心存於我身上的模樣?
不收驚、不算命、不拜拜、不禱告,這全然是我自己小宇宙內發生的崩塌,如果我無
法將之重建,那麼就算是墜落在妳的星空之下徹底的頹圮那也只是我命。
別跟我提什麼珍不珍貴,確實,這曾是屬於某人生命延續重要的資產,我充滿感激,
但我更期望我就是我只帶著我的基本配備走完我該走的路。
我不知道為了延續生命而做這些做那些是不是都是對的,我只能確定我們一定都是我
們的人生發生的一切事物的總合。如果那是屬於我的痛苦、我的不幸我的快樂或美好
那麼再不堪我也不願意誰去剝奪他們存在於我生命中的這個事實,如果妳問我為什麼
我真的只能很認真的回答妳:「因為,他們是我的。只屬於我的。那顆流浪在外或者
已經腐爛的心也是。」
沒有怪誰,只是既然妳問了,我就回答。
不是悲觀地想死,只是,我更希望我完整;妳知道我會
努力向陽,用我的方式,帶著我的心。
也許我只是抗拒去自我適應,當然,我不斷的嘗試著說
服自己,這也是我的人生,往後這將是我的心。
只是疲倦,在好不起來的咳嗽中,
我知道我說服不了我的肺。我想她瘋狂地愛著我的心。
我這麼掏心掏肺,卻忘了,保留一點什麼讓生命完整。
更何況,也許這原本可以救另一個更值得的人....
dayend.L 2009.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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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上演的是『慢動作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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