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杜克卡奧#9

[josar (無限水騎士團)]

    斥侯兵匆匆忙忙地趕入了宮中，來到嘉文四世的面前。

    「情況怎麼了？」嘉文四世立刻急切地問著。

    「啟稟殿下，蓋倫將軍與卡特蓮娜一同進入草叢中展開戰鬥。」斥侯這麼說著，言下
之意就是裡面的情形看不到了。

    「怎麼會這樣？」嘉文四世問道，「你難道沒有帶眼嗎？」

    「眼？您、您是說偵查守衛嗎？」斥侯慌張地回答，「可是，我不是輔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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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瑕的月光從天頂上一直、一直朝著他們奔落，茂盛的草叢遠遠比一個人高，透過那
不斷搖曳的草葉，月光就好像被割裂、切碎，破碎、凌亂、冷冰冰地像琉璃一樣的月光灑
落到了大地之上，形成了黑與白，他們移動在琴鍵之間，飛快地舞弄著手裡的刀劍，交撞
出利脆的聲響。

    他們是蓋倫與卡特蓮娜，在世代交戰的蒂瑪西亞與諾克薩斯，是最出名也最出類拔萃
的人物，此刻正在相殺。

    經過他們身邊，被刀氣劃痛的野風，仔細一聽，無不正在嘶吼；在狂亂的戰場之中，
被切裂的葉脈草尖在激昂帶起的勁風中不能自主地狂舞；其他的野草們戰戰兢兢，生了根
在大地之上的它們是如此不幸，既然沒有辦法逃開這個現場，它們也就只能在那邊顫抖了
。

    這豔美的身軀隱藏著這世間最終極的危險，發出咆哮，直接朝著對手刺出尖刃的卡特
蓮娜，鋒利的匕首在她的手指間宛如藝術般巧妙地旋轉著。如果是尋常人的話一定早就被
這華麗的技巧炫惑，但她的對手不是尋常人，那是一名緊閉著嘴唇，沉默得比黑曜的頑石
更加沉默的男子。蓋倫橫劍一劃，仗著優勢的臂力與寬長的劍身，逼開速度靈動的卡特蓮
娜，大巧破於大拙。

    卡特蓮娜「嘖」了一聲，拉回自己的攻勢，並且從突擊的動作迅速改成向上跳了起來
，大劍緊緊貼著自己的腳下擦過，卡特蓮娜在半空中奮力地扭轉著自己的身體。

    瞬步！

    一剎那間卡特蓮娜像旋風一樣捲到蓋倫的背面，她放大瞳孔，匕首毅然決然地朝著敵
手的後腦杓戳去，蓋倫像背後長了眼睛，朝前方大大跨了一步，大劍從他左脅的下方突然
竄了出來，挑向卡特蓮娜的心臟，卡特蓮娜急急變換著方向，兩把匕首向下交錯，抵抗渴
求洶湧鮮血的劍鋒，嘶拎拎拎——空氣中劃過幾乎要洞穿人們耳膜的寒冷尖銳聲音。

    「呀哈！」

    卡特蓮娜兩手向上一挑，間不容髮之際擊偏了大劍的路徑，蓋倫轉過身，再次將大劍
強硬地劈落，卡特蓮娜在半空中無著力點，她的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連忙拋出手中的匕
首，噹噹！蓋倫手上一震，被打偏的劍刃仍然像鞭子一樣擊中卡特蓮娜的臉，可是蓋倫也
在同一個時間胸口中了一腳被踢飛出去。

    就像猛然挨了一記攻城鎚，卡特蓮娜被重重打趴到地上，塵土亂飛，但是女間諜咬緊
牙關，悶哼一聲，強行轉動自己的肩膀，她的預測是對的，在她閉上眼睛急切地想要挪動
身體的同時，鈍重的聲音敲擊在她原本停留的位置，卡特蓮娜聽音辨位，身體就像蝦子一
樣彈了起來，朝著記憶之中的方向踢了出去，腳下立刻傳來實在的觸感。

    「唔～」

    在卡特蓮娜聽起來，蓋倫痛楚的悶哼總是那麼悅耳，彷彿她這一輩子永遠不會聽膩。
希望這一腳能夠把他的脛骨踢斷。

    卡特蓮娜蜷起身軀，再度掏出匕首，準備終結掉對手的性命，她敏捷地跳到蓋倫的上
方，擎出明亮的武器。

    「去死吧……嗚哇！」

    上一秒間還露出得意微笑的卡特蓮娜忽然把頭仰了起來，蓋倫抓緊這瞬間的機會做出
反擊，他挺身而起，雙拳擊向卡特蓮娜的胸腹，把她從自己的身上驅退。

    「該死的，卑鄙也要有個限度！」

    眼睛進了沙子的卡特蓮娜在地上狼狽打滾，同時憤怒不已地哀嚎，蓋倫沒有理她，他
摸索起自己的巨劍，三步併作兩步衝向對手，卻在打算出劍的同時急忙縮起了小腹。

    「嗚！」

    「有種就別躲！」

    「妳踢那裡……怎麼能叫人不躲開啊？」在生死交關之際蓋倫還是露出了苦笑，用手
撥開了卡特蓮娜的腳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卡特蓮娜同樣也使用了極其陰險的手段，拉開了安全的距
離以後她氣呼呼地瞪起了騎士。

    「無恥的混蛋！居然敢灑沙子，反正你這傢伙也不算個男人，乾脆連那裡也廢掉好了
。」

    「我們可不是騎士們在公平對決……」憤怒的卡特蓮娜攻勢就像一波波接著襲來的狂
風暴雨，可是蓋倫沉著應戰，將間諜猛烈的進攻全都打消化散，「——而是在生死相搏啊
！」

    話語結束的同時騎士大力揮動著手上的劍。

    匡噹！

    卡特蓮娜驚訝地看著電光石火間的景象，蓋倫準確地出劍，將她手上的匕首挑飛，看
著匕首飛向空中輕快地旋轉，卡特蓮娜詫異的驚呼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作為一生中大
半時間都在生死邊緣走鋼索的間諜有許多動作早已化為下意識的反應。

    因為她還有另一隻手，足以成為另一次致命的攻擊。就在她的意識透過神經傳導準備牽動

    手臂上的肌肉的前一秒鐘，蓋倫的劍卻遠比她所料想的更快來到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哇啊！」

    大劍重重地拍打了她的手腕，震落僅存的那柄尖刃，然後，蓋倫的劍勢就像閃電的飛
蛇，下一刻裡它停留的位置變成了卡特蓮娜的眉間。

    卡特蓮娜想要倒錯仰避，可是騎士的身法更疾，倏忽之間卡特蓮娜驚呼著發現對方早
就踩住自己的腳，她跌到了地面上。

    唰啊！

    無數柄利刃撲向了蓋倫，但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反擊，蓋倫嚴密防守著退後，保護著
周身的視野，然後擺起架勢觀察對手的形勢。卡特蓮娜早已跳了起來並且站到了非常遠離
的位置，蓋倫掃視著散了滿地的匕首，然後看向卡特蓮娜的雙手，再看向她的表情。

    卡特蓮娜內心此刻的慌亂不言可喻。

    蓋倫像是看穿了一切似地，從容地舉起了大劍的劍尖指向了她。

    卡特蓮娜咬住嘴唇。

    忽然之間，她覺得有種這場仗自己是再也打不贏了的想法。蓋倫的模樣就像是……他
還有還沒掀出來的底牌。如果他真的還有隱藏未現的實力，那到底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勝得
了他？

    難道我會死在這裡？女間諜開始覺得背脊在發涼。

    不、不對，我還必須，必須把夜襲的事情回報給軍團，還要把賽恩送回去。

    卡特蓮娜昂然地縮起了下巴，『我必須信守承諾！』杜克卡奧家的家訓像閃電一樣流
竄進了她的心裡，『即使到了最後一刻我也必須忠實。』

    「想好了嗎？」

    蓋倫的聲音打破了卡特蓮娜內心翻滾的思緒，男子游刃有餘地望著卡特蓮娜，並不攻
過來，在這瞬間卡特蓮娜幾乎有種想要放棄的沮喪感覺，這個人，他到底為什麼好像什麼
都知道似地，他是不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惡魔？

    「最後兩把。」

    女間諜坦承，雙手一揮，匕首的現蹤總是像神奇的戲法，但是這個戲法已經沒有下次
可以使用。

    騎士點點頭。

    「總算把妳逼到絕境。」

    他倒也不擔心卡特蓮娜會說謊，人在生死關頭是不會苦撐著藏招的，光從方才卡特蓮
娜反擊的數量與勁道來看，他相信卡特蓮娜已經全部豁了出去。

    「可惡……我們之間的戰鬥一直以來就是互相欺騙、引誘對方上當，我為什麼偏偏要
在這個時候對你誠實？」

    卡特蓮娜不滿地抱怨。

    「大概是因為妳我都非常清楚，有些東西再怎樣也瞞不過對方吧。」蓋倫意味深長地
說著。

    卡特蓮娜以異樣的眼光注視著他。

    「你這人還真是……」卡特蓮娜嘆了口氣，「你的『約束』跟『自律』強大到連諾克
薩斯人都自嘆弗如的地步，而且總是『安靜』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段與其說是『忠實
』，還不如說是厚臉皮。」

    她稍微停了一下，然後望向蓋倫的臉，「你真的是蒂瑪西亞人嗎？」

    「蒂瑪西亞人也有很多種，」蓋倫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子地發問，他的臉上頓時
露出困惑的表情，「就像妳一樣……妳『勇敢』地隻身前來敵營，抱著對朋友的『信諾』
，反應『敏捷』，最後，同時也是個知道對自己的內心『誠實』的人……或許諾克薩斯人
也是有著很多種人吧。」

    在這一瞥之間，卡特蓮娜忽然覺得蓋倫臉上的神色好像變得溫柔起來，她不自在地搖
了搖頭，想要驅散從心底忽然湧起來的怪異的感覺。

    「但很可惜，妳是終究回不去了。」

    「我一直很想問你，你這傢伙能夠信誓旦旦地說出這種話到底是為什麼？」卡特蓮娜
不悅地說道，「難道真的是因為你很無恥嗎？」

    蓋倫搖搖頭。

    「妳有註定打不贏我的理由，」蓋倫指著她說，「因為妳的戰鬥欠缺致勝的絕招。」

    「你在放什麼狗屁？」卡特蓮娜不服輸地抬起了下巴，她有點不爽，雖然剛剛在戰鬥
中稍微失了點利，但她確信她與蓋倫的武藝應該是在伯仲之間，因此她完全無法接受蓋倫
這種篤定勝利似的說法。

    「是的，」蓋倫點點頭，「妳欠缺的是可以扭轉乾坤，取得勝機的絕招。」

    「等等，我不信，我可也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怎麼我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
卡特蓮娜揮手打斷了他，「如果有，那你不妨展示出來啊，不要只會出一張嘴在那邊天花
亂墜。」

    「妳應該沒有死過吧，卡特蓮娜？」

    「咦？」卡特蓮娜瞪大了雙眼，開始鄙夷地盯著說廢話的蓋倫。

    「沒有看見過死亡的絕境，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絕望，沒有體會過信念動搖、崩潰的時
刻，也當然妳就不曾見識過那樣的技法。」蓋倫忽然感嘆，「就作為對妳的敬意，用生命
來見證看看，卡特蓮娜，妳能為自己的信念犧牲到什麼樣的程度。」

    然後蓋倫舉起了劍。

    大氣中的氛圍忽然變了。

    就在這一刻卡特蓮娜睜大了瞳孔，肌肉開始收縮，指甲在不經意之間深深地陷入了肉
裡。蓋倫高舉著大劍，慢慢地走向卡特蓮娜，卡特蓮娜發覺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動彈，一步
也無法向前邁出。

    她全身上下的間諜神經都在慘叫，本能急躁地在驅使她現在轉身就逃，恐懼、危險、
死亡！卡特蓮娜必須瘋狂地壓抑著自己的喉嚨，不能慘叫出聲，卡特蓮娜是真真正正地面
色蒼白，然後全身上下不自然地流出了冷汗。

    蓋倫的臉上揉合著複雜的神色，像是遺憾、像是失落……像是，他竟不為了戰勝一名
強韌的對手而感覺到快樂。

    卡特蓮娜因此而產生了剎那的猶豫，雖然這時一股小小的覺得有些欣慰的聲音在她心
底悄悄升了起來。

    『抱歉了，蓋倫，雖然你說我們之間有些地方是無法彼此欺騙的，但其實我到了最後
依然在試圖欺瞞著你。』

    但又不知從何生出一絲落寞的感覺。卡特蓮娜一邊反覆確認著心底這混亂的情感，可
是同時兼意識卻也飛快地流遍了全身。

    確認自己從指尖到腳趾每個關節，都能夠任意活動著的，卡特蓮娜把手指伸了又握、
伸了又握。

    然後她才抬頭，看著凝聚的閃耀光輝，順著蓋倫高高舉起的劍刃朝她迎頭落下。

    「蒂瑪西亞制裁！」

    蓋倫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聲音聽起來竟然顯得有些悲傷。

    卡特蓮娜的眼睛裡頭充滿了光線，金色的明亮光輝，衝破銀白的天際線，讓月亮突然
都忽然顯得黯淡，在野草原之中，光芒猛烈地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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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劍是直的，超越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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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OzokI       :未看先推 推完不看
推 GUYDA       :草叢大戰
推 sket119     :誰跟你說輔助才該帶眼!! XD
推 mintC       :推喔
推 wdcr        :攻陷了攻陷了~
推 john3212    :我的蒂瑪西亞之力已經變得這麼大了
推 Yanten      :所以卡特蓮娜被爆衣 然後就是草叢大戰的劇情了!!
推 jlcsn       :「可是，我不是輔助啊。」 XD 阿阿阿~~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