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分手後妳的第一個生日

[komojo (傻子)]

生日快樂!

沒什麼好送妳的生日禮物，所以就寫張電子版的生日祝賀卡給妳。
或者，如果不嫌棄的話，那黑糖和保溫瓶就不用還我了。
收下當做我送的禮物吧，哈。
說起來也挺有意義的啦，黑糖可以代表一種過去。
而那保溫瓶，曾經被我帶去台東都蘭30天，陪我在沙灘上喝酒看星星。
說起來，也代表一種未來。
兩樣物品對我來說，都頗具意義。
就像對我深具意義的妳。

可能是離妳的生日太近、太敏感，這幾天常常想到妳。
也常常想到，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真的覺得，那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結局了。
從今以後，我們永遠都不要聯絡。
讓那晚代表我們的最後一刻，是平靜、平凡無奇的。
沒有後來的吵架，或情緒起伏。
沒有未來，就也不會有多餘的、難以控制的劇情。



前陣子去看了舞台劇。一樣是台灣戲劇表演家。
這部劇蠻特別的，忘記有沒有和妳說過。
是改編自痞子蔡的愛情小說"第一次親密接觸"
妳有看過那本小說嗎? 如果有的話，那妳應該不陌生。

觀眾坐定，聚光燈打下，開場的第一句對白：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一次擦肩而過。」

當然痞子蔡的小說裡，並沒有設計這句台詞當開場白。
那時候我聽到這句台詞，心底立刻興起惡作劇的念頭。
想要頻頻回頭，看著身旁的那個人，一直到她被我看得厭煩了，問我怎麼了?
我就能俏皮的回答她：「因為我下輩子還想再見到妳呀。」
當然我身旁並沒有人，所以也無法設計這樣的橋段。
後來常常覺得，我大多的創意，都是有個值得的對象在身旁，它們才得以存在。
像是最有天分的演員，也得擁有舞台才行。



劇中，有一首歌，說是男女主角都最愛的一首歌。
"you are my sunshine"

女主角因為男主角無意間哼了這首歌，就默默在心裡認定是這個男生了。
也許，那首歌就是女主角偷偷設定好的，屬於她的求婚歌吧。
妳還記得妳的求婚歌嗎?
後來相處的日子，就很少聊到關於妳的求婚歌了。
妳現在還記得嗎? 還期待有一天，在特別的日子，有個男生唱給妳聽嗎?
還是妳也很少想起這件事情了呢?

有些對自己很重要的事情，現在想想，好像也不是太重要了。
那樣的重要性，只留給過去還沒發生更多故事的自己。
原本重要的事情，有一天會被更重要的事情給取代。
變得，好像自己都有點不太認識自己。

這樣想的話，女主角其實是幸福的。
對她而言，重要的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因為後來她就離開這世上了。




還記得，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原本該在星期二吧?
在電話裡妳說約改天的時候，我不知道有沒有藏好失落的語氣。
有時候真的不能不相信，緣份就是那麼一回事。
不管自己做了多少準備，上天要你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回頭幾次都沒用。

其實那個星期二，我準備好的不只有黑糖水和意外出場的止痛藥。
出門的前一刻，我洗完澡、換好衣服、拿起最近新買的烏克麗麗，
撥通電話給妳，要告訴妳，我要出門了!
然後就收到了妳說身體不舒服的消息。

我只好放下烏克麗麗，躺在床上，把自己放空一陣子。
其實那天，我寫了一首歌要給妳。

是我買了烏克麗麗以後，寫的第一首歌，也是我第一次寫歌。
寫的不太好，雖然花了我好多天，但還是沒寫好。
一直到星期二要見面的當天下午，我都還忙著改歌詞。
要趕在見面前做好，當面唱給妳聽。

而緣分就是這麼神奇，又這麼無情，不是嗎?

星期四的時候，天空剛好不巧為了我們結局的佈景下起應景的大雨。
那時候就知道，我是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唱那首歌給妳聽了。



那天回家後，我又檢視了一遍過去妳送給我的禮物。
肉球抱枕、T恤、生日影片、結訓證書、羊毛氈相框。
還有妳最後做給我的那張，紀錄我們一年多來回憶的國光客運。

它真的緩緩地帶我開進，每一段妳紀錄下的回憶裡，
每一段活蹦亂跳、栩栩如生的風景。

很多妳都忘記了吧，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幫妳整理好，我們過去的共同回憶。
所以我也不該怪妳，沒有像我一樣老是活在過去。
沒有為妳留下什麼，應該是我在這段感情裡，唯一很遺憾的事。



仔細想一想，現在還時常浮現的回憶，好多部分都是我們在屏東的那段時間。
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我比較愛妳。
後來時常吵架的日子，其實我隱隱知道，
如果是以前，我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時我常說服自己，下一次，下一次我就會對妳很好很好，很疼妳。
其實說穿了就是沒那麼愛了。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不會想要等到下一次的。
只是那個時候我還不那麼確定。
像是太喜歡吃好吃的，而慢慢發胖的胖子。
因為每一天都是慢慢變胖的，所以沒有意識到，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現在我知道了。

想起來真的很白痴。
同意要分開一陣子，是因為我想要確定，自己能不能沒有這段感情。
如果撐的夠久，我就會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沒有妳。
然後就會像以前衝回台北那樣，回去對妳說：「不管怎樣我都聽妳的。」
我以為，這是最能改變現狀的方法。
也是我能像以前一樣，又對妳很好的唯一辦法。



我成功了。
就像其他想得到的事情一樣，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想起妳真的很好、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樣，想愛妳。

我想，妳也成功了。
在這場愛情裡得到了最大的勝利。
女王在大王心中永遠是最好的，是無可取代的。
大王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打動女王的心，徹底的被打敗了。

看來我們都是這場遊戲的贏家。



好像扯太遠了。
其實只是想要跟妳說聲生日快樂。
然後，這輩子最後一次祝福妳：
一定要幸福啊。

然後還要跟妳說：
妳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也是最重要的人。

我們的愛情，雖然像舞台劇女主角一樣死掉了。
但也代表，那些很重要的事情，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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