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方問起你

[tingnihsu (深 )]

親愛的，我現在知曉了。

    若我是葡果，是你使我紫透，逼我滴落。
　　
　　往後的信再也無力起飛，只因你說「關切是問，有時，關切是不問。」這
就是最後你所給我的下錨處了。迢遞而來的短語，要我乖乖紮根，篤定這樣是
最好的，而花季再臨，你總會安然無恙。所以我努力地不太想你，只允許自己
好久好久，才問候一次。

　　但親愛的，我已恍然。「方問起你」這樣的念想，捧在手心縱使溫柔剔透
，本質卻終究是碎的。我仍然無法抑止繞經你的光影，遠遠的、遠遠的，譬如
下一場毫無相關的毛毛雨。或許異域比起地獄，更加決絕而憂傷，你怎麼說？

　　我都這樣催眠自己呢：「至少－－」
　　至少你尚且還在地球，至少還在這個人間撲跌奔走，幾欲淚流。我急急打
撈這些細如飛羽的「至少」，在洶湧奔騰的歲月裡濺濕一身。但至少－－至少
我們隔著人群各自呼吸，尚且沒有哀訊。
　　
　　親愛的，我並不是不去抱你，而是心疼到無法再見你了。
　　請原諒那些屏息悄然的過門不入。你不會發現我高高拋擲的視線之網，渴
望在錯急的兩三步之內，一網打盡你所有的好與不好。
　　氣色好多了嗎？
　　又瘦了？又哭過吧？
　　身體裡的烏雲仍然痛極地摔落滂沱大雨嗎？
　　回應別人需索愛之際，你微笑的瞳仁深處，是否落雪未融？
　　是否，為了取暖受傷的小鳥，以自己的心臟狂猛地起火？

　　你想必知道，親愛的。
　　瞥去的一眼迴旋返來就是一刀。
　　你的模樣總在瞬間深深刻鑄於我的凝視我的肉。
　　關於明白親愛的人如何一點一滴磨蝕消失，要多把厚重的目光披上你薄如
紙頁的肩膀，我怎捨得，怎麼肯。只好，就不再轉醒，不再說什麼思念了。
　
　　過去你親手栽種我於沃壤，灑落燦金的陽光。
　　而此刻，草木皆焚，花與蝶都夭亡。
　　
　　（但親愛的－－你還是惦記著我吧。）

　　那蒼老也罷，我將赤足留下，守你不落鎖的園門。　　
　　讓心跳還可以繼續，關於長大還可以努力。

　　讓落雪積在這邊，願你溫暖一點。


／愛你的
100.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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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與不寄的。

那些話語是給某只耳蝸，你的或是妳的。
我並非紙張，彷彿炊煙，說著淡淡的情話。

簽收與流浪，皆是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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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ngnihsu:) 想謝謝你               確實很痛 但至少 仍然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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