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對我的好，但我怕的就是我自己。沒有人會對我的過去不為所動。
我只能依賴想像，想像自己還有那種資格被好好對待。一如過去的B 所用
的話語，「被走過的」；我很難不把自己定位為被走過，那些難忘的風景
，印在我生命裡的B 和C 和D ......
你想要靠近，我就好像狼狽廢犬，漫無目的地狠狠吠。只要人靠近，我就
吠。你不計較我對你兇，你視而不見我的懦弱和差勁。我的性格是險惡的
，是被淋漓的生活造就成了的，在遇見你之前，我無從真的快樂、無從與
人相處，我已經習慣了。習慣於腐敗的現實困頓造就我的不滿足，習於就
此沉溺不拔，甘於墮落在裡面。關於這種對迂腐的改好，我想是不能夠了
。這個世界曾經瘋狂到沒救，於是誰也無從救了。你極力展現你的好，是
要讓我相信，相信我的世界還有一點善。
而那些關於我的世界，你不能的。不能碰觸、不能替代。我可以承受更多
貪妄，可以漫無止境地過不去，可以一輩子等待。可以試探你的極限，可
以激發你的驚訝。但其實我錯了，唯獨關於你的，我都做不到。你的極限
我無從試探，你的訝異我無從激發。叫你別再對我好，無從；想看你生氣
，更無從。你溫馴的性格無以傷害我，儘管我的傷痕曾經無以復加。我不
敢想像自己可能傷害你的樣子。
為什麼你一出現，我深愛的C 就往後退置？我對C 是虛情假意嗎？不是。
只因他不在生活裡的深刻，只因往事難以一再悸動？有一天再見面了會怎
樣？而你常常讓我想到關於D 與曾經的身體碰觸，與後來的沒有感覺。有
一天再見面了，又會怎樣？從沒說出口，你的笑聲、你的開懷神情，總是
像D 。你們，有一點像。是呀，唯獨和C 不像。C 是無可取代......
那天你說要載我，上車我冷不防從背後環抱住你，那是因為我想到D 。你
依舊面不改色，到我下車與我道別。過去的是過去了，而未來，我又因得
失而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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