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amJin (瓢蟲金＊)
看板Maiden_Road
標題[創作][APH/菊灣] 空。
時間Wed Apr 22 00:20:32 2009
＊歷史有，大概是日本無條件投降後＊
＊空代表的不是天空，是什麼都沒有的意思＊
＊謝謝阿牧替我想名字＊
＊不想影響看文氣氛所以不打後記Q_Q希望我想表達的大家都看得懂（泣）＊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我殖民的是妳的人，妳卻取走了我的心。
1945年，秋。
收拾著行囊，手繡的粉色衣物和淺紫和服混在一起，手部動作僵了下，咬著牙她將那
日式服裝壓到最底處，彷彿這樣便能讓一切眼不見為淨，什麼也沒發生過。
如果感情也可以埋藏在心底，會不會…會不會所有快樂連同痛楚都一併裝做不在乎？
她穿著與來到這裡時完全一樣的衣服，破損的地方已重新縫補，一樣顏色的布料與細
線使其完全看不出任何修補的痕跡，但她心裡很明白，修補過的衣物即使外在看起來相同
，有些部分仍全然改變了。
起身，披上外衣的同時髮絲被鈕扣給勾住，手指碰觸試圖取下時有什麼落下，垂眸，
才發現原本綁著的菊花髮飾正躺在地上，想必是剛才拉扯髮絲間不小心掉落的。
灣娘蹲下身，白細手指撫上那抹黃，目光苦澀地凝視許久才緩緩閉上。
紙門拉了又關，纖細身影步出，桌上擱著兩朵花飾靜靜的被平放。
那個男人已經站在庭院裡等她，她卻只是低頭，望著自己被積雪逐漸覆蓋的粉色繡花
鞋靜靜地滲透冰冷。
「都好了？」男人打破沉默，輕輕的聲音傳入她耳內，微弱得令人眼眶泛熱。
「嗯。」
灣娘抬起頭，眼前的本田菊身上多處都是傷口，新換的繃帶染了豔紅，傷足以致死，
但對方示威性的只在貼近腿部附近留了兩處深深的傷痕，她記得那聲響，像是警告也像是
為這次的戰爭邁入尾聲而響起的悲鳴。
「…其實你…可以不用來送我的。」
安靜了片刻後她輕聲說，傷得如此重本來就該好好躺著休養，外頭還落著雪，他已欠
安的身體又怎能負荷？
本田沒有說話，只當灣娘是不願再見到他，他望著眼前女孩握著行李的手還揪緊顫抖
著，神情卻堅然有神，相較於當年她來到這裡時現在似乎更加有韻味了，無論是健康調養
與生活規畫他都親自計畫與監督，他一直希望灣娘能夠成為自己永遠的助力，而今，無法
再繼續擁有她著實讓心中有股被抽空的感受。
那種感覺…甚至要比美方那兩枚重彈往自己身上炸時都還要難受…。
「…回去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教妳的…都不要忘記。」他走近她，才發現自己似
乎已沒那立場這樣說著，但灣娘只是露出微笑，仰首，輕輕地點了頭。
他注意到他送給她的花飾已不在，取代而之的是兩朵白梅，和他所認識的灣娘一般嫩
白中透著淡粉，無論怎樣寒冷的天氣也挺立站著。
而今他就要失去她了…
「我去看車子來了沒…─灣…娘？」
無法承受這樣氣氛，面前那雙乾淨的眼眸未來將不再有他的身影，站在這比任何一場
仗都還難受。本田轉身想離去，手卻被溫暖的掌心輕輕覆蓋。
灣娘先是將他帶進沾染不到雪的廊內，再溫柔地拍落本田身上積起的雪，男人想重覆
和她一樣的動作卻遲疑著，手在半空中停留，直到望見灣娘眼中溫和的柔光才伸出，在撫
到髮絲前轉為緊緊抱擁。
於是灣娘髮間未拍落的雪滑入兩人間，冰冷，像是錯覺，本田還感受到溫熱的水滴落
在地上、手上，以及自己頰邊。
是因為灣娘的手指太溫暖，他才會在她觸碰他面頰時將雪水誤以為是其他溫暖的東西
了吧…是的，一定是這個樣子。
本田凝視著灣娘，對方美麗的眸中透露出濃濃的悲傷，那抹情緒自本田接他來這以來
從未消失過，無論何時、無論他多麼努力，灣娘即使笑得開懷那份哀傷也未曾消逝於眸中
，如今她得以回到屬於她的地方，為什麼哀愁仍然抹滅不去？
正要開口說話，灣娘柔柔的聲音便響起。
「人越強大，想要的就越多，你也是因為如此…才使得自己遍體鱗傷…。」手指憐惜
地在本田還透著鮮紅的繃帶上滑著，灣娘苦笑。
她由濃烈的恨轉為愛恨交雜，同時在相處的日子間明白對方愛著她，一開始來到這裡
總是傷痕累累，每日被強要被命令被奴役，卻又被關懷被照顧被指導，直到後來她才漸漸
真正了解本田菊這男人，卻也更加明白兩個人的目光始終落在不同方向。
「菊。」她輕聲喚著他，那她喊了無數次的名字，「你始終想把我變成你，…但
是，我是我自己，就算我再愛你也無法成為你的一部分。…感情不是靠武力、靠戰爭的輸
贏便能硬得的。」
本田還想說些什麼，灣娘將指尖輕放在他唇上搖搖頭。
「別誤會，我愛你…。就算回到耀哥身邊，我還是愛著你的喔。…只是，有時候空有
愛是沒有用的。」灣娘微笑，垂眸，本田望見的是他所熟悉的哀傷神情，「戰爭改變了太
多事，它會讓人眼中只看得到權力及利益，…就連耀哥他…他也變了。」
說到這裡她靜默著沒有再說下去，本田也只是凝視著她，安靜，腦海中有很多很多想
說的話，卻在一時間完全無法說出口。
錯了嗎…他對灣娘的作為…是錯的嗎？
直到車子來接她，兩人皆沒有對話。
他牽著她上車，臨別前灣娘沒有放開本田的手，目光溫柔地凝望。
「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你對我的好我都記住了，…其他的─嗯，要好好保重。
」
「妳也是。」
手在分離時握緊了些，又緩緩放鬆彼此。
他看著她，黑色的車門闔上，引擎發起聲帶著車輛快速離去，本田望著那抹黑影直到
完全它消失在路的盡頭中才踏回院內。
雪停了。
院中淡淡的白梅香在空氣間擴散，呼吸間蔓延惆悵，卻又讓人心情平靜。
方在戰敗時他早已了解會失去她，或著說，本田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擁有過灣娘。
“有時候空有愛是沒有用的。”
灣娘柔聲輕喃的語氣還在耳後，明明雪止人散，沒有溫柔的觸碰也沒有霜花掉落，頰
邊卻有什麼、有什麼滾燙的、濕潤的東西緩緩落下。
─ 像是溢滿的，思念。
（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1.78.81
推 utahime:頭推啊啊!! 04/22 00:36
推 coldgoddess:脖子推!!! 04/22 01:16
推 rudyvv:我哭了O_Q 最近經濟史上到戰後中美日三方特別感觸良深 04/22 01:22
推 syr0603:在分開了以後才能去正視對方...對照史實就更糾結QQ 04/22 01:26
※ 編輯: IamJin 來自: 140.111.78.81 (04/22 01:34)
推 e352762:是金呀~~ 就知道會寫好棒>///< 04/22 22:26
→ e352762:APH最萌這對>///< 就是這種複雜情緒 有深深的感觸>< 04/22 22:27
推 hcmomo:這篇寫得真好 我都快哭了! 04/22 23:08
推 cindy615:淚推~~~ 04/23 16:32
推 fish30202:我也哭了~~~Q_Q 心揪得好難過... 05/01 18:08