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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esbuyW:祝你好 09/21 22:59
大部分的時間我都躺在床上
從天亮到天黑
看著太陽的影子悄悄爬得很高 又慢慢躲到山後
我用手機後面的蘋果形狀反射著陽光
讓那個亮點在房間裡又跑又跳
照到鏡子時光點會再被反射一次
折到另一面牆上
這讓我想起幼時自己在家裡的下午
那些時間多麼漫長
我一個人在家裡 玩鏡面的折射
想像光點跟我說的故事
我看著窗簾 我看著自己的手
我看著頭髮在陽光裡變成淺褐的顏色
就這樣過了一天
我原本希望自己從今天開始有一種救贖般的改變
但這樣的想法越是自己設定好了時間點
越就要自己破壞了約定
我想起妳跟我說不要批判自己
於是我躺在床上只是想著我自己的狀態
我的手抱著棉被
棉被是軟的 暖暖的
我喜歡溫暖的柔軟的棉被
我的左腳有一點不夠放鬆
為什麼我不能放鬆？我應該讓腳趾也放鬆
接著我也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脈動
感受到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些年來我都在做什麼
模模糊糊地就過了好多時間
我好像曾經覺得自己是充滿希望的
也曾經狂傲地說話
曾經覺得自己可以無限地奔跑
也曾經像現下一般無精打采
我想起賣直銷又算命的那位女士
她說我要過著很孤獨的幾年
我不知道孤獨這字面上的意思在實際生活中會是什麼樣子
大概就是比獨處看日光逐漸黯淡還孤獨
像冬天深夜裡細細的雨 在白日被忘記
我正在聽曾經我覺得孤獨的生活裡喜歡的曲目
有些煽情的意味
我想起在醫院的那幾天
當時我清楚地告訴自己：這不會是永遠的
身體不舒服的經驗教導我珍惜身體無恙的時候
但心呢？我好像已經習慣跟我的心失散好久了
感覺像是把心放在瓶子裡拋到大海裡
讓它漂泊無所去處
所以我才會覺得不管到何處都不那麼自在吧
我想著家裡的爸媽會掛念我些什麼
愛與現實的拉扯之中他們還是絕對在意我
我想起一個表姐某天開始不笑了
因為她有憂鬱症 大家都知道也都不能逼她了
她的心又漂到哪裡了
而今天我想
當妳要跟一個人在一起時
是不是也對所有的變化感覺不安
如果我不好好掌握自己 不好好保持自己的心
妳怎麼可能跟我的心相連
我問自己很多很難回答的問題
然後讓自己覺得困擾
說出來之後則變成讓人也無解的謎
有沒有一時半刻
妳想過我們在某個時間點真好
在另一個不明的時間點之後
我好像就讓我們在某一種層面上失散了
也許追根究柢是我的傲慢吧
我太想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
追求速成 卻愚弄了自己
我不知道在自己的心裡面 記憶裡面
我從什麼時候迷失了
妳說現在的我比去年好些了
也許吧 應該吧
或我應該說絕對吧
或也沒有所謂的應不應該
我覺得我的心裡有某些部分在解構
對於顯見的意義以及言外之意
現象以及形而上
我都沒辦法串聯
就像什麼東西硬生生的被拆開切斷了一樣
無法延續
我試著看電影卻無法
我試著做所謂正事卻無法
我記得要打電話給爸媽卻無法
所有我想要的事物都變成我所害怕的
連自己也變得陌生
妳對我說我有妳
我好像可以感受到一種很深的無奈
如果妳總是跟我在一起的
妳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心裡有那麼多陰冷的角落
我閉著眼睛回想紀錄片裡
研究人腦的那些片段 搭配旁白
說嬰兒時期開始環境跟照養影響重大
但我好像不能無限歸咎所有挫敗感都出於我的童年
因為我有選擇 我也認知我有選擇
我也可以選擇不要被過去困住
當一個自由的人
我可以說出所有自我認定的言語
諮商師說這對我有幫助 只要我願意嘗試
但我就是沒辦法
我像是Vicky一樣不知道總是暴躁些什麼
說了很多沒有關聯的事情
我想著要寫信給妳卻終究只是像妳對我說的
看起來像是我的自語
且寫信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好難不抱著什麼期望
如果我說 我寫信也就只是為了自己釐清想法
妳回不回都無所謂
那又可能解讀成我慣有的以退為進的施壓了
我只是覺得被困住了
很孤獨
我很害怕
我很傷心
可是是不是一定要經過這樣的過程
我才可能知道要往哪裡走
妳也不知道答案吧
沒有人知道答案
因為沒有答案
如果我說我愛妳
每一次我都讓自己心痛了
就像是一個流浪失所的人
天真地說 來吧來當我的客人
請相信我有最華美的房舍
也許吧 哪天吧
可我又不希望妳對我有任何一點懷疑
真是無可救藥的麻煩人物
祝妳好
而我總是這樣
有我喜歡的窗口 有汙點的模糊的玻璃
很驕傲很害怕地躲在窗簾後面
握著紅紙上寫著關於命運的秘密
孤獨的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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