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4年的第一天，也就是1月1號。
我即將21歲了，有時悲觀的感覺，人生就是一本被翻爛的破書，撕腳，摺頁，摔到
的痕跡，汗漬，胡亂的筆記和汙點恆佈期間。如果一天一天新的到來都像是拿到一本嶄新
的書該有多好呢。可惜就算每天都是一個初端，一個未來，卻也無法改寫過去的個人史。
總體來說，今天是開心的。不是人生中的第一場跨年，卻是人生中第一場有煙火的
跨年，去了繁華的台北曼哈頓的101，回來盾入幽暗的政大山頂倒數，凝悌煙火的迸放。
特別的是，今天不像孩提或中學生涯，在孤寂，連電視，一頓好餐都沒有的冷清的家裡度
過，也不是在成大僅僅與一二人聚首，今天圍了一群群的朋友，毫無冷場可言。但成大的
朋友，套句跟我比較親近的政大學妹的形容詞，叫做”無限靠近”，亦即是沒有距離，相
依相偎。政大的被我稱之為朋友的的確相處融洽，但僅僅止於不討厭的陪伴罷了。
學妹說，家之於他就是一個儘管被徹底打敗走投無路還是在那裏，可以回去的一個
地方。但家之於我卻不是這樣的。家之於我是一種偶爾可以遙想的輪廓，對過去的童年血
淚，親情的錯誤覺得心痛，覺得無法挽回，沒有救贖，覺得只能逃離，擔憂父母日漸老邁
，終究是不想回去揭開過往的瘡疤，固因此覺得不孝。就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失根的，
是漂泊的。在愛情裡，體驗過至高的幸福平安，狂喜富足等等，曾以為這些情緒會不間斷
的出現，平淡的日子照過，但波峰依然固定的起落。兩年前的我，經歷了一場初戀，一場
我交出全部的心和歸屬的戀情。我覺得被保護，我依賴著他，深深的依賴，一天不離，承
接我所有的情緒和我的無能。我從來沒料想過有天就會這麼的結束，就憑一句話。說的難
聽一點，我和他是片利公生的關係，我漸漸的需要他，更多，還要更多，且無法自拔，但
他卻需要我越少，越來越少，而我給他真正的喜樂卻是曖昧和戀期初期的這個階段。他覺
得沉重，最後也被我壓垮了。
失去他的我狂哭不止，噩夢連連，昏睡不醒，打擊很大因為我把他視為不動的根了
。從那時候開始，我開始學會一種說調，大概類似於，感情都是流動的，都是由不得人的
。很明顯，愛情不是我的根，不是我無論如何都能回去的地方，往後的愛情，也看的淡了
，就算你泥中有我泥，說分就分的。
然後，我又遇見了她。她是一個很獨立很有見地的香港僑生，大我5歲。她常駐成
大，她讓我無拘的做自己，她讓我思辯，她帶給我不曾接觸過的領域的風景。她撫慰了我
，也逗樂了我。我對她有一種珍視的愛的感覺，很少對別人有過，就算有也可能是某些剎
那，而不是持恆的感覺。那時的我，漸漸不需要愛情了，我以為我已經獨立了，因為她這
樣教我獨立。我跟她之間的感覺並非是男女之間的情愛(當然也非蕾絲邊)，這種友情之愛
淡過於烈火般的愛情很多，溫潤如玉，我想。可惜友情就算是隱隱約約的，也非愛情有一
種被拯救被呵護從此有個男人保證會幸福快樂的元素在，也是會上癮的阿。我並非是學會
獨立成人，而只是借調一種癮頭較強的藥物轉投於藥性較低的藥物。我會不會把她看成我
的根了呢?她永遠都在那裏，永遠都有辦法安慰我，鼓舞我。
曾經討論過她將來有一天會回去香港的這件事，這樣的想法其實困擾過我，想了很
多奇怪的東西，比如我自己可以嫁給香港男人之類的。到我來了政大，雖然同在台灣島，
已南北相隔，我甚少覺得我們已經不復依存了，直到今天，我正式的了悟，我們的確無論
如何不能回到從前了，儘管我清楚的知道，要事我現在還在成大的話，我們必然度過著兩
人的跨年。她也曾經說過，兩個人的友誼，如果有經營，是不會消失的，就算分格卻也只
是另一種形式的存在。但我想要反駁了，的確很多事情都會稀釋掉友誼不是嗎?空間，距
離，不同的生活方式，祝定要分離的陰影，以及越長越大要面對的生計瑣事，父母顧養，
結婚生子…..
今天覺得難過，因為她誤會了我拍下的擁擠的101跨年夜的照片是半個月前她來象
山的101，不當一回事的。雖然我早就知道訊息對她來說不是拿來小心回復的，我的卡片
和我的留言也不一定會有回音，因為她很忙，忙她的舞蹈夢。以前的我是不在乎的，因為
常見面，以前也幾乎不用打字的訊息的。她要我不要把她想的太美好，我知道，但我無法
不這麼想。她說她不想要我太依賴她，她的男朋友也這麼覺得了(不確定是否是玩笑)。她
玩笑的說不回我是為了打破我的美好想象。其實更久之前，我就應該要知道了，她說她要
自己一個人去印度，謝絕男友同行，也謝絕我。
究竟，能讓人安身立命的根在哪呢?依稀記得她好像有提過人的根其實就是自己，
但究竟是不是她說的，或是自己幻想的，不得考究。不安和飄泊如我，每每看到過度戀家
的同學總覺得不可置信，究竟是家境優渥被保護過度，還是膽小而不敢跨向未知的人群和
社會?他們視為的根，那個和樂美滿”家”終究也會因為生老病死的病死而分崩離析，就
算自己建立的家庭，也遭受離婚的風險，更不用說還沒走入婚姻前那些明滅不定的愛情了
。友情看似淡若開水，理應細水長流，但也萬萬缺少了無法割捨的血緣關係或婚姻的契約
關係，也得因緣如風吹過雲般的聚散了。人的根到底在哪裡呢?就算原生家庭乍看是最合
理解釋的根，因為我係由此生，但如果不感受到珍愛，強認為根也是沒有意義的，什麼和
解原諒都視旁人說起容易的。我覺得失落，那些錯認的根，我困惑，如何自己成為自己的
根，儘管我非常清楚人呀~就是獨自光溜溜的來，又會獨自走向死亡，腐朽，直到光溜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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