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C.L:
我很不安。
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話有時想用筆寫下，卻覺得自己沒什麼提起筆的力氣。隨著一
切如此快速，把慢步調的我弄慌了手腳。科技如此突飛猛進，當一切因速度變得模糊
不清時，我很懷疑我自己剩下了什麼？我的不安源自於一種「恐懼變化」的現象。當
兩個人的說話透過聽筒，失去了面部表情肢體語言；或是，當兩個人的文字透過網路
的溝通軟體，按下「Enter」就送出時，失去了刪修的機會。究竟對我們而言，是幸？
還是不幸？
如果快速呈遞的不是我真想呈現的，那麼哪種才能算真心？有時候別人對我說過
的話、我對別人說出的話，到了晚間要入眠前我還會拿出來仔細思索一番。雖然不是
什麼了不起的「吾日三省吾身」，說到「省」還差太遠，我偶爾我還會做到「思」的
工夫。很難解釋為什麼做一個人要想這麼多。但如果腦袋不拿來「想」，還有多少用
處呢？常常會覺得自己想太多，你也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類似話的人，但我或許就有點
這麼的「想不開」吧！越是想不開，我就越想挑戰，於是常常走上鑽牛角一途，得讓
別人領著我回來......
有時覺得這些方便快捷的MSN、即時通等等，會拖曳著我的思緒，讓我沒腦的說話
。有時看見別人說了讓我皺眉的話，我也很苦惱:「這句話就究竟是不是原意？」我會
不會誤讀誤解，或者我會不會被誤讀被誤解？寫一篇文章總會再三地修飾，我並不認
為這是刻意隱藏。在我看來，潤飾，不是隱藏自我，而是為了要更精準表達自己的內
心的原意。這樣說來，我實在沒有感謝這些軟體的必要，因為他總是讓你我說出未必
是真心想說的話，到頭來說不定心情更是不好。可是我又想，有沒有可能，那些第一
瞬間打出的文字才是最無機心未經包裝的語言？比起「一不小心說出口」，文字的確
有保障得多；但文字傷人，究竟是無心運用了快速軟體的的結果、還是有意包裝遞出
的毒藥？兩者之間，我真的不會評斷。因為透過這些工具，沒有聲音語氣，也沒有表
情肢體，而我只能在似怒非怒之間想著似悔非悔的歉意。
我為什麼這樣細膩？我很細膩嗎？想著高中老師給我的評語叫做「外柔內剛」，
我理所當然覺得自己不太會受傷。但是近一兩年，排山倒海的幸與不幸，我才知道所
謂的傷人與被傷之間，並沒有清晰的界線來區隔。如你所說，我會預設別人的行為，
但是要對別人的行為發起脾氣，卻也要那是件我在意的事啊！可能真的是溝通的工具
肇使溝通出了問題，這也不是個罕見的問題，畢竟那些笨板上因為一字之差造成的尷
尬局面我們也是笑笑就這麼過去了......。有時候我很想知道一個人的心裡，到底想
些什麼我不明瞭的東西？可惜我不會讀心術，只能歸咎自己不會去設身處地替人想而
已。有時候事物的美，是美在它的朦朧，美在它的「不言而喻」。說穿了、說白了，
意思也就不有趣了。可能又是我太早預設別人能懂，以為不用說也很清楚，才使得一
切不明不白，然後難過與誤會齊生。怨嘆自己也埋怨別人，怨嘆的是怎麼不早點說、
埋怨的是怎麼會不了解我？
你覺得我在意的是什麼呢？生氣也只不過是一時的，但是難過卻縈繞了我兩天之
有。寫這些也不是想讓你難過，但是我真的很認真思考溝通與溝通方式或工具之間可
以產生多大的落差？一句話因為沒有高昂的語調而顯得萎靡、一個選字錯誤也許造成
一整個句子的誤讀。「哈哈」的存在與否，會不會真的影響對話視窗的氣氛？這些，
是我曾經注意但是後果始料未及的。太過快速的輸出，讓我們多少了思考的機會，會
不會因此沒注意語氣之間的轉折，而造成講出風馬牛不相及的言論。而這，才是令我
在意而且難過兩天的。
算了，不跟你爭了。
我沒有想要爭什麼啊！只是對著這行文字發呆然後轉憤怒轉失望而已。越來越快
速的語言，讓我不能喘息無法思索，到底這句話是憤怒是不耐還是敷衍？沒有語氣表
情，我沒有推敲的籌碼。而現在仍然留下不解的你我。為什麼你不知道我在意什麼？
而我為什麼想不出你的語氣是什麼？這是令人難過的源頭，畢竟認識也不是一朝一夕
之間的事了......。
我很不安，當不確定加上等待，只剩下一個被便捷快速的科技產物下，看著小綠
人明滅然後惴惴不安的靈魂。
或許，嗯，我只是說或許，「思」在某些時間點，只是胡思而已吧！
subdap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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