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怎麼用垂老的眼淚安慰無悔的青春？

[dayend (日盡)]

回國的前幾天，住在隔壁的老太太來借咖啡和糖，她穿著英式典雅澎裙杵著雕貛首手
杖駝著腰卻不失風采。
等我包裝糖塊的時間，她用古老的形容詞談著外頭的積雪和今天早上兩條街外的臘肉
店打折，她雙手顫抖得厲害，說著它們無法控制地想要飛舞撒了咖啡和糖。

將鑰匙留給了她，禮貌性的請她替我在離開的這段期間照料我家，
報酬是當她需要咖啡和糖不必冒著風雪弄濕鞋子到一哩之外的老店去買，
我喝的咖啡巧合地跟她的一樣。風雪大，咖啡壺熱著，留了她跟我一起煨著暖爐分享
了一壺剛煮的咖啡。
暖爐將她皮膚皺褶上的老人斑映照得更清楚，卻也柔和了蒼老與陌生，讓我想起死去
很久的祖母。祖母離開前，曾在一個百無聊賴地下午，曬著稻子的操場上搖著扇子喃
喃地說起一個她年輕時認識的男孩，一個答應要帶她到日本去卻食言死在戰場上的男
孩，語氣裡帶著的是在爺爺葬禮上也沒見過的淒悵，奶奶說那男孩給她的回憶總帶著
類似的氣味，一種穀稻和著稻梗被陽光曬過的味道，那樣厚實、溫暖、紮實；這件事
在我的記憶裡慢慢扭曲成一種恐懼，關於妳。

如果，妳是我年老時憶起還心痛的記憶。

會有多難堪，當妳與丈夫偕老而一個莫名其妙的我在不該出現篇幅的章節無端端的
硬是想起了妳，耗盡了人生的最後一把淚....
我無意改變什麼，默許了我們將彼此推向別人的人生，卻無論多遠仍憶起妳，像空氣
滲入血脈而無能為力。
後來的我總把關於妳放在最短的章節，開脫這樣邏輯上產生的尷尬。

妳也害怕嗎？
如果，後來的人生....
如果物換星移、滄海桑田還是想念，怎麼辦？




                                             怎麼用垂老的淚安慰無悔的青春
                                             dayend.L
                                             2013.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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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上演的是『慢動作死亡』。」

            上邪！
             http://blog.yam.com/user/dayend20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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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3.240.237.248
※ 編輯: dayend          來自: 123.240.237.248      (02/15 22:28)
推 ueyfn:我也很害怕，但偏偏有些人有些事，你就是永遠也忘不了
推 slanut5223:如果連時間都無法沖淡，也不能怎麼辦了。
推 droptears:如果你是我年老時憶起還心痛的回憶
→ nana5205:無悔又怎需要安慰？
→ dayend:不需要強大自我安慰支撐的失去，其實..動用不上無悔:)
※ 編輯: dayend          來自: 123.240.237.248      (02/16 14:54)
→ dayend:當然，需您也同意無悔並不等於失去知覺，我回應才有了意義
推 darkcain:
推 shhsu:不怕:)
→ dayend:shhsu，雖然朋友也是這樣叫我，但能叫你S嗎？你總讓我心安
推 shhsu:當然可以啊:)
→ nana5205:不同意呢……
→ dayend:那就保留你的想法，如同你也無法改變我不同意你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