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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士‧凜慄沉下                       Perfidy Princess                           編: Zenith Berserkers ────────────────────────────────────   她編造的那些種種不真實的未來,是誰也逃不了的謊話。她蓄了一頭短髮,微風輕渡 的時候,總是調皮的散飛著。   令人無法自拔的着迷。   顯赫的家世,尊貴的氣質,良好的知識,外貌內在俱優,一位無可挑剔的公主。   「你是獨一無二的。」那時,跨騎在馬上的她是這麼說的。   我不曉得我和那些死纏爛打追求她的貴族有什麼不同之處,或許身分還更卑賤。我只 是一名為她牽著馬韁繩的騎士。   為什麼這種短暫又真實的幸福會降臨在我身上?   這個問題直到我死前,我仍不得參透。     ※    ※    ※    ※    ※    ※   「運氣真好啊!竟然能被抽到當那麼美麗的公主的護衛!」同儕羨慕般的神情令我尷 尬,因為我心裡並不是這麼想去當什麼護衛。只是這麼大剌剌的說出來心裡的想法,可能 只會惹來他們這群色鬼的笑罵不知好歹。   我真希望不是我被派去,留在艾明馬夏和瑞達爾隊長他們磨練,然後對抗危害善良人 們的魔族,這來的有意義多了。   風和日麗,出發的日子很快地決定,對我而言,這不過是一個百般無聊的任務。她的 美麗的確是很耀眼,但我卻沒興趣。   一個女人的美麗並不能代表什麼。   醜陋也是。   出發過不了多少時間,她就無聊地找我搭話了,誰叫我離她最近?可是……很神奇的 ,我竟然和這位公主談的非常投契。望著她耀眼的臉龐,我堅定的心緒開始搖擺不定了。   她和我印象中的王公貴族有些不同。   奇特的女人。   難道我被她選中了?   如果真的要我說我愛她哪些屏除外表之後的優點,或許就是打抱不平的正義感、一般 女子身上找不著的剛正不阿、敢於勇往直前愛己所愛,這類特質近似於騎士精神。假若不 是她體弱多病,憑著這種信念,她可能又是一個媲美阿蘭雯的女中豪傑的騎士。   這也是缺陷吧,因為她抱持的那種自私的正義,我倆在路途上為了此鬧過不少牛脾氣 。   即使如此,彼此都有相同的感覺、喜歡,於是愛情便成了無可避免的唯一途徑。   她相當的溫柔,不論中途發生什麼事,必然第一個顧慮我。這份愛情我曾經以為會因 為她與我之間完美無暇的心靈而得以長存,永遠。   甜美的像虛假的夢。   她說她吃不了苦,所以我更加決定力爭上游,憑一己之力討個領主的地位;她說她想 賞雪,所以我決定總有一天,我會帶她到飄著雪的地方;她說我是她第一個真心喜歡的人 ,所以我決定誠摯的愛她……   虛假的夢。   稍縱即逝的夢終究是要醒的。   「他風度翩翩,談吐幽默,而且是王子呢。」她指著旅途末端宮殿內的那個人笑道。   「比我好嗎?」   「是啊。」   絕望來的太快,失落感大的不可思議,她跟值得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走在一起了。她 的國家為了犒賞護送的騎士們,於是讓我等在目的地的城堡住了幾天。這期間,她他形影 不離。是的,我畢竟只是位騎士,我了解了自己的份量,也了解我承諾的重量和輕飄飄的 羽毛差不了多少。給得多的王子配眾星拱月的公主,天經地義不是嗎?   我被她拋棄了。   我膚淺得真好笑,拜託誰來笑笑我吧……   「果然異性之間沒有純友誼嗎?」她惋惜的問。   弄成這種情況的是我嗎?   「有,但我一向看人而定。」我面無表情的答。   妳以為奪走我幸福的人是誰?妳以為受傷最重的人是誰?妳只顧著自己嗎?   不了了之。雖然後面的日子她為了某些正事找上我,我依舊必恭必敬的三緘其口,屬 下的態度本該如此,我才發覺之前原來都是踰矩的表現。   我太晚意識「她」根本不是我可以擁有的。   我喪失了騎士的氣度,違背了騎士遵從的正義,──我私心的詛咒她,那個欺騙我的 人,那個害我愛的如此多的人。天秤衡量,寄付在我這的那份聖騎士公正的力量自然的消 失了。   她有她該待的場所;而我有我該回去的地方,艾明馬夏。   歸途我一直思索著,我到底是喜歡她哪點,到頭來我反被搞混了。   有很多很多的為什麼。她是看清了什麼才做出那種選擇?我是被什麼迷惑了才成了她 臨時的代替品?   幸好這種困惑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我不久後就死了。     ※    ※    ※    ※    ※    ※   「慢慢等就好啦,時間不是解決一切的萬靈藥嗎?」幾位同伴兼戰友這麼安慰灰心的 我。這時候,我總很感激這群死黨。   我需要等多久呢?   沒有任何一種的失戀比背叛還錐心,這是任何言語、行動也解決不了的痛楚。   彷彿驗證我的無能和死亡。   回艾明馬夏的當天晚上,艾明馬夏的悲劇誕生。   大批的魔族湧進了艾明馬夏,居民人心惶恐,聖騎士訓練團、禁衛隊全員盡出。   無法召喚精靈變身聖騎士的我揮劍砍殺著這群張牙舞爪的魔族,不是為了要保護艾明 馬夏這片土地,純粹只是受不了迷惘的自己罷了。   理所當然的為了什麼?   既然看不清,那我就逃避吧。   身旁並肩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我的奮戰顯得孤援無助的愚蠢。   劍刺進桑奇遊俠喉嚨的同時,握劍的右臂也被綠色搗蛋鬼齊腕斬斷,紅色的血湧泉般 濺灑。奇怪的是,我沒有了痛覺。我用了左手死命捏著那隻綠色搗蛋鬼的喉嚨,瞬間牠意 識昏迷,十幾秒後斷了氣。我將牠像垃圾般甩到地上,踢飛兩隻豺狼,隨便拾把刀繼續無 意義又快意的廝殺。   為什麼我還沒死?明明身上就多了好幾根箭,明明右腕空空如也,明明鮮血染遍全身 ,明明……。魔族曾幾何時變的這麼不中用啊?連我也幹不掉。   我嘶啞的大笑,乾枯的笑聲以及魔族制式的吼聲形成空洞的迴響。   視線漸漸模糊,正想多帶幾條魔族的命下地獄,一隻彎刃大刀由後背插入前腹刺出, 直接貫穿我。我反手猛力一刀剁掉那最後一個雷電翼魔的頭。這部分地區的魔族也死傷殆 盡。   倒不下,起不來。因為那把彎刃大刀的刀尖戳入了地面,我的身體給限制在刀柄與大 地之間。叫誰瞧見了這副景象,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真痛啊……要死了才感覺疼痛……要命。   滿地的屍駭,大火焚燒著許多房屋,艾明馬夏沒一處安寧。   我一直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遲來的、熟悉的人抱住將死的我,冒汗的 我努力的聚集視線看清楚這個人是誰,然後勉強回以苦笑:「你們兩個…來的真慢啊。」   我不怪他們,這是我懷有的結局。   限於私情,我對不起死去的人們,假如我沒失去聖騎士的力量,就有能力保護更多人 吧?對不起。   本來還想學他們從聖騎士訓練團加入禁衛隊的,禁衛隊的選拔是下下禮拜吧?變的與 我無緣了……   本來還想在那場比賽中用新研發的武器挫挫奧那傢伙的銳氣。   本來還想跟他們在艾明馬夏的街上肆無忌憚的睡個午覺,再被瑞達爾趕著走。   回憶是美好的東西,回憶是唯一無法被剝奪的……   抱住我的人似乎張大了嘴巴在說什麼。   可是聽力差了,我聽不見他在喊什麼。算了,反正也不重要,都脫不了「不要死」、 「醒醒啊」、「渾蛋」之類的。   我很想跟他說,我救不活了啦,笨蛋。但嘴巴就只能嗄嗄或咳血的,想吐一個字也是 萬分艱辛。乘著這種失戀的心情,我死了似乎也沒什麼遺憾可言。   哈,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在這偉大的力量前我顯得渺小且愚昧。   血咳完了吧?我總算有辦法講一兩句話了。   「喂……變態,好好的……照顧我妹啊。」和垂死之人一樣托兩三句生前未完成之事 當遺言什麼的,這個我到今天黃昏為止還料想不到。   那女人她喜歡雪啊……   「南方……還是降不了雪嗎?」   我如果死了,那個拋棄我的人不會難過吧?她享受著她的幸福不是嗎?   滿腦都記念我和她的過去,真討厭,如果沒有認識她,就算要死,我也能死的更灑脫 吧更動人吧?   分手到現在,我還沒哭過一次啊,真是可惜。只有一次也好,我想接受體驗全盤崩潰 的情緒。我想再跟她講幾句話,罵罵她讓自己心底舒服一點的話。我想問她所有的為什麼 ,因為所有的為什麼都讓我如此困惑,所有的為什麼都阻礙了我的感情。   我終於知道了,某股遺憾伴隨著她的影子擋在我的胸口。   什麼都不明白的喀下名為死亡的安眠藥,又得墮入夢境。   ……這次大概醒不來了。   我滿意地掛著微笑闔上了眼。   慢慢的,一切遠去……   我再也不為什麼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