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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鐵》既是幾米亦不是幾米 又是一齣幾米作品改編成的電影。 上次看杜琪?的《向左走向右走》,沒有看過原著進場,看後感覺瑕瑜 互見,但整體上還是瑕不掩瑜。但 後來看過原著繪本,竟然發覺電影 中感覺良好的,都屬於原著,而感覺差的,都是電影人的「添加劑」, 頗有被騙的感覺。 由於上次的不好的經驗,加上坊間網上有不少評論說《地下鐵》背離原 著,這次一直遲遲沒有進場看《地下鐵》。直到有一天下午,在一個影 評人的座談會中和何故兄談起了楊千嬅,何故兄提及她在《地下鐵》中 的表現,才在同一天晚上抱著辜且看一看的心情,走進了戲院。 同樣的是,觀影後的感覺良好,也是在觀影之才找來幾米原來的繪本看 了。但不同樣的卻是,看了原著之後並沒有《向左走向右走》那種被騙 的感覺。 幾米的繪本講一個失明的小女孩在她生日的一天走進了地下鐵,在她豐 富的想像力下,她在地下鐵中看到了一般開眼人看不到的東西。幾米的 原著結束於雷娜.瑪利亞.里克題為【盲女】的詩選段:「我不必再拋 開此刻而活 所有顏色轉譯成 聲音和味道 他們更敲出無限甜美 像音符 我何需書本?」 幾米原著的英文名稱【The sounds of colors】,滿道譯之為【顏色的 天籟】,這個名稱的確餘音不絕, 更有深意。 電影採用了原著《顏色的天籟》那種深刻而婉約的味道,安排上保留了 原著中的失明女孩子張海約(楊千嬅飾)和天使(范植偉飾),卻加入 了大量的新創作的「元件」。 從此觀之,電影的確並不忠於原著。 電影《地下鐵》以張海約和一個忽然失明的男人何旭明(梁朝偉飾)的 香港愛情故事為主線,穿插另一段 和主線沒有邏輯關係、較為飄渺的台 北男人鍾程(張震飾)和上海女人董玲(董潔飾)的愛情故事。香港的 一段處理上較為實,和片名《地下鐵》的關係不大,台灣和大陸的一段 卻是大部份發生在上海的地鐵管道內。 以港為體,以中、台為襯、以找回失去的感覺為主,以迷路找路為穿插 ,監製王家衛和導演馬偉豪,把一大堆意符放到銀幕上,讓觀眾細細解 讀、回味。 馬偉豪的表現頗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他以往的《新紮師妹》、《下一 站……天后》等作品,給人很肥皂劇的感覺,這也是滿道起初沒有信心 進場的原因之一。《地下鐵》也有一定的肥皂的成份,但故事中有很多 虛位:沒來由的天使、沒來由的忽然失明、鍾程沒來由的為了董玲的一 封信追到了上海、沒來由的在地鐵中住的老人家等等,這些虛位竟和肥 皂味道結合出一個超現實的意境來。這是不是馬偉豪和王家衛刷擦出的 火花? 張海約堅信人生美善,一個陌生人借用她賴以認路的盲人手杖,她信任 地交出手杖,換來了天使的祝福。何旭明忽然失明,失去了視力卻賺回 在人海茫茫中遺失了的感覺。鍾程失意於一段未開始的情,卻啟動了另 一段隔岸的戀愛。董玲的情人結婚了,新娘不是她,但卻在地下鐵中找 回真愛。甚麼是得?甚麼是失? 看《地下鐵》還有一個很大的驚喜,以往看楊千嬅都是傻大姐無厘頭, 滿道幾乎斷定她不懂得演戲。但在《地下鐵》中,她把那些玩世不恭的 味道洗去,把感覺內斂心中,拋掉周星馳式的無聊搞笑,出色地把一個 堅持美善的盲女刻劃出來,令人拍案叫絕。 比電影《地下鐵》還早幾個月,台灣的創作社劇團把幾米的繪本改編成 為舞台音樂劇,參予的藝術工作者包括台灣詩人夏宇。該劇以忠於原著 為標榜,在台灣頗受歡迎,去年曾在澳門演過,1月份將到北京演出 。 不知道香港的觀眾有沒有福氣看到這個演出? 電影《地下鐵》或者舞台劇《地下鐵》是不是符合原著,這完全不是一 個有趣的話題。漫畫就是漫畫,舞台劇就是舞台劇,電影就是電影,這 是各領風騷的不同的藝術形式。把漫畫改編成為舞台劇也好,或者改編 成電影也好,要問的第一個問題,並不是改編的作品是否忠於原著,而 是作品是不是一個好的作品,有 沒有在原著上加上新的和美的東西。 曹雪芹寫【紅樓夢】,當年有一些紅學大師如俞平伯等,追求小說中的 人是不是真有其事,賈寶玉是不是曹雪芹,甚至考究某某王族的府宅和 大觀園的相近之處。後來五、六十年代有兩個小人物李希凡和藍翎就一 語中的地說:賈寶玉既是曹雪芹也不是曹雪芹。任何一個創作人都是用 自己生活中觀察得來的塑材,透過自己的價值觀、世界觀等的渲染,而 寫成人物和故事,賈寶玉必然具有曹雪芹的影子。但作者下筆之餘,出 於對自己認知的偏見、藝術的處理和文字媒體的局限,即使刻意也一定 不可以全真地百份百寫出曹雪 芹自己。 管它是不是忠於原著,滿道謹向各位讀者推薦馬偉豪和王家衛這一齣作 品《地下鐵》。 資料來源︰電影雙周刊—香港 (撰文︰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