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親愛的H
你才剛剛起飛,我就已經開始掛念你了。
你在計程車裡拼命揮手的那畫面我記住了。能不能解讀成那是
你也同我一樣不捨的意思呢?今天天氣好好,好得實在不像是
一個適合分別的日子。騎車從已經開始有點熟悉的你家回到那
已經開始有點陌生宿舍,眼眶裡面剩下的一點點眼淚釀著一簇
陽光,搖晃著這兩個月來再熟悉不過的汀州路。H,我在腦海
中曾想像過無數次關於這次別離。但從未想過竟是如此倉促而
輕易地像是你只不過是要出門買個東西馬上就回家似地。不過
也一定一下子就回來了罷,不過是一個月。我也只能這樣不斷
告訴自己直至我也終於這樣確信。今天不斷向你叨絮著待你回
來一起去花博、去吃燒烤、去泡溫泉、去吃公館那家餐廳、去
游泳、去...。 我不斷說著這些關於你回來以後的未來,好讓
自己在面對只有我一個人而蕭索的十二月時多一些勇氣與期待,
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樣。
那本小王子,你不知道看完了沒有。等著轉機時,不知道有沒
有半晌翻開,或是又忙著張羅她各式各樣的事情了呢?多希望
你是在悠閒而靜的時候翻開它的。它是如此溫柔美麗,應該要
在同樣溫柔美麗的心情下閱讀。
民國一百年的跨年呢,我今天突然想到。多想跟你一起過。一
起在喧喧囂囂的人群裡擠著,牽著你那雙手掌很大很暖的手,
一起喊五四三二一,然後瞅著你那雙笑起來眼尾會瞇成一條線
的眼睛,讓你摟在懷中給你一個重重的吻。那天你一定會穿著
那件黑色的雙排扣大衣,然後讓我為你圍上那條灰色的圍巾。
我們會在人潮散去時手牽得很緊然後慢慢散步走過闌珊的街道,
就像那天我們一路走回家,一邊漫談著那些言不及義的話一樣。
在你家前面的seven你會買一瓶飲冰室的奶綠,然後跟我
站在冷冷的午夜裡,抽一隻我為你捲的,上頭畫著笑臉的捲菸。
當然這都只是想像,今年的最後一天你會在溫暖的南半球,躺
在那床溫暖的淺咖色床單上,溫著另一個綺旎的夢。
你剛走,我已數著日子了。在心裡數著,也在書信板數著。我
寫信給你好不好,在書信板。 我這樣問你,而你說好。那麼
你便一定會看罷,你說過你除了她的事,沒再騙過我什麼的。
我曾不只百次地以為我必然會無法承受。如昨夜我在你家浴室
噎噎嗚嗚地哭著的時候,我甚至以為自己會因此而崩裂。因而
最終我選擇相信並且期待你。因為如果我不如此,便再也無所
依傍了。
親愛的H,還有37天。希望這37天裡,你每回想起我在你
身邊時的笑容,便會覺得全世界都有著笑容:)就跟小王子那
會笑的星星一樣。2010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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