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imdai :復仇的卡特QQ 09/17 05:22
推 ccufcc :咕咚！ 09/17 06:46
人們都以為殘忍、冷酷的諾克薩斯人沒有人性，但這種偏見是錯的。他們也許會對敵
人殘忍，可是在同個時候，他們也同樣是個忠實的父親、子女、姊妹和朋友。
--
黃昏的時候諾克薩斯的軍隊幾乎是狼狽地奔逃了回來，這是從鐵衛軍團建軍有史以來
最為嚴重的挫敗。一生中連一次打擊都未曾經歷過的人如果哪一天跌倒以後，他們甚至還
沒學過怎麼樣再度爬起來，這就是鐵衛軍團現在的寫照。
他們出發時是一隻如此軍容壯盛，人人意氣昂揚、無堅不摧的隊伍，回來以後殘餘的
人數竟然不到早上的十分之一。鐵衛軍的指揮官當晚在營中暴跳如雷。
卡特蓮娜看見她同胞的模樣時整個人都呆掉了。
戰敗的鐵衛軍凌亂地席地坐在營帳之間，疲倦地包紮著傷口，個個表情凝重，沒有人
願意開口說話，慣常瀰漫在他們之間的沉默此時更是增添苦悶。卡特蓮娜越過一群又一群
傷兵，在他們垂頭喪氣的臉孔上來回掃視，但是卻沒有找到她想找到的人。
「賽恩呢？」
眼尖的她發現一名時常跟著賽恩喝酒打屁的士兵，揪住了他的衣領焦急地質問。
「卡特蓮娜？賽恩他……」
這名士兵被卡特蓮娜粗魯地從地上提起，艱難地吞嚥著口水，漂移目光，完全不敢直
視卡特蓮娜，這一瞬間卡特蓮娜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說！」她咆哮著命令道，想要藉此掩飾心中急切的慌亂，「否則現在抵在你脖子上
的還是我的手，等一下就會換成我的刀子。」
「我說、我說就是了……」
士兵惶恐地搖搖頭，困難地張開了嘴巴。
--
對卡特蓮娜來說的確很困難。
夜晚的羽毛從天空中落下，灑落黑色羽毛的是將擁有火焰般美麗的暮色鳳凰驅趕到西
方天際的夜之烏鴉，是夢之使者，庇佑間諜、刺客與小偷的暗神。卡特蓮娜在烏鴉明亮眼
眸的月亮注視下急急奔過蒼茫的曠野，在黑暗中反覆的思緒既清楚又尖銳，化成了匕首割
開夜風。
『這不是真的……』
卡特蓮娜緊咬著嘴唇，大力吸進冷冽的空氣，想讓自己更加清醒，在像是放在織布機
上的梭般頻繁動著的雙腿很快地織就了無數的里程，卡特蓮娜潛伏在草叢路徑的邊緣，悄
悄地往一旁伏下，抬頭注視著眼前巍然升起的巨大城牆，那就是蒂哈拉瑪城，在草原之中
陡然綻放起來的巨大的明珠。
卡特蓮娜皺起了眉頭。
真是座傲慢的城市。城牆上刺眼的火光無疑是一種對黑夜的褻瀆。但是卡特蓮娜嘆了
口氣，畢竟不能對蒂瑪西亞人期待些什麼。於是釋懷下來的卡特蓮娜得以仔細地對著眼前
的要塞慢慢打量。
光從懸掛在城垛頂端的火把數量就能推測這座城市的大小，連成一片的火光在黑暗的
平原中畫出一個巨大的圓圈，搖曳的火光讓天上的星星都退縮了腳步，這真的是一座很大
、很大的城塞。雄偉的石磚城壁後面傳出了讓夜晚都不得安寧的吵鬧聲音，愉快的歌舞音
樂跟笑聲旁若無人地散了出來。就諾克薩斯人的眼光看來，這些音樂的歌詞既露骨又沒有
品味，聽來十分刺耳，完全只能印證蒂瑪西亞人藝術的低俗。
但是品評敵人的文化並不是卡特蓮娜此行前來最大的目的，她有更重要的目標值得注
意。
城門外面，聚集著一小撮部隊的營帳，點亮著巨大的篝火，在白天打過一場勝仗以後
，蒂瑪西亞人的夜行戒備做得很散漫，卡特蓮娜看見巡邏兵不是克盡職責地巡弋著營區周
圍的警戒，反而是待在營火旁邊取緩跟喧嘩，甚至連酒瓶都拿了出來。
從卡特蓮娜沉默的喉嚨裡發出了三次艱難吞嚥口水的聲音，這些傢伙，慶功宴也開得
太早了吧？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真正地讓卡特蓮娜瞪大眼睛。
一支巡邏經過城牆上面的守備隊高高舉起火把，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某樣東西，那個物
體安靜無聲地懸掛在城門口飄飄蕩蕩著。
卡特蓮娜驚訝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那是賽恩的屍體。
「他們竟然這樣對待你……賽恩？」
賽恩是名偉大的戰士，在鐵衛軍把他當成人體攻城鎚一般送上了前線，光用戰功彪炳
還不足以形容他那浩繁的功績，但比這些還要更重要的是，賽恩是卡特蓮娜唯一的朋友。
在他死後，蒂瑪西亞人是這樣處置他的屍體，把他像菜市場剁掉腦袋的雞一樣吊在城
門，當作炫耀？
「我不會讓他們這樣羞辱你。」
卡特蓮娜溼潤地抽了口氣，渾身上下像觸電一樣地顫抖，她的拳頭握緊又再放鬆了三
次，最後一次張開手心的時候，她的掌心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
緊接著卡特蓮娜從涼掉的心裡面撈起一股熱騰騰的思緒，揉合了憎恨、憤怒，足以使
一個冷酷沉穩的諾克薩斯人燃燒起來，在緩緩起伏的胸膛裡，卡特蓮娜的心臟像宏大音樂
裡頭的鼓聲那般砰砰跳著，催促著，情感戰勝了情感。在這一刻，使得她下定了決心發誓
要取回賽恩的屍體。
「你等著我。」
卡特蓮娜說完啣起匕首，然後跪在地上，像夜晚中一塊沉默的石頭陡然安靜了下來。
卡特蓮娜安靜的模樣就像是睡著了，只有肩膀和胸膛淺淺起伏著，卡特蓮娜一動也不
動的樣子，彷彿和黑夜裡昏昏沉睡的曠野融為了一體。
但是夜風悄然捲襲而來，就在那一瞬間卡特蓮娜抓住了風的流動，卡特蓮娜在突然間
抬起身體，那就是間諜遁入暗影的一順間，就連穿過草叢的時候都不會妨礙到小草的瞌睡
，毫不搖曳的野草變成了卡特蓮娜最好的遮蔽，夜風就像蜿蜒在草叢行徑裡面的蛇，毫無
阻礙地穿越了過去，接著伸長了身體騁馳在曠野之間，沙沙沙沙……
匕首的刀鋒就像月光一樣寒冷。
意志堅決。
覆蓋在死亡之上的夜風就像一疋黑色的絲絨。
飄行在無人祈禱的喪禮。
這道像蛇一樣的風迅疾地朝著一隊高聲談笑著的蒂瑪西亞巡邏衛隊緊吹過去。
上一刻間他們仍然發出的清爽笑聲，下一瞬間隨即傾斜著向下倒去，柔軟的嘴角依舊
高揚起來。
咕咚！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222.5.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