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Ｓ：
我在車上等待，同時瞪著影片。
突然車開了，緩慢地移動起來。
我倏地感到恐慌：Ｓ，我有沒有忘記什麼？
我繼續瞪著影片看，突然窗外亮起來。
車開出去了，我錯愕地想：原來是從上面開的！
我無法停止凝視窗外，儘管天空是陰鬱渲染開來的灰。
我旁邊沒有人。
Ｓ，我以前究竟在做什麼？怎麼會不知道那窗外明亮的天光？
但我突然想起來，Ｓ，我以前都是晚上出發的。
可這不能為我的愚蠢和漫不經心脫罪。
山林是一片叢生起伏的綠。
讓我想起了往花蓮的車上，遠遠望見的山脈，有著溫柔沉緩的起伏。
那時我瞬間有一種，不想下車的衝動。
窗戶突然霧了，我錯愕了幾秒，原來是綿綿細雨。
啪啦啪啦地打在窗戶上，會流成河順著窗框流下。
然後迅速地過了雨區，天空變成一片清淺的藍，灰白綿軟的雲朵浮著。
我一直瞪著窗外，但我注意到前面的小孩將一隻手貼在窗戶上。
Ｓ，那是連驚愕都太短的時間，卻讓我有了橫跨海洋的錯覺。
車停了一站，然後繼續開動，我旁邊依舊沒有人。
我想起了飛機起飛的顛簸，那時候我為了催眠自己把那想成火車。
而我終於懂了那微妙的恐慌感：我把車的啟動想成了飛機。
Ｓ，其實我弄不懂自己到底害不害怕坐飛機。
也許我只是隱藏起恐懼，不讓自己看見。
車又開始飛快地奔馳。
天空漂亮得令我不知所措。
那該死的美好的天光。
Ｓ，我真的不想回來。
真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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