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漸涼的十一月,秋,我踩著凋零的枯葉,以碎裂聲作樂,一瞬時我以為自
己是褒姒了呢!只不過是個拖著沉重步伐上八點課的褒姒罷了。歷史上的人物
至今能留在史書裡非得做了些什麼了不起的豐功偉業吧!於是,善人真是好事
做盡、英雄叱咤風雲、惡人也得窮凶惡極,才有機會在史書裡大書特書一番。
你或我,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百姓罷了。當數十載後我們屍身腐爛,也不
會有人注意到享受我踩著落葉時的快感,而我們的分合也一點都不重要了吧!
是什麼讓一切變調?樹葉裡的葉綠素退去之後就枯黃了,是這樣嗎?小時
候,我常覺得是風吹的呢!我曾懷疑秋天的風裡有某種魔法,與之接觸,一定
要生病,枯黃的葉子就是樹木生病的徵兆。於是不論如何高聳挺立的,終難逃
枯萎的命運。(唯一例外的是:自然課要我在棉花上中的綠豆,由於放在房間裡
不與外界接觸,才能倖免。)後來我發現,我的這套「理論」有相當的可信度。
鐵絲絨和氧氣與水的接觸,生鏽;鈉還是鉀放進水裡會起火......。抱持這樣
心態做實驗,我的科學態度實有可議之處。但是,我總覺得,當一項特質轉變
是需要另一項物質的介入。小時候以為那是風、是氧氣、是水,稍大後才知道
最危險的地方是離開自己之後的一切──外界。
這樣說有點孤芳自賞了,但是外界給了我們的影響還不夠多嗎?你有父母
朋友同學,一人一種想法眼光,於是還會在意我投射的眼光嗎?當我發現你必
須把你的專注分割成如此多份時,我實在不想去拿那以切割成如此細微的氣力
。把你當作一塊大餅,我能得到的不過是些細屑。我問自己,「是否值得?」
也問自己,「是否只值得這麼一點?」當我開始思索這些的時候,就像高中老
師上課聊過的易經中的「剝」卦。我覺得我們之間,逐漸的疏離,像是有種外
力一層一層地腐蝕著我們的互信,漸次地,不斷剝蝕到了最頂。滅頂之後,什
麼就都結束了。如果我能見微知著,阻止這種外力的侵襲,捍衛著愛情讓它不
發酸發臭;我們不會經歷任何的危難,最終,你會感謝我嗎?還是說,你太專
注於其他的事物上,連曾有的危機都沒有感覺,我能期待你對我有感覺嗎?
最近我常陷入無止盡的自省裡,然後搔首覺得自己又來杞人憂天了。但是
前車之鑑使我不能不去注意已經產生的危機,那些你並不在意的危機。我們之
間就是如此發酸的:我的醋意。聽起來女人果然難養,像是個沒事喜歡喝醋的
無聊女子。然而你不懂,是什麼造成這樣的結果?當你的視線放在我無法觸及
遠方時,我只能透過你的其他語言(表情、肢體、甚至心情)來猜測那些我沒見
過的事。這樣很辛苦,然而我的不辭辛勞卻被解讀為某種無聊。當我聽著別的
女子,在我面前用種幸福的神情說你的好,我的心盪在高樓的頂端,吹著寒風
,就是風中那神力讓我心冷、讓我心如刀割進而想要鐵下心來。這難道是我一
個人的問題嗎?
下週又要變天了,我還記得我用極其冷靜的語氣和你說話時,聽到的也是
同樣寒氣逼人的對白。於是我知道,這是幕後黑暗中吹來的寒冷──孤獨。很
冷,但既然這是我們的一致決定,所以就分別抗寒吧!冷氣團來襲,自己別忘
了要加件衣服就是。
subdaphs 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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