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我想寫信給你,也許是想跟你談些甚麼,也許只是我想寫日記般的跟某人談話,
而你,我想你能了解,所以就寫了這封信。
來澳洲真的很匆忙,也沒有想太多,
甚至連變電的插頭也只帶了一個,牙刷卻莫名其妙的帶了三隻,
帶了兩三件根本不會穿的衣服、一件原住民風的小可愛,
只有一雙上次支援SHISEDO買的帆布鞋跟一雙拖鞋,
媽媽給我的耶穌十字架,因為害怕太忙沒辦法上教堂加上搬家不知道放哪裡,也帶來了。
一盒水彩鉛筆跟扁的可憐的鉛筆盒,水彩鉛筆已經送給上個禮拜認識的六歲小孩,
兩本中文小說分別是我最愛的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跟在台灣還沒看完的赫拉巴爾-<我曾經伺候英國國王>,
而這一切是來了之後,慢慢的才發現原來自己帶了什麼東西。
在這裡的生活真的很悠閒很悠閒,
工作也不用想甚麼,只要想著趕快完成今天的工作、洗澡、睡覺,
還有體力的時候會看個書或寫寫日記,或是讀一些英文雜誌;
沒工作的日子,有時候我會走三十分鐘的路去圖書館上網,
順便到鎮上晃晃,買買東西或是嘗試外國人的食物,
有時候接近傍晚,我會散步到附近的墓園,
一個人很安靜的與其說等太陽下山,不如說是用陽光來衡量我該回去的時間,
在佈滿十字架的墓園裡,不知道會不會有異教徒的墳墓出現?
也許下次我會試著去找看看。
外公去世之前我大概半年以上沒跟他講過話,想到這個就很難過,
更別提我這一輩子沒跟他講過我愛你,甚至是一個擁抱,
寫到這裡,音樂剛好是PinkFloyd的「Wish you werehere」,
我想起外公的葬禮,在他下葬的前一個禮拜,
每天晚上都有人來我們家唱歌,作喪禮彌撒,
在教堂裡的告別式,最後那首用外公最愛的小喇吧奏的「奇異恩典」,
更是讓所有的人都感動落淚,
比起佛道教的誦經,我深深覺得這樣的方式更為祥和跟寧靜,
也從那之後,我暗自發誓一定要受洗,
也想好自己的喪禮,我希望前來的每一個朋友都為我唱一首想唱的歌,
然後喝一杯他們喜歡的酒,剩下最後一口給我。
嘿!如果我比妳早死的話,你可別因為害羞不來喔!
你可以唱王若琳的「因為你快樂」給我,
喪禮上有Basanova是一件很棒的事。
好,我想我有勇氣再重新思量為什麼最後的那個禮拜我依舊選擇那樣子作,
關於他。
事情發生的當下,我很難相信那就是事實,
雖然我曾經懷疑他、雖然那些對話確實就是證據,
但是,我真的很難想像那個跟我在一起快兩年、幾乎天天共枕的人竟然…
他是,他的確就做了那些事。
我一面說服自己那些都是真的,一面想我要用怎樣的開頭跟結尾跟他對話,
雖然我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掌控那時候的自己,無論是情緒或是肢體,
等我冷靜一點的時候,才發現我在妥協,
我告訴自己這世界存在所謂歪斜的人,
他們的體系是跟普通人所不同的,
雖然費茲傑羅曾經說過「說自己是普通人的人最不可相信」。
他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在他內心的世界…
我並不是想救贖,但是他身邊存在的人,包括對我極好的他家人跟他的朋友們,
怎麼能接受他就是這種人渣?
又,他們絕不可能接受「這世界就是存在歪斜的人,例如他就是」這種理論,
我是有正常道德觀的女生,雖然我也曾經墮落自己的靈魂,
可是我很清楚,這一切一切都是歪斜的,
用一種不可原諒跟不可體會的方式在磨損自己的人生的一切,
他也許心理的某個層面破裂了吧!而那些是愛面子的他從來不跟任何人提起的,
我是個很善良也很體諒別人的人,我很有自信得說這些,
據我了解,他那樣的好勝,但是家人卻從來不給他正面的支持跟鼓勵,
加上工作方面其實也沒甚麼了不起的成就,
大概是如此導致他想從其他方面扮演另外一個角色來滿足他心理好勝的慾望。
可是,不管那是怎樣的方式,不管他要怎樣磨損他自己,
那都不是應該由我去承擔所有痛苦跟悲傷吧!
可是那時候,我想,如果我不原諒他,
這個人大概一輩子都會這樣一直下去,而且是沒止盡的輪迴,
他會繼續磨損他自己並且同時也磨損別人。
我來澳洲之後,經歷了一些事情,認識了一些朋友,
也體認到一件事,那就是我不該總是為了別人著想卻把自己遺忘在角落,
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應該是在不傷害別人的條件之下讓自己開心,
所以,
我決定順從自己的感覺,不要再忍耐或是再繼續假裝下去。
今天到此為止吧!
很開心跟你說了這些打從心裡想說出來的話,
儘管受傷,我還是想試圖把心打開,
我不想跟他一樣用歪斜的方式磨損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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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兩端觀看及被觀看的彼此,正是我所要的安全距離
架構一個真實與虛幻交雜的空間
埋下希望的種子,埋下記憶的屍首
觸手可及的,卻又缺乏其他瑣碎的真實撰寫,你始終在猜疑
不過,我躲在孤寂的透明堡壘,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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