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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騎到台大附近. 冷. 出乎意料天氣之因, 故有沁骨寒冷之果.
裡頭是短袖Ｔ恤, 好像不只透骨了, 還在耳邊滋滋作響. 這近冬稍稍提
前的寒冷, 還沒打算告訴我什麼.
把車子停在統一麵包巷子裡頭, 整個新生南路橫七豎八的窄巷內,
少數存在停車格子的地方. 本想停在羅曼那頭, 但是今天沒心情去羅曼
, 想找一家速食店. 車停好. 摩擦手掌, 並沒有變得熱呼呼, 但至少有
一些好像不冷了. 無意識走過去擺攤子的. 也就是要這樣的, 某種特別
的召喚, 近冬稍稍提前的寒冷, 似乎有話要對我訴說了.
若我一如往常, 前往羅曼, 當然不需要經過擺攤子的, 寒冷跟心情
, 擺攤子的跟停車格, 腳步與意志, 只有這樣的組合才會形成一種特殊
的召喚. 我稱這種召喚為回憶好吧.
回憶常常都是被刺激發生的, 我的經驗都是這樣說. 好像名為回憶
的所在, 是個從來只堆積但不丟棄東西的閣樓, 久而久之也只忙著堆積
, 不去搞清楚究竟有些什麼了. 總會發生一些事情, 讓忙碌的這個我發
現我在這閣樓放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卻沒有去思索它的意思. (很像
把書擺在書櫃上沒時間看, 那種蠢樣)
該揭曉謎底了 (有謎語嗎? ) : 是賣蔥油餅的攤子. 想到去年, 大
概一月左右吧, 通常是台北市最折磨人的時候, 又濕又冷, 最不適合騎
車的天氣; 會跟妳跑去吃這樣的午餐: 買份蔥油餅, 去臺一冰店點小湯
圓. 妳點了加紅豆的, 我最討厭紅豆了. 紅豆難吃. 沙沙的. 妳會把蔥
油餅的紙袋從中間撕開, 比較方便吃, 我覺得這種吃法看起來也很討厭
. 但是那就是妳呀, 就像我就是我一樣. 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很白癡
的點了甜酒釀, 結果難喝得要命, 喝到一半就放棄了, 下次學乖了點花
生加小湯圓.
現在一切都不再跟那時一樣了. 我只能透過這樣尋找逝去的時光--
--不, 不是像普魯斯特那樣, 把小說寫得比資本論還厚還難看懂, 而是
在徘徊和猶豫之後, 我決定就這麼一次, 不為我的嘴饞, 也不為我的胃
饑, 也不是想吃美食; 純粹想用二十五塊尋找這樣一次回憶.
突然有一種狂喜, 我不需要在我的心中逡巡那種不安定的輕煙, 而
是因為有那樣共同的回憶, 所以用行動來回憶行動. 我並沒有找地方坐
下來慢慢吃, 我沒那麼多時間, 我已經走在另一條路上了 (多麼哀愁)
, 我一邊走向決定的速食店, 一邊學妳當初的樣子把紙袋子撕開來吃,
其實天氣真的太冷了, 一邊走一邊吃, 蔥油餅的熱度都失去……失去的
熱度指出自己的可笑, 於是我死要面子的說「至少我的情感還不因此而
挫敗, 反而更加熱力充沛, 它盈盈滿溢渴望著給予. 」
也就這樣子, 暫時離開我的道路上, 吃了一份蔥油餅, 寫了一封信
, 希望還能回憶的人, 不只是我而已.
ps. 我死要面子的說了, 蔥油餅還在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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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了, 一半的記憶也不在; 如果我不在了, 那麼所有
的記憶也將不在了. 是的, 他想, 在悲傷和虛無之間我選擇悲傷. 」
----福克納, <野棕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