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 amour, bon anniversaire !
坐在咖啡館提筆寫下這封信。吊燈下隱然可見的蛛絲，
在陣陣冷氣吹送中偶閃銀光。
寫信於我而言並不困難，尤其在你我情感之純粹與日常
醞釀下。但也正因收信人是你，可謂朝夕相處（卻總仍不滿
足）的你，靈犀相通（無線電訊息感應收發不間斷）的你，
沉潛彼此心底，又無時不刻燰燙蔓溢……。如此這般，我還
須多言麼？說得再多，亦不及我們交流的一瞬啊。
於是，這段耙梳愛情身世的思路途中，發聲，練習，說
予你聽，也似同自己的喃喃了。
總愛打趣，咱們的生命分別形成之時必然出了點差錯：
你來得太早，我追趕得太遲；又或者，兩人本應同一個體。
然而，差錯終究難解且美麗──你我畢竟從容相遇──在這
樣錯綜易軌的時空裡，彷彿一個不經意回首，昔日未曾參與
的彼此的盛世就將於眼前抖擻活現。事實上是，我的步履早
已不自覺地悄悄覆上你多年前遺落的足印，在那張我們分別
摺疊收藏起來的，地鐵疾駛人潮湧動而人心疏離的城市輿圖
中。纔發現，原來早在多年前，我已索尋辨識著輪廓模糊的
你；而當時的你，可曾依稀瞥見一個飛揚跋扈的女孩身影？
『生命的終點/是一束花/所以 我們帶著夢流浪』夏卡爾
畫作中諸多著墨於愛情，以超現實的筆法；我們之間的相遇
乃至相戀，所橫跨應對的種種，所實踐的愛情與禁忌，當往
後的我們傾身與此刻的你我對視，亦是種超現實罷。然而，
你我卻又不約而同擁有著不羈的靈魂，曾經數度放逐，逡巡
流浪，絕非偶然的遇見，所為應是那彩虹彼端的夢了。
且為咱倆讀一段周夢蝶的詩吧：
無所事事的日子。偶爾
（記憶中已是久遠劫以前的事了）
涉過積雨的牯嶺街拐角
猛抬頭！有三個整整的秋天那麼大的
一片落葉
打在我肩上，說：
「我是你的。我帶我的生生世世來
為你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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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24 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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