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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憐白色進詠堂的黑色玫瑰                       Snow down                           編: Zenith Berserkers ────────────────────────────────────   錫古召喚出的石龍出現後,我隨即被女神及瑪麗帶走。瑪麗雖然堅 持運用她不可思議的能力為我療傷,卻被我一口否決。我難得的笑說, 傷勢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吧?於是逞強的拖著受了傷的身體回去我原本 該待的地方──希德斯特雪原。   一個雪虐風饕的結界;一個永恆懺悔的處所。   「咳咳,我竟然擋下來了呢。那錫古自誇的一擊……果然不是平凡 人可以對抗的,即使是老師也一樣……更何況我的體質一向孱弱,但或 許是為了保護誰…為了保護誰而不得不這麼做罷了……我……」在德魯 伊祭壇上跪坐的我喃喃自語。   這邊太寂寞,於是自己跟自己孤獨的對話,就成了唯一消除寂寞、 忘卻傷痛的好方法。   神的力量嗎……?   無限強大,充滿禁忌破壞的力量,我的魔法居然只是遠遠不及的模 仿的偽物。──可是相反的,足夠使我安慰的是,我的魔法也幸虧僅僅 是那樣。老師曾經提過,極致的力量絕對招惹毀滅的下場。   德魯伊啊,我們身為透徹樹的道理之人啊。   「走在大自然共存的德魯伊之路,根本不需要那種殘害生命的『力 』……」又咳了幾次,我終於了解,從一次比一次重且痛的乾咳,縱使 我外觀沒事,可是硬接錫古魔法的那波強悍衝擊,確實毀損了內臟器官 。   「頭真痛…撐不住了嗎…」   在意識消失前,一個人由極目所及之處出現了,半垂眼皮,又配掛 老舊黑框眼鏡的我,鏡片仍阻不了無時無刻飄落的雪花,那寒風也鼓動 般的攪亂我的視野。風雪狂大讓我分不清那究竟是誰,勉強能知道的是 ,那個人有一頭淺紅色的絲髮……和偏黑色的連身修道服。   我輕輕闔上雙眼。一聲歎息,隨即陷入黑暗擁抱的昏迷。   黑色的玫瑰在哪……我的魯特琴在哪……     ※    ※    ※    ※    ※    ※   該說是命運嗎?我的和她的。     ※    ※    ※    ※    ※    ※   第一眼看見她,那女人。我的心驚奇訝異。是的,那時候,我雖然 面無表情,不過那種驚艷的第一次感覺,竟不經意的讓我的自命清高動 搖了。   我承認,我笑的時間不多,或許是個性使然吧?做為一個嚴肅老師 的學生,同樣繼承了老師的嚴肅,十足不茍言笑。我,這個扮著詩人、 德魯伊、醫者和魔法師角色的特拉克,笑顏只在魯艾利、瑪麗的身旁存 有。   所以我第一次看見她,擺出的是張不置可否的冷漠撲克臉。   「啦啦啦,啦啦啦,回來的時候把那把刀丟掉吧……」她在偌大的 地城房間裡頭,溫柔的哼唱不知名的歌曲,來回踱步。很美,染著花的 風采,也染著人類醜惡貴族一輩子沒有的高尚氣質。   「當我靠近你的時候,在刀上反射著我的模樣,讓我的心很痛…… 」轉為幽怨令人感傷的歌聲,宛如被巫婆囚禁於城堡高塔的公主。   我往前一步、兩步、三步,踏於石板上的清響足音嚇動了她。她發 現了我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立即換成戰鬥姿態。我也發現,她桃華的 眼神有意味不明的迷惘,波漾閃爍。   「人類嗎……?」她猶疑遲緩的說,粉紅色頭髮因為地下城裡頭幾 微的光線顯得服貼亮麗。   「人類德魯伊,特拉克。」詠唱結束的詭譎橘紅火焰圍繞我的周旁 。我隨手撥了撥琴弦,不變調的規律音符流出,迴蕩在空曠的地下城房 間,回報了她方才的歌唱。   「可以的話,請妳讓開,我並不想傷害妳,只是必須通過這裡。」 我簡明扼要的闡明來意。   「不行……守衛是我的職責。所以不能讓你通過。」她搖了搖美麗 的頭顱,台詞宛如魔族們一貫默背的劇本,但這句從她口中說出,無端 端多了幾分勸告。   「哼,遵循誰的命令?誰扼殺妳的自由?又是誰定下的軌則?妳, 似乎不是很想對人類下殺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逃開?」我冰冷的嘲 諷。   永遠這樣,不知變通的魔族,一味踐踏人類。有多少人類的性命在 這兩種族的血戰夾縫瞬間凋零?永無止盡的仇視敵對又替未來抹上了什 麼?悲哀的是,不管是哪方,如今已經收不了手了。以牙還牙的悲劇, 將持續的上演下去。   她悽涼的微笑:「因為我除了這兒之外沒其他地方待啊;因為我是 被人類憎恨的弗魔族啊;因為我生來就是為了殺戮人類啊。你不懂嗎? 人類。這是錯誤的命運。」   「看來我是多費唇舌了呢……不打倒妳,我就無法到門的那邊去了 。拔出妳的劍吧,女士。」刻不容緩,我的火焰接連向她射擊。   這是我倆初見面的情形。第一個記憶的片段。     ※    ※    ※    ※    ※    ※   失去光澤的她散髮側躺在地,為了誘惑我,她的衣服不斷除去。怕 她著涼,我把背囊裡面多帶的防寒袍子蓋在她身軀,遮掩她佼好的身材 。   「從來沒有誰的命運是正確的,從來沒有。」   我一步兩步三步的往彼端走去。     ※    ※    ※    ※    ※    ※   這是第幾次了?為了勘查提爾納諾在這世界、在其他世界上的可能 性,我一次又一次的進入萊比地下城。   她照舊繼續攔住我,貫徹她的使命;然後,照舊繼續的頹倒。   「好幾次了……為什麼不殺了我?」她臥在石板,目前的她早遺失 了同我戰鬥的氣力。   「必要的時候,我自然會那麼做。」我維持冷冷的語調反問:「好 幾次了……妳為什麼不讓開?」   「掙脫命運之後,我就不會再……」她飄邈微弱的口吻這麼告訴我 。   可惜的是……和前幾次一樣,沒改變的結果。   妳掙脫的了命運嗎?女人。   我一步兩步三步的……   往彼端走去。     ※    ※    ※    ※    ※    ※   我始終不能明白那魔女為什麼愛上我,為什麼我得殘酷的反覆拒絕 愛上她。   「該說那是命運嗎……?」我喃喃自語。   或許,我也是無法掙脫命運的人。   為了消除寂寞、忘卻傷痛,而順從命運的擺佈,尋找永恆的樂園。     ※    ※    ※    ※    ※    ※   「我欲行之道的寬度允許的只有我一個人通過!」是的,德魯伊之 路。魔法與魔法劃破空氣交戰。火焰奔馳;雷擊齊明;冰矛懍懍。   「那我就注視你的背影,心裡寫的是守護你的字眼。」她手上的劍 沾著我的血。   我的血。   ──倒下的卻是她。   記憶模糊不清,跳躍再跳躍。   「如果我打倒了你,你可以愛我嗎?」她痛苦的說。   如果……可以……   有幾個如果、可以,在我與妳之間被提起?     ※    ※    ※    ※    ※    ※   我醒來了。枕在一個女人的大腿上,以前的她是個弗魔族。舞下之 雪仍百年未變,這裡還是希德斯特雪原,我也還在德魯伊祭壇,一切都 沒變,變的只是促使世界改變的時間。   「這次不是我倒下,望著你的背影離開了呢。」有著粉紅髮色的女 人微笑。那個笑容仍跟她以前哼唱的無名歌曲同樣溫柔。   眷愛我的人啊……   此時,我注意到覆滿白雪的樹木後方有一個身著黑色袍子的人望著 克莉絲及我兩個人。那人的臉在帽子的陰影籠罩之下,難以明辨。   「是你帶克莉絲來的嗎?法克斯。」我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誰。   『法克斯』溫吞吞的講道:「她聽完了整件事情始末,堅持要我帶 她來找你。假使你想怪我礙事還是什麼的,等你傷痊癒了再說吧。我相 信現在的你沒那麼多氣力。」名為『法克斯』的男子一刻也不逗留,話 說清了就消失在浩浩雪幕。     ※    ※    ※    ※    ※    ※   克莉絲撥開了我的瀏海,恬雅文靜:「這裡的雪沒停過嗎?」   「因為結界的緣故。」我與她互相注視著。   克莉絲輕柔的低語:「你是不是也種了一個結界在我的體內?   我怔了怔。   「因為我那份愛也沒有一秒停過……」   二度闔上了雙眼,她暖熱的淚滴在我冰冷的臉頰。我明白了,魔族 的眼淚和人類沒差別啊。   那麼她的心情和我的心情是否也一致?   這份愛也一致。     ※    ※    ※    ※    ※    ※   「是吧……再讓我枕一下好嗎?」我提了這個要求。   克莉絲什麼也不問,笑著,頷首答應。   禁不住莫名的疲倦,我沉沉的二度睡去,在她的體溫呵護之下,在 這片舞著雪的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