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argando: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推 61.228.78.146 10/29
《寄信》 電機二 張其叡
為了明年夏天,
我編好一雙翅膀要送給候鳥,
可是該寫些什麼地址:
本地的郵差很不可靠,
洋岸的海關會拆信檢查,
列嶼的漁船經常失事,
而極圈,好像又冰封了……
她曾經告訴我三個遷徙途中的港灣:
戰神的星期二、愛神的星期五和
月神的星期一;
我想候鳥是信實的,
便帶著翅膀—用厚厚的心包著—
把自己寄到戰場。
戰場並不喧囂,
似乎和平很久了,
連將軍也偷一點閒。
我所熟悉的鳥群關心著我,
向我細數旅行上的種種;
而當開戰的鼓聲拍起,
他們把我轉寄到星期五。
她在哪裡?
人們說今年一半的鳥群避戰西行,
愛神已經著了獵裝在林間留影。
(照片就放在美術館的油畫廊)
我在交叉火網間躲過地雷騙過守衛,
(翅膀的編碼和解碼是最高機密)
可我怎知道接應的是戰俘快車?
「她在哪裡」是有深度的哲學命題,
我們得從一個瑪尼亞引理分析起;
經過第六和第七階的阿克瑟轉換,
可以導出柏拉圖懸念兩千年的偉大猜想。
這證明無疑是簡潔的、精采的、美的,
甚至還能推論出
她的微笑的唇和眼之以成立的假設和
她的悠遊的步履之間隱含的共振機制。
唉,我的思緒和句子隨著入獄時數長了起來—
試飛過翅膀,
補上最好的料,
假釋這一天,
月亮沒出現。
星期一少了月神的祝福而寧靜
海上,我掠行入港。
她曾經告訴我碼頭的班表和喬裝飛禽的要訣,
包括外國口音、言之有物、實心囊袋等等—
雖然一應俱無,
我還未曾露出人腳。
只是過了半點村,
一秒一分都不見她的降臨;
最後一群鳥業已進灣。
燈塔隨時熄滅:
(不能為敵軍導航)
她困在北方的永夜?
她迷失在外島的礁岩?
海關掌握她走私的證據?
本地人綁架了她?
她在哪裡?
我瞥見一只孤單的翥來,
翩翩然入港,
對我說聲嗨。
從千萬中也能認得你的唇、你的眼、
你的步履和我的
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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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很單純.........
所以只有單純的人才能夠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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