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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錄自 third-person 看板]
作者: JohnGan (蔣幹) 看板: Boy-Girl
標題: [心情] 賦別
時間: Sun Nov 22 03:13:56 2009
小c,
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
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
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
念此際你已回到濱河的家居，
想你在梳理長髮或是整理溼了的外衣，
而我風雨的歸途還正長；
山退得很遠，平蕪拓得更大，
哎，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你說，你真傻，多像那放風箏的孩子
本不繫該它又放它
風箏去了，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書太厚了，本不該掀開扉頁的；
沙灘太長，本不該走出足印的；
雲出自幽谷，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開始了，而海洋在何處 ﹖
『獨木橋』的初遇已成了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廣闊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扶持你專寵的權利；
紅與白揉藍於晚天，錯得多美麗，
而我不錯入金果的園林，
卻誤入維特的墓地……
這次我離開你，便不再想見你了，
念此際你已靜靜入睡。
留我們未完的一切，留給這世界。
這首鄭愁予的<賦別>，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詩，當妳開車離去、隔著窗對我揮手時，我
的心裡正念到「這次我離開你，便不再想見你了」這句。雖然我們告訴對方，或許哪一天
可以用正常朋友的方式見面，那你我都知道那太難了，我沒有信心除掉心裡的鬼魅，妳也
沒有信心大方地將我介紹給他，我們都知道，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當妳虛弱地說出，我應該是惟一一人知道妳自請調職到外縣市的理由時，我其實是懵
懵的，妳說當時我離開那麼久，留下一個空虛但充滿回憶的城市給妳，妳必須要找到一個
新的棲所，用新的環境與工作，忘掉一些感覺。妳說愛我是痛苦的，那違背了妳對愛情的
潔癖，像荊棘從血肉的心腑中迸出，將一切脾肺骨髓撕個稀爛；妳說妳再見到我時感覺
是複雜的，那種見面不真實，像是從夢中走出的場景，但又纏繞著厚重的鎖鍊。
我說了謊，我一點都不知道妳調職原因，也不知道妳是那麼愛我的，我從來不覺得我
值得這樣深沉的愛，我從來只是陪著妳、講話、然後看妳笑，我一直以為妳只是把我當成
寂寞的消遣，當成一個長期使用、但可以隨手丟棄的情感馬桶。現在從妳口中吐出來那天
殺的壓抑，只是撕扯著我的心與愧疚，但或許我又要慶幸自己的遲鈍與無知，若當初我明
白妳的心，我會為妳做得更多、更好，而妳必定將反饋妳更深的感情，像是兩股匯流交錯
而成的漩渦，讓一個錯變得更錯。
妳說妳不敢讓我看妳和他的婚禮謝卡，但我堅持要看，因為我知道，只有看到妳穿著
白紗倒倚在他的懷中，我才能說服自己這世界存在著現實，明白過去與現在與將來的妳都
不屬於我，除了祝福以外我什麼都不該給，我不該再見妳，甚至不該再讓妳的msn上浮出
我的帳號。
臨走前，妳抱了抱我，這是我們認識以來最親密的接觸，我多麼想…吻在妳淚溼的臉
上，但我停住了，我開始想起鄭愁予的詩，我問妳：「認識我是快樂大過於痛苦吧？」妳
點了點頭，我說：「那就夠了」。「我們以後應該會很少見面吧？」妳虛弱地說，輪到我
點了點頭，「但還是會再見的，如果我們可以當普通朋友。」
小c，這次我離開妳，便不再想見妳了。希望此際的妳已入睡，將妳我這段的殘渣全
拋扔給我，包括我給妳的感謝、愧疚與祝福，我的世界荒蕪而雜亂，會比妳容易處理這些
垃圾的。
小c，真的，這次我離開妳，便不再想見妳了。
蔣幹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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